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怡送完兩個孩子上幼兒園後,想起上次傅晶晶被amy嚇到暈倒進醫院,本來是想打個電話給她,問她在不在家,說自己要去探望一下的。傅晶晶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
白欣怡掛了電話,才驀然想起,才七點多,這個三八一定還在睡覺!她命好,不像自己,一大早就得起來做這些傳如,起早給孩子做早餐、送上學、到市場買菜之類的保姆雜活,而且,還是免費的,兼任勞任怨的苦差事。
她轉念又撥到了傅家,電話是柳大嬸接的。白欣怡先是謝了她上次給自己捎來的杭州特產,又說自己呆會要去傅家看望傅晶晶,問柳大嬸她在不在家?不想,柳大嬸卻是唉聲歎氣地告訴她,傅晶晶住院了!
她連忙趕到傅家,接了柳大嬸,兩人便一起奔醫院來了!
一進醫院,便被那一股撲面而來的消毒水氣味,給熏得難過到要命,見柳大嬸指了指前面的一間病房,「喏,晶晶就住這間——」
白欣怡頓時就大聲埋汰起老同學,「傅晶晶,你這個三八!怎麼搞的,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成心刺激我是不是?曉得我討厭醫院的味道,還虐待我的鼻子……」
推開房門,見傅晶晶手裡還執著一付刮鬍刀,而一旁還站著敬謝不敏的程嘉昊,她促黠地打趣道,「嘿嘿,兩位,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事?」
又煞有介事地湊到程嘉昊眼前,仔細地打量起他如刀削般弧度完美的光滑下巴,「咦,不應該啊!傅晶晶沒那麼好的技術吧?我第一次給葉國安刮鬍子的時候,他可沒少幾道傷痕!一直到今天,還堅持打死也不讓我碰他的刮鬍刀……」
程嘉昊越聽越心驚,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下巴,還好他有先見之明,不然,說不定自己這會兒早都傷痕纍纍了!聽著白欣怡不服氣地跟傅晶晶抱怨,
「誒,三八,說也奇怪,你說,我拿菜刀、水果刀,那是一個順手利落,刀功了得,怎麼使起男人這勞什麼刮刀子,就是怎麼整怎麼不順手呢?好歹事前葉國安也教過我使用方法啊……」
又興致盎然地去跟傅晶晶切磋起來,「對了,你是怎麼用這東西的?是不是昊子教得比較仔細?死葉國安說我廚房天才,但在男性日常品方面是白癡,死活都不肯再教我……」
傅晶晶執著手裡的刮鬍刀舉至白欣怡眼前,左看、右看,「不一樣的用法嗎?你先說說,你是怎麼用的?」
白欣怡便如打開了的話匣子,細細地源源不絕地道來,「哦,這個啊,葉國安說,要先檢查刀片,然後,要用刮鬍液塗在下巴上……」
「………………」傅晶晶聽得可認真的,黑眸裡炯炯有神,專心的態度好比上重要的專業課,一邊聽著,一邊還領悟似地揣摸了起來——
程嘉昊卻是愈來愈覺得冷汗涔涔,要是等到白欣怡把她使用刮鬍刀的方法,也教給了傅晶晶,只怕他不死也得半條命!
名師出高徒嘛,何況,傅晶晶素來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天份,一定會把白欣怡的心得經驗發揮得淋漓盡致,不成功不罷休!
傅晶晶看到他那個惴惴不安的樣子,笑得可開懷了,還俏皮地跟他使眼色,詭譎的眸光,分明是藏了壞主意!
他決定要趕緊撤退,早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分別跟柳媽媽和白欣怡打過招呼,看到柳大嬸在餐桌上擺好了早點和餐具,又聽到她例行地說,「多吃點,上班的人不能餓著肚子,對身體不好……」
他卻是快迅地解決了,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早點,又推說,要趕公司的早會,到點要走了!
柳大嬸忙表示,「工作要緊,你快去吧,我和小白都在這裡陪著晶晶呢!」
程嘉昊又一一地跟眾人告別,傅晶晶還別有深意地說,「下班了,要早點過來哦~。」
該不會是早點回來給她練習刮鬍刀吧?程嘉昊嘴角微抽,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便走出了病房……
白欣怡在他走後,捂著嘴,會心地笑了起來,眨巴著眼,附近傅晶晶耳邊,低聲取笑起閨密,「三八,你家昊子犯了什麼錯了,你用得著嚇這麼狠的?」
想當年,她就是察覺葉國安和一個女同事來往過密,才不惜「刀下見血」的。不過,程嘉昊顯然不是這類人啊,以他的資本,他若是想要劈-腿,早就劈上了,哪還用等到今天?
