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琛坐車回家的時候,看到路邊的情侶手中都捧著把鮮花,於是就奇怪地問司機:「今天什麼日子?」
「七夕情人節。部長不知道?」司機笑著問道。
這七夕情人節不知道是從哪一年興起來的,原本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變成了成千上萬普通年輕情侶的節日,一個有中國特色的情人節。
「怪不得。」陸少琛支著下巴,看著窗外在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浪漫過。是因為生活本身就是平淡的嗎?所以他忘了愛情需要羅曼蒂克。
「我給我老婆訂了一束玫瑰花,部長要不要也給夫人來一束?」司機一邊認真開車,一邊提出建議。七夕情人節,送女人鮮花似乎已經成為不能免俗的事。如果他今天不帶著花回家,估計老婆得把他趕出家門。
「好。」陸少琛淡笑著點頭。
如果不是司機提醒,他真的要錯過這個能讓青荇開心的日子。她最近一直不太開心,是沒有走出殤子之痛吧。他想抹平她心中的傷痛。她曾經說過,他是她的治癒系,可他並沒做到這一點。
小衿玩完滑梯,弄了一身的塵土,青荇把他胖乎乎的小身子按進浴缸裡,一邊給他身上抹著沐浴乳,一邊逗他:「我們家小衿不是帥哥,變小髒豬了呢。」
「衿衿……帥帥……」小衿昂起小腦袋,咯咯笑起來。
「小豬還帥?」青荇將他的身體用清水沖乾淨,才將他抱出來,用大浴巾裹住。
「衿衿……帥帥……」小衿堅持地說道。他是人見人誇的小帥哥,才不是豬豬。
陸少琛回到家的時候,正看到妻子跟小衿在床上嬉戲。
「青荇,情人節快樂。」陸少琛將手中的鮮花遞給青荇,然後將趴在她身上的兒子抱進懷裡,用力親了一口:「兒子,想爸爸沒有?」
小衿指著心口,用力點頭:「想。」
陸少琛笑得很開懷,親得更用力。父子兩人笑作一團。
「情人節?又是七夕了?」青荇感動地看著陸少琛。她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沒想到陸少琛這麼用心,竟然給她買了朵包紮精美的玫瑰花,雖然只有一朵,卻讓青荇驚艷。這朵紅色的玫瑰似乎鑲著金邊,特別漂亮。
「店員告訴我說這朵花叫永不凋謝的愛,是用特殊工藝處理,鑲了金邊,放幾個月都不會凋謝。青荇,我對你的愛就像這朵玫瑰。」陸少琛走近青荇,深情款款地對青荇說道。
「少琛……」青荇眨了眨眼睛,感覺眼睛裡濕濕得,像有淚水要落下來。她今天竟然還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從他們相遇那一天起,他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男人。是他幫她托起一片天,讓她能挺過所有磨難。如果他會變心,那這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堅貞不渝的愛情。「謝謝。我也是。」
她對他的愛何嘗不是?
她把花瓶裡已經枯萎的百合取出來,將那朵被滿天星裝點得非常漂亮的玫瑰插進去,臉上洋溢著恬靜的笑容,如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月華,整個人因為陸少琛這一浪漫的舉動而變得神采飛揚。
陸少琛看著她那濃黑的眉,微彎的鳳目,不禁癡了。
他的小妻子並不難哄,她不需要珠寶華服,只要一朵花,一份愛,她就會滿足,笑得如驕陽般燦爛。
……
陸伯雄回到房間,將女兒放進嬰兒床後,充滿歉意地對傅怡說道:「傅怡,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沒給你買花。」
在知道兒子的浪漫之舉後,他很抱歉。他這幾十年也沒對傅怡做過一件可以稱之為浪漫的事情,傅怡很失望吧?
