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7
再次醒過來時,病房裡不見蔡如意的身影,趙平安摸了摸枕頭,彷彿有夢中流出來的淚水,是因為他聽懂蔡如意輕柔的歌聲裡,藏著不讓人發現的憂傷,抑或是因為其它的,而這些在夢中流出來的悲傷淚水,是受了她的歌聲感染。
揉了揉眼睛,趙平安撐起身體,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錶看了看,不知不覺,這一覺睡到了早上八點。他意識中覺得應該不會睡得這麼久,思索後,拍了拍腦袋,昨晚在醒過來時,肯定是在大半夜,很有可能是將近清晨時分。由於是在病房,燈光太亮,他當時也沒問時間,就以為是晚上。
想起蔡如意滿臉的疲憊,想必在這兩天來,根本沒怎麼休息過。腦裡浮現出她在病房守著他兩天一夜的情形,趙平安沒來由一陣心疼。動了下手臂,傷口上的痛楚,讓他無法將手舉起來。
苦笑一下,他在想要怎麼跟葉紅磚解釋。
「男人的話果然是信不過的。」趙平安自嘲著。
拿起手機,看到上面有十幾條未讀的短信,還有好十幾個未接電話,他呼出一口氣,兩天一夜沒有任何信息,打電話發信息都沒回,想必在西城的葉紅磚快要急瘋了。他一條條按開未讀的短信,信息的字符並不多,他卻從第一條的隻字片語中看出葉紅磚的思念,接著便是焦急與不安,最後一句「你在哪裡」,卻看到她臨近崩潰的情形。
看完這十幾條短信,趙平安給自己抽了一巴掌,他說過不會讓葉紅磚擔心的,而此刻他完全無法想像在西城的葉紅磚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翻開未知電話,十幾通電話裡,有幾通是葉紅磚打的,其中兩個是張山峰的私人號碼,一個是葉騰山,一個是朱順天,還有一個是未知號碼,時間是在昨天晚上八點鐘打過來的。那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睡夢中,加上他手機一般都是調震動,在那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吵醒。
蔡如意肯定有聽到信息與電話的響起,可是處於這種情況,她接起電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雖然不知張山峰找他有什麼事,此刻他還是先給葉紅磚回個電話。
電話在接通時,趙平安還沒開口,就聽到一陣瀕臨崩潰的哭泣聲。
「不哭,我沒事。」趙平安聲音有些沙啞,聯想到照顧他兩天一夜未眠的蔡如意,還有在西城擔心她兩天一夜的葉紅磚,他發現,原來他還現在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為她們撐起一片天。
良久,當葉紅磚哭泣聲轉為低泣聲後,趙平安仰著的頭,緩緩低下來對著電話柔聲說道:「這一趟杭州出了點狀況,可能要在這邊久一點,不用擔心嗯,回去後,我要大吃三碗,把你做的菜全吃光。」
掛了電話後,趙平安喃喃的說著:「等著我,我會強大到成為你心目中那個蓋世的英雄。」
在準備給張山峰回電話時,陳自強推門進來,帶著一副墨鏡,很讓人欠扁。
「挺精神的,看樣子死不了。」
「放心,我還要等著幫你收屍,怎麼可能會在你前面早死的。」趙平安駁一句,小心的挪著身體,讓自己倚靠起來,「還以為你離開杭州了。」
陳自強拉張椅子坐下來,說道:「上來看一眼你死了沒,等下就離開。」
「去哪?」
「西城。」陳自強脫下墨鏡,「之前就跟你說過,這次回來有事情要做,沒想到自己的事情還沒完成,倒碰上你這倒霉的二貨。」
趙平攤攤手,這次沒反駁,因為他也覺得是有點倒霉。
「火狼有沒有抓到?」
