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三個字,她說的很輕,甚至被江風刮的模糊不清,但一直盯著她看的賀沉風,卻從嘴型上看了出來。
單膝跪在那的身子,頓時一僵。
瀾溪也是藉機將他拉了起來,朝著人群外面跑了去,兩旁人不懂,都發出曖昧的起哄聲,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等著終於跑到一處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地方時,她才停住腳步,抿著唇劇烈的喘氣著。
掌心中的戒指收攏,賀沉風低頭湊了過去,「瀟瀟,害羞了?」
「……沒有。」她搖頭,除了心理亂,腦袋裡更甚。
「是不是我沒有提前跟你說,就在人多的地方跟你求婚,所以你害羞了,不高興了?」他湊的更近了一些。
「不是,不是……」她似乎現在能做的就只是搖頭。
「女人不都是最喜歡這一套的?難道說,我的瀟瀟不喜歡?」賀沉風挑眉,懶懶的看著她。
「都不是!」她實在無法對上他討好的目光,別過眼低聲著。
等了半響後,他不再繼續追問,卻用那種特別深沉的目光盯著她,似乎可以允許她一切的無理取鬧。
「對不起……」攥緊了手指,她再度輕聲道。
「瀟瀟!」賀沉風臉上有些變色,一聲喝。
抬眼垂眼半響,她終於是將話說出來,「我、我現在沒辦法答應你!」
「你不想嫁給我?」聞言,賀沉風愣住,聲線裡甚至有了一絲慌。
「不是!」她急忙搖頭,絲毫沒有猶豫。
她當然想嫁給他,天知道,她有多想嫁給他啊!可是現在……
「那是什麼!」他的耐性有些耗盡,聲音拔高,兩邊路人已經又開始陸續的朝兩人投遞來目光,卻又被他身上的其實所懾,不太敢直接看。
快要將嘴巴咬爛,她終於說了出來,「我……我結婚了!半年前在加拿大,我和一個移民的華人登記了。」
賀沉風瞳孔瞬間緊縮,瞇眼看著她,眸子深處都是不敢置信。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他沉沉道。
「我沒有,我真的結婚了,所以……我現在沒辦法答應你。」她搖頭,尾音很抖的說。
「你真的結婚了?」他驚詫的瞪著她,某個名詞被他咬的很重。
「……嗯。」她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像在她點頭的瞬間,他整個人都結結實實的僵住,眼裡的暴躁之氣也驀地浮起。
「謝瀾溪,你在跟我玩什麼花樣!我等了你八個月,現在你跟我說你結婚了,你早怎麼不說!半年前就結婚了?那就是才到加拿大兩三個月而已,就跟人家閃婚了,對方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你現在是什麼意思,紅杏出牆嗎,又拿我當什麼了,隨時搞外遇的情人嗎!」
此時的賀沉風被滔天的怒火充斥著,話更是一股腦的丟出來,完全沒有平時沉穩冷靜的模樣,只差暴躁到又罵又跳。
「對不起,你聽我……」
她吶吶的去拉他的手想要解釋,卻很快被他甩開,話也被他喝聲打斷,「閉嘴,別讓我再聽見這三個字!」
之前在聽見這三個字時,他甚至還往好的方向去想,她是在害羞。
向她求婚,應該是他早就策劃很久的事了,在未分離前,他將上一輩的糾葛想清楚後,他就買好了鑽戒,可賀父卻忽然倒下了,一切都還未來得及,她就走了,但是他能等。
在他看來,直接拉著她去民政局登記結婚,可他還是想給她完整的,跪下的那瞬,他還有些遲疑,江邊圍著的人多,可為了她,丟臉就丟臉了,又能怎麼樣?可這最終的結果,還真夠讓他丟臉的。
「賀沉風,你別這麼生氣好不好?」她死皮賴臉的繼續去拽他的胳膊。
賀沉風氣結的瞪著她,「別這麼生氣?你結婚了,還指望我怎麼樣!」
「我知道你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聽我解釋,我……」
