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03
雷電劈毀的道觀原址上,矗立著一座簡易的棚屋,用沒去皮的原木壘成四壁,粗如嬰兒臂的山籐纏繞固定。一片片青綠的葉子爬木牆上,風吹來,葉子輕盈的搖曳。屋頂是原木的屋樑上鋪一些寬大的芭蕉葉,只鋪了一半,顯然還沒有完工。
一群山雀屋頂的芭蕉葉上歡快的跳來跳去,直到四人走近後,無聊透頂的陳飛揀起一塊石頭打落一隻小雀兒,其餘的山雀才一哄而散。
「他準備這裡定居了,房子都快建好了。」
「是換一個z愛的方式。現車床族方興未艾,樹屋族也相當受人青睞。」
「樹屋顧名思義得搭樹上。他這就是個簡易棚屋,除非上屋頂不然沒搞頭。我是堅定的車床族。」
「我也是。開上等車,享下等情y,都成了一句口號了。我一哥們就是看了一幅大切的平面廣告買的專用戰車。」
「那廣告我記得,一輛大切停懸崖邊,地上插滿了弓箭,晚霞閃閃光。我當時就覺得還缺一對禽獸車裡撕打。」
「就缺你這禽獸了。」
「我不喜歡大切,喜歡寶馬,前座放倒了相當寬敞足夠折騰,座椅又能加熱。」
「大切座椅舒適性一流的又能自由展開,車型粗獷顯陽剛,車床族選。」
「是你這號喜歡霸王硬上弓的野蠻人選。」
「車床族要的就是狂野的『**型愛撫』,對抗擦出愛火,制服與反制、壓倒與掙扎進行充滿力量的身體接觸,嘿咻起來才夠味兒刺激,不然還做什麼車床族。」
許英鵬跟陳飛兩個倒是聊得火熱,大有相見恨晚的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賀雲詡跟古鵬飛一個是有車沒那個閒工夫折騰,一個是沒車沒機會折騰,都只有洗耳恭聽的份兒。
頂著一摞還拖著一捆芭蕉葉的甘霖從屋後的林子裡走出來,忍不住就笑著罵道:「滾一邊去!兩個精上腦的傢伙。」他還沒看到古鵬飛,等把芭蕉葉扔掉看見那道熟悉的人影,還覺得是看花了眼,傻呼呼的揉了揉眼睛。
「看來,我可以確定把我放出來不是你的主意了。誰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古鵬飛笑道。管來的路上車裡的三個人都說不知道甘霖托誰把他弄出監獄,而且陳飛特別申明他之前動過心思但是紀家卡得很緊沒搞成,他仍斷定能出獄是沾了甘霖的光。
「我不知道。」甘霖老實的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觀念根植他的腦海裡,覺得古鵬飛理當坐牢服刑,所以管希望他能出獄也只是盼著他立功減刑,卻沒想過通過關係直接把他撈出獄。
「看來我想找救命恩人道謝暫時是沒指望了。」
「你們三個也不知道嗎?」甘霖問另外三人。能把古鵬飛從監獄撈出來,需要不小的能量,而有實力又能看他面子上主動幫這個忙的也就是這三人所代表的勢力了。
「我試過,被紀家人從作梗沒搞成。」陳飛說。
「我想陳家也是江南的地頭蛇,以為你們另有安排。」賀雲詡也搖頭。
「江南地面上,現有人故意針對許家。」聳聳肩,許英鵬說:「我妹說過,我哥說許家出面反而壞事。」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們。至少,你們第一時間把鵬飛送來了。」甘霖笑道。他生命很長一段時間扮演了亦兄亦友角色的古鵬飛能夠出獄,簡直讓他喜出望外。所有的陰霾都被這意外之喜衝散,他的笑容也陽光燦爛。
「這話一聽就分出了內外啊。你們說,他倆是不是奸q火熱的基友啊?」陳飛語氣酸酸的說。
「甘霖的話我沒聽出什麼來,倒是你的話讓我聞到一股酸味,好像你是被始亂終棄的那一個。」許英鵬戲謔道。
「你妹呀!」陳飛抬腳踹去,被許英鵬敏捷的躲開,他又一個餓虎撲食躍過去抱住許英鵬一頓好捶。
「我妹本來就是被始亂終棄的一個,倒是你看著五大三粗怎麼也步我妹的後塵了呢?不會像我妹一樣肚子裡還揣著個父不詳的肉?」開著玩笑,許英鵬其實是譴責甘霖。如果甘霖不是爺爺的救命恩人,以他的脾氣早就提槍頂著甘霖的腦門問責了。
為古鵬飛出獄激動不已的心情稍稍平復,現又為奚嵐懷孕的消息而澎湃,甘霖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激動的心情了。外人,特別是許英鵬看來,他這就是無動於衷了。
