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16
老人家生怕甘霖走了扯著他的袖子央求:「甘醫生,幫我孫子看一下再下班好不好,求你了!我大孫子大前年給庸醫治死了,小孫子就是我們一家人的命啊。」
心讓那句「庸醫」刺痛了,甘霖給了老人家一個安撫性的微笑,說:「大爺,梁醫生是很有經驗的兒科醫生。」
被那句「庸醫」刺得不輕的梁醫生,甘霖的話說出來之後臉色才恢復正常,是賭了一口氣,他認真的說:「甘醫生留下來會診。」
老人家的孫子嚴小飛十三歲,正是育期,左足踝部有個小腫塊。以前都是社區診所當成扭傷治療,因為這孩子很調皮經常跟人打架頭破血流是常事。
梁醫生很快拿出診斷意見:左足踝部有個小腫塊,位置固定但界限不清楚,按下去有壓痛感,懷疑滑膜肉瘤。
甘霖的診斷意見跟梁醫生相同,但不是懷疑,他還觀察到這惡性腫瘤已出現靜脈怒張和局部皮膚溫升高的現象,所以他肯定這個滑膜肉瘤已經是病程後期,而非早期。
「甘醫生,我服了你。」梁醫生豎起了大拇指。
甘霖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他認為這應該算是基本功。望向還不知內情的十三歲少年,他笑笑說:「這裡很無聊,走,我們到外面聊聊,讓你爺爺這裡拿處方。」
肉瘤這種惡性腫瘤生長速非常快,從早期過渡到期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半年就可能進入晚期並轉移。所以甘霖跟這少年聊天時,特別交待他不要吃藥。
活潑的嚴小飛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嚴重,尤自快活的笑道:「打死我也不吃藥。」
「唔,藥還是要吃的,只是目前的治療吃藥見效慢了點,所以不建議你吃藥。以後看情況,醫生開了藥,還是要乖乖的吃。倒是油煎、油膩、醃製的食物要記得不能再吃了,也不要學人家耍酷抽煙喝酒。」
甘霖還想提醒一下嚴小飛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時,他看到自己的爺爺出來了,眼圈紅紅的臉色灰敗,這個聰明的少年馬上反應過來:「我得的是嚴重的病是不是?」
嚴大爺想到梁醫生說的不要跟孩子說實話,免得增加孩子的心理負擔,但是他別說面對聰明的孫子撒謊,能不號啕大哭已經不容易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你覺得牙疼算不算嚴重的病呢?」甘霖的比方此開了嚴小飛的懷疑,但這孩子還是懷疑自己的病情,他又說:「你爺爺想到你哥哥了肯定會難過的,你呀,以後別讓爺爺操心了,看到他頭都急白了沒有?」
到底是個孩子,嚴小飛驚奇的叫:「哇!你怎麼知道我爺爺的頭是急白的?」
「我是醫生啊。」拍拍嚴小飛的頭,甘霖又叮囑幾句才走。
黃國棟不知道打哪兒跳出來,伸手準備甘霖肩膀上拍一記時,甘霖猛的轉身,倒把他嚇了一跳:「甘醫生,你不要突然轉身好不好,嚇人一跳。」
對這個庸醫,甘霖實沒興趣答理,只是本著對患者的同情才說:「給你個忠告,你真的不適合當醫生,勉強做下去害人害己。」
「我知道啊!我就是為這事想找你幫忙的。」黃國棟很是苦惱的倒出苦水。他其實不想做醫生,也跟父親抗爭過,但是他說:「我爸那人就是一個獨裁者,根本容不得別人有自己的主見。他說,我黃一刀的兒子不當醫生,豈不是讓人恥笑!」
甘霖有點聽不懂,醫生的兒子不做醫生怎麼就讓人恥笑了?
