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要的布匹小樣都撕好了。」宿如雪正在劈頭蓋臉數落晨五辦事不牢的時候,一旁的侍從抬著一隻木箱走了上來,恭敬地說道。
「下次再傳的這麼氣勢磅礡前,先動動你這掛滿蜘蛛網的腦子!」說著宿如雪抬起手又要賞晨五爆栗。
吃一塹長一智的晨五,趕緊抬起手遮著自己的腦袋:「公主,晨五記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打開讓我看看。」
「是。」侍從將那木箱打開,正在這時布莊的老掌櫃走了上來。
「公主,您看看貨吧。這都是最新的綢布,做衣衫都是最好的料子了,絕對沒有任何的瑕疵,您要是覺得行呢,那老朽回去這就叫夥計裁剪,保證近日完活。」邊說著,掌櫃的邊從木箱之中掏出那從布匹上撕來的白綢小樣,舉到宿如雪的面前給女子細看。
「嗯,摸著料子是不錯,就是不知道穿著如何?」邊說宿如雪邊拿著那料子在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忽的春風驟起。
小女人握在手中的白綢小樣忽的沒攥住飛揚了起來,也不知怎麼就那麼的湊巧,被風高高揚起的白綢飛掛在屋門前的門樑上,弄的宇文家宛如要辦喪事一般。
「晨五,趕緊找把梯子,真是的……」宿如雪調轉過身,不高興的一嘟嘴,低低地念叨了一句:「晦氣!」只是聲音太小,誰人都沒有聽見。
白影剛剛潛入宇文府不巧就看見晨五搬著梯子,爬的不上不下的一個位置,在往上一看,好麼,這樣的一幕可把白影嚇壞了,看來宮中得來的消息此言非虛,宇文逸確實是病的快死了,不然這喪布怎麼都掛上了,都掛白了,自己別耽擱了,趕緊回去跟世子說吧。心中暗暗祈禱著,希望時間還來得及,宇文逸千萬不能死,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馮媽與世子估計就要拿頭撞牆了。
白影前腳剛走,晨五後腳就把那白綢小樣自門樑上取了下來,攥在手中,又送回了宿如雪的手中:「公主,這是要為公子置辦衣衫麼?」
「當然了,這不是夏季快到了麼?這一天比一天熱了,他那衣服都是去年的了,該換新的了。」宿如雪邊點頭邊說道,別過頭:「老掌櫃,按照前日我選的樣式多做幾件給宇文府送來。」並將銀票親自塞進了老掌櫃的手中。
「公主請放心,老朽這就回去吩咐夥計去置辦,一定誤不了時令。」老掌櫃攥著那銀票,恭維地說道。
「嗯。」宿如雪眸光一挑落在那一箱的白綢小樣上,想著兔兒夏日就有新衣穿了,心中是說不出的快慰,可是她哪裡料到,她這邊高興,另一邊的已經急的火燎眉毛,人仰馬翻了。u1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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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您就讓渺然去那宇文府看*看*吧,逸兒如果真不在了。」邊說馮渺然邊抹了抹臉上那傷心的淚水:「渺然也就不活了!」
「奶娘,您別著急,昨日宇文逸還好好的。怎麼今日說不行就不行了呢?想必是外面傳來的風言風語。我已經派白影去宇文家打探消息了,您就多等片刻,如果宇文逸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斷然會帶您一同前往,您先別傷心了。」白無炎趕緊走下來,對著馮渺然好言相勸。
「哥哥,這是宮裡傳來的消息,還能差得了麼?您還是快帶奶娘去宇文府吧。」白櫻葵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趕緊出聲說道。
聽了白櫻葵的話,馮渺然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辟里啪啦的往下落:「世子,小公主說的是真的麼?如果真是宮中傳來的消息,那就真是逸兒出事了,我這做娘的怎麼……」泣不成聲的馮渺然說的話都斷斷續續。
「櫻葵,奶娘……」白無炎現在是怎麼勸都勸不住了。想攔更是無法阻攔。
「世子,渺然平日裡為您盡心盡力,如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快不行了,您就讓我去看他最後一眼吧。算是渺然求求您了。」馮渺然不惜屈身下跪,一個勁的給白無炎咚咚的磕著響頭。
正廳之中正亂著呢,白影步履湍急,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世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由於事關重大,白影又是急的火燎了眉毛,全然顧不得屋中的人了,就大聲地叫嚷了出來。
「說。」白無炎狠狠地一呲牙,生硬地蹦出一個字,光看白影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已經猜了個大概。可是如今,他又能怎麼辦,只能故作鎮定。
「宇文家掛白了,好像是要辦喪事,宇文逸好像是……是快不行了!」白影的話說完。
「奶娘……」白櫻葵的尖叫劃破了驛館的沉寂。
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馮渺然兩眼一摸黑,一頭紮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無炎與白影趕緊圍了上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這驛館之中怎得一個亂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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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那麼鬧騰?」好不容易自床上爬起來的龍風敏聽到了那吵鬧,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哭聲,勸聲,歎氣聲此起彼伏,這是怎麼了?誰暴斃了?腦中一個人的影子忽的劃過了腦海,莫非是那個男人死了?!
