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殿下,我這裡好像是沒水了……」宿如雪嘴上說著,唇角微翹,靜待看男人的悲劇。
只能說白無炎這個男人確實夠有本事,大冬天被這菜逼的盜出了一身的汗水,可是臉上依舊艱難地維持著那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唇都被麻辣的感覺徹的沒有了半點的知覺。不過門面上的尊嚴還是一直強撐著維持著,不至於讓自己顏面盡失。
一看沒有水,白無炎終於尋了個脫身的理由,指了指那水壺,生硬的扯起嘴角,意思就是沒有水,自己又口渴的厲害,這回總可以走了吧。可是……想脫身談何容易!
宿如雪看到男人如今這般的情況,惡劣的心思再起,邁開腳步走到門前,扯開門,大聲地吆喝道:「來人那,備水,世子殿下口渴想喝水!」別過頭,宛如一隻小惡魔一般,衝著男人嘻嘻一笑,柔聲柔色道:「世子殿下稍等,踏雪疏忽了,這就給您備水。相信有個一時半刻,奴僕便會將水端上來!」
白無炎看出了一點,要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今日這十足十的是一出鴻門宴,自己想走,要麼是小女人親自開口,要麼就是有人來搭救自己才可以走得了,不過依現在看來,兩種都很難,還是自己努力吧!可是想說話,這嗓子連聲音都發佈出來,要怎麼自保呢?!
白無炎臉上燒的紅燥燥的,吃下的那滿肚子的辣椒澆灌的肉,讓他不停地倒吸著一口口的涼氣。恨不得趕緊走人,可是礙於小女人之前說的那句情意綿綿的謊話,他還在一直堅持著,如果茶水再不上來,他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這哪裡是吃飯啊,簡直就是酷刑。
一雙深邃有神的眸子,如今已經紅彤彤的宛如一隻兔子,淚水就差順著眼角往出淌了,巴巴的望著那扇可以給予自己生的希望的門扉,想喊救命,可是哪裡喊得出聲!
「要不,我把門打開吧。看您這熱的,滿頭大汗!」宿如雪假裝關心的輕輕地說著,嘻嘻一笑,手落在門扉上,想將門大敞開。
男人興高采烈的剛要點頭,就聽見小女人忽的追加了一句:「還是算了吧,天氣這麼冷,熱出一身汗,風一吹再著涼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攀上雲端的白無炎瞬間跌落進了萬丈的谷底,這小女人難不成是誠心耍弄著他玩麼?天知道那所謂的水煮肉裡到底放了多少的辣椒與花椒,他的嘴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宛似不是自己的一般。而一股股的燥熱感從腳躥到了頭,恨不得直衝到屋外,一頭扎進外面的雪地裡,解解著燥熱之氣。心底不由的大聲嚎啕著:天啊!誰來救救命啊!
重新掩上房門,宿如雪衝著男人柔媚一笑,看的白無炎渾身不由的輕輕打顫,看著小女人這一笑,估計又是沒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宿如雪捏起筷子,勾欄著身子在那瓷碗之中輕輕攪動著,將裡面的肉片舀的浮了上來,白花花的又一層:「殿下,您這吃的不乾淨啊!」故作不高興地嬌嗔道。語氣之中充斥的都是對男人的不滿之意:「糟蹋糧食可是不好的行為哦!所以殿下還是吃乾淨吧,不然踏雪會很難過,很傷心的,我可是一番的美意啊!」宿如雪邊說邊將撈出來的漂浮在上層的肉,一塊快的硬填進男人的碗中。
白無炎欲哭無淚的盯著那碗中的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桌角上。
會來說著。不過,正在此時,腳步之聲由遠及近的悠悠而來:「世子妃,茶水備好了。」屋外的小女婢的聲音無疑對白無炎來說宛如天籟之音,他迅速地旋身而起,直撲到門前,大力扯開門扉,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直直地望著女婢端著茶壺,救命的來了!
宿如雪手掩在唇角,調轉身軀,低低地竊笑了起來。這可不是救命水,這是:「世子,那水很燙的……」宿如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男人噗的一聲將好不容易送到口中的茶水直吐在了地上。男人燙的直跺腳!
唉!宿如雪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想到,這男人已經飢不擇食的成了這般的模樣,要不,自己發發善心放過他好了。
就在宿如雪惡整著白無炎的同時,櫃中的宇文逸看的聽到的可是另一番的景象,妒火中燒比吃了那水煮肉的白無炎火氣都旺。眸光透著戾氣,狠狠地落在屋中的小女人身上,她失憶了,還去勾搭別的男人,今日留他在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讓他親眼目睹這樣的一幕幕嗎?好讓他趁早滾蛋,真是該死的可惡,一會兒一定要好好的質問質問她!
