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會做飯嗎?那天來家裡的程叔叔做飯做的可好吃了!」
來家裡,程叔叔……
賀沉風眼瞳一緊,腦裡自動重複著關鍵字詞。
聽到兒子的話,瀾溪呼吸一窒,她已經感覺到了男人掃過來的涼薄眼神。
小傢伙太小,根本看不懂大人之間的細微變化,還在那裡晃著腦袋繼續著,「程叔叔很好噢,給君君夾菜,買禮物,可溫柔啦!對了爸爸,你認識程叔叔麼?她是媽媽的老朋友噢!」
賀沉風冷笑,應該是老情人才對!
瀾溪看著他越來越沒有表情的俊容,有些膽顫。
在她想要衝過去摀住兒子嘴時,賀沉風反而有了動作,抬手很輕柔的在兒子的腦袋瓜上輕撫,「君君,咱們繼續切西瓜?」
「好呀!」小傢伙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高興的拉著他。
瀾溪鬆了口氣,默默的朝著廚房走去,一步三回頭。
到了吃飯的時候,兩個大人全程沒什麼話語交流,只聽小傢伙一人揮舞著筷子滔滔不絕。
待瀾溪收拾完碗筷洗好都擦乾後,才從廚房裡磨蹭的走了出來。
賀沉風靠坐在沙發上,依舊對她好不理睬,小君君歪在他的懷裡,看著電視屏幕有些懨懨的。
將手心手背上殘留著的水珠甩干,她緩緩的走過去,「時間不早了,我帶君君回去了……」
說完,她便俯身,想要將兒子抱起來。
「今晚住這裡。」轉著遙控器換台的賀沉風偏頭過來,看著她。
「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回家吧。」
「怎麼不方便?」
在他凌厲的目光注視下,瀾溪吱唔著,好不容易想出了個理由,「這裡離學校太遠了,早上的話君君比較貪睡,住下來會比較折騰……」
可還沒等賀沉風反駁,歪在那裡的小傢伙,就搶先開口。
「可是媽媽,明天是週末呀!」帶著困意的眼睛眨巴著,軟軟童音。
「……」被兒子揭發,瀾溪輕咬住下唇。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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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瀾溪和兒子在客房裡,洗好澡輕哄著小傢伙入眠。
孩子年紀小,也沒有什麼擇席的壞毛病,玩累了,這樣一哄就睡的很安穩,小手還抓在她胸前。
自己也昏昏沉沉的跟著一塊入眠時,門外傳來聲響,隨即男人穩健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
因為沒開燈,窗簾又是拉著的,只有走廊的燈光稍微傾斜進來些,卻也是模糊一片。
她迷濛著眼睛,看到賀沉風的眼睛黑沉沉的發亮。
「怎麼了……」
賀沉風抿唇,眼睛從她的胸前掃過,目光深了一些,隨即便繞到她這邊,直接拽起她的胳膊。
「你幹什麼啊?」瀾溪有些推拒,動作又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熟睡著的兒子。
「睡覺。」他嘴一動。
她皺眉,「我在睡啊……」
「陪我!」賀沉風聲音驀地下沉了幾分。
「……」瀾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見她不動,賀沉風微俯下身子,挑眉問,「那在這裡做?」
她咬唇看向他,兩秒後,見他真的伸手朝她胸前探過來,她有些急,「別,去你的房間……」
聞言,賀沉風鬆開了她的手臂,也不怕她不跟著,轉身慵懶的往出走。
瀾溪也只好掀開被子起身,仔細的給兒子掖了掖被角,慢吞吞的也朝著外面走。
和平時不太一樣,有冷戰的因素在裡面,兩人幾乎都悶不吭聲,只是在黑夜中彼此擁有。
最後被他翻過身子扣在身.下,瀾溪終於忍不住求饒出聲。
賀沉風粗聲的喘氣裡似乎侵入了一絲愉悅,進出的更為暢快,霸著她的同時從後面舔她光裸的背。
他似乎就愛看她這樣臣服於自己,完完全全的為他迷離。
縮.臀擺動,越發的加大速度馳聘著,想要的更多,掏幹了她才罷休。
脊椎骨一陣發麻,他一個大力的挺.進去,然後俯身嚴絲合縫的覆蓋住她,兩人都是難耐的發出低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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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賀沉風先醒過來的,隱約聽到走廊傳來聲響,隨即方向越來越近,那腳步聲有些沉,很像是小孩子結實的腳丫落地聲。
果然,他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從門口跑了過來,此時正好奇的看著一地的衛生紙團,似是很認真的研究著,小臉嚴肅。
瞥了眼懷裡還在熟睡著的女人,身上都是他愛過的痕跡,他動作很輕的將罩在她左胸上的手挪回。
「君君。」他低聲的喊著。
小傢伙一聽聲音,抬頭朝他看去,立即繞過床尾朝他奔去,雙手雙腳一塊用力,哼哧哼哧的就爬上了床。
「君君什麼時候醒的?」賀沉風側過身子,將兒子抱在懷裡,伸手將他睡的有些蓬亂的頭髮理順著。
小傢伙也很享受,像是小狗一樣瞇著眼,任由著他的動作。
「剛剛噢!」而且一醒來就發現媽媽不見了!人話他一。
