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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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河村人口不多,村裡也不是很富裕,一年的收入也就能勉強供應一天三餐,更別說供孩子讀書。但常言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許是知道家裡的情況,而且抱著對外面世界的嚮往,也沒幾個能夠讀得進去。村裡和趙平安同一輩的早早就輟學背著簡單的行禮到外面闖世界去了。看著村裡同一輩的人都到外面闖蕩,趙平安心裡也癢癢的,讀書早就聽不進去了,心裡蠢蠢欲動的也準備往他沒見過的大千世界去。
當時,老爺子看到他這種情況也沒生氣,而是淡淡說道:「無咎,修心定靜,臨變不亂,伏魔自心,馭橫氣平。外面的世界,以後總會有一片土屬於你的。」
趙平安知道太爺想告訴他,凡是不可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前行,欲速則不達。萬丈高樓是平地起的,平步青雲也需要一層層的階梯。跟太爺打了太極這麼多年,他也懂得什麼叫修心養性,韜光養晦。儘管明白,可骨子裡那一腔熱血還是在體內沸騰著。可他記得太爺說過的話,要想成為人上人,首先要懂得克制自己的**。
太爺的一番話,打消了趙無咎的念頭,當夜,回到自己房中的十二歲少年在斑駁的土牆上用木炭寫下幾個大字「伏魔自心,馭橫氣平」。
那一年的期考,他從班上倒數n名,躍居到年級第一。
在趙老爺子去世三個月後,趙平安以全市總分第一的成績考上了本省最吃香的金融學院。
在開學前兩天,趙平安兜裡揣著村委會給的五百塊踏上了他一直就嚮往的外面世界的征途。離開家那天,村裡有好些人都來送他,畢竟這是村子裡考上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以全市最高分的成績,到底是為風河村爭了光。
趙平安看著來給他送行的人,心裡突然湧上一陣溫暖,要是沒有他們的幫忙,說不定連自己返校的路費都沒有。
這些年,為了能讓他繼續上學,太爺可是走了多少家門檻才能夠讓他繼續讀下去。平時爺孫倆生活上衣穿都很節斂,雖然太爺的身體一直都算硬朗,不過自從趙平安能夠照顧了自己好,就沒有讓太爺下田了。
太爺平時就編織些竹籮,簸箕之類的東西,在趕集日時讓村裡人幫忙拎出來賣。節節約約的也就過了這麼多年。雖說大恩不言謝,有一些恩情總會記在心裡的。
太爺也有告誡過他,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可不能盲目的報,愚昧的報。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就算哪天你被人罵成是忘恩負義,太爺也不會怪你,因為我們終究是人,總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太爺說過的話,他從未忘記過,只是此刻望著這些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鄉親,他深深的對著他們鞠了一躬:「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們的照顧。」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車子裡,不給任何承諾,不說一句將來定當會回報他們的話。
當車子向前開動後,一幕幕熟悉的畫面在眼前越來越遠,趙平安摸著掛在胸口小小的錦囊用只有自己才可以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太爺,此去一別,不知何年才能歸?世界雖大,哪一處才是我最後的棲身之地,太爺,您知不知道?」
從村子裡到金融學院,要轉兩趟大巴再轉一趟火車才能到。如果途中沒有任何意外事故發生,最快也要兩天才能抵達。
趙平安到達火車站是晚上的八點,火車是在九點才到站。
買的是站票。從市裡的火車站到達省火車站,大概要十四個小時。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站十四個小時對於趙平安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以前跟著太爺鍛煉身體時,每日扎馬步都不會低於五個小時,而且他曾經有過從上火車到達終點站,一路站了三十四個小時的經歷。區區十四小時,不過是打個瞌睡就過了。
見火車還有一個小時才進站,而他從早上到現在幾乎都在車上,到現在感到肚子開始在叫了。還有漫漫長夜,不讓肚子填點貨,恐怕這十四個小時不好過。
熬得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也熬得住幾天幾夜不睡,卻熬不過肚子餓。人嘛,一輩子都是在為一日三餐而奔波著。
在附近一家餅店裡花了十塊錢買了一條草莓味的麵包和一袋四個奶油味的包,然後在一家便利店裡花了一塊錢買了一瓶水。這個的乾糧裝備,已經足夠他撐到明天中午了。在這個時候,能省即省。
火車進站晚了十分鐘。這一站下的人不多,趙平安也沒有什麼行禮。在進入火車後,往車廂裡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空位,也就打消看能否蹭位置坐的想法。
這個時候只是九點鐘,還沒有到睡眠時間,車廂裡一片宣器。
火車開動一個小時後,感覺到車廂有些沉悶,走到吸煙區裡透口氣,順便抽根煙。吸煙區裡站著的人不多,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中年人,四十來歲,臉寬體瘦,身體不高,中路分的髮型,上面抹了不少發膠,頂著一個啤酒肚,脖子上掛著一條有尾指般粗的金項鏈,儼然是一個暴發戶的裝扮。從他的打扮看來,趙平安知道,眼前這個人和他不是同一類人。
因為對方脖子那條金項鏈的緣故,趙平安往他身上多看了一眼,同時在心裡和很多人都會有的念頭:想將那條尾指粗的金項鏈搶過來!
