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微藍,空氣中隱隱浮漾著玫瑰香,沙啞的爵士女聲在室內慵懶地迴旋。
閃著溫柔霓虹的吧檯邊,坐著兩個男人。兩人的身材相當高,起碼一八五,其中一個五官性格,神采奕奕,後面的一位,臉部線條比起前一位也柔和一些,挺直的鼻樑上掛著銀邊眼鏡,只是眉宇間透著的深沉與世故與他太過優雅謙和的形象不太搭,他專注地舉高玻璃酒杯觀察光線折射的男人,好看眉淡挑著,唇角透著一抹詭譎的笑意。
「看什麼?」朋友問他。
「光。」他簡潔地說,瞇起眼睛,將酒杯慢慢轉了角度。
「什麼光?」朋友好奇地湊過來茆。
「酒杯裡的光。」
「酒杯裡的光?」
顧劭陽微微一笑,算準角度,將杯子前傾,杯緣稍稍一旋蚊。
一束清淡藍光透過玻璃酒杯,滾過吧檯桌面,攀上角落一枝鎖在水晶瓶裡的紅玫瑰。
最後,靜靜停憩花蕾。
望著這宛如變戲法的一幕,高大的男人輕輕吹了聲口哨,「不錯嘛,劭陽。你什麼時候跑江湖賣藝了?」
顧劭陽淡哼了一聲,唇角不由上揚,漫不經心的瞥他一眼,答非所問:「什麼事情,值得您大少爺親自來香港一趟?」
來人抿唇一笑,繼續盯著的手中的酒杯,也答非所問:「你小女朋友過生日的時候,給她表演一下,多好。」
「誰?」顧劭陽不屑的哼了一聲,「真當我是跑江湖賣藝的,她不喜歡這種物理學,貌似她上學的時候物理成績不怎麼好,不在她面前顯擺,這還看不上呢,再顯擺,她不得恨得我牙癢癢,直接就不待見了?」
孟啟晨她笑出聲,「大名鼎鼎顧總裁,也懂這個,不愧多才多藝,小的甘拜下風。」說著,他非半開玩笑作了個揖。
「客氣客氣。」顧劭陽舉手隨意回了個揖,跟著手腕一翻,重新端起酒杯,啜了口酒保特調的雞尾酒,「好酒!」將酒杯重重擱落桌面,學著電視上江湖人物的豪邁。
「說吧,找爺有些什麼事情,還是你主子陸雋遲讓你來找我的?」
「別介,咱倆可是大學同學,我就不能偶爾來看看你這邊進展了?主子?誰是誰主子,你是不是亂了輩分了?」
顧劭陽哼了一聲,孟啟晨是他的大學同學,可以說是曾經一塊瘋過,一塊鬧過,一塊闖過禍,算是不打不相識的生死之交,如今算來交情不算淺。
孟啟晨是皇城根兒底下長大的孩子,以前沒見著陸雋遲的時候,沒見著兩人的關係那般好。
現在可好,為了暮暖,這些不該結識的人都結識了。
只是,孟啟晨今兒來找他,確實有些意外,而人跟到香港來,並不是跟他討論這些有的沒的的。
「這家酒吧不錯吧?」孟啟晨繼續胡謅,就是不往正題上引。
「嗯。」顧劭陽環視週遭現代化不失溫暖的裝潢格調,並未給太多的意見,既然人都不說來意了,他也就繼續兜著,跟他耗時間。
「一個朋友在這兒開的。」孟啟晨的淡淡說著,一雙深眸在酒吧中不斷的梭巡著。
顧劭陽不說話,只是輕抿著雞尾酒,身子半撐著額頭上,那模樣俊逸非凡。
孟啟晨笑出聲,「據說,你最近跟周慕白來往密切。」
顧溫帆笑了聲,「呵,我們倆是死敵,我跟他來往密切,我是跟他老婆吧,你是不是搞錯了對象了?」
孟啟晨笑了一聲,拿著他的手機搖了搖,「最近通電話很頻繁哦!最長一通打三個多小時呢!」
顧劭陽瞇了瞇眼,「呦,哥們調查我這麼詳細?」
孟啟晨沉沉的笑,「人陸雋遲是護妹心切,怕你們在中間整出什麼事兒來,所以派我來問個仔細。」
顧劭陽喝了一口酒,「我跟他沒什麼交情可攀,打電話只是工作的事兒,其他的,你就別操心了。」
「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兒?」孟啟晨不信。
顧劭陽只是聳了聳肩,並未再打算開口說什麼,他跟周慕白通電話,是周慕白打電話找她吧。
真是,那事兒……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明白。
