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7
車子再次啟動後,往萬達希爾頓酒店的方向開去。目前心裡有個猜測,但作俑者是誰,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加上明天就是蔣翰林的大婚之日,也騰不出精力去辦這個事。
將趙平安和李自成送回酒店裡,蔣翰林也開車離開。
趙平安他們想跟著過去,蔣翰林讓他們不用擔心,說好明天早上派人過來接他們過去。趙平安想想也不去杞人憂天,蔣翰林是刀鋒口子裡生存下來的人,什麼大風浪沒見過,對方現在躺在暗處不敢正百交鋒就是有所顧慮。而明天吉日一到,經過剛才的事情,蔣翰林回去後必定會加強戒備。
大喜日子,誰也不想看見喜事變喪事。
葉紅磚和許清池去了譚家,趙平安和李自成回到房間也無所事事。被剛才的情況攪和,倆人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喝酒。
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後,各自回房。
站在房門口時,趙平安拿出房卡準備插進去開門,看了一下門縫,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時一個酒店女服務員經過,趙平安叫住她。
「我出去後,你們的人有沒有進來清潔服務過?」
女服務員想了一下說道:「沒有,除非是客人要求,或者退房,這個點我們是不會進去的。」
趙平安點點頭道了聲謝,等女服務員離開後,他站在房門口看了一會,蹲下去將那出門前夾在門縫的紙屑拿起來。這是他一種習慣行為,特別是在杭州一趟後,他更謹記著在出門時在門縫裡做點手腿。不管有沒有用,起碼能夠讓他生出警惕。
端詳一會,用手搭在門中推了一下,又將紙屑放回去,再輕輕一推,門沒動,紙屑夾在上面。
「這個地方封密,沒風吹,門不出現較大的縫紙不會掉下來才對。」趙平安喃喃的說著,摸著下巴沉吟一會,將耳朵貼到房上,側耳輕聽。
此時,在下面買煙晚一步上來的李自成看到趙平安的舉動,準備開口。見狀趙平安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他腳步輕點。
李自成馬上會意,站在那裡沒向前。
傾聽一會,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響。
「難道是過於謹慎了?」趙平安在心裡悄聲問了一句。
半晌,趙平安收回耳朵,走到李自成的面前低聲說道:「二哥,先去你房間再說。」
進入房間後,李自成問道:「你房間裡面有人?」
趙平安搖搖頭:「沒聽到動靜,只是我覺得像是有人在。」
「會不會是你多想了。」李自成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我們這才剛到大連,剛才差點丟命,難道這裡又有人埋伏著,如果真的是那樣,這事情不是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
「不是衝著老大來的,我想這次是衝我來的。」
趙平安苦笑一下,隨後將在杭州的情況跟李自成大概說了一遍。他受傷的事情,除了蔡如意知道,就是年前跟蔣翰林說過。年前那次喝酒,蔣翰林最後是提了那麼一句,沒細說,李自成也沒想到傷勢會這麼重。
人的想法是有點怪的,高興愉悅的事情,在發生後,心裡會在第一時間想找人來分享,反而難過受傷的事,第一時間是想著怎麼跟其他人隱瞞。
在傷勢未好轉時,他寧願讓葉紅磚擔心大半個月,也不想讓她知道他的傷勢。雖然在年後,她從家裡過來後,在倆人赤身相對時,看到肩上那還未完全褪去的傷品,曾掩臉而泣。
趙平安知道終歸是瞞不了她,可能心裡也不願去瞞她。曾經是信誓旦旦答應過她不會讓自己受傷讓她擔心,可誓言這東西,很多時候並非是想說的去毀掉,有些情況也是逼不得已,例如這一次。
都說男人身上要有幾道疤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趙平安覺得他身上的疤不算少,除了背後的那一刀,現在身上前後兩處雙多了兩個彈孔,還有一排牙印。
那是葉紅磚咬的,在喜來登酒店那天晚上,當他進入葉紅磚身體時,她忍住第一次撕裂的疼痛,用力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不深不淺,當時是滲出血跡。
事後,趙平安想要永遠記住這一幕,記住這個明知他目前給不了她任何幸福,所說的承諾不過是空頭支票,依然願意將自己交給他的女人。那一排牙印,他故意讓腐蝕性較強的藥水留下來。雖然有幾時葉紅磚看到這牙印摸著感到心疼,但趙平安知道她心裡其實是覺得幸福的。
在未能夠真正給她實現她想要的幸福生活,這一排牙印能夠暫時讓她感到幸福,這點疼痛算得了什麼。
趙平安的杭州之行說得輕描淡寫,李自成聽得還是有點心驚膽震的。低聲罵過幾句,他問道:「你現在身上的傷勢怎麼樣,痊癒了?」
