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周曉白被安梓俊拉著胳膊強扯著從車上拉下來,沒有一點的溫柔,有的只是暴戾。那抓著周曉白的大手十分的用力,讓周曉白有種骨頭要被捏碎的錯覺。
這棟別墅周曉白是熟悉的,在她被安梓俊一步步逼迫的時候,就是這棟別墅,差點讓她自殺死在這裡。
此刻,安梓俊又將她帶到這裡來了。
孟辰然的車子緊隨其後,孟辰然和高宇傑也下了車。本來孟辰然是十二萬分不想帶著高宇傑來的,可是奈何江津的人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想要掉頭都不容易。
而安梓俊似乎猜到了孟辰然的想法,他們一下車,江津的人就將高宇傑和孟辰然分開,然後推搡著推進了別墅裡。
別墅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就連地毯都換成嶄新的了。而且乾淨的一塵不染,應該每個禮拜都會有人來專程打掃過的吧!
高宇傑一進別墅就看到了周曉白,連忙跑到周曉白的身邊急切地問:「曉白,你沒事吧!」
周曉白搖了搖頭,她沒事,安梓俊將她帶進來,就把她往這裡一扔,然後一個人坐在了沙發上。一直到現在,都兩腿交疊著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高宇傑,過來。」孟辰然緊跟其後的進來,當看到高宇傑又跑到周曉白身邊,忿忿地吼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高宇傑也不客氣,這次他們之所以被找到的這麼快,都是因為孟辰然的原因吧!因為他一直嚮往的地方,只有跟孟辰然一個人說過。這個叛徒,出賣了他,居然剛才還在車上不停地跟他說,一會見了安梓俊什麼都不要承認,就說是周曉白求他帶她走的。
這個混蛋,這還是看錯了他,難道他高宇傑就是這麼沒有骨氣的人嗎?出了事情,就會往女人身上推。
孟辰然一向溫潤的臉上佈滿了陰霾,這個傻瓜居然還這樣跟他說話,不知道自己是在保他的命嗎?這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思考的笨蛋。
一直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的安梓俊突然一手指勾著下巴輕佻地笑了起來,看著孟辰然嘲諷地說:「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想要保住的人,根本就對你不屑一顧。到了現在,你還要保他嗎?」
「保」孟辰然沉著臉毫不猶豫地說:「只要安少說個條件,哪怕今天是讓我和高宇傑在這裡留條胳膊留條腿,我也不含糊。」
「孟辰然…,」高宇傑有些感動,剛才他那樣說他,他居然還對自己這麼好。不由得為剛才的事情感到內疚了,從小到大,果然只有孟辰然一個人是對自己最好的。自己犯了錯,父母還會責罰,孟辰然就只會包容。
孟辰然將目光轉向高宇傑,看到高宇傑因為感動而微微泛紅的眼圈,心底的那一片柔軟有些泛疼。努力朝他擠出一個笑容來,來告訴他,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拋棄他的。
「真感動,孟辰然,你今天也讓我徹底的心服口服了。」安梓俊拍著手掌感動地說。「不過…」突然話鋒一轉,眼眸犀利起來,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朝高宇傑和周曉白的方向砸過去。
當然,他的手法還是很準的。煙灰缸擦過他們的身體落在了身後的牆上,砰地一聲震撼人心。
「作為一個男人,原諒從來都不是一個困難的事情。不過,除了背叛。」
安梓俊的話說的鏗鏘有力,充滿了陰沉鋒利,讓原本還跟他置氣的周曉白,也都心裡微微顫抖起來。想起剛才在車上時,他說的,今天高宇傑必死無疑。心裡有些害怕了,她怎麼可能被他這兩年的溫情所迷惑,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陳浩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孟辰然就急急地說道:「安少,我保證,曉白沒有背叛你。她和高宇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他們是清白的,只是一時糊塗。高宇傑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犯渾。」
「是嗎?你瞭解的這麼清楚,可是當事人卻不是這樣說的。」安梓俊將冷厲地目光瞪向周曉白。
孟辰然馬上明白了安梓俊的意思,急忙朝周曉白哀求道:「曉白,你不要害高宇傑了,你根本就不喜歡他的,不要憑空害了他。」
「孟辰然,當我是兄弟就不要這麼說。曉白,不要聽他的,只要你說你喜歡我,今天哪怕是我死在這裡,我都心甘情願。」高宇傑也算是警察子弟,意氣用事起來根本就不顧天不顧地。
「我當你是兄弟?哼,我他媽的要是當你是兄弟今天就不會管你了。」孟辰然突然咆哮起來,他這麼做是為了誰。他還以為這是小事嗎?這是犯了安梓俊的大忌,一個搞不好弄得小命不保。居然還跟他犯渾,還兄弟。孟辰然心裡苦笑起來,他這個兄弟當的真累呀!
