更新時間:2013-02-12
對於復仇軍隊而言,千里突襲是家常便飯,更況且還是在自己轄區前進。沙裡莫坐鎮中軍,先後派出三支游騎部隊,一支在前方肅清公路上地行人,另外兩支在左右兩翼策應,接著又派出了角鷹獸弓箭手,拿著哈羅德的手令。
順著大陸公路一路徵集糧草駐地;托雷帶著十多個年輕軍官把布賴恩城軍區地圖、水文日誌等相關資料取出來,在馬背上藉著火把散發出來的光亮緊急閱讀。
大隊騎士急行軍必須走大陸公路或者其他主幹道,按照保爾.龐克提供的地圖,從布魯城出來後一直向北六百里後再向東前進三百里。即抵達布賴恩城聖魔妖林外圍。
第一日,嗜血魔營軍團急速向北前進了一百八十餘里,安營紮寨。
第二日,向北再次推進一百五十餘里後,嗜血魔營軍團放慢了速度。文森特一口氣把所有的角鷹獸騎士全都派了出去,警戒線放到了五十里外。當天下午五時就安營紮寨埋鍋造飯,附近幾個小城的劍士營都得到通知,馬上進入戰爭警備狀態,一旦出現戰爭火速增援。
第三日,凌晨三時。嗜血魔營軍團吃過早飯……或許稱為夜飯更合適,離開了大陸公路,從西南向東北沿著一條支線公路繼續前進,這裡已經是三不管地帶,文森特年紀大了自然學會了謹小慎微。
第四日,下午四時許,嗜血魔營軍團進入布賴恩城聖魔妖林外圍,以大陸公路中心向左右各二十米,清一色的闊葉落葉喬木,樹高一般在三十米左右。森林裡已經看不到太陽。
在地圖上,這附近本來有幾個村落,不過等斥候趕過去才發現,連年戰爭,這些小村落全都荒蕪了,房頂上的茅草都長起一人多高。最後只能在一個稍微大點的村落裡駐紮下來,慎重起見,文森特命令騎士們把村落裡現有的房子都扒倒,又伐了數百棵大樹,在村子最外圍建起了圍牆。
晚飯後,保爾.龐克急匆匆推開了大門。
帥帳裡顯得很冷清,這一次遠征,堪稱高級軍官的也只是哈羅德、托雷、哈姆、布魯克、斯瓦格、傑裡科以及三位將軍等幾個人,還有幾個大隊長一級的軍官,還都是後來陸續提拔起來的,還沒有辦法與嗜血魔營軍團鼎盛時期相比。
「那麼著急幹嘛,該不會是敵襲吧?」托雷把兩張椅子擺平,平展地趴在上面——連續急行軍四天,再優秀的騎士也有點吃不消,青年大隊長的屁股都快被鐵馬堅硬的鞍子磨沒了。
保爾.龐克癟了癟嘴,說道:「當然不是。」
隨即,保爾.龐克和哈羅德等人說:「統帥,三位將軍,我剛才毫無預兆的心跳加速,感覺到不妙的事將要發生,我建議,我們是不是先遠離布賴恩戰區,請副統帥再增派更多援軍?」
「嗯,知道了。」哈羅德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時間不等人,我們是去救援,去晚了,沒有意義。」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參謀你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這不像是平常的你。要知道人,可以趨利避凶,哪裡有軍人也趨利避凶的?」托雷笑呵呵的在後面接了一句。
真正的騎士絕對不會向任何強權、命運妥協,這才是騎士精神至高無上的精髓。
「那至少我們晚上紮營時要多加防備,當然,我倒是希望剛才自己神經過敏,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是最好的了。」保爾.龐克皺了皺眉,隨後又急忙出去巡邏。
啊?保爾.龐克今天怎麼了?這是嗜血魔營軍團高級幹部們的第一個念頭,然後,才有人想到:「保爾.龐克的不好預感是很少發生的?」竟然能夠影響一向爽直的參謀。
「哈……」布魯克驚叫了一聲,聳了聳肩膀,「我還真羨慕參謀這個職位,平常只是獻個計謀就行了,發生戰爭時都是在最後方指揮軍隊。」
屋子裡十多個人都聽出了剛剛十七歲青年話裡話外的意思。
「是呀,要不老人們總說,當差不由已,由已不當差。」托雷笑呵呵接過了布魯克的話:「不過……我倒是一直覺得,保爾.龐克這個傢伙一向見風使陀,在尼爾鎮的時候,非要加入我們,這個傢伙當時一定是怕我們離開之前再度屠城。所以,他這些胡言亂語,大家也別往心裡去,更不要亂傳。」
拙劣的謊言——屋子裡大部分人腦子裡都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不過謊言背後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要不讓哈姆隊長回去一趟吧?」托雷臉上全是笑,更沒有揭露兩位袍澤的意思:」都到了這裡,總得和副統帥匯報一下,順便催促一下後續劍士營的事情。」
