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的精靈喲,化為利刃,斬破對空氣的迷茫吧!風之刃!」
克羅蒂婭手中的魔杖輕輕揮舞,一道風刃直接切開空氣,朝著迎面而來的亞克斜掠而去。更糟糕的是,這道風刃竟然是鋒利狀態!根本就不是互相比試時候所使用的鈍擊狀態!
亞克略微一驚,他恐怕絕對沒有料到克羅蒂婭竟然真的會在一開始就對自己下殺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比試了,而是徹頭徹尾的實戰!
「土牆!」
拔地而起的泥土應聲擋下了那道風刃,土牆碎裂,在那崩裂的泥土裂開的那一剎那,亞克看準時機,直接揚起手中的劍,撩起幾塊土塊拍向那邊的克羅蒂婭。
克羅蒂婭立刻開口念誦咒語。但是,念誦咒語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一塊土塊直接撞中了她的肩膀,讓她的腳步都不由得向後倒退了一步。
「可惡的混蛋……你別以為你能夠贏過我!」
口中的咒文念誦速度加快,克羅蒂婭的魔杖頭部也開始閃爍出灼熱的火焰光芒!趁著亞克往自己這裡衝刺的時候,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咒文念誦完畢,魔杖對著前面的亞克一指——
「你只不過是一個三流的學生,你憑什麼能夠贏過我?就憑你是那個三流導師的學生嗎?!炎神降臨!」
一團火柱在亞克的腳底拔地而起,但亞克早有準備,腳步往旁邊一轉。輕輕鬆鬆地避過了這一團沖天的火柱,再次衝向前面的克羅蒂婭。而他和克羅蒂婭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五步,根本就不允許這個女孩再有念誦咒文的時間。
「卑微的凡人喲,吾可不允許汝竟然忘了吾的存在。」
突然間。亞克的眼前竟然閃現出了以摩爾斯的身影!那雙猩紅色的瞳孔配合著她此時此刻那一張冰冷的臉龐,實在是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噹的一聲響,亞克手中的水之劍直接和以摩爾斯手中的短匕首相撞。還是和之前一樣,第一次和以摩爾斯的互相碰撞,亞克總是會感覺到萬分的沉重。就好像她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一般。
短匕首一揮,亞克手中的水之劍甚至有些拿捏不住,向後飛去。以摩爾斯捏著手中的短匕首,冷冷道:「純粹的魔法師很不擅長近身戰。安德魯森。你沒有一名可以擋在你身前的戰士,就想憑自己的能力戰勝一個既會魔法又會近身格鬥的魔劍士?即使是同等的實力水平,依舊是有些吃力吧。」
克羅蒂婭站穩腳步,不由得咬著牙。哼道:「不用你管!」
以摩爾斯舉起手中的匕首:「好啊,吾作為夜之一族,本就沒有打算管日之一族的事情。只是,這一次的實戰測試我也非常感興趣。吾也想要早一點覺醒吾作為夜之一族的本體心武。所以,讓我們盡快幹掉這個凡人。好快一點解開封印吧。」
那邊的亞克已經重新站穩腳步,舉起手中的武器。看著他這樣一副作戰姿態,克羅蒂婭儘管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沒有覺醒心武的魔法師如果想要戰勝魔劍士,的確是有些辛苦。當下。她點了點頭,再一次的開始念誦魔法。
「別想再唸咒文!」
亞克腳步一縱。身體已經向前衝出兩米。一邊衝刺,他的口中也是不斷念誦咒文,劍身上開始盤旋起一團火焰的附魔。站在克羅蒂婭面前的以摩爾斯對此則是微微一笑,嘴巴微微開啟,念誦了一段亞克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咒文之後……
她的身影,就完完全全地融入這片夜晚的黑暗,消失……不見了?
「什麼?」
亞克一驚,但猛地,他轉過身,手中水火交織的劍身直接砍向身後!
碰——!
水花與火焰同時綻放,紅色與透明色互相輝映!