他越是不說,孟啟晨越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麼事兒,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能一直這麼著啊,不為自己做打算了?」這哥們護在那妮子身邊這麼多年了,敢情是做了和尚了,以前身邊那花花綠綠的美人兒不見了,他著實不習慣。
湛暮暖那妮子好像也是一根筋,就認準了周慕白。
「沒遇見合適的,遇到合適的就成。」這感情上的事兒強求不得。
「哎,那邊小姑娘挺不錯的。」孟啟晨嘴角牽出一抹詭異的笑,顧劭陽懶懶看過去。
「看到沒,門口那桌上的女孩,一桌子人,各個不錯,那妮子,很是吸引眼球。」
顧劭陽順著好友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不遠處一個正悶著的女孩,一圈的人,玩的不亦樂乎,她安靜的縮在角落裡,反倒讓她不像是這個世界了的人,幽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臉,但仍可輕易分辨出她柔媚的側面與窈窕的身材。
「怎麼樣?很不錯吧?」孟啟晨拍拍他的肩,「我一見門就見著她了,很特別,也很安靜。」顧劭陽沒什麼興趣的斂了下眉,「天下美女太多了,特別的也太多了,喜歡你就自己收著吧。」
視線瞥過那人,她的神情一直淡然,與這喧鬧的場所裡格外不搭,彷彿一切都事不關己。
不知身旁的人對她說了什麼,她只是勾著淡淡的笑,看著他們,鬢邊的秀髮散落,
藕臂婉揚,緩緩收攏。
優雅的動作看來漫不經心,卻自有一股風情韻致。
顧劭陽淡斂了下眉,轉過身來繼續喝酒,特別倒是特別,哪有他們暮暮兒招人喜歡!
「我覺得,她真的不錯哎!」
「不錯你就自己留著,我可以給你老婆打一通電話。」顧劭陽半威脅著開口。
孟啟晨撇撇嘴,一想到嬌妻,眼裡是藏不住的喜悅,顧劭陽歎了口氣,「好了,你可以走了,我還得在這裡帶幾天。」
他歎了口氣,「劭陽,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啊,你不會一直掛念著湛暮暖吧?」顧劭陽捧住酒杯的手不覺一顫。
孟啟晨注意到了,禁不住悄然歎息,「難道你真的打算等她一輩子?人她這輩子都跟周慕白了,你難不成真得就這麼等下去,一輩子不娶的?」
「……放心吧,我沒你想像的那麼癡情。」顧劭陽輕輕轉動杯緣,狀似專注地製造著另一束奇妙的光線,只是感情這種事兒,真的不是自己能說的算的,他要一輩子惦念著她,暮暮兒心裡該多難受。
不為別的,他總歸結婚生子的,只是這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是對對方太不負責任了些呢?
這世界上的事兒,總這樣,沒有兩全其美的。
這近十年了,暮暮兒就是愛不上他,他能有什麼法兒啊?
「喂,你這不近女色多少年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顧劭陽不耐煩了,「過一段時間再說。」懶懶的說了句,不打算再繼續。
他支著額頭,把玩著酒杯。
「你好。」忽然,身後柔柔傳來一聲呼喚,孟啟晨笑出聲,顧溫帆皺著眉頭轉過身,見著好友那般表情,就見他是被女人搭訕了。
只是轉過頭看這裡來人,他有半秒鐘的愣怔。
女人完全素淨的容顏凝望著他,彼此視線交織著。
女人清澄透亮的眸,映出一片明亮無波。
顧劭陽怔了下,她只見過暮暮兒的眼睛,那樣不染纖塵澄淨透亮像是有一個自己很特別的世界。
她的眼神有幾分清亮,她整個人站在有些宣洩的人群中,靜靜的站立著,白色的衣服讓她站在這樣的環境中,清純中有帶著謎樣的氣質。
挺直孤傲地站著,口哨聲、談論聲,在她身畔滾滾,卻一丁點也無法近她的身。
「惜言……真是個膽小鬼!」幾個起哄的人聲音遠遠的傳來。
女子緊咬了咬唇,依然不動聲色,就靜靜的看著瞇眼打量她的男人,索性心一橫,捧起他的臉,柔嫩菱唇,貼上他薄銳好看的唇。
顧劭陽愣住,這是,這是什麼情況?他被人強吻了?!
