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地獄在哪裡?於是佛告訴他,地獄就在你的身心裡,心在地獄,身在地獄。我們由於**難以滿足,而產生貪慾之渴與憎恨不滿之火,焚燒我們的身心。期求解脫之道的人,亦必須遠離**之火,就像背負號草的人見到野火須走避一樣……——風依然
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可以買的話,他寧願傾盡所有,只為重新回到那一年,彼時,他還是法律系的大才子,初遇,那般的美好,那轉身的嫣然一笑,從此,烙印在他的心上。
從此,她住進了他的心裡。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這年頭想找個合適的女人哪那麼容易,要不就是嫌我長得太對不起人民群眾,要不就是覺得我開的車太破了,該換一輛新的了,最極品的就是她想要我送她一套房子當結婚禮物……」陸羽連大吐苦水,這相親絕對是一門技術活兒,弄不好就會被一種鄙視的眼神摧毀。
「我看是你對人家挑三揀四的,這年頭物質至上,難免會遇上一些讓你不理解的事情。」韓林拍了拍他的肩,忽又想到什麼,眼底一閃而逝的深沉,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陸羽連自然是感覺到他的異樣,這回終於讓他逮住機會損損這位名律師了,張嘴就來:「韓林,我說你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風依然你們好的女人你竟然不知道珍惜,還玩起了婚外情,我猜你的腦子一定是被驢給踢了,你肯定是沒有想到過離了婚的女人也這麼緊俏吧!又或者是你就篤定了依然不會離開你,我真不知道你那狗屁自信是從哪裡得來的。」uksp。
他想要說什麼,嘴角才剛動了一下,又被堵了回去,「你說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今天過年你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吧!對了,這宗案子反正是你負責,你就多花點時間爭取把官司打贏,這個年你也甭想休息了。」
「羽連,你說的沒錯,當時我的腦袋就是被驢踢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那麼蠢的事情來。」韓林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似是自言自語,「我這就是自找苦吃,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
「當然沒用了,人家現在的老公可是錦繡集團的掌舵人,你算什麼!」陸羽連忍不住挖苦道。
「羽連,你相信嗎?其實在離婚之前我真的沒有跟別的女人亂來。」韓林一臉認真地望著他,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已經晚了,依然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更重要的是,他在前途與她面前,他選擇的是前者,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她。
陸羽連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忽又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笑意,「你說,我會相信嗎?我也是男人,你跟依然在一起這麼多年,總會覺得有些膩味,都說七年之癢,說的不正是你們嗎?」
「算了,不跟你,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韓林無奈地搖頭,「對了,過年我去你家混。」
「這個沒問題,只要你不嫌棄我家老太婆的嘮叨,說不定過了年之後她就給你介紹幾個,怎麼說你也算是黃金單身漢,有房有車有存款。」陸羽連打趣地說道。
將材料全都放進同一個文件袋裡,這才抬起頭來,淡淡地說道:「再說吧!」
「韓林,我突然想起個事情,你手上現在的這宗官司並不簡單,牽扯到了本市的黑社會勢力,你自己出門的時候最好小心一些,我擔心有人會報復你。」陸羽連皺了皺眉心,一臉擔憂地說道,這幾年以來,雖然沒發生什麼大的報復事件,但是隔三差五的總是會收到一些恐嚇的信件和包裹。
「你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再說他們也不會那麼大膽。」韓林笑了笑,並不是很在意。
對他的態度,陸羽連頗有些無奈,卻又不得不替他擔心,「你別不放在心上,我可警告你了,這次的案件決不能與前幾次相提並論,a市的黑社會雖然已經被打壓了好幾年,但是他們並沒有根除,你是聰明人,這兩年迅速起來的幾家企業,不就是有著黑道背景的嗎?」
斂了斂神色,韓林已經恢復了一貫的認真的作風,他靜靜地望著陸羽連,眉心幾乎不可見地微皺,「羽連,如果,我說如果,我遇到什麼意外身亡的話,一定要將我的眼角膜捐獻給依然,那樣的話,她能看到西藏最美麗的風景。」
很久很久之前,他對她說,等我掙夠了錢,就帶著你一起去西藏旅行,可是當他掙到錢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屬於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眼角膜捐給風依然?」陸羽連不解地問道。
如會給沒。「前些天我遇上她了,她患了眼疾,很快就會失明了,只有做眼角膜移植手術才能重見光明。」微揚起唇角,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而且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她的性子你多少知道一些。」
