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突然間,國王寢室的大門被瞬間撞開!那位布蘭德公爵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由於撞門的聲音,這位國王手中所握的湯碗一下子沒有端穩,直接嘩啦一下掉在床鋪上,濕了一片。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人膽敢隨隨便便闖進國王的寢室?這還了得?
「公主!公主不好了公主!」
那位布蘭德公爵大聲呼喊著。此刻,甜榴公主連忙從其父親的床上下來,重新恢復成一本正經的摸樣,瞪著這位公爵,眼神中略微有些憤怒。而布蘭德公爵看到國王打翻在床上的那些湯藥,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究竟闖了什麼禍,立刻原地跪下,低下頭,認錯。
「對不起,公主殿下,尊敬的陛下!請原諒我的冒失!如果要治罪,請允許屬下將情況完全稟報之後再治罪!」
國王看著床單上那些藥水,他本來就不怎麼想要喝這些味道奇怪的東西,現在翻了,不用喝了,剛剛好。
當下,甜榴拉下父親身上的被子。叫來外面的侍女們。那些侍女好好地服侍他們的國王,扶著他去另一個房間重新穿戴衣物,然後換好床單和被褥,拿熏香熏去那些苦澀的藥味。
在侍女們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甜榴公主走到布蘭德公爵的面前。這個小女孩原本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現在卻是顯得十分陰冷。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公爵,冷冷地,哼了一聲。
「陛下……今天的藥……又沒吃嗎?」
「你?說?呢。」
一字一頓。
甜榴的聲音,冰冷的就像是從死亡的地獄中發出來的聲響。
布蘭德公爵低下頭,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這個……陛下這兩個月來……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而無法喝道公主殿下熬製的湯藥。這……這實在是……對身體沒有什麼好處……」
「…………………………說,你突然間闖進來。是有什麼事。」
面對甜榴那陰沉而冰冷的聲線,布蘭德公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顫顫巍巍,小聲地說道:「是……是魔鬼……」
「什麼?我沒聽見。」
「是……是惡魔!是最為恐怖的惡魔!魔鬼!」
布蘭德伯爵的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他大聲說道——
「公主殿下!魔鬼……我們得到了消息,今天白天……有一個自稱魔鬼的恐怖怪物出現在了街道上!那頭怪物……惡魔……魔鬼……自稱魔族中最強大的怪物!他說……他是掌管不幸的惡魔,擁有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最糟糕局面的恐怖力量!」
布蘭德伯爵的聲音變大了。
這樣的大聲喊叫自然讓外面守候的一些士兵和侍女們為之驚慌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這位伯爵,甚至連換好衣服,坐在輪椅上被那些侍女推出來的國王,現在也是用一副困惑的眼神。看著這個伯爵。
「甜榴。他說什麼?惡魔……?」
國王的眼神中有些呆滯,有些迷茫。似乎他還是不太能夠理解「惡魔」這個詞所帶來的震撼性。
相比之下,甜榴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父王,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問……」
「不!陛下!是惡魔!是一頭惡魔出現在了我們的城市裡!三個月前,輕而易舉地毀掉了整個聖露爾魔法學院的惡魔!現在,這種惡魔出現在了我們的城市裡!這已經不再是小問題了,是大事,是大事啊!陛下!」
或許,是惡魔所帶來的衝擊性實在是太強。
這位伯爵現在顯得越發慌張起來,他不斷地揮動著雙手,眼神中滿是那種驚恐與害怕!
是啊……誰能不害怕惡魔?
誰又能夠正面抵擋魔族的力量?
惡魔破壞聖露爾之時,范妮拉帝國內也有學生遇害。只是一直都由於國王病重。這些事情才沒有匯報。可是現在,那些可以毀滅整個城市的惡魔卻出現在這裡,這讓這位伯爵怎麼能夠不害怕,不擔心?