無限馨香在鼻端縈繞,那作亂的唇極為生澀,舔弄他的唇,卻始終不肯探入。
「吻我,求你。」顧劭陽在推開她的前一刻,她懇求他。
莫惜言還在忐忑,他長臂一展,兩篇唇驀然貼住她的。
熱麻的怪異滋味在柔軟唇瓣上漫開,陌生清冽的氣息鑽進鼻子裡,她忘記自己是否在呼吸,只覺得他強勢地想佔領她所有知覺。
莫惜言神智衝回腦袋中,有些驚恐地瞪大眼睛,這酒吧裡,梭巡了一圈找到了這個優雅斯文的男人,這一刻,她才驚覺這人並不是想像中的斯文無害,她驚恐的想呼喊,他的舌卻趁機餵入他的口中,一隻手甚至還巧妙的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咬合。
她想告訴他,現在可以了,只是吐出的話全數變為模糊的低語,唇舌全部淪陷。
身子越發被他困在懷裡,男人的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胸口,她不由紅了臉,以往的冷靜也全數崩潰。
察覺到她的抗拒,顧劭陽倏地停下,卻並未立即起身,仍壓制住懷裡的女人,散落幾縷髮絲的性感額頭,讓她怔住,他溫熱的吐息拂在她發燙的臉蛋上。「滿意嗎?想是你的那些朋友看的真切吧,不想走?想跟我過夜?」他冷冷一笑,一雙發亮的深瞳近的不能再近的和她的美眸對住,像是要看緊她的靈魂深處。
她驀地推開他,略略驚慌的快步超門口走去。
顧劭陽視線看向門口那桌人,冷冷一笑,視線撇著,已經跌跌撞撞消失在門口的人影。
孟啟晨張著嘴巴,「喂,顧劭陽……你他媽真是男人!」
顧劭陽斂了下眉,沉思了好半晌,他向來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再說,他一向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人既然說了,要幫忙,他豈有不幫的道理,一看便知這女人是藉著他這個機會逃脫,不過一吻,嘗嘗滋味也不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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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沙發到地板,從地板到牆壁,再到電視櫃,再到轉角,再到偏廳的躺椅,然後是房門以及房內的沙發。周慕白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累,或許從開始,她就被這小女人給逼瘋了吧!
抱著小女人終於到了床上,欲.望主宰一切。
「寶貝……」他親暱的呼喚著她,動作無比溫柔,對待她彷彿是易碎的水晶。
暮暖圈住他的脖子,聲音嬌軟無力,就靠在他懷裡不說話,她的眼角沁開淚,他輕輕吻著她的唇,不停的吻。
他覆在她的身上,修長好看的指,滑過她身上每一次的凝脂。
周慕白坐起身,把她拉進懷裡,讓她的背貼靠著他寬闊的胸膛,他輕輕啃咬著她的頸,她兩隻手或輕或重的輕揉胸前的美好,熱唇吮.著她發燙可愛的耳垂,舌尖甚至得寸進尺的舔弄她細緻的耳廓。
她玉背貼著他的胸口,身子在他的懷裡不禁的顫抖,即使在剛剛極致的歡.愛裡,她依然皺著眉頭。
從回到家,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夜了,他知道她累了,而且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為什麼皺著眉頭?」他依然撫著她的身子,手臂圈住她柔美的身子。
暮暖沒說話,慢慢的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小手劃著他英俊的臉龐,一點一點的,「周慕白,你真帥!」
「無事獻慇勤!」他冷哼,低首含著她的唇,順勢再將她壓倒在床上。
她腿蹭著他大腿的肌膚,「不行了?」
周慕白深邃的眸瞇起,「不知死活這四個字知道怎麼寫嗎?」
「你教我!」她挑釁,決意今天不打算跟他算完。
