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4
喝了一口礦泉水,甘霖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在給那個感染了超級細菌的主動脈夾層病人治療的時候,他推翻了ct的檢驗結果,堅持認為是更凶險的大血管夾層,也就是主動脈大血管裡的血腫。通常是保守治療,用藥物消除血腫,他做了個微創手術直接把血腫給手術清除了,累得差點沒法走下手術台了。
「你的氣功比ct還準確就算了,居然還能完成這種別人無法複製的手術?」趙昂在旁邊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憤憤不平的說。剛才,他給甘霖當助手,全程見證了甘霖從推翻誤診到手術完成的全過程。
斜眼看了趙昂一眼,甘霖笑道:「你學了那麼多年的氣功,不懂得學以致用能怪誰?」
「你那真不是異能?」趙昂還在糾結。
「別管我,想想你自己吧。既然是從小修煉祖傳氣功,難道就沒修煉點名堂出來?」甘霖其實很希望趙昂也試試把氣功跟醫術結合起來,這樣他也有了個可探討的同伴。
「當然有名堂了,我是年輕一輩的高手,每年的族比,我都拿第一的獎勵。」趙昂得瑟的說完,再一看甘霖,又氣餒了:「跟你這變態比,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變毛線啊!我是瞎摸索的,誤打誤撞學會把真氣跟醫術揉和。」
「真氣?我們都說內氣的!」
終於找到了不同,趙昂興奮的大叫,惹得好幾個病房裡巡視的醫生都探出頭來。
「好了,趁現在不忙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甘霖受不了趙昂這大嗓門了,揉揉疼痛的太陽穴進了醫生值班室。躺在床上,他卻睡不著,下意識的撥了黎鶯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黎珊珊,頓時讓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他開心的說:「珊珊啊,正準備問你媽,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不聽話。」
「甘霖!」黎珊珊驚喜的叫道,然後又抱怨:「你說我生日會來的,開空頭支票!」
「這段時間很忙,回去給你補過生日好不好?」想到黎珊珊可能是那個父不詳的孩子,甘霖就一陣心疼。
「等你不忙的時候,我都從青蛙變蟾蜍了?」黎珊珊不滿意的說,顯然不信甘霖的承諾。
「什麼青蛙變蟾蜍?亂七八糟!」
「哦,甘霖,真沒有默契啊,人家臉上長青春痘了啊!」
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甘霖聽到黎珊珊笑得可支。不過,他沉重的心情也隨著她的笑聲飛揚,變得輕鬆。
「聽起來,這段時間你過得不錯。」
「嗯,損損成績稀爛長得比倭寇還挫的同桌,逛逛網上有關你的網絡大戰,知道你的名聲一天比一天更加臭不可聞,我的心情就像春風裡綻開的花兒一樣芬芳美麗。」
「這算是幸災樂禍嗎?」
「是真心為你高興。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網絡上罵聲一遍正說明你是有真材實料的。再說,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要是連你都不可信了,整個世界都要被顛覆了。」
「珊珊,這話很酸。」
「實話啊。現在奚嵐阿姨的郵箱裡都是要你通訊方式的信息,你是大帥哥,又那麼壞,已經是搶手貨裡的搶手貨了。」
「這話更不是味兒。珊珊,失信沒有趕來給你過生日是我的錯,回來給你補行不?」甘霖溫柔的哄著電話那頭不知道在啃蘋果還是梨的黎珊珊,聽得出她把氣撒在吃的水果上,咬得很用力。
醫生值班室的門被推開,小朱護士怨婦般的眼神望來,讓甘霖的臉色迅速轉冷。他不喜歡這個無聊的女人,出於禮貌才淡淡的問:「有事?」
「沒——」
「麻煩把門關上,謝謝,以後進門記得敲門。」
「哼!」
從進來到出去就兩個字,小朱陰著一張快下雨的黑臉離開,當然,臨走時還順手關上了門,動作比平時還稍微輕柔一點。
「我敢打賭,甘霖,那個女人暗戀你。」
「珊珊,學生要專心學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關心。」
「是你我才關心,別人我才不管。」狠狠的咬了一口水果,黎珊珊又說:「你可是說過不做我繼父,就做我男朋友的,不准不守信用。」
「噗!」甘霖讓這丫頭逗樂了:「我什麼時候說的?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說過!敢失信,我就讓你後悔終身。」黎珊珊在電話那頭任性的嚷。
想到這個姑娘缺乏父愛,甘霖就不忍心責備她,很有耐心的勸說。這更加增長了黎珊珊的氣焰,非逼他承認是她的男朋友。
電話裡傳來黎鶯責備聲:「珊珊,不要鬧,甘霖在疫區搶救病人很少有時間休息,快把電話掛了!」
「是甘霖失信!」
「啪!」
接著黎珊珊大哭起來,黎鶯對電話裡的甘霖說聲「保重」就匆匆掛斷了電話。聽得出她聲音裡的疲憊,甘霖不由得心疼。
沒有打電話給奚嵐,甘霖怕聽到她哭。對佟柔和賀雲霓也在心中默默的說聲抱歉,然後他把手機關了機。
在甘霖關機的十秒之後,有個電話撥過來。
撥電話來的,是林詠儀最後見的那個男人。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吞雲吐霧,濃黑的劍眉緊緊的皺起:「這小子逞什麼英雄,在疫區那麼久也不出來,電話也不接!」
木頭一樣站在旁邊的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您剛才那個電話是給甘霖打的?」
「沒有認,他也是我兒子,我給兒子打電話很奇怪?」
「林詠儀死了之後,已經有人懷疑是我們動的手,要是您打電話給甘霖,只怕會被甘家的老狐狸抓到把柄,那老東西一直在找給他兒子戴綠帽子的人。」
「扯淡!甘老狐狸吃飽撐的,事隔這麼多年之後翻舊帳。」
「他是不想管,但是他妻子逼他管。得知林詠儀死了,那老太婆還衝到林家罵了一場,揚言不交出謀殺她兒子的兇手,就跟林家沒完。」
「林家沒往林詠儀身上一推了之?」
「沒有,據說態度很強硬,說是甘家內鬥跟要家無關。」
「也對,已經有甘老狐狸的二兒子背了黑鍋。老傢伙當年都沒法找出真正的兇手,事隔多年更不可能了。」
屋裡的煙霧更濃了,裊裊煙霧後面的男人臉露出譏嘲的笑容,陰森的白牙露出來。
筆直如木樁子的黑衣服男人欲言又止。
安靜了很久之後,辦公桌後又響起那個醇厚的男音:「孔方,你去疫區就近照看,發現不對勁直接把那小子帶回來。」
站著的黑衣服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說:「您說過,雛鷹不在風雨裡搏擊永遠也無法翱翔藍天。」
「那是死亡基地。」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淡淡的說:「你的話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