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然後醒來。
懷特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那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著眼前這個火焰之雨不斷落下的世界。
他昏迷了多久?
驚慌失措的懷特連忙取出自己口袋中的懷表……
一分鐘?
「別緊張,你的確只昏迷了一小會兒而已。」
懷特抬起頭,只見這個綠頭髮的小丑已經從那柱子上下來,現在正蹲在自己的面前。綠色的頭髮下的那張嘴微微裂開,露出裡面那些稍稍有些發黃的牙齒,笑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懷特連忙站起來,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在確認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之後,他十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小丑。
「做了什麼?嗯……的確是做了些什麼。不過你放心,是好事。」
小丑伸了伸懶腰,他胸口的那條傷口現在絲毫都沒有打開的趨向。這個小丑撿起剛才懷特披在身上的斗篷,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後,笑道:「仇恨,真的是一份醜陋的感情。這種感情無法進行任何的創造,也無法達成任何的願望。除了讓仇恨之心得到滿足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會變的毫無意義。」
懷特歪著腦袋,看著這個小丑,片刻後,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嘴裂開,露出滿口的黃牙:「仇恨只能孕育仇恨,你殺了我的朋友,我就去殺你的家人。我殺了你的家人。你又反過來殺了我其他重視的人。就這樣不斷循環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的感情未免也太過悲傷了。」
「………………我不太明白……」
「呵呵,小傢伙。你是個很好的男孩,你很有天分。也很有勇氣。你其實完全可以走一條更加平坦,更加無憂無慮的生活。」
「你覺醒了心武嗎?」
懷特呆呆地點頭。
「那不是很好嗎?我看一下……以你的能力,你的一生應該可以達到粹靈級別。這可是一個很高的高度。你可以成為一名大將軍,或是成為一名強大的領袖。你有很多很多的路可以走,每一條路都是如此的輝煌!」
小丑張開雙手,表示了自己的衷心祝願。而懷特看著這個小丑,卻是咬著牙,大聲說道:「在沒有能夠報仇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去做這些事的!」
「哦?報仇?你要為誰報仇?」
「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伊琳娜?拉魯尼老師!為她報……………………仇?」
原本神情激動的懷特,臉上的表情卻是突然間充滿了困惑。
他別過腦袋,似乎有些不太能夠理解自己的感情思想。越是想,他就越是對自己的這份情感感到困惑。
「我……我想要報仇的。為拉魯尼老師報仇的。嗯……我剛才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可是……」
懷特捂著自己的腦袋。看起來顯得越來越困惑。見此,小丑卻是笑著,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忘了這些仇恨吧。你可是一個故事的主角,會成為擁有燦爛人生。成為人生贏家的人。你不應該被區區的仇恨毀掉。對不對?告訴我,你還恨殺掉伊琳娜的那些人嗎?」
懷特眨了眨眼睛,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我……不知道。剛才。我應該很生氣的。這五年來我就是這麼過的。可是現在,我卻一點都不想為拉魯尼老師報仇了。」
小丑嘿嘿笑了笑。手鬆開,說道:「既然你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仇恨。那麼就去走屬於你的光輝燦爛的人生吧!」
儘管,懷特還很懷疑自己的心性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快。但是他現在的確已經不怎麼想去報仇了。除了想到伊琳娜時還會有的一點點悲傷之外,其他的感覺一點點都沒有。
懷特走了……去走屬於他的燦爛人生去了。
而在這封印之地內的小丑,現在也是拍了拍衣服,嘴角一咧,笑了起來。
