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01
「td一群死人,上!抓住這對姦夫淫婦,死活不論!」紀威幾乎了狂,五官扭曲英俊的臉變得猙獰。
紀勇人群外拔槍吼道:「都死人啊,還不動手!」
陳季武跟陳飛同時變化成金甲戰神的形象,叔侄倆一齊威風凜凜的喝道:「誰敢動!」
千鈞一之際,陳飛老爹帶著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過來,遠遠的從警車車窗探出半截身體舉槍大喝:「你們被包圍了,都不准動!」
辦喪事弄得大要出手動槍不說還被警察包圍,紀家這江南第一家族的面子蕩然無存,林家也面上無光。林詠成憤慨的吼問:「陳廳長,你濫用職權調動警力當成你的私家打手,當真是沒有國法警紀了麼?」
一貫認為風流父親沒腦子的陳飛聽到他說:「林部長,我可是奉命行事,濫用職權調動警力的罪名我可不敢承擔啊。倒是紀家這些保安的來歷,林部長有興趣可以詳查。」而不是直接吼一嗓子「老子就濫用職權了,你丫的想怎麼樣?」還覺得意外,要知道老爹當年之所以被爺爺踹回老家就因為他幹過類似的蠢事。
連親兒子都意外了,別人不相信陳廳長所謂的「奉命行事」,紀威咬牙切齒的說:「你奉誰的命令!」
警車還沒停穩,陳廳長跳下來威嚴的喝道:「你無權過問。」他也是有異能天賦的,這一聲喝問還帶上了異能力量,身體也隱隱的散著金黃色的能量,就算是沒有直接攻擊紀威也給他帶去了強大的精神壓力,壓迫得紀威有窒息的感覺。
林詠祥身後像影子一樣亦步亦趨跟著的年男人移到紀威面前,紀威感到無形的壓力消失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大口長氣。
「小威,讓他們走。」林詠祥這時候淡淡的說,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紀威難以置信的反問:「舅舅,怎麼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沒有解釋,林詠祥只是問:「舅舅話也不聽了嗎?」這話,逼得紀威不得不低頭。
紀威的父親擔心兒子跟舅舅硬頂搶著下令:「都退下,讓他們走!」
牙咬得咯咯響,紀威的指關節捏得白,恨恨的盯著甘霖,看著他上了一輛警車。車門關的瞬間,甘霖回頭看來,兄弟倆的眼神空交集也能擦出火花來。
來弔唁的客人比看電視劇還過癮,意猶未卻沒人留下來看結尾,有的悄悄散了,有的則縮回靈堂,原地只留下林家跟紀家的人。
「為什麼?」紀威像一頭受傷的狼痛苦的低嚎。
「你媽媽還躺靈堂上。」林詠祥就說了這句,便快步回到靈堂。站冰棺前,他的表情裡也露出些微的異樣,用壓得極低的聲音問:「你跟他說了實情嗎?」
林詠儀當然不會回答,只是那張彷彿睡著的臉上有淚痕。
假如看到這一幕,甘霖加會認為媽媽裝死,但是林詠儀的遺體終還是入土為安了。他親眼看著她被安葬金陵市八寶山公墓。遠遠的看著,筆直站立的他雙膝一軟跪地上,臉上早已是淚流如注。
「媽,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答案就這麼走了?」
「是誰逼你的?」
「還是我誤會了你?」
「媽媽——」
聲音哽咽,甘霖真想放聲大哭,真想去把媽媽的遺體挖出來再好好看看。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管所有的事實都指向媽媽是謀害他們父子的主謀,可是媽媽慘死於車禍之後,看著冰棺裡的媽媽,所有的恨都被悲痛淹沒。
媽媽的死是不是也保護什麼人?
剛冒出這個念頭,甘霖就抽了自己一耳光。烏鴉反哺羊跪乳,他怎麼可以把媽媽的死也跟陰謀聯繫一起!