「別胡說八道!我父王!」
甜榴猛地拉住布蘭德伯爵,壓低聲音,狠狠說道:「我父王……正在病重。你告訴他這些東西?」
布蘭德伯爵一愣。這下子,他才算是搞清楚了狀況,連忙直起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的國王和公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甜榴,布蘭德剛才說……惡魔?那些東西是……」
「父王,請放心,最近一段時間裡面假冒惡魔的名義出來坑蒙拐騙的邪教又多了起來。請放心,我會立刻讓士兵們去處理的。布蘭德,你退下吧。」
國王皺起了眉頭,他搖了搖頭,說道:「慢著。布蘭德,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惡魔?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蘭德伯爵顯得有些無奈了,他看看公主,再看看那邊的國王,終於,還是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都——了出來。最後,自然說到了那頭在城裡面現身的惡魔身上。
「聽我的士兵們說……那頭惡魔……那頭惡魔是掌控著黑與白兩種力量的強者。他的身材高大……體魄健壯如牛!他一口可以吃下一船的人,一口呼吸可以吹掉一百座房屋的屋頂!」
「他的力量蓋世無雙,三百名士兵小隊上去圍剿他也沒有將他拿下。他的耳朵極為靈敏……可以聽到幾百公里以外的聲音。他的爪子和牙齒銳利非凡,可以將最堅硬的岩石咬成碎片!」
國王有些坐不住了,他有些膽顫地問道:「那頭惡魔……真的那麼強?」
「是……是的……好像和其交手的士兵們都是這樣說的……另外,人們還說……」
「還說什麼?說啊!」
「是……是!」
布蘭德伯爵瞥了一眼旁邊的甜榴公主。那一剎那,甜榴公主的眼神一下子再次變得柔和起來。布蘭德伯爵心領神會,立刻說道:「而且……那頭惡魔的魔力強大。擁有非常超絕的詛咒能力!陛下的身體不好……應該就是那頭惡魔的詛咒所造成的。只要能夠將那頭惡魔趕走,那麼想必我們范妮拉帝國……一定能夠永垂不朽!陛下的生命也能夠迅速復原!」
「嗯。有道理!咳……咳咳咳!」
說話聲音一激動,這位國王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兩旁邊的兩名侍女立刻上前服侍,替他按摩胸口。
「這樣,你們……你們去把這頭掌控著黑與白的雙重力量的惡魔……給……給殺掉!只要我能夠復原……那麼怎麼樣都行!快,不管多少人……多少士兵都行,去將他殺掉……快!」
布蘭德伯爵點頭,轉過頭看著甜榴。此刻,這位公主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焦急的色彩,大聲道:「還在這裡做什麼?父王的病要緊,快啊!」
「是……是!」
布蘭德伯爵立刻轉身離開。前往兵營調動士兵。去決戰那頭黑白惡魔去了。
此刻,夜已深。
國王激動過後,精神面貌就顯得有些再次疲乏起來。
見此,甜榴公主則是向著父親輕輕道別後,留下那些服侍其的侍女。離開了父親的寢室。
她靠在那扇大門上,抬起頭,望著頭頂之上的那片天花板。天藍色的瞳孔內洋溢著片片的波紋,就像是一汪池水……靜靜地,反射著這個世界的所有……
離開了寢室,沿著走廊,緩緩朝著前方走去。
身後跟著的那些侍女們也是為之緊隨,不敢有片刻離開。
在到達公主的房間前之後,這位甜榴公主卻是站住腳步。並沒有就此走進去。
「……公主殿下?請……就寢?」
面對侍女的詢問,甜榴沒有回答。
她想了想後,卻是突然轉過身,朝著外面走去。這一舉動讓身後的那些侍女們全都為之一驚,紛紛追上來想要尾隨。
「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公主下令。那些侍女們也不敢繼續跟,只能紛紛道別,一個個地離去了。
……
…………
………………
窗外,那黑漆漆的天空,依舊籠罩著整座雨之城。
沒有晴空,也沒有明月……更沒有書上所說的星光點點。
這裡是雨之城……
是一座不會見到陽光的城市。
也是一座拒絕了月光的城市。
沒有光亮,只有黑暗……那麼,惡魔,會比這陣天空更加黑暗,更加讓人看不到光亮嗎?
「不幸的惡魔……?哼。」
淡淡地一聲冷哼,這個女孩的腳步,卻是來到了城堡的客席住宿區。
在走到一間房間之前後,她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小的鑰匙。在那大門上的鑰匙孔內輕輕一轉……
卡噠一聲,房門打開。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一股光芒,似乎,從那裡面蔓延了出來……
碧綠色的光芒,那是幻夢。
在一片漆黑之中,卻散發著那種夢幻般的螢光。
這把劍的光芒反射著床上所躺的一個小男孩的臉龐。這張睡臉安心,俊美,讓人看得愛不釋手。
即使是一國的公主,看著亞克那張俊美的臉龐,也是忍不住移動腳步,緩緩地,走了過去。伸出手,打算撫摸這張簡直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臉蛋,輕輕地……
「?!」
剎那間,甜榴的身影化為一灘黑色的濃煙,消失。從這攤濃煙中,劃過一道寒冷的刀光。
濃煙隨即在房間的另一端重新匯聚成甜榴公主,可是這一次,一把刀已經早已準備就緒一般,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股冰冷,已經容不得這個女孩的身影再次閃爍了。
「以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來說,你的實力還真是強大。煉心?至少,你不像是你看起來那樣的弱不禁風。而且,看在你夠膽子跑到我學生的房間裡的份上,你的心理年齡絕對比你外表看起來的這種甜美幼稚。要大上好幾倍了吧。」
黑暗中,褐色的瞳孔配著一朵徐徐燃燒的指引之炎。從黑暗中走來。
