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5
自從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後,經過多次的生死邊緣,趙平安開始懂得太爺在世時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這句話的表面意思,無論誰都能夠一目瞭然,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
在杭州時,李乘風那兩槍讓趙平安明白,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一輩子這麼長,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個遺憾無法去彌補,只是遺憾的,不能讓它們變成後悔。就像此刻趙平安心裡在想,這一刻他不將貝藍擁入懷,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去做這件事。
連他也想不清楚,之前能夠如此理智的去控制,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那天晚上,明知同床共枕,倆人心裡都在期待最後能夠發生點什麼,卻克制著。
或許他不願再看到年前那一幕,那個蹲在路邊,不顧任何人目光,無聲低泣的女子,讓人看著是如此心疼。
就這樣相擁著,直到貝藍的哭聲停止,趙平安幫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笑著說道:「現在才明白貝老師當時所說的柔道六段,原來是這個意思。」
貝藍抬頭眼眸子,長長的睫毛上面還沾著晶瑩的淚珠,對趙平安剛才的話不是很明白。
望著她的模樣,趙平安笑著解釋道:「記得第一次貝老師邀我到辦公室來,你說過你是柔道六段,之後我一直不解。現在才明白,原來是我理解錯了,貝老師所說的是哭道六段,眼淚比別人充足。」
貝藍想起那時的畫面,臉微微泛著紅潤,嘟著嘴說道:「不准取笑人家。」
趙平安看著她嬌嫩的朱唇,頭慢慢低下來。
貝藍知道他要幹什麼,心跳開始加速。當兩雙唇觸碰在一起後,就如同火星撞地球,那股早已隱藏在體內的情感瞬間爆發出來。
舌頭在敲開貝藍的齒關後,兩條柔軟的舌頭在相互糾結。貝藍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或者是因為這甜蜜的一幕來得很突然,兩人的接吻,讓她有點笨拙。
只是澎湃的體內之火,能夠讓一些笨拙都變得嫻熟。
趙平安嘴唇在貝藍的嘴上,脖子上,項部上,不斷的攻擊,雙手很本能的在身後四處遊走。
這翻纏綿,一直持續著十幾分鐘,當兩人嘴唇分開後,趙平安看到貝藍滿臉紅潤的表情,再次將她擁入懷裡,輕聲說道:「以後讓我給你一個家,可好?」
貝藍用力的點著頭,剛收回去的淚水,又不由自主的偷跑出來。二十多年,她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夠有一個屬於自己溫暖的家。那個家,從來不是她的家,那是屬於貝家的。她的家,早在她母親帶著她嫁入貝家後就不見了。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還在那裡,她可能永遠不會踏進貝家。她用著他們的姓,而裡面每一個人都只是當她是外來的,只是沾他們的光。
她一直想要一個家,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很華麗,能夠讓她及時在寒冷的冬天,不開暖氣,住在裡面內心也有一種溫暖在縈繞。躺在床上,哪怕是大半夜雷聲轟隆,也不會常常被嚇醒,然後一整晚都不敢去睡。
「真是愛哭六段,看來哪天有人舉辦哭泣大賽,咱家貝老師肯定能拿第一。」趙平安望著貝藍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取笑著說道。
貝藍聽後破涕而笑,輕捶著他的胸口:「還不是你,一下子惹人家哭兩次,都怪你。」
趙平安笑了笑,拉著她的頭往裡面的房間走進去。
這個人家辦公室,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貝藍在學校的宿舍。因為她一周也就兩節課,大學生不像中小學,下課後還有一大堆作業要改,如果她不回去時,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這裡。