「喂,你沒聽到我妹懷孕了啊!」許英鵬一肘撞開同樣吃驚不小的陳飛,衝到甘霖面前生氣的吼道。
「聽到了。」甘霖下意識的答道。
「聽到了一點反應也沒有?」許英鵬生氣了。妹妹就算有過一段婚史,現卻是死心塌地愛著甘霖,但這份愛顯然太廉價了,根本不為甘霖重視。
古鵬飛趕緊打圓場:「甘霖是太吃驚了,沒經驗的男人都這樣。」
「算了,我不該說的,別讓嵐嵐知道我跟你提過這件事。她本來是要偷偷生下這個孩子的。再說,他不是有個兒子了嗎?他也不希罕我妹的孩子。」許英鵬洩氣的說。
「甘霖有兒子了?」古鵬飛剛想說恭喜,又覺得這場合不合適,把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提到兒子,想到癡情到死的嚴麗影,甘霖傷感的說:「麗影的孩子,小狗蛋,是祖母給起的小名。」
不需要說得明白,古鵬飛頓時明白了。眼淚奔湧而來,抱頭蹲地上懺悔:「我對不起麗影,我太混蛋了啊!」
「是啊,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有多好啊!」甘霖感慨道。
風掀起了屋頂的芭蕉葉,沒有固定的芭蕉葉一張一張的被掀下來,沒有人去管。沉默了很久,陳飛受不了這壓抑氣氛的說:「那幾個女人怎麼來?之前還超車來著,佟美人的車不會又翻到溝裡了?」
提到這個,許英鵬這妹控緊張了:「我那車只怕她開不習慣,走,把你車鑰匙給我,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們早到了。」賀雲霓揚聲說,奚嵐被她挽著從樹林裡走出來。
「怎麼就你們倆個?」陳飛語氣不善的喝問。
賀雲霓一向跟陳飛不對點,冷笑道:「奇怪,為什麼不能就我們倆個?」
早看賀雲霓不順眼的陳飛還特意教小狗蛋罵她「b」,武斷的給她定位為壞女人,恨恨的說:「我就知道你只千面妖狐會把佟柔逼走!」,又從許英鵬手裡拿過車鑰匙。
以前被人當稱叫「千面妖狐」賀雲霓還挺得意,現卻是氣得滿面通紅:「狗逮耗子多管閒事,甘霖都不操心的事情,要你多事!」
「好了,你們倆別吵了。陳飛不用去,佟柔是跟陳剛一起去買燒烤的材料去了。你有力氣吵架就去打幾隻山雞,雲霓,你去拾柴。」說完,奚嵐笑著說:「我老人家年紀大爬點坡就覺得累,坐著等你們弄好了只管吃啊。」
明明是剛懷孕辛苦,奚嵐偏托詞說是年紀大了,這個傻女人還準備瞞他呢!甘霖有點生氣,語氣生硬的說:「到裡面去躺一下。」
「那個醜得不行的棚屋嗎?」還不知道二哥說了實話,奚嵐一邊走一邊笑道:「希望躺裡面房頂不會掉下來。」
「鵬飛,婦產科你拿手,幫我給奚嵐檢查一下。我去接佟柔。」面無表情的說完,甘霖從陳飛手裡搶過車鑰匙一陣風似的衝下山去。
「我送你,這山路你那師娘教的水平不行啊。」陳飛後面叫。
「沒聽到奚嵐讓你打山雞啊。」沒好氣的吼一聲,甘霖頭也不回的說:「別再針對雲霓,小心我修理你!」
陳飛很無辜的回頭望著大家問:「他這什麼意思?怎麼是我針對賀雲霓,明明是這千面妖狐總是針對佟柔嘛!」
賀雲詡笑道:「陳飛你還好意思說,打從一天始你就看我妹不順眼,總喜歡針對他。我早想收拾你了。」
賀雲霓吐氣揚眉的囂張大笑:「陳飛,我知道小狗蛋罵我b是你教的,他都告訴我是你這傢伙教的。等會兒我就告訴甘霖。」
越看賀雲霓不順眼了,陳飛惡意的說:「甘霖去追佟柔了,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古鵬飛溫和的對呆若木雞的奚嵐說:「別站久了,進去躺著,我幫你檢查一下。」
「哦」了一聲,奚嵐慌亂不堪的說:「沒事,不用,謝謝。」
許英鵬看不下去了,扯著妹妹進了棚屋,把外套脫下來墊鋪地的厚厚枯草堆上,細心的扶她坐下,再出來對古鵬飛說:「麻煩幫她仔細看看,吐了整整一個月,不知道肚子裡那塊肉還是不是好的。」
奚嵐氣得直翻白眼,古鵬飛進來趕緊說:「孕婦情緒不要激動。」
賀雲霓外面也說:「是啊,嵐姐,別想太多。我去摘蘑菇一會煮湯給你喝。」
有甘霖跟賀雲詡的警告,陳飛還是沒管住嘴巴惡毒的說:「你摘的蘑菇能吃嗎?別是想趁機害死奚嵐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