越壓制,那些念頭越無法擺脫。甘霖重重的朝媽媽墓地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迅速離開。再不走,他擔心自己會衝到媽媽的墓地前做出自己都無法預料到的瘋狂的事情。
紀家跟林家的人都沒有現甘霖來了,而跟甘霖一起來金陵的陳飛他們則像無頭蒼蠅一樣尋找甘霖。
之前,上車後甘霖途下車,佟柔問他去哪裡,他只說了會上後面的車並沒有說幹嘛,她就認為他或許是便急就沒多問。等到了陳飛的家,大家都下車了,卻沒有看到甘霖這才出他是悄悄離開了。
甘霖下車後走進路基外的林子裡,等所有的警車過去後,搭了一輛過路的貨車回了金陵市,打聽紀家為媽媽準備的墓地八寶山之後,就租了輛車先到了八寶山找了個隱蔽又能看到媽媽墓地的位置等著。
等到媽媽入土為安,甘霖也像是身體裡有某種東西被抽走了。他茫然的山林裡奔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幼年生活過的道觀。
這時候,已經是距他闖進紀家靈堂一個月之後了,陳飛他們找他都快找瘋了,佟柔是自責的以為是她的出現才會讓他無以自處,只能選擇逃避。
是的,甘霖就是逃避。
他的身世像個洋蔥頭,每剝一層都會現裡面還有一層,並且有刺激性的氣味讓人流淚讓人哭。
他真想回到小時候只有觀主爺爺相依為命的時候,清的空氣,清淡的食物,真正的清心寡慾,那種返璞歸真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回不去了!
此刻,躺被抹去痕跡的道觀原址上,仰望星空,甘霖真想來一道閃電劈死自己算了。不過,他覺得自己命硬命大,閃電都不見得劈得死自己。
這一個多月,他究竟吃了什麼,喝沒喝水,都完全沒有了印象。渾渾噩噩的,好像擊殺過山林裡的野獸喝過它的血,但他不確定,只是看到手上的血跟獸毛有了那個印象。
觀主爺爺說過,真氣修煉到一定程可以辟榖,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辟榖的程了。不然,就算是曾經茹毛飲血也不足以支撐他從金陵市郊的八寶山一直跑到裡之外的道觀。這一路,他全是靠雙腳丈量的土地,真不知道體內是不是有個指南針。
越想越覺得奇怪,甘霖心裡因為媽媽死而像石頭壓著的悲傷倒散了些。他究竟是怎麼來的?真的是一路跑來的嗎!
香葉山深處,一個比林家老宅氣派古老的宅院深處,有個不沾煙火氣息的銀女人坐一叢絢爛的四季紅之間,用一把玉核慢慢的梳理那一頭長長的銀。她的動作很輕很舒緩,身後有個老人坐著輪椅接近時,她的手停頓了。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
銀女人的聲音生澀難辨,有著壓抑之後的憤怒。老人對著她的背影露出苦澀的笑容:「你出去了?」
「不要顧左右而言它!」
「你還是不要問了。兒子生前把這孩子當親生的,你又何必揭穿事實。」
「你早就知道這孫子不是親的卻一直瞞著我!」
「不然,你以為我當年為什麼要聽憑林家丫頭帶走他。」
「老東西,你也聽憑林家丫頭害死了我們的親生兒子,廢物!明知道誰殺死了兒子,你還讓仇人逍遙了這麼久!」銀女人越說越火大,把手裡的玉梳砸向老人。
「啪」的玉梳砸老人頭上,又彈落地上。老人絲毫不動怒,溫和的說:「你啊,脾氣還是這麼急這麼倔!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報仇。」
「你有嗎?我看你廢的不僅止是兩條腿,而是三條腿一起廢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忌憚什麼?林家敢對我們兒子下手,就讓林老頭的兒子跟女兒用命來還!」
「你呀!」老人居然笑了。他,就是到陳家接甘霖的甘老太爺。銀女人就是他的妻,也是異能界兩朵花之一的李冰燕。
李冰燕得知兒孫失蹤的消息之後心神受創,導致異能力量反噬筋脈全廢,雖然搶救及時卻時至今日也沒有完全恢復,多年來閉門不出家養病。但她的鞋子上沾的紅泥卻不是這個精緻的花園裡有的,反倒是甘霖目前所道觀的那座山裡才有的。
她去過甘霖所的那座山,並且是剛剛才回家。這跟甘霖正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有沒有關聯呢?
即便甘霖看到李冰燕也沒有答案,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清楚。
「你去見了甘霖那個小傢伙?」老人問,僅僅是猜測。
「真想一掌劈死那小子!」
「奇怪,你怎麼沒有一掌劈死他,那小子可是很狂妄的,連我去接他都被拒絕了。他沒有頂撞你嗎?」
「他沒有機會頂撞我。」李冰燕冷冷的說。
「你沒有跟他見面?」老人繼續猜測,目光落妻子的鞋上。
「明知道他不是親孫子,是林家小賤人的野種,你為什麼要去接他?還嫌咱們兒子死得不夠冤不夠慘嗎!」李冰燕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吼道。
「同問。為什麼你沒有一掌劈死那個野種?」老人不稱反問。
怔了一下,火氣消散,李冰燕捂著臉哭道:「車子衝進洪水裡,甘霖那麼小的孩子能活下來,是我兒子拿命換來的,看到他,我就想到兒子洪水裡掙扎保護這野種,我實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