「閣下,非常抱歉。在神箭手的概念中,我現在還沒有步入老年,所以,閣下不用擔心我的膽量。」哈姆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擦揉弓弦,聽到托雷的話,隨手把弓弦重新上好,隨手彈了幾下,屋子裡馬上傳出了清脆的琴聲。
「哈姆隊長真逗,連個玩笑都聽不出來。」哈羅德用手輕輕彈了幾下桌子:」反正這事也要角鷹獸騎士去落實,要不你去安排兩位角鷹獸騎士吧……我們總不和副統帥匯報,也不太好。還有,關於保爾.龐克的話,止於此,任何人出去後不得再討論。」
「我覺得諸位都多慮了,如果我沒有算計錯的話,三個月前我們為了伏擊來貝克上尉,曾經在下游二十里以外築水壩圍湖,水壩連續圍了十多天,從河道向兩側延伸五里都被河水浸泡過,而這段距離南北最少也有四十里,接著又一直是雨季,按照我對布賴恩城地區的瞭解,我們再向東行進三十里以後,就會看到我們製造出的沼澤地帶,除非……敵人能找到水上妖獸騎士,否則,敵人一定會被沼澤困住。」斯瓦格攤開地圖,紅色鉛筆在地圖上畫出了一個橢圓形。
「哈姆隊長,明天的速度降低到標準行軍距離,採用戰鬥行軍模式,沒有其他事,就早點休息。」哈羅德隨後終止了會議。
「哈姆隊長,你覺得會有事情麼?」離開帳篷一定距離後,托雷小聲問了一句。
「四個字,膽大、心細。」夜色裡,哈姆拍了拍托雷的肩膀,進了自己的帳篷。
托雷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隨口把門外的見習騎士喊了進來:」幫我把戰鬥盔甲準備好,我先睡一會,兩個小時後,你把我叫起來,幫我穿上盔甲後,你再休息。在這中間,有時間幫我把蘭石大劍擦乾淨。」
「嗯?」十五歲的小男孩一愣:「閣下,如果晚上有戰爭,能否讓我也參加?」
「哦?你想多了,今天晚上輪我值班,你不用跟了,明天還要休息。」托雷一頭倒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事實證明,嗜血魔營軍團過於謹慎了,當天夜裡風平浪靜,整個森林裡連個秋蟬都沒有,靜悄悄一片。
第二天下午時分,和斯瓦格預測的一模一樣,嗜血魔營軍團真的看到了那片人造沼澤,這一段泥濘道路足足有十餘里。
還好,大陸公路的地基高於普通地面一米。兩側還各有一條排水溝,在河上還有石橋和引橋,所以,違壩造湖並沒有給大陸公路帶來毀滅性破壞。
哈姆和另外幾個角鷹獸騎士駕馭著角鷹獸沿著周圍仔細巡視了一番,布賴恩城聖魔妖林外圍大多都是闊葉喬木,樹葉全是黃紅兩色,二十里以內,周邊沒有任何異狀,哈姆帶著角鷹獸騎士又向東一口氣飛出去八十餘里。傍晚時分才返回嗜血魔營軍團。
哈羅德已經指揮嗜血魔營軍團紮下營地,為了安全起見,整個大營依托大陸公路和西面大沼澤修建,按照哈羅德的想法。除非是飛行妖獸騎士,否則沒有其他人類能快速通過沼澤,所以以東南北三個方向作為主要防禦點。
包括哈羅德、文森特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等哈姆的消息——這就像回到了加裡平原,在戰爭中,優秀的斥候甚至比優秀的將軍更重要。
「哈姆,有什麼異狀麼?」托雷先沉不住氣了。
哈姆臉上飄動這莫名其妙,微微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四週二十里以內非常安靜。在東面,我們一直飛到了布賴恩城上空,距離這裡大概有一百里左右,確實有戰爭,而且確實是一場圍城戰,本來想再靠近一些,後來下面飛起了十多位妖獸騎士,接著就動用了床弩,不得不退了回來。晚上,我會再派出角鷹獸騎士輪值。」
「也就是說,我們如果快的話,明天下午就能解圍?」托雷全身披掛,雙手拿著蘭石大劍。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可能性不大,圍城的敵人估計也會有四萬,在靠近布賴恩城的地方,他們只要派出兩三千人馬把大陸公路一堵,或者乾脆把大陸公路挖斷,四面八方都是樹,我們就必須強攻……」哈姆苦笑著又搖了搖頭。
「那……要不我們也放一把火吧?乾脆把森林燒光算了。」托雷臉上露出了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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