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做飛蛾撲火,明知不可為,卻偏偏為之,即使魂飛湮滅,也心甘情願。——凌菲
這頓飯對於錦來說,吃的津津有味,葷素搭配,而且秀色可餐,時不時看一眼食不言的風依然,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點綴著瀲灩的光澤。對風依然來說,卻好比吃糠咽菜,又如芒刺在背,她真是後悔一時嘴快得罪了他。
不經意地抬頭,彼此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她恨恨地瞪他一眼,他朝著她微微而笑,然後又彼此錯開。
飯後,風依然窩在沙發裡用自己的筆記本玩植物大戰殭屍,於錦照例在廚房裡洗碗,唯一不同的是,他心情似乎不錯,竟然還哼起了不著調的曲子,曲風歡快,不過是走了調的。風依然強忍住噴飯的笑意,這是她第一次發現於大公子的缺陷,他竟然是五音不全,五音不全,真不知道他平日裡跟那些朋友去ktv的時候,是怎麼樣摧殘他們的。
穿上家居拖鞋,舉手敲了敲廚房的推拉磨砂玻璃門,語氣帶著說不出的笑意,說道:「於錦,你的那些朋友是怎麼評價你唱歌的?」
廚房裡的俊美男子微微一怔,曲調頓時停了下來,依舊是低靡深沉的嗓音,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趕得上張學友,比不過劉德華,怎麼?風依然,你確定你是嫉妒了?」其實,每一次跟那些朋友去ktv的時候,他都將自己當成陪客,坐一會兒之後,找個借口離開。
她忍俊不禁,「好吧!我嫉妒了,嫉妒有這麼多的人願意拍你的馬屁。」
「……」於錦沉默,瞬間,磨砂玻璃門被拉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拉住她的柔荑,下一秒鐘,她的身子失去平衡,朝著他的方向跌落過去,「風依然,知道什麼是投懷送抱嗎?」
臉色刷地一片緋色,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想要掙開他的雙手,卻不想被他緊緊地抱著,他的心跳「怦怦怦……」強有力地跳動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鼻息間,一雙深邃的瞳仁如夏天裡夜空最璀璨的星子,就那樣專注地凝著她,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僅僅只隔了一指,那樣的挨近,那樣的蠱惑人心。
屬於他的廣藿香的味道在她的鼻尖縈繞著,他的目光灼熱而深情,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一瞬間,她的菱唇觸碰到他的唇瓣,宛如一陣電流從身體裡流淌而過,很快地流入四肢百骸,最後隨著血液彙集在心房。於錦的大手緊緊地扣著她的纖腰,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妖冶的笑容緩緩地從唇畔漾開,另一隻手落在她的眉心,那樣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落在她的唇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在她的心底瘋狂的滋長著。
「風依然,你什麼時候才能答應給我生個孩子呢?」他低靡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幾乎是無孔不入,落在她的心裡,激盪起一層層的漣漪。
風依然不由得微微一怔,笑容明媚如花,似嗔非嗔:「你不是答應過要給我時間的嗎?」
「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我等著孩子都等了三十年了,風依然,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這顆急於做父親的心?」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如黑曜石般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著的精緻的容顏,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表情。
她微笑,說道:「你都已經等了三十年了,難道還在乎個一兩年或者兩三年,又或者半年?」
「一兩年?兩三年?半年?」於錦不解,突然間,深邃的眼底暈染出一抹極淺的笑意,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恨不得揉入自己的血肉裡,「風依然,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你騙小爺的話,小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她突然想到這樣一句話,可又覺得不合適,畢竟她與他之間還有一層捅不破的隔膜。
「嗯,我知道了。」還是這樣的回答簡單一些,她終究是不適合太矯情了,風依然對自己這樣的評價。
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同一首歌,不知疲倦地迴盪在整個客廳裡。她轉身想要去接手機,可是卻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抬眸,他的那一抹狡黠的笑意全都落在她的眼裡,有些無奈地撇撇嘴,認真地說道:「於大公子,麻煩您高抬貴手,我去接個電話……」