「沒那麼快,最多七成,剛才出手時,用力過度,傷口還是有點疼。」趙平安揮揮手臂,「真正痊癒怕還要一個多月。」
「靠,早知道,剛才我一個人將那十幾個人滅了。」
「二哥別當我受傷就像個殘廢的,只是兩槍,還能挺得過來的。」趙平安吹虛著自己,彷彿身體是銅鐵打造的。
李自成搖搖頭,這時沒跟他嘻皮笑臉,略帶嚴肅的問道:「那你覺得火狼現在在你房間裡?」
趙平安點點頭:「記得傍晚在出門口時我跟你提過那個背吉它箱的青年人嗎?」
「你懷疑他就是火狼?」
「嗯,人對危險的預知,那種與生俱來潛在的意識,有時候很難解釋的,特別是這股危險老早就在腦裡警惕著。」趙平安走到床上躺著,「從蟑螂口中得知火狼的一些殺人習慣,又看過他給的一份資料。從資料上顯示,火狼算上今年才出道五年,接過18件單,這當中未算上我的。在這18件單裡,沒有一次失手,聽說將不久幹過一票,不知真假,就當是真的,19次出手,沒一次落空,這說明什麼?除了事前充份的準備,還有不俗的身手,最主要一點是他夠耐心。一個殺手若是被人稱讚有耐心,恐怕會是很多被他鎖定目標的人的惡夢,例如我現在這樣。」
笑了笑,趙平安繼續說道:「不過從資料上顯示,有一件讓我要稱讚的。」
「哦,別說是對他的槍法或者殺人手法吧。」說道。
「no,no」趙平安揮動著食指,「估且不去理會最後那一單,在過去的18單生意中,他只殺了18人,換句話說,他只殺目標,不禍及無辜。」
停一會,趙平安輕舒著:「如果從蟑螂給的資料上所說的是真的,我倒有點放心,起碼明天老大的婚禮上,他不會鬧出什麼大動靜,突然在遠處架起狙擊對我腦門來一槍。」
「你怎麼肯定他就不會呢,要知道當在拍各種照片時,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趙平安解釋著:「我就著資料上所記錄的,詳細分析過他的殺人時間、地點、手法、武器。在他完全的18個單子裡,其中10個是用狙擊在遠處爆頭,4個用手槍,3個用刀,一個赤手空拳扭斷脖子。除了最後一個看起來比較殘忍,其餘17個符合殺手的一貫行為。」
「在這18個人當中,死亡時間有三個階段,早上6點、中午12點、晚上6點。死亡率最高的時間段是晚上6點,其次是中午12點,最後才是早上6點。早上6點死的那幾個,分別是被刀殺的3個、扭斷脖子那個以及兩個死於手槍。而且在這個時間段殺死的目標,全是處於睡眠狀態。根據分析,我猜測,其實火狼殺人最喜歡的時間段是在晚上6點。」
李自成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不是中午12點,這個時間段,光線夠亮,目標在狙擊槍口底下,更容易擊中目標才對。」
趙平安坐起來,說道:「不知二哥有沒有聽過麥克斯維爾.莫茲這個人,他是一個外科整形醫生,在1960年曾出版過一本書,裡面提到一個人養成的習慣需要用多少天。他的觀點是一個截肢者,在平均21後可以適合他們斷肢的情況,也就是說21到28天會養成一個習慣。但事實上,斷肢平均21天適合的習慣和養成一個習慣,兩者不相干。」
「事實上,人重複形成一個習慣,最高的自動性頻率是在66天之後,或者有說法是在90天比較貼切。從這些數據上表明,養成一個習慣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那麼戒掉一個習慣呢?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從18次殺人的時間、手法、武器中,不能發現,其實他最喜歡的還是狙擊。這點蟑螂跟我說過,看過資料後,我也確定他慣用狙擊。」
「所以傍晚時,你看見那個人背著吉它箱會條件性的認為是火狼。」李自成有些恍然大悟。
趙平安攤攤手說道:「不否認這點。」
「按你這樣的推斷,他在傍晚時分就應該出手才對,為什麼不出手呢?」
趙平安比了個v字形,說道:「這當中有兩點,一是他可能沒料到我們會突然下去,二是殺人的地點不對。從18個死在他手中的人分析得知,其中有15個人是在他們死後一兩個小時才被人發現,只有3個才是在身旁還有其他人時被子彈射中頭顱而死的。所以我大膽的推斷,火狼殺人選擇的地點一般會選擇人少的地方,而且最好只有目標一個人。分析過他的資料後,我才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除了第二批殺手,火狼卻沒有出手,就算之前李乘風攪亂一下局,在我昏後,他完全有機會對蔡如意下手的,但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自成聽後,嘴裡嘖嘖的讚著:「無咎,應該有不少人說過你適合當偵探,看來不當偵探,的確是一大損失。」頓了頓,他又補一句問道,「你和蔡如意有什麼關係?」
趙平安手抱在腦後勺,想了想才說道:「關係倒沒有,不過我倒是想以後幫她擋下所有危險,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