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話就說吧,這裡該是不會有人打擾的。」將白無炎讓進書房中,宇文丞相大方地問道。
白無炎先是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佈局,將那書櫃裡的書上上下下的巡視了好幾遍:「丞相,宇文逸他是不是總來這裡看書呢?」
聽到了男人的問題,宇文丞相不由的淺淺一笑:「逸兒從來不在這裡看書。在此看書的只有本相和輝兒!」
「哦,這樣,怪不得!」白無炎的一句話,讓宇文丞相不由地擰起了眉頭,看到老丞相那般不解的模樣,白無炎不禁唇角一彎:「這些書上記載的謀略早就被本殿研讀透了。像這本。」邊說白無炎邊將書架上的一本書抽取了出來,把弄在手中,輕輕的一翻:「倒背如流,想用這上面的兵法來攻克白炎,簡直就是笑柄,只能佈防而已。」
「世子這是話裡有話啊!」聽了男人的話,宇文丞相將緩緩一笑。
見宇文丞相笑了,白無炎將那本書緩緩地放在了桌案上:「您的兒子宇文逸自有他的兵書吧。而且宇文輝大將軍用的有些兵型佈陣與宇文逸的手段極為相似,想必與白炎對陣的時候,佈陣圖多半都是宇文輝與宇文逸所為,而丞相做為父親,只是看一看,點個頭,首肯便好的吧。」
宇文丞相那掬起的笑容,忽的僵在臉上,這白無炎說的確實沒錯,可是輝兒給自己看的佈陣圖與逸兒也有關係麼?怎麼自己不清楚?!剛想再開口去詢問。白無炎卻改了口。
「丞相,本殿今日前來,主要是想懇求丞相在陛下與龍家面前美言兩句,要無炎能趕緊退了這門不合適的和親。」白無炎到是開門見山。
聽了這樣的請求,宇文丞相眉頭都緊蹙到了一起。這白炎的世子很聰明,佈陣圖都能猜得出是何人規劃,難道還猜不出這殿上不許退婚之事是何人的主意麼?既然知道就該去求自己那小兒子,而不是來這裡求自己,予自己說。
「世子,這樣的事情,不是本相不願幫您說話,而是——」
「唉。丞相此言差矣,宇文逸是您的兒子,自然聽的是您的話,而公主是您的兒媳,自然也是該聽您的教導,誰人不知,丞相府宇文家宇文丞相說一不二的鐵律如山。」
「原來是這樣。」說了這麼半天,宇文丞相終於明白了白無炎此次前來的目的所在:「世子有所不知,也許在外人的眼中,宇文家當屬本相一人說的算,可是逸兒與公主卻是個例外。」宇文丞相話鋒一頓,繼續說:「說出來也不怕世子笑話,小兒宇文逸與本相不親,與本相的兩位夫人也不親,還有……」
「竟是如此?!」白無炎表情略帶有吃驚的神色,實際上心中早以猜個明白,這宇文逸能對這宇文家的人親了才算有鬼,小小的年紀沒了親娘的疼愛,被人李代桃僵這麼多年,父親不疼,兄長欺凌,先不說那多妻多妾的宇文輝如何,單看那宇文茂就不是個好東西。
「唉!」宇文丞相長吁短歎。
「既然如此,那本殿就不多費唇舌,難為丞相了。」白無炎拱手一抱腕,心中暗暗計算這時辰,奶娘去了有一會兒了,雖是沒撞見那二夫人,可是此地也不宜多留:「聽聞丞相有一位夫人是西域皇室之後,聞名不如見面,今日怎麼……」
「哦,世子話中之人是本相的二夫人如今傷了手臂,正在房中休息,不宜見客。」不等白無炎將話說完,宇文丞相趕緊接了過去。
這白炎的世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問起自己的夫人來了,不過既然他問,那自己也就適當的打聽打聽好了。
「世子,這次您請來的郎中是來自白炎的麼?不知其高姓大名啊?」
一早就料定了宇文丞相會問,白無炎早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其實他並不是白炎本土之人,實則是西域的一位奇人,走南闖北,不巧落在了白炎,恰巧被本殿撞見了,所以便邀請他進宮做了白炎皇室的御醫。其人姓馮。」
姓馮,這樣的一句話,說的宇文丞相身軀一怔,天下竟然有如此的巧事,馮姓如此普遍麼?!只是,自己到底在懷疑什麼?姓馮就姓馮了,在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難道自己還覺得他該是個女人不成。
「丞相在想什麼,又是如此出神?」白無炎不禁笑問。宇文家的男人都太耿直了些吧,除了那宇文逸,那男人太過聰明;更是除了那宇文茂,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蠢才。u2hh。
「沒什麼。」宇文丞相垂頭輕輕一搖。