於錦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自己的手,她從他的懷裡走出去,心裡莫名的掠過一抹異樣的感覺。手機鈴聲還是重複著同一首曲子,將手機握進掌心,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竟然是他,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仗義相救的話,她肯定會流落在陌生的北京街頭。
「依然,我是於琰。」手機案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還有些許的風聲。
「嗯,我知道。」她微微笑了笑說道。
「吃飯了嗎?我大哥應該回去了吧!剛才,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於琰的聲音低沉的讓她覺得一陣窒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可是,總在不經意之間,一個簡單的動作或者一句簡單地話語,都會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剜著另一個人的心。
「剛吃了沒多久,你呢?是不是在海邊吹風?」風依然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快而又輕鬆。
於琰沉默了一會兒,細長的丹鳳眼流光溢彩,這才說道:「嗯,我在海邊,夜晚的大海真的很神秘,有呼嘯的風聲,有浪花拍打岩石的聲音,還能聽到你的聲音……」
她的心微微一怔,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有想要掛掉電話的衝動。正當她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那一頭已經掛掉了電話,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心,眸光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清澈至極的瞳孔掠過一抹黯然之色,從北京回來之後,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欠下了於琰一個難以償還的人情。
又在最近通話的記錄裡翻出凌菲的號碼,很快那頭就傳來凌菲清爽的笑聲,「依然,找我有事?」tehc。
「嗯,於琰在海邊吹風,你去找他吧!」風依然淡淡地笑著說道,她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一個是她關係最好的閨蜜,一個是她……男顏知己麼?嘴角勾出一抹譏誚,僅僅只是在北京的那一個晚上一起聽過一首歌,一起談論了幾句人生哲理,然後……沒有然後。
「親愛的,真是愛死你了。」她能夠想像到凌菲開心的模樣,連眼角都帶著濃濃的笑意。
菲菲,你一定要幸福哦!風依然在心裡說著,她最初在雜誌上看到風揚一家子的照片的時候,整整頹廢了半個月的時間,那段日子幾乎是她人生中最失落無助的時刻,是凌菲一直默默地守在她的身邊,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陪著她一起發呆,陪著她一起瘋狂,她用酒精麻痺自己,然後跑到山頂上朝著大海發呆,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晚上,凌菲對她幾乎寸步不離。那天晚上之後,凌菲就開始發燒,醫生說如果再晚些送她來的話,一定會被燒成傻子的,後來很多的一段時間,凌菲總是開玩笑,依然,要是以後我嫁不掉的話,就懶上你,彼時,她第n次失戀。
凌菲跟她說,依然,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再痛再苦的事情,當你將它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你會覺得一切都像是塵埃一樣,微不足道。
「小琰給你打電話了?」於錦微微皺眉,越發的後悔那天晚上讓小琰帶她離開。
「嗯。」她點頭,沒有任何的掩飾,也沒有任何的解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以為這樣小琰就會接受凌菲?風依然,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小琰根本就不喜歡凌菲呢?你這樣做的話,不僅會對小琰造成困擾,也會傷害了凌菲。」於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她的臉色一剎那間蒼白一片,只記得那天晚上於琰跟她說的話,你若是真的希望我和凌菲在一起的話,回去之後會如你所願,只是,我不會娶她。短短的五個字,就好像將她全身的勇氣全都抽光了,有些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可是,凌菲喜歡他,不是麼?那種一見鍾情的喜歡,心裡和眼裡都再也無法容下第二個人,她又怎麼可能無視凌菲的心事呢!