殊不知自己全然落進了小女人的圈套之中。沒錯,宿如雪就是想故意讓這小兔子親眼目睹這一切,然後喝上一缸的陳醋!而此時此刻她的計謀全然奏效了。察覺到那落在身上的冷冽寒光,宿如雪並不感到畏懼,而是一陣陣的欣喜。這小兔子上當了。
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能不能跟這小兔子簽下那不平等條約就全靠你了——白無炎,白炎國的世子,抱著耍誰不是耍的心裡,宿如雪這一次可是下足了血本的!當然流血受苦的一定不會是她!
「來,世子殿下,讓踏雪給您倒一倒水,這樣涼的快,您喝的也會舒爽一些。」宿如雪按下心中的喜悅,邁著碎步緩緩的移到白無炎的身旁,將那小婢女手中的水壺接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走進屋中。將白無炎逃跑的幻想再次扼殺在搖籃之中。
「世子殿下,您看看那肉都涼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那可是踏雪的心意,您先吃,踏雪給您涼涼這水!」宿如雪的一句話,讓白無炎瞬間變了臉色。tjw9。
還吃!他真的會暴斃在這間房中,猛然間,白無炎想起一早小女人收進食盒之中的素菜,趕緊抬起手,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使勁地比劃給宿如雪看。
「您不愛吃素,所以那菜就放那吧,一會兒我撤下去就好。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肉,您趕緊吃啊!糟蹋了就不好了!」宿如雪自然知道男人再比劃什麼,可是那可是她特意為小兔子做來的素菜。
前兩天,她好不容易從兔兒的嘴中套來他喜歡的菜色,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她才做了幾盤,這菜可是寶貴極了,怎麼能給這白無炎來墊嘴用呢,浪費的事情,宿如雪可不愛做。
白無炎哪裡肯依,艱難地撤著被荼毒啞了的嗓子,使盡了全身的氣力,吭吭哧哧地說道:「踏雪,咳,就給本殿嘗嘗那素菜,就一盤就好!」
宿如雪冥思苦想了半天,這才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好吧!」答應了下來,哼,就知道他會打那素菜的主意,所以自己還特意留了一手,為這個男人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素菜。保證讓他吃了這一盤,一輩子都與素菜絕緣!
邁開細碎的腳步重新移到那被自己放置好的食盒旁,心不甘情不願地捏出了一隻盤,端到桌前,剛要往下放,忽的想起了什麼,又迅速地將那小盤舉了高高。
白無炎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伸出筷子剛要去捏,忽的眼前一空,小女人將菜高舉了起來,不讓自己吃,這一下可真把男人極壞了。
「我把醜話說在前面,是殿下您說不喜歡素菜,我才把素菜撤下去的,您這又要死要活著叫嚷著要吃,那我也沒辦法,不過……」宿如雪將話音故意拖長。試探地看向白無炎,只見白無炎一臉的急切模樣,恨不得趕緊能下筷子以解燃眉之急。
「說,我答應你!」艱難地再次扯開啞了的嗓子,費力的說道。
「吃就全吃掉,一點不能剩,否則……否則就不要吃!」宿如雪大聲地與男人說道,這哪裡是對男人好,分明就是在要挾對方。
忽一聽這話,白無炎眉頭一緊,心中一沉,莫非這菜也被動了手腳,可是那上面沒有紅色,就是一盤普普通通的素菜而已啊!該是沒有問題吧!那好像是瓜類,切好的瓜片,青裡透著白,大不了就是鹹些,再怎麼說也能解著麻辣之苦了。
想到這裡,白無炎使勁地點了點頭,可是哪知道,自己虎穴還沒邁出來呢,這一腳又踏進了狼窟,這是小女人為自己挖的又一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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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子之中的宇文逸火氣越來越大,看到小女人邁到那食盒前,看著她取出素菜時,氣的恨不得直衝出去,然後拽著小女人,惡狠狠地大聲道,那是我的,那素菜都是我的!那些素菜都非常好吃,在宿國的時候,如雪親手做給自己吃過,樣樣都是美味可口。
剛剛宿如雪將托盤端上桌的時候,他的眼睛便直直的落在那桌案的美味上,移都移不開了,說句實在話,宇文逸之所以留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宿如雪說會親自下廚,煮飯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