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01
甘霖也火了,懶得跟這幫專家解釋,對許家兄弟說聲:「再見。」就扯上奚嵐準備走。
「這小子太狂妄了!簡直是醫學界的敗類。」
樓宇怒道,聽得甘霖樂了:不是指責他把事情經過捅到網上是想出名麼?扣野心家的帽子也比敗類適合,這老頭真是氣糊塗了。
氣得滿臉通紅的奚嵐要理論,他推著她往門口邊走邊說:「算了,你不能指望每個上了年紀的人都有『老牛自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的精神。很多老人,都只適合躺曾經的榮譽上頤養天年。咱們應該多理解。」後那個「頤養天年」他差點說成了等死,雖然要表達的實質意思差不多,至少表面上聽著厚道點!
專家們的臉色齊刷刷的綠了。
奚嵐故意給強調說:「專門躺曾經的榮譽上適合家等死的老人就是專家,唉,真是可悲啊!」
「那也不是,我老師就是一位非常值得人尊重的長者,學識淵博,為人謙虛,抱著兼收並蓄、與時俱進的治學態。」
奚嵐還沒損夠那幫專家故作天真的問:「你小學的老師嗎?肯定不會是專家,成了專家成了權威那就肯定不一樣了。」
看穿了奚嵐的小把戲,甘霖笑笑,說:「是我們醫大的教授。國際知名的腦外專家。」
扯著甘霖站住,奚嵐有意提高音量說:「哦,你老師這麼牛叉叉的說啊,可惜,教出來的學生卻是醫學界的敗類。」
忽略了奚嵐的話,甘霖繼續說:「我老師每週定期我們醫大下屬醫院,對患者真正做到了一視同仁,絕不會因為患者的身份低微而疏忽,或者因為患者的身份高而過於慎重。他說摻雜了個人情緒內會讓醫生的判斷出現偏差。這一點,我一直牢記心。」
羅亞東本來很氣憤的,這時候氣似乎平了。看到樓宇有飆的跡象,他還阻攔說:「老樓,這裡是病房。」
「我倒要問問是哪個了不起的國際知名專家教出這麼狂妄的得意門生。」樓宇壓著火氣說。老頭子長得像青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是像足了青蛙。
甘霖根本沒興趣答理樓宇了,扯上奚嵐走了。
「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羅亞東輕歎一聲,朝許雲鵬問:「甘霖是燕京醫大的?」
說實話,許雲鵬如果不是顧忌躺病床上的爺爺,會指著這幫專家罵個狗血淋頭。他還真瞧不起這幫專家的作派。如果說昨天做手術的時候退縮還情有可原,拿子的事情找甘霖的茬就是人品問題了。
「沒太注意。」許雲鵬平淡的答道。
張繼宗好奇的問:「老羅啊,你怎麼肯定甘霖是燕京醫大的呢?」
「燕京醫大已故的單代旭教授得意的學生不就是叫甘霖嗎?他一直說教的學生有希望青出於藍的就是甘霖,他去世那年我們一起廬山開研討會的時候,他還說一生不為私人的事情向組織提要求,要為甘霖破一回例,找領導提要求把甘霖留學院任教。」
「哦,這件事情我也有印象。」
「我們當時都嘛,你當然應該有印象。單教授人走了,留他學生心目的的形象還是如此高大,我慚愧啊!」
「單教授確實配得上他學生的評語。」
「單教授是我輩楷模。如果昨天換了是他場,絕對不會像我們一樣做縮頭烏龜。」
對「縮頭烏龜」過敏,張繼宗「嗯,『老牛自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這句話是對我們的鞭策。」
「那小子說的』很多老人,都只適合躺曾經的榮譽上頤養天年』雖然刻薄尖酸了點,卻是我們這幫老傢伙真實心態的寫照。不管你們慚愧不慚愧,反正我慚愧了。」
「我也覺得不能怪那小子狂妄,拿單教授作參照,我們是遠遠不如。」
「他不是狂妄,是客觀的指出事實,只是我們偏執了。」羅亞東用一聲悠長的歎息結束了談話。
連樓宇也沒法駁斥他的觀點再拿甘霖狂妄說事兒。同樣是專家,他這專家比燕京醫大已故的單代旭教授的專家價值就輕多了。正因為如此,他的火氣才越旺。這種憋著火不出來的狀況,差點沒讓他突腦溢血。