於錦的雙手撫上她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她的眼眸似是暈染了一層迷濛的灰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翹起,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他緊緊地抿著唇角,像是兩片鋒利的薄刃,聰明如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小琰對凌菲分明就沒有其他的心思,可是她竟然瞎湊熱鬧。
「風依然,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幽深的眸光從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她的灰暗的瞳仁。
她抬眸,靜靜地凝著他,唇角泛起一絲淺笑,說道:「我只知道菲菲喜歡他。」
「可是,小琰不會喜歡她。」於錦篤定。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相信菲菲一定能讓於琰喜歡上她。」她的眼底掠過一抹堅毅,就好像他說的,依然,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有些感情是注定不會改變的,就好像於琰對她,凌菲對於琰,那樣的執著,即使明知道不可為,卻依舊不肯放棄。
於錦有些無奈地搖頭,伸手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他想說,依然,你一點也不瞭解小琰,他認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輕易改變的,更何況,他的心裡早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他卻沒有告訴她,不想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卻不知,其實她早已經洞悉了一切,她也從來都是一個執著的人,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她會去嘗試的。
「但願如你所言。」他終究是沒有說其他的——
華麗麗的分割線——
遠處是浩瀚的大海,一片漆黑,潮濕的風從海面上拂來,帶著一絲絲的海水的腥味兒,一陣陣的海浪不遺餘力地拍擊著黑色的岩石,「嘩嘩——」的巨響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黑暗掩映下的大海,深邃,神秘。
岩石上,一個孤寂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裡,悠長遙遠的眸光望向水天相接的地方,海風吹亂了他的髮絲,更是將他的心緒吹得凌亂。他想,剛才不應該給她打電話的,明知道大哥已經回來了,可是卻依舊沒有忍住,只是想簡單地聽聽她的聲音而已,這樣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幾縷墨發落在額前,遮住了他遠去的視線,唇角微微勾起,呈現出最優雅的弧度,細長的丹鳳眼像是沾染了桃花的迷醉,波光瀲灩。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後突然想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眉心下意識地微蹙,回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柔和的夜色將她的身形勾勒出完美的線條,海風將她的長髮吹得凌亂,在空中肆意地飛舞著。那一瞬間,他差一點就以為她是自己心中所念想的那個人,直到她喊出他的名字——
意菲上然。「於琰,是你嗎?」
凌菲?嘴角勾出一抹譏誚,黑夜裡,他的容顏是模糊的,唇畔緩緩地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不用問他也知道,一定是依然讓她來這裡找他的。
「是我。」於琰點頭應道。
「終於找到你了。」凌菲笑吟吟地凝視著他,眉目如畫。她走到他的身邊,自顧自地在他旁邊坐下來,雙手支著下巴,側過臉細細地打量著他,朦朧的夜色暈染著他的精緻的臉龐,「於琰,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你們做藝術的人都會有些異於常人的行為?」
「看海。」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兩個字,於琰又陷入了沉默中,她真的想看到他跟凌菲在一起嗎?嘴角勾出一抹譏誚,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流淌著瀲灩的波光。
凌菲並沒有介意他的冷淡,依舊一副燦爛的笑容,她一直都想,她會將自己最燦爛的笑容給這個男人,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在她看來,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她想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笑,看著他沉默,看著他作畫時候全神貫注的模樣……凌菲側著臉望他,她不求他同樣的喜歡她,不求與他同行,不求他的記起她,只求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幸福的,而不是像現在那樣,瀰漫著淡淡的憂傷。
他似乎感覺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不經意地回眸,凌菲連忙望向漆黑的海面,臉頰微微泛紅,幸好周圍一片漆黑的,於琰並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卻早就想到,剛才是她一直看著他。
