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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50 聽,那幸福在唱歌(十四)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風揚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他拒絕了再一次做手術,而是將自己最後的一點時間留給至親至愛的三個人。文瀾看到奄奄一息的風揚,眼淚撲簌簌地一直往下掉,他卻恍惚地笑了笑,說道:「文瀾,不要哭,這一生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如果說還有什麼是我放不下,那也就只有你們三個人……」

    「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阿姨和風阿璃。」依然微抿著唇角,她只是想,血緣關係真的是一個很稀奇的東西,明明不喜歡,明明不願意靠近,可是總有一股力量,將你們拉在一起,就像是一塊磁鐵。

    風揚欣慰地笑了笑,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然然,爸爸知道你已經長大了,也放心將文瀾和阿璃交給你,只是如今情況不一樣。」

    「爸爸,阿錦會好起來的,就算他一輩子是那樣,我也會撐起這個家,絕度不會讓任何人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依然信誓旦旦,這是她想要保護的人,她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至少給他們一個無憂無慮的空間。

    「你這孩子,一向都這麼倔強,不過爸爸相信你。」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一絲鮮紅色的血液來,此時的他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風揚,你別說話了,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文瀾不停地流著眼淚,倒是一旁的阿璃很鎮定,他掏出紙巾給文瀾擦拭臉頰的淚痕,「媽媽,你不要哭了,爸爸並沒有死,他只是離開了自己的軀體,他的靈魂會活在另一世界,雖然外面看不見,但是我們知道爸爸一定會過得很好。」

    「阿璃,你是好孩子,以後要聽媽媽和姐姐的話。」突然又想起什麼,風揚一臉歉意的模樣,「阿璃,爸爸答應過你的事情沒有做到,你,會不會怪爸爸?」

    「不會的。」風璃搖搖頭,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平靜得如靜謐的湖水。

    「依然,等我死了之後,我身上的器官全都捐獻給其他需要的人,還有這一雙眼角膜……」

    風揚想起依然曾經看不見的那一段時間,如果不是韓林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給她,那他也會在死的那一天將眼角膜給她,只是他沒有等上,這樣的機會卻讓給了那個小子。

    「好,我會去跟醫生說的。」鼻子一酸,依然強忍住流淚的衝動。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至少在我死後還能救活其他的人。」風揚虛弱地笑了笑,說起話來的時候很費勁,不時地咳嗽嘔吐,對他來說,身體不過是一個軀殼,是承載著靈魂的軀殼,當靈魂離開的時候,剩下的這個軀體已經不是他。

    依然努力地讓自己微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爸爸,他們都會很感激你的。」

    「文瀾。」風揚拉著文瀾的手,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此刻承受的巨大的疼痛根本就傷害不了他。

    「你,你別說話了,讓醫生進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文瀾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自己已經燈枯油盡了,而且我也心滿意足了,這些年謝謝你一直陪著我……」這話剛說完的時候,風揚就已經嚥了氣,握著她的手緩緩地滑落。

    文瀾怔怔地望著已經死去的風揚,突然,撲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雙肩微微地顫抖,比起剛才,更是多了一份悲痛和絕望。

    風璃剛想去拉文瀾的時候,卻被依然阻止了,淡淡地說道:「讓你媽媽哭一會兒吧!那樣也許她心裡會好受一些。」

    「嗯。」風璃點頭,跟著她離開了手術室。

    於琰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他們,看到依然臉上沉重的表情,便也知道風揚已經過世了,「節哀。」張了張嘴,說出兩個字,卻又覺得自己這是多此一舉。

    「我沒事。」依然抿了抿唇角,只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眼底的那一抹悲涼之色,也有些擔心被她扔在家裡的阿錦,原本想要於琰回去守著阿錦,後來又想到除了她,他幾乎不肯跟任何人說話。

    風揚的主治醫生走了過來,只說道:「對不起,我們幫不上任何的忙,不過風先生活下來的時間已經超過了預期,家裡人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是啊!我爸爸已經多活了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應該意足的。」依然淡淡地笑了笑,她說的是真心話,如果按照癌細胞正常的擴散程度,早在兩個多月前風揚就已經離開人世了,可是他硬是多陪他們這麼長的時間。每次,看到他被劇烈的疼痛折磨的冒冷汗的時候,她都會想不如早些解脫。

    忽又想起剛才風揚的囑咐,連忙說道:「對了,醫生,我爸爸剛才說他要將自己的器官和眼角膜捐給需要的人。」

    醫生的臉上顯然露出了笑意,隨意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讓家屬去填寫器官捐贈協議,這一切都是依然一個人辦下來的。於琰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一直在旁邊守著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守著她。