白欣怡在傅晶晶面前的小餐桌上,掂了幾塊點心送進嘴裡,以一解饞蟲,她素來垂誕柳大嬸的廚藝,哪有近在眼前不伸手的道理?
傅晶晶見柳大嬸走開了,出去清洗程嘉昊用過的餐具,才小聲地說,「沒什麼,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他今天好像有事要跟我說,可是,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白欣怡又戳了一塊點心,不解地道,「你是說,他有事情隱瞞著你?能有什麼事?你們都快要結婚了……難道是,他在外面有情人——」
話沒說完,自己也覺得離譜了,連忙又搖頭否決,「不可能!如果是這樣,他就不會著急要跟你結婚。」
她偏著腦袋瓜子,又想了想,「最嚴重的,莫過於是——你不能生育?」
被傅晶晶一個枕頭咂了過去,「閉上你的烏鴉嘴!」
白欣怡這才恍然大悟,倍覺赧然地笑了,「看我這記性,你不是明明有孕在身麼……」
兩人又猜了一陣子,均是得不出結論,正竊竊私語的嘀咕著,病房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倆停下了說話聲,不一會,就聽見柳大嬸去應門了……
接著,就聽到柳大嬸衝門外的兩女喊,「小白,晶晶,你們快來看看誰來了?」uytb。
兩女面面相覷地互望一眼,會有誰啊?傅晶晶住院的消息並沒有通知親友,就連白欣怡也是湊巧今天打電話到傅家,才知道這三八生病了。那麼,現在又是什麼意外人物的到來?
白欣怡正要起身,臥房門外已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和傅晶晶一起望過去,卻見門外緩緩走來了一個熟悉的高大男子,海拔似的身高、孔武有力的雙臂,蜜色的結實肌膚,久違而似曾相熟的輪廓……
白欣怡和傅晶晶驚詫得瞪大了雙眸,異口同聲地叫了出聲,「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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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令是直到隔天早上,聽見樓道裡的住戶議論紛紛,才勉強睜開眼醒過來的,長長的走廊裡,已可見窗外的曙光斜射進來的灰白光線,漆黑的夜晚終於過去了……
他轉過身,歉意地對大家比了個手勢,「對不起,對不起……」
又回頭,睨了一眼那扇熟悉的朱漆防盜門,不知道裡面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酒醒了嗎?還恨他嗎?又或者是,一早醒來便容光煥發,迫不及待地化妝,想要早早地卻見她的舊情人?……
程司令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不管她現在在想什麼,恐怕,絕不會後悔和他離婚吧?
裡子又到。也罷,這原本就是她長久以來的心願,她只會覺得解脫,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地在這裡緬懷過去的美好時光,妄想她會回頭?
不會的了!從今以後,她就是一隻逃脫鳥籠的自由之鳥,她嚮往的是外面的廣闊天空,怎麼可能懷念他這個殘忍束縛她的「金主」?!
他面若哀淒,提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艱難地邁向不遠處的電梯,昨晚上來的時候,這一段路似乎只有短短的數米,為何離開之時,卻似總也走不到盡頭?……
電梯的厚重金屬門緩緩關上了……
讓程司令沒有想到的是,史鈞雅一臉納悶地打開了防盜門,左顧右盼,「是我聽錯了嗎?我明明好像聽到了程定軍的聲音……」
她剛才在洗手間裡,似乎是聽到了他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是要來找她的嗎?為什麼走廊裡靜悄悄地,連半個人影也沒有見著?或許,他也不想見到她?
這三十年的苦難婚姻,她深知,倍受折磨和煎熬的,並不是她一個人,她記得,他聲嘶力竭地哀嚎,「史鈞雅,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肯好好地看我一眼?」
他卻從來知道,她曾經很認真、很憂傷地,深深地凝視過他蹉跎的背影……
史鈞雅狠狠地甩了甩頭,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和她,總是不在一個頻道上,錯過的,總是該錯過,不該再回想的。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後,才走出家門,她要去醫院,昨晚亞昊給她留言了,她要去看看楠楠,這個可憐的孩子,因為姓錢的這混蛋,可真是吃了夠多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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