火焰燃燒,瞬間就將房間內的黑暗全部驅散。就連那把幻夢,都不敢在這陣火焰的光芒之下散發光芒。
甜榴抬起頭,望著雙眼中充滿銳利色彩的牙,腳步也是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可她退一步,牙立刻向前邁出一步,將這個小女孩直接抵在了牆上,雙手刀一左一右,插進她的脖子兩側的牆壁,將這個女孩固定住。
「牙……先生?我只是來看看萊昂先生……睡得好不好?您這樣……未免也太……失禮了吧?」
「哦?失禮?」
牙微微一笑。雙眼更加警惕地看著這個小女孩。說道:「那麼我倒是想要問問看,為什麼憑我的實力能夠混進這座應該被稱之為是首都的皇宮重地之中呢?還有,我剛才聽到你在你父親房間裡的那些談話了。你可真有意思,小小年紀,心腸就這麼狠毒。」
甜榴的脖子被壓著。腳尖需要點著地面才能避免自己的肌膚被劃傷。她嚥了口口水,但還是用微笑說道:「我不懂……牙先生的意思……」
「你不懂?那我來告訴你。」
牙的雙手繼續按在刀柄上,指引之炎時刻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緩緩說道——
「城堡內沒有什麼高手。整個城內最強的高手恐怕就要算那位只有煉心實力的布蘭德伯爵。這是不是很不正常?你們就不怕有行刺之類的事情嗎?還是說,你覺得這座城堡內有些秘密,所以……留守在這裡的高手越少越好?」
甜榴一言不發,只是踮著腳尖,天藍色的眼睛看著牙。
「我其實一直都不怎麼能夠理解,如果說那頭熊貓……啊。也就是那位布蘭德伯爵口中所說的那頭可以一人戰三百人的那頭黑與白的惡魔。如果他沒有撒謊的話,那麼為什麼渾身上下全都散發著廢柴能量的他,竟然能夠導致你父親的病在他駐紮在這裡的兩個月內反而越來越好?這下子,我算是明白了。」
牙捏著刀柄的手突然緊了緊,手背上青筋都為之暴露了出來。這名戰士的眼神犀利,狠狠瞪視著這個小女孩。厲聲道——
「原來,他並沒有撒謊。他的能力是讓人做事情失敗!所以……就能夠讓你嘗試給你父親喝毒藥這種事,接二連三地失敗!正是因為你的失敗,所以才會導致你父親的病反而越來越好。對不對?」
這一刻,這名公主開始一言不發,就連臉上的微笑現在也是逐漸隱去了。
片刻之後,一個極為冷漠的聲音從這個女孩的小嘴裡發出——
「那麼……牙先生,你現在想怎麼樣?去向我父親告發我嗎?」
「…………………………不。」
牙搖了搖頭,雙手抓著嵌入牆壁的廢鐵,拔出。
「我沒有權力告發你。而且,也沒有人會相信,包括你的那位父王。」
牙捏著雙刀,用一種略帶著些許震懾性的語氣說道——
「我如果去告發你,那麼我只能得到被你的父王下令處死的結果。而且,即便我告發你,那麼不管你的父親有多麼的不相信我,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也終究會留下一條裂痕。」
「哼………………『一條』裂痕?」
甜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滿不在乎地說了這麼一句。
但是牙沒有理睬,而是繼續說道:「現在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磨難。國家的衰敗與崛起也是司空見慣。在哀傷大陸上,一個國家能夠存在十年就已經算是奇跡了。那裡的連年戰火讓手足相殘,親人變仇人這種事情一再上演,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聽到這裡,甜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公主裙,在那邊找了個椅子坐下。也不知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坐下的那一刻,她將她的裙子稍稍向上拉了一點,恰好露出她那雙幼女才有的白嫩雙腿,明晃晃地擺在了牙的面前。
「那麼……牙老師,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甜榴,媚笑了起來。
笑的很美……也很媚。
對此,牙卻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繼續說道:「我不干涉你們國家的內政。你們是父女相殘也好,自相殘殺也好,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外人,不方便干預,也沒有這個權力去干預。」
「呵呵,牙老師看的真準。」
「所以,不管你打算怎麼做也好,你為什麼要僱傭我去外面幫你打探消息,為什麼要想盡辦法給你父親喂毒藥,都不是我所關心的內容。我只相信為惡者最終必將惹禍上身。不管這種禍是不是另外一種惡。」
「我只要求你不准對我的學生出手。他還沒有你那麼老練,他看過的事情還少得可憐,壓根就不是你的對手。」
牙將廢鐵插回自己的腰間,繼續道——
「我們天一亮就會走,遠遠地離開這座城市。可能的話,將再也不會回來。你可以帶著你的秘密繼續生活下去,隨便你做什麼也好。但是,不要再來招惹我的學生!」
「呵~~~」
甜榴再次媚笑了一下,她的身子向後仰,自然,那拉著裙子的手提得更高,那雙幼女的白皙大腿也是露的更多了。
「如果……我一定要招惹你的學生呢?你要怎麼辦?」
一把刀,再一次地,抵在了甜榴的脖子上。
和剛才不同,這一次,刀刃切進了她的肌膚,印出了一絲鮮血……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女孩。」
牙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我的刀可不會有所謂的『對女人和小孩憐憫』這種概念。我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的話,不要再玩『火』。好嗎?」
在那指引之炎的照耀之下,甜榴的臉被照的通紅。
不由得,這個女孩點了點頭,害怕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