陳自強搖搖頭:「那傢伙太狡猾,那天晚上與他在黑暗中交手三次,可他就沒敢正面突擊。若是他不東躲西藏,說不定早就一槍爆了他的頭來洩恨。接下來你要小心一點,那傢伙是出了名的死纏爛打。一宗生意,除非他不接,一旦接後,哪怕是僱主死了,也要完成。」
「不會吧,這麼狠。」趙平安佯裝出驚訝的表情,「那我日後豈不是要買件避彈衣時刻穿在身上才行?蟑螂你對這些東西比較熟悉,先給我找件再滾蛋。」
「日,你不會找你女人要去,如果她開口,像金大師筆下黃蓉身上穿的那件軟蝟甲都能夠幫你找來,那可是刀槍不入。」陳自強白了他一眼,停了一下,表情有些認真的說道,「不過你這段時間最好還真的提防點,據我瞭解,火狼擅長使用狙擊槍,回頭我發一份資料給你,是關於世界殺手排名榜上的一些人物,詳細記錄他們殺人的習慣性手法和慣用武器,這份資料換作別人就是跪在哥面前求著要,我都不給。你這二貨是有點倒霉,我也還沒真想這麼早就替你收屍。」
趙平安望著他說道:「你這只蟑螂會變得這麼好,突然間送這麼份大禮?老實說,有什麼要求,不要太複雜,我看能否滿足。」
「滾粗,別把哥說得這麼不堪,到底十幾二十年感情,說得文雅一點也是發小,俗一點的,同穿一條褲子多年。」陳自強反駁他的話,隨後搔搔頭,接著說道,「其實也不是要求,我是想讓你留意一下,若是許青竹下次再找上你,再手下留個情。」
「靠,再手下留情,你是想老子死呀。」趙平安罵道,「她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不知道。做為一名殺手,又是一名女殺手,你想想這有多記仇。上次我們識破她的計劃,將她捆綁起來成為俘虜,再讓她碰見,必定會發揮女人潛在的蛇蠍心腸力量,剁了老子的份都有。想一想,讓她走,就有點放虎歸山的感覺。」
頓了一下,趙平安望著陳自強,眼睛轉了轉,嘿嘿的笑著:「不過嘛,真碰上,若她真落在我手上,不是我落在她手上的話,也可以考慮的。殺女人這種事,我一般不做。當然,如果對方傷害我在乎的人,例如我的女人,哪怕是你看上的女人,也別怪我無情無義。」
陳自強定定的看著他,丟一根煙過去,說道:「真有那種事發生,我親自動手。」
趙平安聳聳肩,也沒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說說你怎麼成為僱傭軍的,我還是有點好奇?」
陳自強吐出一口煙霧,說道:「這應該沒什麼好奇,留著特種兵的檔案,掛著僱傭軍的身份,你想一下就知道原因了。」
「你們的僱傭軍團是支軍隊?」
「就這麼簡單,國內的兵種,一旦到了境外,活動起來就沒那麼自由,僱傭軍不同,打著這個幌子,方便很多。不單單是我們國家,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僱傭軍哪個國家都有。」陳自強彈掉煙灰,接著說道,「說白了,我們就是有國家做後盾,在國外合法的殺人犯。」
緩停一會,陳自強表情有些嚴肅:「這是國家機密,必須保密,若是走漏風聲,到時不是我找你滅口的。」
「你妹的,既然是機密你說給我聽,是想害死我呀。」
陳自強嘿嘿的笑起來:「不是你說很好奇嗎,我只是滿足你的要求,嘖嘖,好奇害死貓,果然是不錯。反正你現在是知道了,到時有什麼風聲走漏,我就直接供出你來,到時你就洗乾淨屁股到裡面蹲著。」
「陰謀,大陰謀。」趙平安夾著煙對著他戳道:「看你那嘴臉,太陰險了,以後少出現在我面前,免得把我這麼純良的人帶壞。」
「切,你要是純良,這世界就沒壞人了。」陳自強狠狠的鄙視著。
趙平安忽略掉他鄙視的眼神,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既然你有事要到西城去做,怎麼跑到杭州來,還有譚豪天找來火狼,這事情你不會未卜先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