「喂,房客。你的力量還真不錯。我也覺得這份工作很適合我,消滅世間的一切仇恨,將一切都變的美好還真是一份神聖的工作啊∼∼∼」
「…………………………」
「哈哈,你也這麼覺得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去消弭更多心懷仇恨的人。哎,你別急啊!既然你成為了我的房客,怎麼使用你的力量不是都看我的嗎?不過嘛,我是一個配角。配角只負責搞笑,所以我才是小丑。而我知道一個人,他可是絕對的主角∼∼而且,他的內心充滿了仇恨!」
「…………………………」
「嘿嘿嘿,你不知道?沒關係。跟我走吧,我們這個配角可是要去好好地幫助幫助那些還在為仇殺而憤怒的人啊∼∼∼消弭世間的仇恨,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可是我們的職責。你說,對吧?」
小丑伸出手,摸了摸胸口的那條裂痕。在邁開腳步,走向那半開著的封印之門時,他的嘴角,也是再一次地裂開,露出裡面的那滿口的黃牙——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魔族序列第五。仇恨之劍的寄宿者——」
「小∼丑∼」
————————
冬天過去,春去又秋來。
不知不覺,牙已經在這座北國的小村落中呆了一年半。
此時,已經是夏天。
雖然這並不能代表這裡的天氣會變得有多麼的暖和,但至少地面上的積雪已經少了許多。人們身上穿的衣服也少了一點。
泰勒曾經放過魔法鴿子過來,將聖露爾魔法學院內的一些事情簡單告訴給了牙。其中就包括今年春天,小丑從看管的封印之間中逃走的消息。
這條消息雖然是個壞消息,但對於聖露爾來說,卻等於一下子卸掉了看管小丑的這個重擔,也不用再去決定究竟要將小丑交給哪個國家看管。再加上小丑的封印之間是由幾個大國的許多魔法師和軍隊一起幫忙看守的,所以也不能將看管不力的責任全都壓在聖露爾身上,除了撤軍時罵上兩句之外,也的確無能為力。
巴麗爾夫人與葛溫校長可算是鬆了口氣,開始全力進行魔法學院的重建工作。只不過,今後這座學院將會不再擁有那麼多的生源幾乎可以說是肯定的。但是兩位老人都不急,面對一個班只有六七個學生的小班,學校的老師也能夠更加付出精力來進行針對性的教育。那場魔帝之戰帶來的究竟是利是弊,恐怕要等到下一代才能來評價了。
除此之外,泰勒的信中就沒有了其他什麼更重要的消息。整個悲傷世界的國家都開始主張自己正在追捕魔帝,也有許多國家借此簽訂一些同盟,也有些國家借此解除一些同盟。有些國家宣稱另外一個國家窩藏魔族,展開侵略戰爭。也有一些國家以自己國家的國王是魔族來向他國宣告,要求他國臣服。
紛紛擾擾,世事繼續進行。一切看起來都和魔帝降臨前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只有魔帝在人們口中的出場率變高。更有一些聽聞女魔帝美貌的世家公子公開宣佈,自己一定要將那位美的能夠讓整個世界都為之傾倒的少女娶回家。
二十歲的牙,坐在窗前靜靜看著手中的消息。
看完之後,他拿起筆在紙條的末尾處寫了一些保平安的話後,將紙條重新捧起。
這團紙條化為一隻鴿子,飛出窗外,朝著聖露爾的方向飛去。看著那翱翔在半空中的鴿子,牙笑了笑,瞥了一眼桌子上擺放著的魔法陣的研究,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有些累了。
想要將能夠封印魔帝的魔法能量匯聚,並且運用起來,還不讓其分散,自我衝突。這裡面需要解決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而且幾乎每一個都可以說是魔法學上的歷史難題,自己想要靠一個人就解決全部的問題,現在還真是有些吃力。
「咳……巴麗爾夫人他們也拿不出什麼解決方案。看來還真的是要靠自己解決了。」
牙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吸進外面那略顯涼爽的空氣,看到的,則是一座下午暖陽照耀之下的村莊。
幹完農活的村民們開始互相走街串巷的聊天。那麼,自己的那些學生們呢?
抬頭望,亞克和夏兩個人依舊在互相切磋,磨練技藝。一年半里面,夏已經將殤練的十分順手了,現在正在練習第二劍,蟲鳴。而亞克則是在不斷防守蟲鳴,同時尋找機會反擊。這樣也能讓夏思索其他更好的出劍方法,防止自己在戰鬥中陷入僵化。
那兩個孩子已經不用去管了。那麼……其他幾個呢?
牙轉過頭。而在那一邊……
「來,跟著我念!我手觸及之處,即為寒冬降臨之所。殘酷之冰將會成為汝之終結!」
克羅蒂亞原本的雙馬尾,現在紮成了一根馬尾,蕩在腦袋後面。那一頭略帶著些許小栗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健康而充滿活力。
在她旁邊,柑橘也是學著她的樣子揮動手指,念著同樣的咒文。等到咒語念完之後,她的掌心中立刻凝結起一片雪花,這讓她顯得開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