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區區的奔流竟然那麼強?」
那條肥龍飛了過來,看著水缸中那滿溢的水,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著那邊興奮莫名的亞克,幾乎不敢相信地說道——
「奔流只是一個初級魔法,最多就是一條水箭那樣的程度。能射人一臉就不錯了!就算有這把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的魔法劍做輔佐,也沒可能僅僅一發奔流就創造了一缸水啊!」
「小傢伙,難道你對魔法的感知能力真的強到這種程度?光是這一發奔流,差不多你就已經到達了魔法師的魔力儲存中的鍛體高級階段了。即使你體內的魔法感知能力再強,第一次使用魔法就從連鍛體初級都沒有的階段跳到鍛體高級,你究竟是個天才……還是一個專門用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鬼才?!」
亞克臉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揮舞著手中的水魔法劍,繼續感知著體內的魔力與劍身上的魔力互相牽引。不消一會兒,他念誦咒文,又是一個奔流出現。不過,或許是因為這個孩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矜持的緣故吧,他沒有將這個奔流放出來,而是收回,將劍插回劍鞘。
「亞克,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每天打坐冥想,盡量去感受身體四周的魔法能量,讓你自己變的更強。」
「是,老師!」
接著,牙教了亞克一些不會讓魔法反噬自身的打坐冥想方法,亞克就興致勃勃地坐在那張硬板床上去打坐了。牙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他真的不會被魔法反噬之後,才轉過頭,將一些木材之類的東西堆放到那水缸之下,同時,打開這間地下室的通風口。讓鼓風扇將這裡的不良氣體全都吹出去。
肥龍屁顛屁顛地飛過來,看了一眼在床上冥想打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亞克,對著牙說道——
「喂,人類,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強烈要求這孩子當你的學生嗎?他簡直就是個天才!他的身體能力是你給的魔晶核調整的我就不說了,他對魔法的感知能力簡直也強大到可怕!他將來絕對會成為一個讓世人為之震驚的英雄人物。你難道不想以他的老師的名義,受到其他人的膜拜嗎?」
牙沒有答話,等到將木材堆放好之後,他才抬起頭,將熔爐中的煤炭取出一塊,塞進水缸之下,點火,燃燒。
「人類,你真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嗎?好吧,你是個戰士,恐怕不怎麼理解魔法師。那我現在告訴你,對於魔法師來說,也是和你們人類一樣有著等級劃分的!」
「就好像你這個戰士最初階段的鍛體,是為了接下來進行的修習武技所需要的基礎體能一樣,魔法師的鍛體也是一樣的重要!而且,比起戰士的鍛體來的更加困難!」
「魔法師的鍛體就是儲存魔力,盡全力地擴張自己的魔力儲存值。能夠儲存更多魔力的人,將來自然也能使用更加強大的魔法!但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和你一樣,天生對魔力沒有什麼感知程度。但是這個孩子,他不僅感知能力驚人,甚至連第一關,對魔法元素的奴役能力也是驚人!這直接導致他擁有一次奔流就放出那麼大一缸水的魔力儲存!而且看起來,他似乎還能放出第二發,第三發,第四發!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這種強大的魔力儲存究竟意味著什麼?那些魔法元素到底有多麼臣服於這個孩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火,點起來了。牙看著那些燃燒起來的火焰,伸出手,略微撥弄著。
也就是在此時,這條肥龍突然間看到了牙手背上那還沒有完全隱去的火焰圖紋,猛地一震!