    辦妥所有的事情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

    依然連身上的外套也來不及脫,立刻朝著房間走去,只是當她推門而進的時候,房間裡卻空無一人。那一瞬間,整個人幾乎眩暈,連忙扶住門框,這才勉強站穩了身體,連忙轉身去其他的房間找,「阿錦,阿錦,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啊!」

    於琰聞聲連忙跑上樓,問道:「依然,我大哥是不是?」

    「快去找啊!他一定不會離開家的,一定是躲在那裡了。」依然堅定地相信這一點,他不會離開家的,一定是藏起來,因為他害怕。

    所有的自責和悔恨全都湧上了心頭,如果阿錦受到任何的傷害,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穩住心神,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一個房間地尋找,「阿錦,我是依然,你在哪裡?出來啊!如果找不到你的話我會擔心的,你不是說不想讓我擔心嗎?」

    焦急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文瀾和風璃也幫忙找起來。

    「我去院子裡找找。」於琰說道。

    「好。」依然不停地打開門,然後又關上,一直到找遍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然然,你別擔心,阿錦不會有事的。」文瀾安慰她。

    一直低頭沉默著,那天晚上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他的額角上至今都留著一個疤痕。她說過要保護他的,可是終究是沒有做到,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然後又站了起來,「阿姨,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我再去找找看,他一定不會走遠的。」

    說著,又站了起來,一陣頭暈目眩,所幸文瀾及時將她扶住,「然然,你別逞強了,要是在這樣下去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她皺眉,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卻又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阿姨,我沒事的,阿錦不會有事,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有事。」依然堅定地說道,眸中一閃而逝的堅毅。

    正當她準備站起來離開的時候,耳邊卻傳來於琰驚訝的聲音——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依然連忙跑出去,文瀾生怕她出意外,緊緊地攙扶著她。皎潔的月光下,攀援在柵欄上的那一排薔薇似是夜裡多情的美人兒,微風輕撫,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花香,那花叢的旁邊分明蹲著一個人影,手裡還緊緊地握著幾支薔薇花,似是擔心於琰會搶他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用身體護住那幾支薔薇。

    「阿錦,你怎麼跑出房間了?」她幾步走到於錦的面前,微微地喘著氣,聲音透過一絲嘶啞,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因為擔心焦慮有一些的扭曲。藉著清冷的月光,她看到他原本俊美如斯的臉龐多了幾塊污跡,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卻染上了一層委屈和失落。

    他看著她,然後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幾支薔薇拿出來,微揚起的臉正好呈現四十五度角,「送給你。」

    緊緊地抿著唇角,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從他的手裡接過那幾支薔薇花,驚訝地發現,花莖上竟然一根黑刺也沒有,突然想到什麼,心一陣陣的抽痛,「我們回家去。」

    她剛要去牽他的手,才碰著他的指尖,他卻飛快地縮了回去,將手背在了身後,低垂著腦袋,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是不是又被紮了?」她問他,有些無奈,有些心酸。

    「嗯。」於錦點點頭,卻怎麼都不肯把手伸出來給她看。

    回到房間裡,她不得不再一次拿起繡花針給他挑刺,「阿錦,把手給我。」他往後挪了一步,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疼,不要……」

    「既然知道怕疼,那為什麼還要去摘薔薇花?」依然柔聲問道。

    「我喜歡你,所以,送給你……」緩緩地抬起頭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v6oe。

    微微一怔,一絲絲的暖意瞬間席捲了她的整個身體,唇畔漾起一抹極淺的笑容,「好吧!我知道你喜歡我,那以後不許再去摘花了。現在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到底紮了多少根刺。」

    「輕一點。」他知道自己的指頭又要遭殃了,只得這樣懇求她,眸中湧出一抹委屈的眼神,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下次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偷偷地跑出去摘花……」她不過是想嚇唬他,沒想到他卻委屈地扁著嘴,控訴著她的的錯誤,「我看著你走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摘花,想要你高興……」

    他不過是想簡單地討好她,更想告訴她,他很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裡,他想要她陪著他,一個人的時候好害怕。

    微微歎了一口氣,依然將手上的繡花針放在了一旁,輕輕地捧著他的臉龐,從桌上抽出一張濕巾來,將他臉上沾的幾塊污泥擦乾淨,靜靜地凝視他的眸子,歉意地說道:「阿錦,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將你一個人留在家裡,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於錦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臉轉到了一旁,性感的薄唇微抿著。

    她突然想起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句話:我愛的男子,有這世上最美麗的側臉。

    柔和的燈光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臉部的側面線條,微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道厚重的陰影,輕輕蹙起的眉心,直挺的鼻樑……她愛的這個男子竟是這樣的美好,她沒有忘記,這個男子還有一顆比大海還要寬廣的心,他的心是柔善的,卻又果斷冷絕。