深邃靈動的瞳仁在黑夜裡熠熠生輝,那樣的明亮,唇角向上揚起,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凌菲,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結果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執著?」
「你見過飛蛾撲火嗎?飛蛾應該知道當它自己撲向火焰的那一刻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可是,它依舊沒有任何猶豫,有時候,愛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不理智,可是誰都想,在自己年輕的時候,在自己還有勇氣愛人的時候,遇上一個讓自己感動的男子。」凌菲微微笑了笑,雙手的掌心支著下巴,除了那時候年少不經事喜歡上的一個男孩子,從此再也沒有動過心,直到在書店裡遇上他。
她對愛情一直都抱著觀望的態度,你為我付出多少,我便為你付出多少,是誰說過,付出的越多,到頭來受傷害心也就會更痛。可是,遇上他,是她一生都不敢去想的,於是,她的一切都被他的出現打亂了,原來,不是不願意付出,而是情未到深處,愛未到極致。
「凌菲,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適合你?」微瞇著狹長的眼眸,於琰斜睨了她一眼,除了那個女人,他的心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即使得不到她,他也願意一直守護著她,一直到自己生命的盡頭。
她不由得微微一愣,唇角露出一抹淺笑,說道:「於琰,其實我喜歡你,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在青春年華遲暮的時候遇上他,她從來都不奢求其他,婚姻對她來說,就像是醒著的一個噩夢。很多個夜晚,每當她從睡夢中醒來,只要一睜開眼睛,眼前就會浮現那一幕,房間裡滿地都是鮮紅色的血液,她不會喊,也不會叫,只是瞪圓了眼睛望著倒在地上的爸爸,媽媽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的那一頭被染成了紅色……
凌菲依舊一臉的笑意,心,卻緩緩地往下沉,她從來都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不喜歡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她仍然固執地不肯放棄。她不需要婚姻,也不需要他愛她,唯一希望的就是,有生之年他能夠一直記得她。
「如果真如你說的這樣,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遇上一個愛你的男人,然後嫁給他,幸福的過一生,而不是找一個你愛的人,那樣的話你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微抿著的唇角,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堅毅之色,他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無法自拔地淪陷。
「這個,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凌菲淺笑,她的愛情不需要任何的憐憫。
「因為你是風依然的朋友。」短短的一句話,卻掀起了她心底的驚濤駭浪,其實她應該早就知道的,從第一次相遇,他的目光從來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自始至終,他愛的人只是依然。
凌菲淡然一笑,清亮的眸光落在他柔和的臉龐,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於琰,你說我應該是覺得慶幸呢?還是應該覺得悲哀呢?」
他沒有接她的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迎著撲面而來的潮濕的海風。突然之間,他就想,如果從這裡跳下去的話,會不會死?如果他死了,她可曾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些,趕緊放下腦海裡的念頭。
「凌菲,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怎麼?你害怕跟我單獨相處?於琰,你是不是擔心自己會喜歡上我?」凌菲笑得明媚如二月裡盛開的花兒一樣,看著朦朧的夜色裡他微沉的臉色,笑容也漸漸地收斂起來,聲音裡隱約透著一抹憂鬱,「其實,你喜歡的人是依然,如果我是男人的話,我也會被她吸引。」
「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是我今生唯一喜歡的人,我從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於琰認真地說道,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深沉。
「我喜歡你,就像是你喜歡依然一樣。」凌菲突然說道。
一陣陣海浪敲擊著岩石,將她的聲音全都淹沒了,潮乎乎的風中夾雜著海水的腥味兒。
黑暗裡,蘇綰聞到一陣熟悉的柚子茶的香氣,他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然後不遺餘力地將她的睡裙扯了下來,他的寵愛來得那樣的激烈,就好像是要窒息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更是伴隨著她壓抑的嚶嚀聲。
蘇綰默默地承受著他全部的力量,他的每一次衝撞,都讓她感覺自己掉進了河裡,不會游泳的她四處尋找著可以浮木,一直到抓住他……
「嗯……啊……」迷離的雙眸望著她身上的男子,朦朧的夜色將他的容顏勾勒出完美的線條,這幾次,他似乎來得頻繁了一些,可是每一次都那樣的匆忙,甚至連正眼都不會瞧上她一眼,在他的眼裡,她只是被他包養的情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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