「你也不懂?」黃國棟像是找到了知音,這一嗓子吼得高亢而哄亮。
現眾人皆側目而視,甘霖說:「說重點。」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喝邊說。」
「我趕時間,就到外面說。」
兩人出了急診科大門,站大門邊的門柱後,黃國棟給甘霖遞了一支煙,甘霖沒接,他自己點了叼嘴裡:「知道你看不起我,我長話短說。重點就是我上次出事後,本來要被吊銷執業醫師證的,一把手跟我老爸達成協議,我的事情他解決,條件是我爸不再借調你。那晚上我爸喝得爛醉,一直說養了我這麼個不成材的孽子,害他放棄做人的原則,看著一個年輕有為的好醫生遭到惡意打擊報復,卻要跟惡人同流合污。」
這番話是可信的,甘霖能感到黃國棟說這話並不是要拉攏或者收買自己。他靜靜的聽著,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已經請我爺爺跟大伯來勸我爸了,爺爺說這次勸不服我爸,他就一頭撞死我爸面前,相信應該能讓我爸改變主意的。但是我爺爺摔斷了腿,我不能讓他老人家這個樣子大老遠的趕來。所以需要一段時間,我本來想請病假的,但是我爸跟我們主任打招呼了,所以病假也請不了。」
「你想讓我幫你代班?」
「是的,我會付你雙倍工資的。」
「奇怪,不為工資你幹嘛不直接曠工算了。」
「我的零花錢比工資高多了。甘醫生,這麼說你明白?」
「零花錢比工資高多了,這話聽著很打擊人的。」
「呵呵,對你,我說實話了,我爸的工資外收入比較高。我不需要工資,但是不能不聽我爸的老老實實來上班,不然他卡了我的經濟來源,我就慘了。」
聽到「工資外收入」,甘霖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對於黃一刀,他相當佩服,真心不希望這位醫術精湛的老醫生出事。
黃國棟醫術濫得可以,察顏觀色的本事不錯,瀟灑的吐了個煙圈說:「我爸的工資外收入都是合理的,不是古鵬飛那種不正當的來路。」
甘霖默然。
「甘醫生,麻煩你幫我代班,只要到我爺爺來就可以了。錢的事情好商量。」黃國棟一臉乞求的望著甘霖。
「我沒問題,也不要你的錢,隨叫隨到,但是我估計院方不會答應。所以,你好是找別的醫生想想辦法,再找主任要求把你的排班時間表調一下,量安排晚班,這樣病人相對要少,上班的時間也可以相對少一些。」
「甘醫生,你的腦子就是靈活,行,我聽你的。」黃國棟興奮的把只抽了一半的煙蒂彈進花壇裡。
「我的電話你有,要代班隨時叫我。」說完,甘霖目不斜視的走了。
醫院大門外,佟柔聽話的拎著保溫瓶等著,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出來,一眼看到她,甘霖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專注的看著地上的一隻螞蟻,佟柔沒有留意到甘霖過來,等到他耳問:「看什麼呢,這麼著迷?」
偏頭來,未語先笑,不妨臉挨得太近,佟柔紅潤的唇正巧覆上了甘霖的唇。
「討厭啦,故意佔人家便宜!」著嬌嗔,佟柔卻順勢著身子偎進了甘霖懷裡。
擁美懷,頓時感到空蕩蕩的心裡充實了,甘霖只知道傻呼呼的笑。
這個生命冷的寒冬,這算是春天到了?
相伴回了甘霖的宿舍,佟柔說要把屋子清理一下,因為她想要展示一下學的本事。
單身漢的住處一般都得用豬窩來形容,哪怕甘霖這是較為乾淨的豬窩,但豬窩就是豬窩,經佟柔的整理馬上煥然一。
有金虹的指點,佟柔做家務的能力直線上升。估計婚後她已經可以承擔起家庭主婦的責任了。而且她似乎整理房間上的能力強些,屋子裡收拾得井井有條。加上她從雜物間裡翻出來的掛飾跟像架,把屋子妝點得別有情趣。
收拾屋子的時候,佟柔就把外衣脫了,裡面穿的緊身毛衣是跟金虹一起到夜市上買的地攤貨。甘霖也看不出質地好壞,只看到衣服緊緊的繃她身上曲線畢露,他就有點想入非非。
被佟柔看出異常之前,甘霖躲回房間打算繼續找氣感。結果坐那裡卻幻想起婚後生活,沉浸那虛幻的幸福感裡的整個人都飄飄然。
累得滿頭大汗的佟柔,去洗了個澡出來,看到甘霖還那傻笑,跑過來揉著他的臉咯咯笑道:「噢,甘霖哥哥的樣子好傻哦。」
「咳咳,佟柔去加件衣服。」
「難道甘霖哥哥眼睛裡,我沒有穿衣服嗎?」佟柔問,眼裡閃著狡黠的笑意。她記憶失去,智力如同幼兒,但身體是成人的,而且對甘霖的愛似乎有助於她智商開,她竟然懂得**了。
是的,佟柔就是**。或者說挑逗。她雙臂環胸讓豐盈的胸見巍然,還要調皮的抖兩抖。
偏頭看向一邊,甘霖無奈的說:「佟柔不要玩火,我不想你以後記憶恢復了,為今天後悔。」把這姑娘帶回家來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現後悔了。
「今天不後悔就夠了。」
佟柔是個任性的姑娘,這一點甘霖早就知道了。平常她會聽他勸說,今天她卻不給他說的機會直接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