    「阿錦,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好不好?」

    他回過頭,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似乎還是不可信,又轉過去。

    「那為了表示我認錯的誠心,我決定明天給阿錦做一碗紅燒肉,親自下廚哦!」眨巴眨巴眼睛,笑瞇瞇地望著他。

    「不撒謊?」於錦認真地問她。

    「嗯,絕不撒謊,說到做到,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一個人亂跑,那樣的話我會很擔心的,知道嗎?」依然趁機教育他。

    「我,我以為你生氣了。」輕輕地咬著下唇,一臉委屈地模樣。

    「把手拿出來給我,要不然這一回我可真生氣了。」臉色微沉下來,然後看到他緩緩地將手伸到她的面前,眼睛緊緊地閉上,連看不敢看一眼。

    依然小心翼翼地幫他把扎進手指頭的黑刺挑了出來,一個一個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夜色已經很深了,那一輪皓月依舊靜靜地掛在夜幕,俯瞰著整個大地,周邊的星子全都黯淡了下去,沒有絲毫的光輝。微風從半掩著的窗戶吹進來,將素色的簾子吹起一角,月光就那樣不著痕跡地傾瀉下來,投下一大片斑駁的光影。

    黑暗中,依然靜靜地望著這張熟睡的臉,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掠過他的臉龐,最後落在他的唇上。眼睛有些濕潤,她總是期望著,第二天醒來一睜開眼睛,他的病就完全好了,然後會對著她微笑,很驕傲地對她說:「風依然,從今以後小爺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

    不管未來的路都有艱辛,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走下去,她的未來,注定有他的存在,而他的未來,也會有她的出現。

    不離不棄,這不是童話故事。

    於琰靜靜地站在窗前,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很平靜了,面對著她,他可以很坦然地叫她大嫂,這是很久之前他不敢去想的。分明,是他先遇上她,可是他卻只能是她生命裡的匆匆過客,也許,在很久以後,當他們都白髮蒼蒼的時候,再回想起來,曾經有他這樣的男子出現過,只願她的唇畔會因他浮現一抹淺笑。

    遠處,一片灰濛濛的黑暗,不時傳來一片蛙叫聲,格外的熱鬧。

    他想,自己今夜注定要失眠了,又像是剛到巴黎的那段日子,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不得不依靠大量的安眠藥。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再見面,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也許他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而他依舊是孑然一生。

    遇見她,注定是他一生都跨不過的劫,即使如此,他依舊甘之如飴。

    笑她去爸。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在黑暗裡響起來,下意識地微微皺眉,轉身將擺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屏幕上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有些熟悉,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屬於誰。有一瞬間的猶豫,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很快就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琰,你回國了,是嗎?」

    「蘇綰?」眉心不由得蹙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她,當初他提出結束關係的時候,已經給了她一定數目的補償。

    女子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於琰並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提出結束的時候,他就已經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繫,卻沒想到她還是找到了她,他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找他。

    「……」他沉默,一言不發。

    「琰,我能最後見你一面嗎?」蘇綰求他,一直都以為只不過是金錢的交易,可是自己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動心了。

    「蘇綰,對不起,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於琰冷漠地說道。

    蘇綰心有不甘,心裡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的斷了,幾乎是嘶啞著嗓音問他:「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點點都沒有,對嗎?」

    於琰微微皺眉,直接將按下了掛斷鍵,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關機。

    站在a市最高的樓頂上,幾乎能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一幢幢如鋼鐵巨人般的高樓大廈,掩入了一片黑暗中。遠處,有閃爍著的霓虹燈,而她的腳底下,卻是偶爾快速駛過的車輛,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蘇綰坐在護欄上,仰頭望著朦朧的夜空,嘴角勾出一抹譏誚,只要縱身一躍,從此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她這樣一個人,在那個男人的心裡也不會留下她絲毫的影子,若不然,他也不會那樣的決然地掛掉電話。

    生,死,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就像此時此刻的她,如果不願意放下,陷入了為自己編織的執念裡,那麼下一刻便是粉身碎骨,如果放下了,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也許她還會遇上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等到滿頭銀髮牙齒脫落的那一天,她會憶起自己的傻氣,又該慶幸,當初還好沒有跳下去。

    手機屏幕已經黑了下來,她又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其實,她一直都很清楚,最初的相遇就已經注定這樣的結局,又何必堅持呢?又何必執著呢?可是她說不了自己的心。

    涼爽潮濕的夜風輕輕地拂面,沾了些許濃重的馥郁之氣,這個城市的夜晚總是那樣的繁華,它能勾起所有人的熱血,重金屬的音樂狠狠地撞擊著耳膜,甚至讓心不停地顫抖著。

    她又將剛才的那個號碼撥了一遍,耳邊傳來一個甜美卻又機械化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終究是斷了她最後的念想。

