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渺然輕輕舉起搖曳的燭火,慢慢靠近宇文逸與宿如雪躲藏的那宮牆的一處,就在這時,逸逸一溜煙的衝了出去,如同一隻尾巴著了火的狼一般,白色的身影極其矯健地撲向邁著碎步的馮渺然。
「天那!」馮渺然看著迎面而來的白色物體,身軀嚇的一顫,腳步一個踉蹌,手中捏著燭火掀翻,直接撲在了地上,呲——火沾了雪發出了哀嚎,瞬間熄滅了。
藉著屋中透出的光芒,馮渺然仔仔細細地盯著地上,竟是一隻純白的小狼,呲牙咧嘴地瞪著那圓滾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不看還好,越看越覺得這小狼深得自己的心意。早前從白無炎的嘴中聽說那女子弄了只小白狼進來,想必該是它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馮渺然彎曲著身子,盯著地上的小傢伙,嫵媚一笑,誘騙了起來。
「嗷嗷——」逸逸毫不示弱地嚎了兩聲,看著面前這個根本不怕自己的美麗婦人,漸漸放鬆了警惕。
「哎呦,真可愛,你怎麼自己偷跑出來了?世子可不喜歡你,小心給你扒皮吃肉。」馮渺然壞心眼地對逸逸嚇唬道,看著眼前這小狼,該是聰明的小傢伙,好像很通人性的樣子,怪不得那個名叫宿如雪會弄這麼個小東西進宮中來飼養。想想自己的屋中,好像還有些晚膳剩下的燉肉:「要不要吃肉啊?」
「嗷嗷——」一聽到肉字,逸逸的眼中立刻閃出了耀眼的綠色光芒。警惕之心全然為無,搖晃著小尾巴,美滋滋的轉起了圈。
「小叛徒!」暗處躲藏的一男一女不由的異口同聲低低道。
於是不明緣由衝出去的逸逸成功的吸引了馮渺然的注意,並將馮渺然誘騙進了房中,不過依之前的那種情況看來該是美婦誘騙了逸逸。不過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逸逸在最關鍵的時刻,化解了宇文逸與宿如雪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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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宿如雪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輕輕地抖開衣袍,逸逸將女子引回了屋中,而自己與男人是不是該回房了,這一夜真是有夠辛苦。
垂下頭,正好看見宇文逸那直直望向自己的黑眸,宿如雪使勁的吞嚥下一口的口水,努力的把視線向下,別開不去碰觸他的視線,可是那下移的視線卻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在男人一張一翕的唇上。天那,這是在要命麼?!宿如雪心中哀嚎一聲。想再次轉移視線,卻無法撼動分毫,自己那視線就想被焊接在男人的唇瓣上一般。
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親一口,就一次。淺淺的啄上一下。就閃人!思及至此,本是慢慢拉開距離的唇又慢慢地貼了上去。
「你……」宇文逸瞬間膛大了雙眼,她這是要做什麼?!這個時間,明明危機剛剛化解,她還要製造危機和情況麼?!
「噓!」小手覆在男人的唇上,輕輕的一壓,溫熱的唇直接撲了過去,直直地壓在男人的嘴角。滋味不錯,一口香草的氣息。
被非禮了!宇文逸睜大雙眼,一副被吃了豆腐的錯愕神情,真是急,急不得,惱,惱不得。還好這小女人還知道適可而止,就是唇與唇之間的輕輕一碰,她便一臉幸福地掩嘴偷笑,如同一隻偷了腥的貓兒一般,賊賊地爬到地上,伸出小手將落在地上的那支簪子捏進了手中。再次爬了回來,抬起手,勾欄住宇文逸的頸項,一切盡在無言中,抬起手指了指屋簷,示意男人,此刻他們該全速撤退了。
宇文逸緊緊地蹙起眉頭,將這筆賬細細的記在了心頭,該死的小女人,丟了記憶都不忘佔自己的便宜,看著的她最好別在外面拈花惹草,否則,他一定叫她吃不了兜著走,想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門都沒有!
