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市迎來了冬天第一場小雪,夾著一絲絲的細雨,氣溫驟降了七八度。
陳樂在客棧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因為胡近南打電話來了,語氣十分驚喜,讓陳樂立馬過去一趟。
這期間,陳樂去過好幾次了,都是為了教導胡悅。不得不說胡悅是一個練武天才,或許是陳樂的威脅起了作用,每一次陳樂考核的時候,胡悅都能夠完美的完成。
進了莊園之後,胡悅就十分恭敬的迎了過來,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師父並非表現出來的那樣,而是一個極其神秘且強大的男人。所以,胡悅對陳樂的敬畏都是發自內心的。
「老爺子怎麼了?」走路間,陳樂皺著眉頭問道。不過他也能猜想得到,多半是胡老爺子在太極真經上發現了什麼,他最擔心的是這老爺子真練了。
胡悅神色有些哀傷,眼睛有些發紅,小聲的說道:「爺爺他……」她還沒有說完,陳樂就聽到了輪子滾動的聲音,抬頭看了過去,只見胡近南正坐在輪椅上,對自己招著手。
「這老傢伙,果然練了!」陳樂無語。
於是陳樂連忙奔了過去,斥喝道:「老傢伙,你真不要命了!」
胡近南坐在輪椅上,嘿嘿直笑:「別急著罵我,老頭子這次是因獲得福了。對了,給你介紹下,這傢伙是我老對頭,你叫他錢老頭就行了。」
陳樂早看到了胡近南身後的另外一個老頭子。虎目生威,白鬍子比胡近南還長,腦袋上卻是沒有幾根頭髮。不過從此人氣息上來看,儼然是一位練家子,而且功夫還不弱,也是達到了外家功夫的巔峰。
「錢老爺子。」陳樂倒也沒有倨傲,朝這位老爺子抱了抱拳。
錢老爺子也在打量著陳樂,作為胡近南的至交好友,他自然知道胡近南對陳樂的評價。原本他還有些不相信,但是在見到陳樂之後,他眉間的凝重之色更加濃郁,不由歎道:「不愧是古老頭的傳人。」
陳樂蹙眉,疑惑的看向了錢博。
胡近南癟癟嘴,說道:「不用驚訝,你家老頭子來搶東西的時候,他也在。」
陳樂這才恍然,不過見到胡近南坐在輪椅上,氣也是不打一處來,苦笑道:「老爺子真練太極真經了?」
「不練我的雙腿怎麼會瘸?」胡近南說著,可臉上一點兒也不悲傷,反而紅光滿面的,說道:「走,先去我書房再說。乖孫女,泡茶去。」
於是,三人便去了胡近南的書房。
「到底怎麼回事,老爺子,別賣關子了。」陳樂一進屋,看到兩個老頭子都不說話,當下就有些不悅。
胡近南嘿嘿一笑,從書桌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丟給了陳樂。
陳樂接過手之後,疑惑的翻開了小本。這一看,陳樂卻是大吃一驚。
大約過了十分鐘,陳樂的視線才從小本上挪開,盯著胡近南沉聲道:「老傢伙你可真不怕死,竟然拿自己身體來驗證這心法。」
「半截身體都埋進土裡了,還怕什麼。你看看,這套心法如何,有沒有什麼問題?」胡近南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不過看向陳樂的眼神卻是充滿了希望,因為如果這靠他自己身體實驗加上太極真經殘篇和陳樂寫出來的口訣鼓搗出來的心法有用的話,就算自己雙腿瘸了也是值得的。
錢博也是看著陳樂,對於自己老友心中的願望他再清楚不過,無非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將太極真經補全,然後發揚光大。
陳樂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蹲到了胡近南的身邊替他把脈,過了會兒陳樂就說道:「如果能夠將這心法前三重練成,你這雙腿就能好起來了。」
「我去,你小子說我雙腿幹什麼,快說這心法還有沒有問題!」胡近南眼珠子一瞪,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
錢博卻是張了張嘴,敲著胡近南的肩膀,小聲說道:「老頭子,你沒聽清楚麼。他說的是如果你能夠將心法前三重練成,你的雙腿就能夠痊癒。這不就是說……心法沒問題麼?」
陳樂苦笑著點了點頭,歎道:「算你這個老傢伙命大。還真讓你給搞出來了,這心法我推演了一遍,應該就是真正的太極真經。」
胡近南聞言沉默了大約三十秒,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老淚縱橫。
太極真經失傳已經上百年的時間,胡近南能夠將其補全,哪裡會不興奮激動?
而且,這心法還是他們在武道之上更進一步的鑰匙!