    站起來,轉身,大步地朝著門口走去,她想,活著才有希望。

    三千米的高空,這裡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也是離地獄最近的地方。

    於琰總是想,是不是離開了便會斷了所有的念想?可是有時候越是強迫自己忘記,就越是無法遺忘,反倒是很久都不去提及,當你再想起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模糊了,這才是真正的遺忘,那樣的徹底。他從來都不想忘記心裡的那個人,放下對他來說並不代表就要放棄,只是心裡不再痛苦,能夠坦然面對。

    他離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還沒有醒過來,給自己在a市的朋友打了電話過來接他,然後直奔向機場。

    臨上飛機前,他給依然發了一條短消息:還記得那一副名為「等待」的油畫嗎?其實只有你才知道那個女孩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因為,她就是你。

    依然接到短信的時候,她已經在風揚的葬禮上,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便將手機收了起來。

    整個葬禮很隆重,肅穆,莊嚴,幾乎全市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到齊了,這個曾經被譽為「傳媒大王」的商業奇才,已經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只是他的奮鬥精神卻一直傳承了下去。

    忙碌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很晚的時候才回到郊區的別墅。這一次,於錦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房間,他餓了的時候,就吃她早晨離開之前給留下的食物,一些牛奶和麵包,他站在窗前,看到有汽車的亮光的時候,這才連忙迎了出去,他想吃紅燒肉,依然答應過要給他下廚做紅燒肉吃的。

    文瀾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風璃雖然不在乎死亡,可是當家裡少了一個自己至親的人,心裡總會覺得有些空蕩蕩的。依然什麼也沒有說,一身的疲憊將自己扔進了沙發了,突覺得這屋子少了些什麼,如果爸爸還在的時候,他總是喜歡聽收音機,是的,就是那樣的聲音。

    「然然姐,你說爸爸離開了我們之後會過得很好嗎?」風璃把著一個抱枕,將下頜擱在上面,微抿著的唇角洩露了他的一絲悲傷。

    「嗯,爸爸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遺骸,他沒有任何的牽掛,我想一定會過得很好。」依然微笑,她只是想要安慰他,阿璃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她看到站在樓梯口的於錦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答應過他的事情,如今卻被她拋得無影無蹤的,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掙扎著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一臉歉意地說道:「阿錦,對不起,今天太忙了,能不能過兩天再給你做紅燒肉?」

    他靜靜地凝著她,看著她臉上的一絲倦意,然後點點頭,又默默地朝著房間走去,繼續喝牛奶吃麵包。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依然突然想到什麼,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連忙走過去追上他的腳步。輕輕地握著他的雙手,微揚起精緻的容顏,「阿錦,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現在就給你去做吃的。」

    「有牛奶,還有麵包,不餓……」於錦認真地說道,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宛如天邊璀璨的星子一樣,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從她的掌心抽出手來,厚實的掌心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很累,是不是?睡覺,一起去睡覺……」

    嘴角扯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至少他懂得關心她,又進了一步,不是麼?

    「好,一起睡覺。」

    她平躺在床榻上,他好奇地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聽著裡面偶爾傳來的胎動。依然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寶寶都開始休息了,等明天早上的時候,你跟寶寶說話,他們一定就會聽見了。」

    於錦一聽,連忙在她的身邊躺了下去,緊緊地閉上眼眸,「睡覺,然後很快就會天亮。」

    「阿錦,你會喜歡我們的寶寶嗎?」她淡淡地笑著問他,前幾天去做檢查的時候,都已經能清晰地看到寶寶在她的子宮裡翻身,不時又伸伸手,伸伸腿,就好像在打太極一樣,一男一女的龍鳳胎,很是可愛。

    他沉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問道:「那有了寶寶之後,你會不會不要我?」

    微微一怔,他是那樣的害怕被拋棄,問的那樣的小心翼翼,連忙說道:「當然不會,你是寶寶的爸爸,我是爸爸的媽媽,我們四個人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的。」

    「那,我喜歡。」於錦將自己厚實的掌心放在她的小腹上,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卻又有些忐忑不安,「好像,動了,動了……」

    「是啊!寶寶很喜歡你,他們想要跟你說話呢!」依然微笑。

    他幾乎樂不彼此地交替著不同的動作,不是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又不是張掌心放上去,又不時說幾個簡單的詞。每當胎動一下,他都會抬起頭來看她,依然知道,他已經漸漸地開始接受他們的孩子,這樣的話等孩子出生之後,也就不至於發生其他危險的事情。

    ps: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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