「還解釋什麼?怪不得自從和好後,每次一提跟結婚有關的事,你就支支吾吾的,各種躊躇,我還當你是在害羞!現在想起來真夠可笑的,原來是早就嫁做人婦了,那跟我又算什麼了,舊情人的舊情復燃麼!」他再度甩開她的手,因激動,額上的青筋都隱隱爆出。
「我不愛他!」見狀,她忙又貼上去,急急的喊。
這四個字將賀沉風燃著的怒火瞬間停滯,他側過身來,用那雙墨眸沉沉的盯著她看。
吸了口氣,她直直的看著他道,「我不愛他,我們結婚是有原因的,我可以發誓!」
賀沉風喉結微動,似乎心臟處的疼痛稍稍止住了。
「我和mike……說結婚,更可以說是協議結婚,不是你想的那種!」見他沉默的等著自己的下文,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將心裡一直壓著的東西,緩緩的都吐出來,「mike他,他是個……是個gay,gay你知道吧?就是同性戀呃,他一直有個戀人,他家裡也是那種比較大家庭的,而且又是華人移民過去的,骨子裡比較傳統,堅決不能接受。後來他奶奶病危,遺願就是想看到他結婚,家裡人也想借此沖喜,所以他就找到了我,我們就……」
說完後,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好半響,他才硬邦邦道,「你閒的沒事做?那麼多女人,非得你去幫這個忙?」
「不是呃,mike幫助過我,我剛到加拿大時,有次被人欺負,幸虧是他仗義相助,我的住處,還有房子、工作,以及君君的上學問題,都是他幫著解決的,他很熱情!所以他出了這個事情,我做為朋友,能不幫忙麼,對不?」
賀沉風惡狠狠的瞪著她,對不,對什麼對!
「還是說你嫌棄我了,因為我是結過婚的,你就嫌棄了,是不是?」她朝他走近了一步,訥訥的問著他。
「你還有理了?」聞言,他立馬又瞪眼,可話雖這麼說,再開口時,語氣卻都軟了下來,「在加拿大時,是不是生活的很辛苦?」
「嗯。」她點頭,「剛開始到那裡時確實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那裡各國移民的人多,也雜,有好多人很會欺負人,在咖啡店打工時,不小心頂撞了一個客人,下班時,他竟然和人在店外面堵我,好嚇人!」
她語氣散散,好像說著平常的事,可賀沉風聽著,心都跟著揪起了。
「不過後來認識mike了,那次也幸虧是他救我!」她彎唇說著,卻一直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
剛到加拿大時,生活確實稍微苦了點,卻並沒有那麼嚴重,她是刻意誇張渲染了一些,目的也是想讓他心疼,畢竟她結婚了這件事對他衝擊力一定不會小,想要借此淡化一些。
「活該,誰讓你自己跑去加拿大!」他低聲的叱,卻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若不是被她前面弄的怒氣還在,非得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瀾溪咬了咬唇,沒有吭聲,眼裡各種情緒纏繞無聲。
賀沉風也是歎了口氣,最終還是無法忍住,伸臂將她扣在了自己的懷裡。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當初她為了誰,和為什麼會走。
被他抱住後,她才勉強的鬆了口氣,心卻還是在吊著半空的。
因為她和mike的婚姻不是實質性的那種,所以她也沒太在意,只覺得到了時間後,一切終究會結束。但隨著他越來越將結婚的事提上進程時,她就開始著急了,一方面聯繫著mike,一方面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畢竟心裡還是會有隱隱的擔心,害怕他會因為自己結過婚而在意。
