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巨聲過後,宇文丞相面前的紅木茶桌顫了三顫,桌上的東西嘩啦啦的作響不已:「你這不孝子,居然還有臉站著,還不給我跪下。」丞相的臉上戾色縱生。
宇文逸一屈膝,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面上。就知道這一頓罰自己是躲不過去了,況且他也從來沒想過,去躲避:「孩兒知錯!」
「知錯,你居然還有臉承認自己有錯,你知道麼?今日朝堂上,為父的臉,宇文家的尊嚴,都讓你給丟盡了!兔子啊!想想哪個男子被眾人戲稱為兔子,男兒當自強,你大哥可是堂堂的大將軍,為父更是當朝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你呢?居然成了朝堂上的笑柄!笑柄啊!」
宇文丞相抬起哆哆嗦嗦手,直指著跪地垂頭的宇文逸,語中滿是怒意,如果不是因為宇文逸是自己的愛妾所生,他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了這不中用的不孝子。
「你可有話要說?」宇文丞相高挑著眉頭,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下跪的宇文逸。一雙顫抖的手狠狠地背在身後,死死地握在一起,心中將怒氣忍了再忍,壓了再壓。
「孩兒,無話可說。」宇文逸的頭垂的更低,一張傾城的容顏被垂下的發縷遮蓋住,這張容顏替他惹了不少的禍端,如果他不是這副容貌,或是生就一副女兒身,日子會不會好過一些。寵妾之子這樣的身份,讓他在兩位哥哥面前始終抬不起頭來。
大哥乃堂堂的當朝大將軍,二哥也是科士頭名,全是正室大娘親生。而自己呢,連帶著自己的娘親都只不過是卑賤的身份,卻奈何生就一副好皮相,文文弱弱的模樣,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看似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模樣,在宇文家更是根本就不受寵。
宿國的傳統觀念能活活將人逼死一般,把宇文逸逼到了懸崖峭壁的邊緣,一步足以粉身碎骨。文弱的男子怎麼了?文弱的男子就不能從文不能習武了麼?只要有心依舊可以功名利祿在身,可是他宇文逸空有一身的抱負與志向,卻始終得不到伯樂的賞識。
宇文逸知道多說無用,反抗只能讓自己吃到更多的苦果,所以他默認了,任打任罵了。反正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了,習以為常了。
「好,很好!」宇文丞相剛剛壓下的怒火,再次瀰漫躥起。調轉過身,厲聲再喝:「滾,給我滾去文院好好學習,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回府。為父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恨不得……恨不得……」
「是!」宇文逸低下頭,哀哀地應了一聲。
文院,說的好聽,是去學習,實際就是去受奚落的,那是公主選駙馬的地方,可是他呢?他在那裡只是他人的笑柄而已。再加上今日朝堂之上,公主親賜的名諱,想必以後的日子更加的難熬了。宇文逸垂著頭,在發縷的遮蓋下,他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
「跪到明日,明日一早就給我滾。晨五,去給他收拾包裹。」宇文丞相一語說完,快步而去,丟下跟隨宇文逸多年的僕從晨五陪著宇文逸一起在祠堂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