顧不得太多,將衣服往身上一搭,邁著踉蹌的腳步,直奔下床,連鞋都沒有穿,就直往白無炎眾人所在的前廳衝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問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隨從:「他是不是出事了?」
侍從哪裡知道龍風敏問的是白無炎,都以為是宇文逸,不由地紛紛垂著頭,一副惋惜的表情,使勁地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別騙人了,昨天他還好好的,今日怎麼就……」任龍風敏再堅強,也說不出那個死字來,話到嘴邊又生硬的嚥了回去。
越跑越急,耳旁生風,耳膜都被自己的心跳聲震顫的快要裂開了一般:「白無炎,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把你剁碎了丟去餵狗!」
尖叫之聲響起的同時,龍風敏也衝進了眾人所在的正廳。
「本殿還沒死呢,不過快死了……」白無炎憤恨地轉過頭,這是哪個不怕死的下人,大晌午的就咒自己不得好死。這邊已經焦頭爛額了,那邊難道還不嫌亂麼?!扭頭看到龍風敏的時候,白無炎瞬間愕然在當場。眸光閃爍,再也接不下去了。
目瞪口呆的盯著一屋子因自己的話而愕然的眾人,尷尬的露出一抹的微笑:「那個……這個……」看著白無炎無病無痛地站在當下:「誰出事了?」摸不著頭腦地詢問出聲。
馮渺然戛然而止的悲慼哭聲,再次響起,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剛要說話。卻被龍風敏搶了先。
「二夫人,您怎麼在這裡?好端端的您哭什麼?」邁開腳步,龍風敏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鞋,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快步直奔到馮渺然的身邊,連聲詢問。
「二夫人?!」除了馮渺然,眾人不由地狐疑的將視線投注在龍風敏的身上。
「是啊,這位夫人就是宇文逸的娘親,宇文府的二夫人啊!」龍風敏也覺得納悶呢,宇文逸的親娘怎麼會來這裡的?而且這一身的打扮,好像是個下人裝扮,可是宇文府的二夫人向來養尊處優,好端端的怎麼穿起下人的衣服了。
「她是本殿的奶娘,名喚馮渺然,不是宇文府的二夫人!」白無炎禁不住地趕緊脫口而出。
「那更沒錯啦,二夫人也叫馮渺然。二夫人是你的奶娘?等等這事有點亂,宇文逸的娘是你的奶娘,又是宇文府的二夫人,莫非有兩個身份麼?還是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名喚馮渺然的婦人?!」
龍風敏的一席話,將眾人說的身軀一顫。
馮渺然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早前宿如雪早就跟她說過,又明白自己有一個孿生的妹妹,所以她也就不覺得驚訝了。放下那些惱人之事暫且不提,必須要去看自己的兒子最後一眼:「世子,這事先拋下,我想去看看宇文逸,他……」
「好,無炎答應您,只是——」龍風敏的話太重要了,白無炎垂下頭,看了看坐在地上冥思苦想的女子,不由的眉頭緊蹙:「白影,你給奶娘裝扮一下,打扮成郎中的模樣,本殿這就帶奶娘去趟宇文府。」
「嗯。」馮渺然應了聲,懂事的點了點頭。
白影帶著馮渺然走了出去,按照白無炎的話去置辦了。白無炎沉思了片刻,邁步就往外走,龍風敏快了男人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剛想說話,卻被男人搶了先。
死了不中。「你在驛館裡等著我,回來我再與你細說。」大手落在女人的小手上,輕輕地一拍,將女子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拽了下來。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朝外就走。
如果宇文府有一個與自己奶娘一模一樣的婦人,那事情就複雜了!因為西域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