周慕白不動,就看看這女人,今天能瘋到什麼程度。
「慕白……」揉著他濃眉的黑髮,他的手在她的肌膚上流連,停留在胸口。
男人的頭吻過她佈滿吻痕的鎖骨與頸項,埋首在她的胸口,聽聞她的呼喚,再次吻住她微腫的唇。她狂熱的迎上他的吻。
「真不像你,熱情的讓我招架不住。」周慕白含住她的耳,低語著,修長的指已探入腿間。
她身軀一顫,蹙著眉心,手指不自覺的扣緊他肩上的肌肉。
直到她哭著求他,他才將她的腿撐開,將她拉近自己,一鋌而入。
暮暖小手緊緊的攀附著他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充實讓他再次咬住他的肩膀。
大床發出陣陣輕響,床上的人兒也忍不住的呻吟、低吼。
「寶貝……只想我,什麼都不要想。」他摟住她纖細的腰,一邊律動,一邊咬著她的耳朵低語。
暮暖攀著他的寬肩,狠狠咬在他肩膀上,一滴淚,沿著眼角滑落,滴在他的肩上,「慕白……不如,我們暫時的先……」
「唔……」一個狂熱的吻將她出口的話吞嚥下去。
之後的一整夜,暮暖都沒機會再說出一句話。
暮暖睡得不安穩,周慕白就抱著她的,靜靜盯著她的睡顏,修長的指劃著她的緊蹙的眉。
柔柔的吻著她的額頭,「寶貝,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有以後了。」
暮暖又做夢了,夢裡很亂,好多的事情,她陡然驚醒,冷汗涔涔。
周慕白就支著額頭看著她,暮暖閉了閉眼,「幾點了?」
「十點了。」
「你今天不上班嗎?」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她咕噥著。
「捨不得你!」
暮暖笑出聲,「你少不正經了,周慕白。」
「你昨天晚上熱情如火的,今天我不上班了,陪著你好不好?」他笑著,輕輕吻她的耳,讓她靠的愈近。
「不行,我今天要去醫院看一凡的,她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暮暖親了親他的下巴,擁著被子坐起身。
「我一個人,你就放心了?」他挑著眉,揚著眉,邪氣的問。
正說著,手機就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什麼事?」
「我想見你。」
「我沒空。」他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作勢要掛電話。
「我想見你。」隱約的,暮暖聽到聽筒那段傳來的柔柔女音,心底不覺劃過一陣的涼意。
「在哪?」周慕白問,並未拒絕,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周慕白收了線,起身穿了衣服,跟她說出去一趟,就出了門,臉都沒洗。
暮暖點點頭,刷了個牙,進廚房準備煮點東西,廚房的窗戶正對著公寓樓下,她望著樓下,不禁抿了抿唇。
雖,陽光柔柔暖暖的,那讓她覺得噁心的女人就靠在周慕白的懷裡,周慕白半擁著她。
暮暖挑了下眉,他們之間,真的一點當初的情意都沒有嗎?真的只有孩子這麼簡單嗎?她蹙著眉,不由一笑,女人啊,總愛胡思亂想!
她歎了口氣,身子撐在流理台上,失神了好一會兒。
手機響起,她尋著聲音,在角落裡找到她扔出去的包,「什麼事兒?」
「你朋友怎麼樣了?」陸雋遲的聲音一貫的淡漠低沉,暮暖撇撇嘴,「還好,孩子沒事了,可能人嚇著了。」
「楚兒……」
「嗯?」暮暖懶懶的應著。
「聽我的話,跟周慕白離婚吧,如今的離婚或許不失為一樁好事。」陸雋遲的話,敲在暮暖的心口,微微的疼,她深吸了口氣,「其實,我也想跟他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
【昨天沒更,空了給大家補上撒!我深思熟慮了一陣兒還是打算給顧少爺找個妞兒,顧少爺人多好呢,單著,不太好……用不了多長時間,周慕白把他爹還有那個女人就解決了……正式進入甜蜜的生活,迎接第一個孩子地滴到來,大家猜猜是閨女還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