賀沉風勾唇微笑,很是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憑心而說,最初他知道有這個孩子時,出身以及經歷決定了他的思維習慣,遇到事他都會直截了當的從利益考慮,所以他第一點想到的是怕影響到自己,更怕她圖謀不軌。
但隨著之後和兒子的相處,他看著這個小傢伙,輪廓分明的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拋卻其他不說,這個孩子,他喜歡他想要。
小傢伙在他的懷裡自己鼓搗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他,童真的問,「爸爸,為什麼你和媽媽睡在一起啊?」
兒子的問題讓賀沉風有些猝不及防,為了掩飾,他抬手虛握成拳在嘴邊輕咳了下。
見他沒有回答,小傢伙眨巴眨巴眼睛,驀地,似是想明白了一樣。
「我知道了!爸爸跟我一樣,也喜歡跟媽媽睡在一起,是不是?」
「……是。」賀沉風嘴唇動了半響,最終點了點頭。
「那媽媽也給你講故事嗎?」小傢伙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興奮的追問。
「講故事?」他一愣。
君君點頭,開始滔滔不絕的說,「對呀,君君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都有給我講故事啊,可她每次都講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不然就是小紅帽!我都能背下來了!」
「媽媽有給你講麼?」說完,很孤疑的看著他。
「沒。」賀沉風哭笑不得的搖頭。
雖然覺得兒子很幼稚,他卻還是很喜歡和兒子這樣的對話,似乎能很好的放鬆著自己。
「那你想聽嗎,想聽的話,君君可以給你講哦!」小傢伙很大方的說,然後又歪著腦袋瓜開始自言自語著,「那要先講哪一個呢,不然就小紅帽好了,裡面有大灰狼噢!」
賀沉風抬手揉了揉眉心,發愁著怎麼拒絕兒子,卻又怕兒子不高興,真是為難啊!
一旁被父子倆對話已經弄醒的瀾溪,正伸手夠著地上的衣服,悉悉索索的在被窩裡穿了起來。
耳邊聽著兒子稚嫩的童音在重複著小紅帽的童話故事,再偏眼看了下那努力裝作認真聽著的同時又要配合追問的男人,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噢,媽媽醒了!」小傢伙眼尖的看著坐起來的瀾溪,咋呼著。
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起床的瀾溪被兒子捉到,也只好轉過臉來,有些尷尬著,「呃,我去做飯……」
隨即便掀開被子,有些慌亂的穿上拖鞋往外走,最好以最快的時間消失。
畢竟在兒子那樣澄淨單純的目光下,她和賀沉風的同床共枕,讓她覺得無比的羞窘,尤其是這床單的凌亂,以及一地的狼藉。
只是她還沒走幾步,身後兒子稚嫩的童音傳來,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爸爸,你也喜歡摸媽媽的軟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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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雖然沒去公司,但賀沉風也一直都在書房裡,連續兩個視頻會議後,他才從樓上下來。
他不太知道要怎麼形容此時家裡的場景。
早上的時候,他和君君洗漱完下樓,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涼到溫吞的米粥,還有幾樣配粥的小菜,很普通,卻有種說不出的溫馨,比餐廳裡高級廚師弄的花樣百出的早點還要吸引人。
這會兒客廳裡,小傢伙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用小手扒著柚子瓤吃。
挽著衣袖的女人,頭髮很利落的炸成馬尾在腦後,一旁放著水盆,她正認真仔細的擦著茶几桌,還不忘對著坐在那的兒子叮囑著,「君君,吃的時候要小心,不能掉到地上噢!」
「嗯!」
「地板沒有干,暫時也不能到地上亂踩。」
「嗯!」
「吃完水果別忘了漱口,不然對牙齒不好。」
「嗯!」小傢伙很乖巧,媽媽說什麼他都應著,還很體貼,「媽媽,你幹活累嗎,君君給你扒柚子瓤吃好嗎?」
「我不累,你先吃,一會兒媽媽忙完了,自己弄。」瀾溪將抹布放回水盆,動手將上面的物品一一擺放回去。
「媽媽,爸爸一直都在房間裡幹什麼啊?」
「他在忙啊。」
「工作嗎?」
「嗯。」
……
母子倆對話一問一答的傳來,讓諾大冷清的客廳裡顯得比往常要熱鬧許多。
賀沉風看著,忽然覺得這樣的家裡才算是有人氣,以往都是晚上才歸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而現在,外面陽光澄黃,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屋內居家忙碌的女人,天真可愛的孩子……