跟樓宇一樣感到憋得慌得可不止一個。之前,大家還可以用甘霖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來解釋,還可以用他急於出名來解釋,現,現人家的老師是自己也非常敬仰的老專家,人家只是拿自己的老師為鏡子指出他們這些老傢伙的不足,他們連辯駁都找不到詞兒了。
對這幫專家早就看不慣的許英鵬低聲油腔滑調的說:「沒想到甘霖的老師還這麼有名啊。可惜不了,不然他也不會變成這落草的鳳凰了。」
許雲鵬愁了,這個弟弟跟妹妹一樣不懂事!現再不爽也得按捺性子,等這幫專家順順利利給爺爺把病治好了,不能節外生枝。
「你去看看嵐嵐把人送走了沒,然後讓她把論壇的子給我全部刪乾淨了。」
「子又不是她的,她怎麼刪啊,昨天劉副政委出面都沒搞定呢。」
「我不管她用什麼辦法,總之,半小時內我不論壇上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子。」
把這個不安份的弟弟攆出去了,許雲鵬再滿臉帶笑的問羅亞東:「羅教授,我爺爺恢復情況好的話,以後就不會出現神智受損的情況?」
羅亞東如實的說:「奚老神智病之初就已經嚴重受損,恢復的情況好也很難恢復到病之前。這一點希望你們家屬有心理準備。」
之前,羅亞東可沒有這麼直截了當過,他跟大家一起捂蓋子,量把事情捂出個合理的結果來。
不僅許雲鵬意外,大多數專家都感到意外。
然後羅亞東盯著病房裡的監測設備,研究了好大一會兒才困惑的說:「不過,甘霖做手術之後,各項數據表明奚老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要好。我昨天已經重複看了三遍他做手術的錄像,沒有找出合理的解釋。」
樓宇冷笑說:「運氣。」
轉變了態的張繼宗很看不慣樓宇了,仗著自己資格老教訓:「醫學玩不得半點虛假,我們得持有嚴謹的態。用運氣來解釋手術存的不合理現象,這是很不嚴肅的。」
羅亞東說:「其實今天我是想問問甘霖的,唉,怪我的態不好,把他給氣跑了。」
許雲鵬一聽,立刻出去打電話給妹妹:「喂,嵐嵐,羅教授還有問題要問甘霖,先不要讓他走了。」
電話那頭,奚嵐飆了:「什麼意思!甘霖是那老東西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他當他是誰啊!」
「跟爺爺神智恢復有關,你不能使性子。你現什麼事情都別管了,趕緊把甘霖給我帶回來。」
「我找人刪論壇的子。至於甘霖,現我還真不知道哪裡。黎鶯本來是下午走的,突然決定跟別人換班已經把甘霖帶走了。」雖然還有怨氣,奚嵐也不會拿二爺爺的病來賭氣,趕緊跟黎鶯聯繫。
真是出鬼了,所有的方式都用上了,奚嵐就是沒跟黎鶯聯繫上。這麼短的時間,黎鶯也不可能帶著甘霖走多遠。
忙出亂,奚嵐只是想到黎鶯已經離開,就沒想到她還宿舍裡收拾東西。因為奚嵐自己屬於那種帶上一張信用卡刷遍天下的類別,沒想到她這樣工薪階層出身女人出門需要把日用品都帶上,免得重複買浪費錢。
眼尖的瞟到黎鶯從陽台上收回那件洗得變顏色的胸罩,甘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奚嵐那鋪了一床的胸罩跟小褲褲。
約是現甘霖的視線落什麼地方,黎鶯臉沒紅卻把胸罩往別的衣服下塞進去,然後說:「上一下網,我們吃了飯再走。」
電腦桌靠牆擺著,顯示屏旁邊擺著一個盆小小的仙人掌,頂端開了朵黃花,欣欣向榮的為這間沒有多少裝飾物的宿舍增彩。
黎鶯內網上註冊的號是開機啟動的,甘霖過去打開電腦,一排七、八個小頭像就那兒閃啊閃的。鼠標晃過,沒有點開,卻可以看到呢稱跟號碼,其一個就是「雪飄飄。」
「原來你就是雪飄飄啊。」甘霖順口說。
「這問題有點歧視的味兒,我怎麼聽著?」
「不是,只是覺得意外了點。」
「為什麼意外?覺得我寫不出那麼深奧的有戰鬥力的子?」黎鶯老實不客氣的給自己臉上了塊金子。
笑笑,甘霖點開了論壇,邊瀏覽子邊說:「感覺那樣的子是個生性嚴謹甚至比較古板的學者型,並且是男性,才會寫的子。」
「好,你就直說我這號看著就是個花瓶肯定寫不出那麼有水準的子。沒辦法,姐天生麗質讓人誤會慣了。」黎鶯煞有介事的自我標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