在他的身後,以摩爾斯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痛苦的色彩,她那雙紅色的眼睛直接盯著亞克,下一秒,她就由於手中的短匕首與亞克的劍互相撞擊,整個人都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再次消失。
一回生二回熟,亞克定下心,在略微察覺了一下四周的魔法波動之後,手中的水火之劍再次砍向以摩爾斯現形的地方。這一次,以摩爾斯做好了防備,手中的短匕首直接架住了他的水火之劍。但是腳步,卻是向後退的更多了。
「雷麗思的炎槍!」
伴隨著一聲呼喝,亞克的瞳孔中,瞬間倒映出了一把渾身灼熱的炎之槍向自己的背脊插來!儘管現在已經可以對以摩爾斯進行反擊,但他還是不得不鬆開以摩爾斯,抬起手中的水火之劍格擋。
轟————————!
炎槍轟在了亞克的水之劍上,水花與火焰全都被轟碎,四散。這一擊雖然沒有讓亞克受傷,但是卻硬生生地驅散了他體內許多的魔力。讓他都不由得喘了一口氣。
但是,這兩個女孩似乎沒有給他回氣的機會,黑影中,以摩爾斯的身體再一次出現。她抬起手中的短匕首,刺向亞克的左肩。亞克察覺,急忙抬起左手想要格擋,但是以摩爾斯卻是見機得快,直接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左手。
另一邊,克羅蒂婭似乎也是心領神會。她衝上來,雙手一分,直接夾住亞克的右手。兩個女孩同時順時針奔跑,將亞克的身體旋轉起來。
「大地的裂片!」
同時,兩個少女跳躍了起來,兩人的膝蓋上全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岩石沙礫!憑藉著旋轉的力量,這兩個女孩的膝蓋一個擊胸,一個擊背,伴隨著幾乎同時響起的一聲轟響,重重地。轟在了亞克的身體上。
山坡上——
肥龍咬著自己的指甲,有些擔憂地道:「喂,人類小子,真的沒問題嗎?你的學生快被打成肉泥了呀。」
牙搖了搖頭。繼續在那裡看著。既然作為老師的牙都不說什麼了,那麼肥龍自然也不能說什麼。只有史黛拉在那裡乾著急,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胸前背後同時遭受重創,亞克的身體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克羅蒂婭和以摩爾斯兩個女孩向後倒退,亞克的身體失去支撐,不由得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以火焰的名義,射出炎之箭矢。」
克羅蒂婭的手臂彎成弓箭。手指一鬆,一枚火焰箭直接朝著跪在地上的亞克射去。儘管身體已經受傷,但是亞克還是抬起頭,揚起手中的水之劍。將這枚火焰箭打消。可還不等他揚起的手臂放下,黑影已經在他的身後成型,以摩爾斯手中的短劍也是在這一瞬間刺出,目標,依然是他的肩膀!
一對二。
這對亞克來說。實在是太過不利了。
即使在迅速翻身躲避的時候,他肩膀上還是被那把匕首劃出一條血痕。
站起,肩頭的鮮血還沒來得及落到地上。克羅蒂婭的雙手已經再一次的拉開,一團火焰球已經在她的的掌心中浮現。那炙熱的火焰似乎可以將四周的煙幕都給完全蒸發!下一秒。伴隨著她口中咒文的念誦完畢,火焰球也是就此激射了出來!
當————!
早已經表面乾涸的水之劍。迫不得已,再次抬起用來阻擋這團火焰。
咯啦……啪!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重新灌入魔法的水之劍,哪裡還能夠抵禦克羅蒂婭的攻擊?碎裂聲響起,當火焰球爆裂的時候,水之劍也是從中碎裂,爆裂成了兩半。
半截劍刃在半空中飛舞……
那碎裂的碎片,似乎已經證明了以一對二,早就已經注定了失敗的下場。
亞克的身體也因為火焰球的爆裂而向後飛退。他的嘴角溢出血絲,握著劍的手掌也因為爆炸產生的震動而出現了裂痕。
肩頭的傷口依舊在淌血……這兩個女孩和自己的戰鬥早就已經超過了比試的範疇……
這是實戰……
是徹頭徹尾的實戰!
如果自己不認輸的話……她們是真的會就在這裡殺掉自己的……!