還沒有想好應對方案時,他就毫無預兆的求婚了,讓她措手不及,最終也只能全盤托出。
人流湧動的街頭,霓虹的燈閃爍,陸續有從江邊往回走的情侶,甜甜蜜蜜,一如擁抱著的兩人。
這樣抱了有一會兒,瀾溪略微掙扎著抬起頭來,咬唇看著他,呆呆傻傻的。
「那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賀沉風瞪她,磨牙霍霍了半天,最終無奈道,「立即、馬上把婚給我離了,不管你和那個mike如何,都給我處理乾淨了,一切我就勉強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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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妖異,卻讓人難以入眠。
瀾溪躺在空空大大的臥室裡,寂寞的來回翻著身子,強迫著入眠,卻沒有絲毫睡意。
平時和他一起睡在大床上,到從未覺得什麼,因為他每次都貼她很緊,她幾乎都是在他的範圍裡動彈,現在就她自己躺在上面,向左翻身還是向右翻身,都是碰不到人,那種感覺,還真是有些淒涼啊。
之前在他說出讓她立即馬上將婚離了,一切他便可以既往不咎,她卻沒吭聲,臉上寫滿了糾結。
「怎麼。」見狀,他陰沉著目光睨著她。
「呃,暫時……好像還不能離婚……」她猶疑猶疑的說。
因為當時答應mike時,說好的是一年期限,現在才過去一半而已,之前她也試圖聯繫mike,將自己這邊的情況說了,想要看看他是否能有解決辦法,但他那邊似乎也因為家裡發現他和同性戀人還沒斷來往,也正是焦頭爛額之時。
她跟賀沉風解釋,可他卻果不其然的不高興了。
晚上回來後,他也根本就沒搭理她,拿著睡衣就去客臥了,直接房門緊閉,不打算理她。
抬眼瞪著周圍黑漆漆的一切,想到那閃閃發光的戒指,她委屈的咬唇,如果她還知道和賀沉風再有可能,她在答應mike的事情上也一定會再好好斟酌,可當時她以為他訂婚了,倆人的人生軌跡也不會再有交集,所以也沒有想那麼多。
再度翻了個身,她終於是忍受不了了,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沒找到拖鞋,就乾脆光著腳摸索試探的走出了臥室。
擰動客臥的門鎖,裡面並沒有暗鎖住,她暗自竊喜了一下,輕手輕腳的就朝裡面走進去。
藉著走廊壁燈的幽暗光亮,能看到賀沉風是側著身朝外睡著,她屏著呼吸,貼著門板關上後,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被子被他捲成一團,蓋著一半,腿.間夾著一半,她哼哧哼哧的爬了上去後,只能在他背後躺下,蜷縮著自己,還好二十四小時的熱網給的很充足,即便是快後半夜了,也一點涼意都沒有。
「賀沉風……」她很低聲的喚。
男人似乎睡的很熟,凝神仔細的話,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且勻長,應該已睡熟。
手臂抬起,從他背後纏繞了過去,她將臉頰也貼在他的背脊上,溫度和氣息一併傳來,她心裡才稍稍有了些著落。
賀總還在生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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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溪睜開眼睛時,晨光已經透過窗簾透進來,不是很刺眼,卻感覺特別的明媚。
手臂支撐著坐起來後才發現,身上的被子蓋的很嚴實,她一愣,忙朝一旁看去,卻沒有了賀沉風的身影。
真小氣,醒來也都不叫她!