「其實這不算奇的,本殿有一奶娘,奶娘與這郎中簡直就是身世相同,奶娘也是西域人士,姓馮,從西域流落到宿國,再到了白炎,據說是被人迫害所致。丞相您說巧不巧?!」白無炎沒有說透,只是那麼輕輕的一點,點到即止。
拖拽著宇文丞相想問,可是卻不知如何張口,白無炎的奶娘麼?那位替如雪醫病的奇婦人,也姓馮,這是不是太巧了。
「巧,確實是巧。」宇文丞相變了臉色,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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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姑娘芳名……」宇文祥彎下身子,將自己從女子手中撞掉的那只錦盒拾了起來,捏在手中,不想往上送,生怕自己一旦將這錦盒送上去,女子便會走了。
與是說說。「……」女子朱紅的唇角輕啟,剛要答話。忽聽見身後傳來了下人的呼喚之聲。
「小姐,我們得快點回府了。再晚的話,這天恐怕是要下雨了。」
「嗯,知道了。」女子淺淺地應了一聲:「公子,那珠花可以還我麼?」抬起手,輕聲問面前的男子要取著自己買的那支素白的珠花。
「這……」宇文祥微微一怔,不捨的將那錦盒送了出去,只是還沒落進女子手中,他便鬆了手,那錦盒再次掉落在地,蓋子翻開,那素白的珠花掉落在地。
也就在此時,天公不作美,陰暗的天際,雨滴緩緩傾瀉,砸在人流熙攘的街巷,砸在了這對即將分別的男女的身上。雨滴砸在地上,潑濺的泥土將那素白的珠花染成了土灰色。
「小姐,回吧。」僕從再催。
緊咬著下唇,目光幽幽地盯著那被雨水沾濕的珠花,思索了片刻,女子掉頭就走,沒有一絲的遲疑。
「姑娘……」宇文祥不由的伸出手去挽住了女子的衣袖,雖然這樣不合禮儀,可是——
「公子,這……」女子想躲,可是力氣哪裡爭得過男人。
「姑娘,告訴在下姓名就好,他日在下好賠這只珠花。」宇文祥眸光一轉,藉著這珠花打探這心上之人的姓名。
「姓馮,名渺然。馮家只此一家,所以——」馮渺然目光哀怨地望著男人那桎梏住自己的手臂。
宇文祥這才鬆了手:「哦。」鬆手的時候,便放走了馮渺然。
女子屈身鑽進了馬車中,第一次出門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宛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馮渺馨生病了,可是有人約她今日去取蠱藥,不得已,妹妹臥病在床,只能讓馮渺然這個一直代替妹妹見光死的人代替了。
這一次便是宇文祥與馮渺然的初見。
「馮渺然嗎?!」直到馬車駛出了視線,宇文祥還是久久的立在當下,緩不過神來。
老者走到宇文祥的身邊,彎下身軀,將那地上的珠花拾了起來:「丞相拿好。老朽沒說錯吧,這西域出美女,如今丞相是看傻了?還是終於遇見心上人了?!」
「夫子。」宇文丞相一抱腕,對著面前的老者輕輕的一鞠躬。
「茗兒並不是丞相命中注定之人,失去是必然要失去的,只是……」老者將空在手中的一支傘塞進了男人的手中:「丞相別看了,要真是喜歡,不如就讓老朽為您保媒吧,保證不會誤了丞相的一番美意。」
「這……」宇文祥勾唇一笑:「謝夫子美意,在下正有此意,勞煩夫子替在下跑上一遭了。」
「包老朽身上。」老者撫著下巴上的那短短的山羊鬍,別有深意的一笑作答:「這西域老朽可是第二次來了,第一次……」老者邊搖頭邊笑道。
「夫子,您說什麼呢?」宇文祥這時才想起撐傘,全身都淋濕了。
「沒什麼。」老者攥著那傘柄,前面走,宇文祥捏著那珠花,在後面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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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白無炎再喚,不禁心中哀哀歎氣,帶著宇文逸的娘親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看看面前的男人又去神遊了。
「世子,本相,今日……」宇文丞相回過神來,趕緊答話。
「無礙。還望丞相前面帶路。」白無炎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去哪?」
宇文丞相的一句話,白無炎不禁咬牙切齒,自己說了半天,又白說了。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