之後,陳樂與胡近南仔細的講解了一些內息方便的知識。當然,錢博也在一旁。雖然陳樂年紀比兩個老頭子要小上許多,但是這兩個老頭子卻是仔細的聽著陳樂所說的話更是在一些時候不停的發出一個又一個疑問,看起來很是怪異。
「有著底子,相信很快你就能夠練出內息。最多三重之後,你就可以用內息調養自己雙腿寸斷的經脈,屆時你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了。不過,至少也得三五年的時間才能夠痊癒。」最後,陳樂如是說道。當然,如果他此刻出手幫忙的話,應該在幾個月之內就可以讓胡近南站起來。
須知,陳樂已經恢復了三年前的巔峰勢力,處於天行拳第六重的最後一道坎上。不過他並沒有出手的打算,這樣或許才能夠讓胡近南花更多的時間去修煉。
胡近南笑道:「大半輩子都等過去了,還怕三五年麼?算個球!」
隨後,胡近南看了看書房裡的兩人,神色一正,說道:「既然太極真經已經補全。陳樂在這件事情上可是功不可沒,沒有你的話太極真經怕是沒法補全,你當然可以修煉。不過老錢,你不是我胡家的人……不如這樣吧,你就拜入我們胡家,成為我的師弟!」
「什麼?成為你的師弟?」錢博聞言,鬍子都直了。
胡近南則是面笑肉不笑,一臉的得意,說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要我這太極真經。」
錢博狠狠的瞪了一眼胡近南,他哪裡不想得到真正的內功心法!於是,最後他只能朝胡近南拜道:「師弟錢博,拜見師兄!」
「哈哈哈哈哈!錢老頭,這一輩子你都不肯向我低頭,這次總算是敗了。」胡近南興奮的喊道。
錢博抬起頭來,耍起了無賴,說道:「就是師兄而已。等練了太極真經,老頭子就叛出師門,反正你也打不過我!」
「打不過你,你什麼時候贏過我?」胡近南怒道。
錢博撇撇嘴,指了指輪椅,說道:「站起來再說?」
看著鬥嘴的兩個老頭子,陳樂直搖頭。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八十歲了,竟然像兩個小孩兒一樣。
不過很快陳樂就沉浸在了太極真經的口訣之中。
這一次經過胡近南的以身試法,讓殘篇上的心法和陳樂背誦出來的心法有了一個極好的磨合,哪怕陳樂在心中推演了無數次,也找不到什麼問題。
陳樂本就是內功修煉者,對於這方面自然是輕車熟路。突然之間,陳樂渾身一顫,也不理會旁邊有人,急忙奔出了房門之外,來到了院子裡的一塊草地上。
盤腿坐在草坪上,陳樂心神空明,意識已經深入體內。
天行拳行功路線早已經固定了十多年,內息在經脈之中流淌如故。然而就在陳樂試圖演練太極真經行功路線之時,他體內原本的行功路線卻是突然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內息彷彿決堤的洪水,霎那間將他的經脈撕裂。
「開什麼玩笑!」
陳樂心中著急,怕自己內息失控對兩個老頭子產生威脅,這才跑到了外邊。但他已經來不及回家了,因為體內的問題已經更加糟糕,他竟然有著散功的危險!
錢博已經推著胡近南來到了不遠處,就連胡悅都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強悍氣息瀰散,也是來到了他們身邊。
「爺爺,師父他怎麼了?」胡悅見陳樂臉色不停變幻,似乎承受這某種巨大的痛苦。
胡近南卻是和錢博對視了一眼,皆是歎道:「內息妙用,果然神奇。單單是這散溢的內息,恐怕就能夠讓我們不敵數招。」
不過很快他們都發現了陳樂嘴角滲出了血跡,胡近南瞇起雙眼,沉聲道:「不好,這傢伙肯定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胡悅與錢博都是汗顏,難道你老人家這時候才看出陳樂是出問題了?
三人想要接近陳樂,但是從陳樂身上釋放出來的內息讓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以陳樂為中心,彷彿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只要他們一靠近就會被巨力彈開。
陳樂根本就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情況,因為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思去關注。
天行拳的行功路線徹底崩潰了,海量的內息如暴風雨中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侵蝕著他的**。
「不對,路線在重組!」
很快陳樂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天行拳的行功路線在經脈破碎之後,竟然以一個奇怪的組合,重新開始開闢經脈,正在緩緩的形成一條奇特的行功路線。
「是太極真經,不對,也不全是太極真經!」
陳樂仔細的思量著,在行功路線重新開闢了一大半的時候,他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天行拳與太極真經絕對有著難以言喻的關聯。
因為陳樂體內新的行功路線,正是這兩者之間完美的結合!
就在此時,彷彿玻璃杯掉落在了地面之上,陳樂體內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