打掃整理一遍後,趙平安拉著貝藍坐在床上,嘴角笑了笑,說道:「貝老師,要不趁現在這個時候沒人,咱們把那天晚上沒做的事情做了吧。」
聽到這話,貝藍心跳得很快,不敢對於趙平安的目光,低聲說道:「現在是白天,而且剛才很多學生看見我們進來,要不要不晚上」
貝藍吞吞吐吐將話說完,這時她滿臉羞郝,連耳根都紅遍。她覺得這樣的話,不應該是從一個女人口中說出來才對,這在別人聽起來,是那樣的浪蕩。而且她在說完這話後也有點後悔,怕趙平安會誤會她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女人。
趙平安看出她的不安,湊過頭在她朱唇上輕琢一下,拉著她的手說道:「咱家貝老師剛才想歪了哦,我的意思是說,現在計劃一下,哪天我們再像那天晚上在好悅迪面前看那場煙花盛放。不過,貝老師剛才說的晚上是指要做什麼呢?」
貝藍覺得自己羞愧得無地自容,頭低下來,只敢看自己的手。
「不逗你了,不過咱家貝老師害羞起來,這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想吃了。」趙平安笑起來。
將貝藍拉過來,讓她靠在肩膀上,輕輕的說著:「以前想和你保持距離,雖然我也不清楚,我這個窮**絲為什麼會讓你看得上。不瞞你說,那天晚上是說了很多大道理,說不想和你發生點什麼,那是自欺人的,事實上,第二天我就後悔了。」
趙平安輕笑著,望著貝藍抬起來看美眸子接著說道:「那天,我想就那樣結束好了,彼此間沒有任何的開始,日後也不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傷害。只是站在巷子處,看到你蹲在那裡無聲的痛哭時,突然心口很痛。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人的感情來的總是如此奇怪。哪怕是那天晚上,我們睡在一起,我依然覺得就算最後發生點什麼,也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如果說,在過馬路時沒有碰到你無精打采的樣子,可能就真的以為這樣結束就好了。然而有些事情,彷彿是冥冥中注中的,西城那麼大,這樣還碰上,而且那天本來我們是坐公交的,最後卻轉步行。如果前一刻我以為我們之間的緣分不夠,在過馬路時再見到你,這還說不夠,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貝藍認真的聽著趙平安這番話,手在他寬大的掌中緊握著,頭枕在肩膀上說道:「其實那天在你把我當做陌生人擦身而過時,我感覺到是世界末日,腦裡產生一種絕望。我這輩子,想要的願望不多,找個喜歡的人,有一個家,如此而已。」
停頓一會,貝藍頭抬起來,望著趙平安的眼睛繼續說道:「我從小渴望家的溫暖,卻一直沒有,沒有享受過什麼父母的愛。爸那邊不用說,媽咪從小到大,看到家族的孩子欺負我,也只會每次當他們欺負完我後,抱著我哭。其實我在十八歲前,很少哭。可能是因為麻木了,就算他們怎麼欺負我,很多時候想哭,卻哭不出來。」
「後來去了西班牙,幾年不掉一滴眼淚的眼睛,在被最好的朋友騙走身上所有的錢時,淚水在那一刻,像決了堤,止都止不住。」貝藍理了一下髮絲,讓自己心情平緩一下,「我以為,就算沒有家人,沒有父母之家,至少還有朋友。在去西班牙前,我一直是靠這個信念支撐著。可被最好的朋友欺騙後,我連最後一根求生的稻草都沒有,所有的堅強隨即變得手足無措。在家時,我努力讓自己堅強,在西班牙那幾年,我努力讓自己像個刺蝟一樣,時刻長個刺包裹自己。」
貝藍頭重新枕在趙平安的肩膀上,慢慢的敘說著:「回國後,看到家還是那個樣子,也沒有任何的念頭,只想有份工作能夠養活自己就好。後來認識你,以為自己有一個讓自己活得精采的動力,卻在那一刻,一切成為泡影。那一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那裡去的,絕望到盲目的走著,看到路人往那個方向就往哪個方向,哪怕突然有一個人走出馬路邊,我也會跟著過去。」
「傻瓜」趙平安愛惜的說了一句。
彼時,倆人不再說話,安靜的房間裡,能夠聽到外面學生傳來的雜吵聲。
彷彿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趙平安望著一眼掛著窗簾的窗戶以及緊鎖的門,在貝藍的耳邊低聲說道:「等我從香港回來後,我們去西城最高的大樓看煙花綻放。」
「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