「那麼,你會就此放棄嗎?亞克。」
山坡上,看著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飛退的亞克,牙的眼中除了流露出些許的擔憂之外,更多的,卻是信任。
如果,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學生的話……那麼他就一定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
不管任何時候……
不管任何事情……
隨隨便便就想要放棄,那可不是牙的學生,應該做出來的事情。
「咕…………哼!」
猛地,亞克的手伸出,抓住了那飛向半空的半截斷劍!他的身體也是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重新站穩腳步,落地,抬起頭,看著前方的兩個少女。
「劍斷了又怎麼樣?」
亞克的腳步向前一踩,身體再次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前方的兩名少女!
「牙老師的刀斷了何止一次?刀斷了,我的戰意可還沒斷!我要阻止你們的心,可絕對不會隨著劍斷而斷!」
「哼!看你有沒有這份實力!」
以摩爾斯再次隱入暗影之中,亞克的目標直接切換成克羅蒂婭。克羅蒂婭早就準備好了,手中的魔杖揚起,一團火焰已經在魔杖的頭部匯聚,猛地,朝著亞克彈射出來!
火焰逼近,亞克嘴裡念誦著些許的咒文,然後他的身影……卻是突然間消失?!
克羅蒂婭略微一愣,猛地將魔杖舉向天空:「上面?!」
不,天空中沒有,因為……
「我可是在下面啊!」
克羅蒂婭面前的土地猛地崩裂,亞克的身影從中突然竄出!
「你這個混蛋!」
在驚駭中,克羅蒂婭手中的魔杖直接指向地面。可也就是在這同時,亞克手中的斷劍直接指向她的胸口!
「卑微的凡人!」
身後的暗影突然現形,亞克的腳底刮起旋風,那揚起的泥土將剛剛顯形的以摩爾斯的視線整個遮住!以摩爾斯沒有選擇,直接將手中的匕首插向泥土中間。可還不等匕首接觸到東西,一個冰冷而尖銳的東西,就已經在這同一刻,抵住了她的喉嚨。
戰鬥,僵持住了。
伴隨著泥土與沙塵的退去,亞克,也是在這場戰鬥中喘息著,流淌著鮮血。
他肩膀上的傷口中,鮮紅的生命之水正在一點一滴的流淌。
左手握著斷裂的劍刃,鋒利的刃口切開他的手掌,滴落的血水甚至已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坑。
他的嘴角也是溢出血水,伴隨著他的每一次的喘息,都會有更多的血水溢出來。
他的腦袋上,是一根杖頭凝聚著紅色光芒的魔杖。
他的後頸處,則是一把已經抵著皮膚的短匕首。
但……
這個男孩右手所握的斷劍,抵在克羅蒂婭的胸口。深深壓進那些魔法斗篷,緊貼在克羅蒂婭胸口的肌膚上。
而他左手所握的那把斷刃,則是緊緊抵著以摩爾斯的咽喉。就貼在那如同雪片般的白嫩肌膚之上。只要稍稍往裡面嵌進一點點,就可以撕開肌膚,切斷裡面的血管。
「哈……哈……哈……」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現場唯一還迴盪著的,就只有亞克那沉重的喘息聲。
克羅蒂婭臉上的表情除了驚訝之外,還有那更為凝重的怨恨。
而以摩爾斯的表情則是些許的不解,些許的驚訝,外加些許的懊惱。
「哈……哈……哈……呼…………我…………明白了…………」
抵著克羅蒂婭和以摩爾斯胸口和喉嚨的斷劍,緩緩收了回來。
亞克疲倦地站直身體,在這兩個女孩手中所握的武器的壓制下直起腰,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之後,說道——
「我打不過你們……既然你們都不肯回去……那麼,也算上我一個。」
克羅蒂婭一愣,連忙道:「什麼?」
亞克搖了搖頭,鬆開左手,手中的半把斷劍直接掉在地上。鮮血,濺了一地。
「既然……我沒有辦法將你們兩個帶回去……那我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一路陪著你們,保護你們的安全。」
亞克打開自己的魔法斗篷,從中取出一些常備的備用藥瓶,擰開一瓶止血藥的蓋子,吃了一粒。
「直到……牙老師來找我們。或是其他的老師發現我們為止。這是我的責任。牙老師曾經教過我,可絕對不能做一個沒有擔當,沒有責任的人。我想……如果是牙老師的話,現在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我會保護你們……用我的生命來保護。直到……你們兩個安全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