「我說韓林,你這就開始交代後事了,這不是還沒出事兒麼?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們現在就拒絕接受這宗官司。」陸羽連氣憤不已,恨恨地瞪著他。
「羽連,你忘記我們這行的規矩了,接了的官司要是退回去的話,從今以後東林律師事務所也就別想混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材料袋,走到窗前,柔和的陽光暈染了他的墨發,隱約有一層瑩色的光澤,「你就別擔心了,生死各有命,如果真是為了這官司我送了命,那也是該的。」
「你,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陸羽連無奈,用力地摔門,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喂!這門摔壞了可要算你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韓林笑著喊道。
去年快要過年的時候,他提前好幾天將手上的官司結了,然後給自己放假,開車帶著依然去a市周邊的旅遊景區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年二十八。那一天,他們一起買了很多過年吃的東西,又買了些面,他是北方人,喜歡吃餃子,為了他,她特意去餃子店學了一整天。那天晚上,她的笑容如明媚的陽光,照亮了他來時的路,她說,很多年以後,時光荏苒,歲月變遷,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依舊會是他。
物是人非,這幾乎是所有詞彙裡最殘忍的。
他的手裡緊緊地摳著手機,想要給她打一個電話,卻怎麼都鼓不起勇氣,最後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還是上次她打電話質問他,也許,她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
前一刻還是溫暖的陽光,再抬起頭來,遠處的天邊已經是一片灰白色,潮濕的冷風肆意地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整個世界突然沉寂了下來,莫名的讓人感覺到壓抑。
「我遇見誰會有怎麼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有多遠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著隊,拿著愛的呃號碼牌……」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依然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她記得自己的手機就放在旁邊,應該伸手就能夠拿到才是,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動聽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響著,絲毫不感覺到疲憊。
「給你。」一個低靡卻又性感的嗓音輕輕地落在她心上,就像是一陣細細的繡花針,狠狠地紮了進去,一絲絲的疼痛就是瘋長的蔓籐一樣,迅速佔據了她的身體。
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周圍瀰漫著一股柚子茶的香味兒,她知道,這不是於錦,低頭輕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攤開自己的掌心,她在等著他將手機還給她。
熟悉的鈴聲嘎然停止,整個房間一瞬間的沉靜下來,她有些驚慌失措地將手縮了回去,「算了,我不要了。」
這話剛落,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那頭的人似乎不知厭煩,「我遇見誰會有怎麼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有多遠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著隊,拿著愛的呃號碼牌……」
他就那樣站在原地,迷離的眼眸靜靜地凝著她,專注而又出神,柔和的燈光將他的臉部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又似暈染了一層瑩色的光澤,眉心微微蹙起,如墨般漆黑的瞳孔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連大氣兒也不敢出,只是沉默著,她認識的於琰是那樣驕傲的男子,初見他的情景依舊不曾忘記,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他低頭望著她,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眼,一頭茶褐色的頭髮被室內的燈光映著一圈票了的亮光,凌冽桀驁的眼神,細長的丹鳳眼,絕美的唇形,無不張揚著高貴和優雅……
那樣美好的男子,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若,人生只如初見,他是那一副「等待」的作者,而她只是一個無意中踏入畫展普通的觀賞者。
用凌菲的話來說,不管是時光還是歲月,tmd都是一把殺豬刀,把姐的青春殘忍的殺死。如果沒有之後在婚禮上的再一次遇見,如果沒有那一次訪談……也許很多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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