他看著,不禁兀自失神起來,尤其是看向瀾溪的目光,從先前的冷凝,也逐漸有了些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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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週五晚上君君被他自作主張的接來,連續兩天母子倆都被扣留在這裡,也幾乎沒怎麼出屋,除了到外面扔過兩次垃圾。
白天一頓三餐,簡單做下家務,再陪陪兒子,晚上的時候再被他拉到房間裡各種索要,好像時光就被定格了一樣,有種模糊的安定,卻讓她有些莫名的慌。
吃過晚飯後,瀾溪清洗完碗筷上樓,主臥室裡一大一小正熱絡的玩著坦克大戰。sn43。
她動手將兒子的書包整理著,還不忘抬頭看著表注意著時間,明天是週一,得讓他早些睡覺。
手機也是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掏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手微一顫。
下意識的朝著那邊的賀沉風看去,見他同兒子一樣,沉迷於虛幻的世界裡後,她吸了口氣,腳步刻意放輕的走到了門口。
將門半掩上後,她才劃下了通話鍵。
「小溪。」
程少臣溫柔的語調蔓延過半個太平洋,緩緩的注入她心底,不過聲音似乎稍微有些沙。
她應了一聲,「嗯?」
「做什麼呢,之前到了紐約後想要給你打電話報個平安,但公司裡事情太多了,一直馬不停歇的處理來著,白天空檔時想打電話,又怕時差的關係你休息了。」
「沒事的。」她靠在牆邊,手在上面輕劃著。
那邊程少臣笑著,「嗯,我沒什麼別的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你在h市有什麼事就找晉陽,他跟我認識多年了,對你也會很照顧的。」
「好。」她應,就像是以前一樣。
「我下個月就又可以回國了,到時待的時間長,跟你回浦鎮一塊看看你爸媽,這一晃,也是好多年未見了,他們身體怎麼樣?」
他這樣一提,瀾溪又不禁想到他每次喚自己爸媽為謝大哥謝大嫂。
心中有些窒悶,卻也還是聲音無恙的回著,「身體挺好的。」
「你那邊應該時間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咳咳……」那邊程少臣忽然聲音斷掉,似乎是話筒被移開了,隱約有咳嗽聲傳來。
瀾溪聞聲,立即擔憂起來,剛開始接電話時她就覺得他聲音有些不太對勁,卻也沒多想,這會兒聽到她咳嗽了,才更加確定了。
聽到他氣息回到話筒邊,她急急的問,「你生病了?」
那邊的程少臣似乎在調整著氣息,過了兩秒左右,他才笑著開口,語調自然,「沒事,這兩天紐約一直下雨,天氣比較陰涼,吃點藥就好了,沒什麼大礙不用掛心,你早點休息,我先掛了。」
瀾溪看著已經自動黑屏的手機,眉眼間的擔憂不減反增,想了下,她將手機打開,認真的發了條信息過去,提醒著他注意些身體,別忘記吃藥多喝水。
信息發送成功後,她才放心的舒出了一口氣。
想轉身回屋,卻被眼前遮蓋下來的陰影嚇了一大跳。
賀沉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看似沉靜,眉宇之間卻有暴風雨的顏色。
「我……」
她吱唔著想要開口,他卻沉聲蓋過,「跟誰講電話?」
「一個朋友……」她吶吶著,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不過更多是她應著的多一些,應該沒什麼吧……
賀沉風冷冷勾唇,笑容薄涼,卻是沒有追問,那眼裡神情似乎已明瞭對方是誰。
瀾溪被他看的有些心驚肉跳。
他卻還是沒出聲,凌厲又隱秘的目光從她臉上細細的掃過後,凝在她手中的手機上。
是他給買的,此時握在她白皙的手裡,之前在店內挑選的四葉草裝飾被修改成掛鏈,插在防塵塞裡,那四葉草下墜著,微乎其微的晃動,上面細碎的鑽石微閃。
他的墨眸緩緩的瞇了起來,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驀地抬頭對上她的眼睛。
「之前的手機鏈,也是姓程的送的?」
後半句話有些繞口,可他的吐字卻很清晰,而且還有一股陰沉的緊繃氣息在。
瀾溪艱難的吞嚥著唾沫,本來想敷衍過去,這會兒卻不敢出聲了,心裡的慌亂開始一點一點瀰漫開來。
見她不反駁的默認,賀沉風想起那天她的奮不顧身,胸腔內一陣窒悶。
「原來並不是非得要四葉草的,是得要那個姓程的送!」他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開始有些不穩。
他再度言中,瀾溪嘴唇囁喏了半響,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出來。
修長的手指微微收攏,然後忽然抬起,硬生生的將那垂墜著的四葉草扯掉,輕微的聲響後掉落在地上。
她呆掉,他動作太快,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看著掉在自己腳尖邊的四葉草,那銜接的小鐵環已經被扯壞,躺在那裡讓人特別的心揪。
「不稀罕就別勉強!」他的聲音冷沉的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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