「你不是當我是兄弟那是當我是什麼?」高宇傑沒有拐過彎來,卻又惹得孟辰然一聲冷笑。
周曉白卻也在一旁暗暗地心裡打著氣,沖安梓俊說:「這件事情和高宇傑沒有關係,你放了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背叛你。」
安梓俊冷笑起來,心裡悶得那塊地方稍稍有些緩解。可是依舊不能完全釋然,冷笑邪魅地看著周曉白說:「我明明跟你說過,不要離開我,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離開我。可是,你卻偷偷地跑了,而且是和一個男人,你知道我這裡,有多難過嗎?」
安梓俊說著戳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的疼痛,在當他知道她逃走的那一刻,幾乎疼的四分五裂。
兩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卻不能讓她完全瞭解他這個人。這是他的失敗,也是他的恥辱。
周曉白一直壓抑的眼淚終於又流了出來,曾經她是個不喜歡流淚的人。因為覺得流眼淚是很懦弱的事情,流了也沒用,只會向別人來展示你的無能和軟弱。可是自從認識安梓俊,很多時候,她都會流淚。
她的心又何嘗不痛,陳浩不止是她的初戀那麼簡單。更是她的親人,一個陪她走過青春那段坎坷道路的人。一個可以說改變了她命運的人,沒有陳浩,就沒有意氣風發努力向上的周曉白。
「為什麼偏偏你要殺了他,要是你沒有殺他,該有多好。」她就不會恨,愛的越深恨得越切。
「你還在認為,是我殺了他?」安梓俊眼眸微瞇,怒氣再一次被軒然掀起。
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周曉白的身邊。嘴唇抿的緊緊的,甚至有些發白。修長的手指伸出來輕輕地劃過她光潔的臉頰,薄唇輕啟,緩慢地說:「曉曉,我愛你,所以我弄容忍你一些小任性,也能容忍你給我的傷害。但是,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任何人,既然你認為陳浩是我殺的,那好,就是我殺的。那麼現在,我也不介意多少一個人。」
說著,猛地將周曉白反抱著抱在懷裡,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著臉看向身邊的高宇傑。冷冷地說:「任何事情都必須要付出代價,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卻非要拉上一個人。那麼,我只好傷害他了。」
說著,手下的幾個保鏢已經圍了上來,將高宇傑圍在了中間。
「不,安少,你不能動他。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保證。」孟辰然看到高宇傑被圍住慌了起來,失措地保證著,想要衝過去將他救出來。
可是安梓俊一個眼神,讓一旁的江津很輕易地就將孟辰然給制服在了手中。
孟辰然是公子哥,但是也是經常鍛煉的人。只是他這種鍛煉在平常人的眼裡是不錯的,但是在江津的手裡就是小菜一碟。
江津是誰,摸滾爬打從最底層混到了a城的老大。若不是有安梓俊來這裡收服了他,就孟辰然這種公子哥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江津,你放開我,放開我。」孟辰然瘋狂地掙扎著,和他平日裡穩重溫潤的形象一點都不一樣。
江津笑道:「對不起了孟少爺,安少的話我不能不聽。」依舊制服的死死的,不容他動彈半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他們。求求你了,安梓俊,你放了他們。」周曉白大哭起來,高宇傑已經被那幾個男人給按在了地上。孟辰然也被江津給制服了,她才深刻的感覺到,她錯了,若不趕緊做些什麼,安梓俊真的會殺了高宇傑。
「知道錯了嗎?可惜,已經晚了。」安梓俊沒有絲毫的動容。
「不,不,求你安梓俊,不要傷害高宇傑,是我錯了,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我愛你,從頭至尾都愛的是你,是你。」周曉白嘶喊起來,閉著眼睛拚命地嘶喊,喊得什麼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只知道這樣喊,就有可能會救了高宇傑。
安梓俊冷笑起來,眼眸更深。原來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會這樣喊出來。
「不殺他可以,但是,我會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