默了有幾秒鐘,她掀開被子起床,腳踩地時,看到了床邊擺放著的拖鞋,又忍不住甜甜笑開。
她在這座寬敞的樓中樓裡四處找尋了一圈,果然沒有看到賀沉風的身影,應該是為了不搭理她,老早就起來上班了。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瀾溪也在最短時間內洗漱完畢後,換好衣服出了門去上班,因為小傢伙剛剛期中考試完,放了兩天假,不用去上課,在賀宅裡她也不用去接。
去公司的一路,到坐到自己辦公桌前,她一直都給他打著電話,對方卻一直都沒接,發過去的短信也都被忽視,她對著電腦屏幕長長的歎息。
終於熬到了下班,她幾乎是第一個衝出辦公室的,在周圍同事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百米衝刺一樣的離開。
計程車在賀氏大廈停下來後,她付錢下車,往那棟高聳的建築物走去,此時正是下班時間,裡面陸續有員工走出。
只是瀾溪等了好半天,沒有等到賀沉風,倒是等到了一身職業裝的賀以璇,她的頭髮似乎長長了一些,有些窩在了頸子處。
「瀾溪,你怎麼過來了?」語氣微微驚訝。
「呃,我等賀沉風。」瀾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他出差了啊,你不知道嗎?」賀以璇更加詫異了。
「啊?」她大大的愣住了。
「上午開了早會之後,他就和言秘書一起去機場了,去了s市簽約一個項目。」
「出差了啊……」瀾溪欲哭無淚。
賀以璇見她臉色神情,犀利的眉眼,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他怎麼會沒告訴你,而你又一副心虛的模樣在這兒等他!」
「呃,沒什麼的。」她心虛的搖了搖頭。
「我看分明就是吵架了,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賀以璇卻執拗的問。
「真的沒什麼……」她抿唇,這姐弟倆還真一樣,若想知道什麼事,必然會追問到底。
賀以璇拉過她的手,像是和小紅帽說話的溫柔大灰狼一樣,「你看,你又跟我見外了不是,以後你嫁給沉風了,我也是你姐,有什麼事跟姐說說,幫你出出主意不是挺好麼!」
「其實……」瀾溪猶猶豫豫的張口,最終將倆人的事全部都告訴了她,包括整個過程和原因。
「哈哈,哈哈哈!」
可賀以璇聽完後,卻是單手掐著腰,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璇姐,別笑了啊。」瀾溪咬唇,被她笑的特別窘迫。
「哎喲我的天,我的形象啊,哈哈哈!」賀以璇掃著周圍陸續走出的職員,雖是極力想端出氣勢來,可這會兒卻笑的快岔氣,「沒想到在pub時我的玩笑話竟然實現了,賀沉風竟然真成了你的小情人了,可要把我給樂死了!他一定很憋悶對不對,臉也一定氣綠了,真想看看啊,絕對好玩!」
「璇姐,你不是說幫我出出主意麼……」瀾溪幽幽的看著她,幽幽道。
「咳!」賀以璇這才清了清嗓子,強憋著笑意,安撫道,「不用擔心啦,不就是鬧鬧脾氣麼,等著你哄哄就完了,反正他一向拿你沒招。」
「……」她悶著頭,心裡腹誹,這哪裡是什麼好主意嘛!對說後過。
賀以璇拍了拍她的肩膀,豪邁的說,「放心,聽我的沒錯,我弟弟我瞭解,就那脾氣,況且這事攤在誰身上,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我到時回頭問問,給你透露透露他什麼時候回來,你去機場接他,給他個驚喜什麼的,撒撒嬌就好了。」
「嗯……」瀾溪這才點了點頭。
「走吧,小可憐,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賀以璇攬過她的肩膀,朝著路邊走去,那裡的商務車早已經停好等待。