迅速地爬起身,將小女人重新打橫撈進懷中,足下一點,飛揚而起,直躍上屋簷,踏夜而去……
宿如雪靜靜地縮在男人的懷中,看著男人臉頰的俊美線條,將頭深深埋起,唇角上揚,心中那份欣喜如同泉湧一般,止都止不住,今夜真是賺翻了。下一次,一定要親夠本才可以,這麼淺淺的一啄反而讓她上了癮。但是他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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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吃完,在這在睡上一覺,明日白天,我親自送你回去,乖!」馮渺然抬起手臂,輕輕地順著小傢伙的毛髮,越看越喜歡,越摸越覺得愛不釋手。
一開始,將食物拿到地上,看著這小傢伙警覺的嗅來嗅去就是不肯吃,後來還是自己捏起一塊先放到嘴中嚼了嚥下,它才開始靠了上來,慢慢地咀嚼起來。而剛剛上手去碰觸它的時候,它也不讓摸,剛剛一靠近,它便不高興的乍起全身的毛髮,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這不現在,也乖巧了,這狼確實很通人性,馮渺然再次對早前自己的想法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心中暗暗琢磨著該跟那宿如雪打好關係,估摸著有一天能將這小狼要進手中養個痛快。不過,好像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先跟世子那把這小傢伙留下來,對!天一亮就去。多可愛啊!那個宿如雪好不容易將這麼個小玩意弄進宮中,再攆出去,心中怪不落忍的,更是覺得暴殄天物!
「怎麼樣,好吃麼?」看著逸逸有滋有味地大塊大塊地嚼著,馮渺然心中的一處感覺被輕輕碰觸了一下,眼睛不由的模糊了一片:「來,繼續吃,別跟我客氣。」將整盤的肉全部端了出來,放在了地上,而她呢,慢慢地蜷縮起雙腿,輕輕地坐在了地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思緒牽絆,慢慢地想著一直以來糾纏著自己的那模糊不清的夢境。
夢境之中一個孩子,個頭小小,孱弱的身軀,背對著自己站著,一片白光之中,孩子身上也穿著一襲的白衣在那白光之中太過耀眼,想著想著,馮渺然的眼睛漸漸模糊了,並且濕潤了一片:「逸……」不由的將這樣的一個字輕輕的溢出了口。
可是她竟不知道自己要繼續往下念什麼,逸?!下意識的是這個逸字,為什麼自己會念出這樣的字呢?!
「嗷——」逸逸聽到女人口中喊逸字,立刻來了精神,雀躍不已的打起轉來。tehc。
「這是你的名字麼?」馮渺然放棄了細想,這一定是自己的記憶殘片,不然不會越想頭越痛,自己一定也是喝了那忘情水,只是明知是毒蠱,自己為什麼還要去喝呢?因為過去太不堪了,所以要忘記麼?亦或是其他?越想越覺得複雜,頭痛欲裂。不,不能再想了。
逸逸歪著小腦袋看著面前能冥思苦想的女人,搞不明白女人到底在想什麼,更不明白她為什麼事而緊蹙著眉頭。
「逸?!」馮渺然再次試探地對著小白狼喊了這個字。
「嗷嗷——」小傢伙美滋滋地再次搖著尾巴亂蹦亂跳了起來。
「很早以前,我就想,如果我要是生個男孩子,他的名字裡一定要有個逸字。」馮渺然抱著雙腿,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裡,把頭豎在膝蓋上,思緒不由的將她牽引到白無炎那日說的那個名字上,口中輕喃,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聲音:「宇文逸,宇文逸……」這個名字,每念叨一次,馮渺然的心中便是一陣的震顫。
逸逸吃飽喝足慢條斯理的往地上一趴,小腦袋輕輕地搭在兩隻前爪上,雙目微合,漸漸進入了夢鄉。
馮渺然看著淺淺入睡的小傢伙,將它輕輕地抱進了懷中,緩緩站起身,直了直腰,一步步的挪向了床榻,準備抱著這拐騙來的小白狼再去睡上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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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宿如雪剛剛被宇文逸輕輕放在地上,忽然發現宇文逸的手涼的宛似一塊小冰坨子一般。
「嗯,沒什麼。」偷偷的將手背到了身後,為了不讓小女人去操心,這一路上,他抱著她,手無遮無攔的暴露在冷空氣裡,自然凍的冰涼了。越自己上。
「拿來!」宿如雪攤出小手,舉在男人的面前,要他把冰涼的手掌送進自己溫暖的手中。
「沒什麼。」宇文逸不樂意,緩緩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剛的輕輕碰觸,他知道她的手溫暖,而自己的手這般的冰冷,又怎好去再去碰觸她。
「哼!」小女人不高興的一嘟嘴,使勁地將宇文逸背在身後的手握進了自己的手中,一雙小手包在男人的大手上,輕輕地呵著熱氣,為他使勁的搓著手取暖:「好些了麼?」
「嗯。」看著宿如雪一副熱絡關心的模樣,宇文逸心中一緊,就算失去了記憶,自己在小女人的心中依舊是如此重要,他們的愛依舊存在著,不論分開多少次,只要再相見,便會再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