「傳承之武?!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我現在立刻去告訴那小子去,我要好好地踢他的屁股!」
在肥龍剛剛打開翅膀飛出去的時候,牙卻是猛地伸手,抓住它的尾巴,將它重新扯了回來。
「你幹嘛?!」
「我的心武,是傳承。」
牙默默說道,伸出手,感受著水缸中的水的溫度。
「而且,我這一生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魔帝。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去關心。」
看著這條肥龍,牙呼出一口氣,手,也是從浴缸中伸了出來,繼續說道:「亞克的父母也是死在魔帝的手上。他是一個好孩子,將來想通之後,一定會站在那個女人的面前。不管是為了復仇也好,還是為了世界的安寧也好,或許他終究會和魔帝一戰。所以,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折損他自信心的事情來。」
「既然他認為是他自己強大的魔力讓他成長……那就當成是這樣吧。他還小,將來有大把的機會讓他承受各種磨練,鍛煉他的心性。」
「我要讓他獲得最強大的心武——王。在此之前,強大的自信與身為王者的**,必不可少。你,明白了嗎?」
肥龍看著這個男人,望著他那雙淡漠的眼神。良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
牙將這條肥龍的腦袋抓住,按向那還沒有燒開的水面,說道——
「加點溫吧。光靠水燒實在是有些慢。吐點龍息,對你有好處。」
「我操你奶奶的!什麼叫做吐點龍息對我有好處?我操……故嚕嚕嚕嚕……」
牙直接將這條肥龍的腦袋按進水裡,這條肥龍連忙掙扎起來,抓住他的手掙扎。終於,它聽從命令,一口龍息從嘴裡噴出,讓這一缸的水升到了一個十分適合洗澡的溫度。牙才將它從水裡面撈出來。
「你……你這個混蛋!對你的學生……咳咳……那麼好……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這條肥龍疲倦地嚷嚷著,顯得十分不滿。不過下一刻,牙就從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一塊白天乘著肥龍不注意的時候買的肉乾塞進它的嘴裡。這條龍的那雙眼睛一愣,之後,它就不再掙扎,抱著這一大塊的肉乾啪嗒啪嗒的飛到旁邊的座位上,一邊咬,一邊說道——
「哼!本龍爺大人有大量,這次就放過你了。哼哼哼,這肉真難吃,簡直就像是給豬吃的。嗯嗯嗯,咬起來真費勁。」
在那條肥龍安安穩穩地啃著肉乾的時候,牙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
隨後,他點了點頭,朝那邊的女乞丐望去,指了指水缸,說道——
「你就在這裡洗吧。我就在白布外面。有任何事,可以叫我。」
說罷,牙就將那條白布拉起。繼續折返回自己的鐵砧前,一錘一錘地,敲打起廢鐵刀了。
鐵錘聲落,火星,也在這洋溢著溫暖的空氣中綻放出來。
在床板上,亞克盤腿打坐,冥想自己的魔力。對於外界環境中的這一錘錘的聲響已經完全的兩耳不聞。
也就在這樣的捶打之中,不久之後,終於,從那白布之後,傳來了些許脫去衣物的聲音。
嘩啦——嘩啦——嘩啦啦——
一片白布的隔音效果當然不能有多麼好。牙的耳朵聽到了這些聲音,但他的精神卻依舊凝固在這把廢鐵之上。
伴隨著身後傳來的嘩嘩水聲,牙也是將廢鐵斷裂的兩節互相拼湊起來,再將那斷裂的魔法匕首所熔煉而出的鐵汁澆築在廢鐵的端口之上。
樸素,虛弱,而沒有任何強大力量的廢鐵……自然也會在廢鐵中重生。
當這把通體赤紅的鑄刀沒入那水缸中之時,發出的嗤嗤聲響,似乎是這把刀準備與主人再次踏入復仇之路的怒吼。
牙將廢鐵從水缸中拿起,看著。
刀身上的龍骨痕跡變的稍稍弱了一點。但除此之外,刀身上卻平添了一道不算太明顯的魔法陣殘片。
僅僅是一片殘片當然不可能讓這把廢鐵獲得任何的魔力。
它就和自己一樣,會受傷,會斷裂,只能用有限的鋒刃去斬殺敵人。
不過,不管受傷多少次,斷裂多少次,廢鐵都會重新被鑄造,陪伴自己,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