只是除了那輛商務車外,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停在那裡,尤其是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面部輪廓立體,尤其是那雙微藍的眼睛,配著身穿白色的狐裘大衣,修長的兩條腿,斜靠在那,要多極品有多極品。
看到賀以璇和瀾溪走過來,他竟然還朝她們這邊吹了聲口哨,立即引得周圍尖叫連連。
「嗨,老處女!」路潛走過來,笑著打招呼,對著瀾溪點頭。
「呃,路先生。」瀾溪也同樣的頷首示意。
賀以璇聽到稱呼後立馬變臉,冷冷道,「沉風他出差了。」
「噢。」路潛點了點頭,卻又繼續道,「可我又不是來找他的,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賀以璇嫌惡的看著他。
「你說呢。」路潛說話時故意瞇著眼,加上他香港人特有的發音方式,三個字都讓他說得婉轉千回,聽起來格外的曖昧。
賀以璇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夜幕微降的關係看不太真切,不然定能看到她臉上微浮起的紅暈。
「空閒功夫搭理你,瀾溪,我們走。」拉起一旁瀾溪的手,她就要走。
可有人卻偏偏不如她願,大肆肆的拉起她另一隻手,就那麼握在手裡,「我都等半天了,賞臉吃個飯吧。」
「放手!」她大力掙扎。
「你答應了,我就放。」路潛卻懶懶道。
似乎一瞬間,他們倆人像是形成了一個區域,旁人都被屏蔽在外,瀾溪出聲道,「呃,璇姐,路先生,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啊!你們慢聊!」
說完,她便快步朝著對面路邊跑去。
「誒?瀾溪!」賀以璇急急道,轉而更加憤怒的瞪著路潛。
她可是賀氏集團的副總,平時在公司裡都很少有個笑臉,私下職員們都議論,這姐弟倆一樣的雷厲風行,如出一轍的冰塊。此時跟一個男人在大廈外面拉拉扯扯,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賀以璇張嘴,要開口時,路潛卻已經搶了先,「你看沉風他也出差了,我長這麼大,就小時候來過h市一次,哪裡都不熟,我的助理更是,找個好地方吃飯也難,怎麼說我們也這麼熟了,你就不能好心陪我吃頓飯?」
「誰跟你熟。」她怒道。
「之前是不熟,可我們都睡兩次了,哪裡也都熟了。」路潛說話時,故意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故意將話說的很促狹。
「你!」賀以璇哪受得住他招惹,頓時瞪眼,「我可不和滿嘴跑火車的人吃飯,邊待著去,以後別老拿那事出來說,煩不煩!」
她也好懊惱自己,竟然跟他睡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喝醉惹得禍!upvy。
「好了,剛我是開玩笑,我是真的對這裡不熟悉,我明天就回紐約了,你就真忍心看我再回酒店吃泡麵啊?」在她氣的像是只青蛙時,路潛卻忽然柔了聲調,竟有些可憐。
賀以璇聽後,皺了皺眉,尤其是他正用純潔無暇的微藍眼睛看向自己時,那無辜可憐的神情,讓她不由的有些心軟。
「就只是吃頓飯而已?」她不確定的問。
路潛重重的點頭。
賀以璇嘴唇蠕動了半響,最終勉為其難的吐出一句,「……好吧。」
路潛立即笑了起來,連眼角都飛揚起來,拉著她就往車裡面塞,直到將她安全帶繫好後才鬆手。
臨關上車門時,貼緊她耳邊一句道,「如果你還想做別的,我都很樂意奉陪。」
毫無意外的,回敬他的是賀以璇狠狠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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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以璇帶他來的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酒店之類的,而是一傢俬房菜的飯館,經營有些年頭了,一樓二樓兩層大廳,都是滿滿噹噹的客源,因為她是熟客,所以才能讓經理留出來雅間的位置。