在趙平安腦子裡產生這個想法的同時,中年人目光也轉過來,剛好和他對上。用中指和無名指夾著一根煙,抽了一口後,衝著對方笑了笑。
中年人也笑了笑,從褲袋裡拿出一包煙,打開後,才發現裡面的煙已經沒有了。趙平安見狀,摸出他的煙對他說道:「中南海,如果你不嫌差的話。」
中年人接過趙平安丟過來的煙盒,咧著嘴笑著說道:「對於一個犯煙癮的人來說,有煙就行了,管它是好煙還是壞煙。就相當一個人欲/火來了,想洩火,當沒好的目標了,又不想用五指山自擼,就是臭八怪也硬上了。當關了燈,蒙著頭,還不是一個樣,能解決就行。」
趙平安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隨後笑起來說道:「有道理!」
中年人連續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後,一臉享受的樣子,過了一會,他開口說道:「其實在早些年我一直也是抽中南海,而且還是比這更便宜的那種。」
趙平安輕輕哦了一聲,沒有插話。
暴發戶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沒有什麼文化,但是他們在成為暴發戶之前都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其實都是錢在做怪,要是有錢的話,誰都想抽好煙,喝好酒,開名車,睡美女。那個時候,沒錢,所以唯有抽中南海裝一下門面。再怎麼說這是有小中華之稱,便宜是便宜,但也不會很失顏面。」
趙平安點點頭,彈了一下煙灰,說道:「那看老哥現在的打扮,現在應該將那些實現了吧。」
中年人也彈了彈煙灰,也不謙虛,說道:「算是略有小成就。」
「既然這樣,那老哥怎麼也跑來和我們這些人湊熱鬧,擠到這個車廂來?」
中年人咧著嘴,笑了笑:「聖人常說,在收服一個女人之前,男人必須要鞍前馬後的。兄弟,我想你懂的。」
趙平安嘿嘿的笑了一聲,他知道這句話肯定不是聖人所說的,但聖人也有一句名言的,「食色,性也」。
「小兄弟叫什麼名字,能在這裡碰上,我們也算是有緣,日後有機會碰見了,必定報這一煙之情。」中年人問道。
「平安,趙平安!」
「平安,平安」中年人喃喃的連說了幾次,隨後大笑起來,拍著趙平安的肩膀說道:「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便可平安。好名字!哈哈就衝著你這個名字,今天我就交你這個朋友了。」
趙平安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抬起頭,目光迎上中年人的眼睛沒有說什麼。
見趙平安沒有說話,中年人嘿嘿的笑著:「我雖然是個暴發戶,但暴發戶也要交朋友的。況且按現在的話我這種人已經不能稱之為暴發戶了,應該稱之為**絲逆襲。儘管這個年紀無法併入高富帥的行列,至少能夠在窮矮挫的隊伍裡鶴立雞群。」
頓了頓,中年人突然歎息一聲,說道:「小兄弟你知道我為什麼在聽到你這個名字時就想交你這個朋友嗎?」
趙平安搖搖頭。
「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麼你就明白了。」
趙平安輕彈了一下煙灰,問道:「那冒味問一句,老哥尊稱?」
「張劍仁!」
趙平安聽後,想忍住,最後還是大笑起來。好一會,止住笑,拍著中年人肩膀說道:「老哥衝著你這個名字,我決定也交你這個朋友。」
「哈哈」中年人對於趙平安剛才的嘲笑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大笑起來,「這名字是我家老頭在我出生後找一算命起的。他沒什麼文化,算命先生跟他說『劍仁』的意思就是『仗劍仁義』,這聽起來既有氣勢又有仁義,著實不錯。可他媽的,這簡直是坑爹。劍仁,張劍仁,他媽的才是賤人,他全家都是賤人。」
趙平安笑著說道:「那老哥為什麼後來不去改呢?」
張劍仁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扼熄,說道:「怎麼沒去改?不過我家老頭說,當年那個算命的說過,這名字起了後就不能改,不然會帶來大災難,運氣好一點是傾家蕩產,可以保全性命;運氣不好就是既敗才,同時全家也死光光。我家老頭是個文盲,比我還沒有文化。鄉下人嘛,對於封建迷信還是挺信的,按那算命的話說,要是改名字,相當於死一戶口本。」
趙平安聽後,沉默了很久,最終在他嘴裡憋出一句話:「他大爺的!」
「因為這名字,我讀書那會被同學一直取笑,氣得老子一怒之下輟學回家了,然後」張劍仁說到這裡,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從口袋裡將電話拿出來,望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張劍仁抬起頭對趙平安說道:「小兄弟就暫時聊天這裡了,領導催了。」
趙平安吸完最後一口煙,弄熄煙頭,對他擺擺手說道:「明白,有機會再去見見嫂子。」
張劍仁點點頭,轉過頭準備走回去。在起了幾步後,又折回頭掏出一張名片對趙平安說道:「難得有緣,有什麼事打這個電話找我。」
在張劍仁的身影消失在車廂盡頭後,趙平安拿起他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不過全是手寫體。而「張劍仁」這三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卻剛勁有力。
「好字!」趙平安喃喃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