到了後,經理立即迎上來,引領著他們往四樓走。
一旁的路潛跟著,上台階時很自然隨意的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的躲開。
「你如果再毛手毛腳,我就回去了!」賀以璇瞪著他,凌厲的警告。
「嘖,真兇。」路潛撇嘴。
賀以璇嚥下這口氣,踩著台階和他並排往上面走著。
路潛將臉微湊進去,讓聲音散開的更清晰,「我是發現了,你見到我都沒有過好臉色,一點也不溫柔,就在那事上也是,下手沒輕沒重的,把我撓的現在還疼。」
他也沒說假,她確是一點都不溫柔,本來就生澀,卻又一點都不聽他擺佈。
第一次時,他是覺得她初次,倒也沒什麼,第二次在pub喝醉後,他向賀沉風保證不亂來時確實不是敷衍,可懷裡抱著個溫香軟玉,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何況倆人又都做過,加上她還總用手不經意的撩撥著他,他還哪能不亂來。
要是弄疼她了,或者撞的太大力了,她不滿意就死命的掙扎,像是只脫韁的野馬,就是受不了時,也都不知道求饒,就只知道撓他,一場歡/愛下來,他累的要命,卻也饜足的將她折騰的半死。
奇了怪了,他可不是什麼純情男人,這事對他來說太駕輕就熟了,而且她又什麼都不懂,特別的生澀,還一點都不配合,但他卻好像很熱衷於跟她做,將張牙舞爪的她最後弄得哭都哭不出來,他就特別的有征服感。
這樣想想,他心裡就開始有貓爪在撓一樣。
賀以璇在怎麼鎮定,卻也比不上他用促狹話來挑.逗。
「你、你不許說了!」她抿著唇,很氣急敗壞。
「好的。」路潛一笑,欣然應允,也是怕開玩笑多了,她一扭頭不跟他吃飯了。
坐下後,菜上的很快,方方正正的玻璃桌面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
「你嘗嘗看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是常來這家店,就帶你過來了。」賀以璇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直的說著。
「嗯。」路潛點頭,拿著筷子挨個嘗了個遍。
見他點頭,賀以璇有絲得意的挑眉問,「味道好吧?」
「確實不錯。」他點頭,很實誠的說,「我嘴比較刁,這裡的菜色味道不錯。」
「那就快吃吧。」不太習慣他說話時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賀以璇道。
路潛也屬於那種比較會凝聚注意力的男人,一舉手一投足,總會招惹些目光過來,他們坐下後,鄰桌是兩個俄羅斯姑娘,不時的朝著他看過去,嘰裡咕嚕的也不知在講什麼,可那眼神明顯是傳播著愛意的。
「倒是挺招蜂引蝶。」賀以璇瞥到後,嘲諷道。
「我可不喜歡俄羅斯人。」路潛揚眉表明。
「為什麼?」她不解。
「沒原因,就是討厭。」路線聳肩,又問,「你討厭哪的人?」
聞言,賀以璇的眉毛挑了挑,故意道,「我啊,討厭美國人和香港人,尤其是混血的。」
說完後,她故意瞇眼朝他看去,心下一陣快意,可等著這陣兒快意過了後,他那有些暗淡的神情,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哪能當著人面這樣說。
「我開玩笑的。」她懊惱的補救。
誰知,剛剛還沉默扮深沉的路潛,就朝她眨眼,「我當然知道。」
反而被他耍到,賀以璇氣結,乾脆不理他,發狠一樣的嚼著香辣的豬脆骨。
吃到差不多時,她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檸檬水淺淺的喝著,眼角餘光朝對面的路潛瞥過去,說句老實話,這男人確實很帥!
從他微藍魅惑的眼珠,到整個立體的五官,她都不留痕跡的梭巡了個遍,停留在他那張薄厚適中的唇上時,手指不由的有些捏緊。
路潛也正端著水杯在喝水,雙唇湊過去,水流從嗓子往下蔓延,喉結微動。
賀以璇腦裡忽然就竄上了些不健康的畫面,夜色撩.人,她閉著眼睛,卻仍舊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唇在自己身上流連,到了她這個年紀,是知道男女之間的事的,但她從沒有過經歷,也都不懂會是怎樣的形勢和怎樣的感覺。
他卻是個調/情的高手,很輕易的就能讓她在冰火裡徘徊,會那麼多的花樣,還有很多讓她想起來都覺得可以去死的。
當他的腦袋劃過腹部時,她就隱隱覺得不對,等著反應過來時,他竟然吻上了那裡,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呼,就整個人抖成秋天的落葉,手蹬腳刨都沒用,阻止不了他舌的侵佔。
似乎現在一想,那畫面還清晰,尤其是那吞嚥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坐在對面的路潛,也不知是不是窺探到她心中所想,最後嚥下去的水,喉結滾動,故意弄出了些大的動靜。
賀以璇手裡水杯差點不穩,整張臉憋的通紅。
路潛將水杯放下,繼續拿起筷子優雅的吃,卻慵慵懶懶的問,「想到什麼了,嗯?」
「沒什麼,快吃,吃完好結賬走人,我很忙!」他最後的尾音,讓她有些焦亂起來,語氣很橫的叱道。
「好的。」路潛勾唇一笑,又是欣然應允。
賀以璇有些煩躁的別過臉,桌下的手指,蜷縮成一團。
去前台埋單結賬的時候,她拿著皮夾要付款,他卻擋在了她前面,皺眉道,「一起吃飯哪有讓女人付錢的道理,還不讓人笑話!」
很簡單普通的一句話,卻好像字字敲在了賀以璇的心上,她的眼神飄忽起來。
「怎麼了?付個賬而已,也這樣?」路潛愣住,不解的看著她。
「沒事,只是以前有個人和你說過同樣的話。」她搖了搖頭,眼神依舊有些散。
「誰?」路潛瞳孔一緊。
「誰你個大頭鬼!」賀以璇瞪了他一眼,直接拿過大衣往樓下走著。
那邊服務員將發票遞給他,摩挲了兩秒下巴,他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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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瀾溪靠在窗邊接著電話,因躺在床上的小傢伙已入眠的關係,她壓低著嗓音。
「什麼,你男人不會那麼小氣吧!」那邊,傳來mike不可思議的低呼聲。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她無語道,一直都不好聯繫mike,竟然又主動打了通電話來,她可絕對不能放過。
「我後天或者大後天晚上可能會去h市看你,到時我絕對能幫你解釋清楚!」
「你來h市?」瀾溪驚訝。
「是滴,親愛的,你沒有聽錯,你看我為了你跋山涉水的,夠意思不?」
「別鬧了,你是有事吧?」
那邊的mike無奈道,「好吧,被你識破了,我已經訂好航班了,一會兒就去機場,abel跟我生氣了,跑去中國了,我去逮他,到時我們倆一塊就去h市找你了!你男人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確定你不會壞事呃?」瀾溪不確定的問。
「親愛的,你不相信我!」mike開始撒嬌。
瀾溪可不想跟他沒完沒了下去,當即道,「好了,到時給我電話,我要睡了!」
掛斷電話,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每次聽mike叫她親愛的,她都一身的雞皮疙瘩。
給某個出差的男人發了條短信後,等了會兒仍舊沒有反應,她將手機關掉,輕手輕腳的回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上去摟著兒子睡。
閉眼時,心裡也暗暗盤算著。
後天上午賀沉風從s市飛回來,正好是週末,她得早起將兒子送到賀宅,然後再去機場接他,等著討好了以後,再告訴他mike會來h市的事,他們倆可以一起接待。
一切她都樣樣考慮的好,後天到了機場,她就等著給他驚喜,他出差過很多次,她還沒有藉機過呢,只是,她絕對沒想到,這個驚喜好像確實太大了點。
接機的人不算很多,她站在稍寬敞地方,踮腳往裡面看著,一眼就看到了從裡面隨著人群走出來的賀沉風和言謙。
待賀沉風也發現自己時,眉眼一彎,立即抬腿迎上去。
可才走到一半,一旁就有人喊她,「哎呀,那不是瀾溪嗎,瀾溪——」
瀾溪當下一愣,懵懵的看過去,只見一名花白了頭髮的老太太興沖沖的朝她走過來,而身後是小心攙扶著她的mike,一臉悲苦。
她忽然覺得頭大,這個驚喜……
…………………………
今天9000字更新完畢。昨天一整天一整晚都沒在家,今早才回來,有很要緊的事處理,沒辦法通知大家,不想解釋太多,責任在我,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了。盡量給大家快點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