「我們又不指著那朵花活著。這幾十年都這樣過來,你要是突然給我送花,我還要不習慣。」傅怡淡雅地笑著坐到床邊,一邊搖著嬰兒床,一邊對陸伯雄說道。
「謝謝你這麼理解我。」陸伯雄坐在床邊,環住妻子的肩膀,粗啞地說道。他這個人向來以工作為重,從來沒做過風花雪月的事,對傅怡更是木訥得不知道怎麼表達愛意。「明年情人節我一定好好表現。」
「那你要是又忙得忘了呢?」傅怡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她並不是生氣,而是覺得不太有實現的可能,她這丈夫腦子裡除了他那些案子就還是那些案子,一忙起來會連自個是誰都記不起來,所以她的語氣中夾雜了一份調侃。
「隨你罰我。」陸伯雄握住傅怡的手,粗聲說道。
傅怡依偎進陸伯雄那寬厚的胸前,溫柔地笑道:「我怎麼捨得罰你?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好得超出我的預想。」
「傅怡……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明理?」陸伯雄感動地摟緊妻子。傅怡總是這麼善解人意,幾十年默默陪在他身邊,他只是稍稍對她好了一點,她就把他誇得像個絕世好丈夫一樣。他知道自己做的很不夠,連兒子的十分之一都沒做到,對此他非常愧疚。
「除非我不愛你。」傅怡微昂起頭,笑了。
他們兩個都不是擅於表達感情的人,可是那不代表他們不相愛。就如今天情人節,少琛給青荇送了花,而伯雄什麼禮物都沒有,可是那不代表他就不愛她,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有沒有鮮花,只要他心裡有她,那就行。
陸伯雄忘了女兒的存在,低下頭,猛鷙地吻住傅怡的唇,凶狠地、狂野地……
「別……女兒在看咱們。」傅怡微喘著推開丈夫。
陸伯雄看著女兒與妻子,低沉地笑道:「你們倆都是我的寶。」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寶什麼寶?時候不早,你明天還要上班,趕緊洗洗睡吧。」傅怡紅著臉說道。
陸伯雄低下頭,親了傅怡額頭一下,才起身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
他們之間這種平淡的感情不像兒子跟青荇那般濃烈,卻猶如細水長流,能讓人回味無窮。
……
趙青松下了班,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走出夜總會。今晚遇到一個丈夫出軌的千金小姐,出手闊綽,被伺候得高興了,一下子賞他一萬塊錢。一萬塊,夠他擦幾百輛汽車的錢。他以前在外企上班,被那些資本家奴役得沒黑帶白地加班,也只能掙個四五千。可今天,一個晚上,兩個多小時,他就掙了一萬塊。這份工作真的太好賺。
「青松,聽說你今天發了。」一個同事從後面走過來,勾著他的肩膀,羨慕地誇讚。
「沒,你別聽別人胡說八道。我就掙了壺醋錢。」趙青松趕緊低調地回答。在外企業幹過,所以趙青松非常懂得為之處事之道。這個世界上,紅眼病的人太多,如果他說出自己今晚掙了那麼多錢,那些本來就是競爭對手的男公關們不得恨得他咬牙切齒,然後想方設法地害他?
他才沒那麼笨。
「一壺醋錢?你這壺醋可真夠貴了。」對方誇張地笑了笑。
「哈哈哈,頂多是壺進口的。」趙青松打著哈哈回答。
「日本醋也沒這麼貴。那錢夫人我們不少人伺候過,錢多的沒處花,丈夫在外面又養了一家,心裡不平衡,就把錢砸我們身上。她的大方我們都領教過,你就別遮掩了。」對方說完,捶了趙青松胸口一下,調侃著笑道。
「看來紙包不住火。好吧,我承認錢夫人今天賞了我一點兒錢。可我也就今天這一回,平時都沒人願意點我。」
「你會火,跟陳路易一樣。」
「我哪能跟他比。」趙青松汗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他是陳路易介紹進來的,如果把陳路易得罪了,他以後還怎麼生存?
就在趙青松跟同事聊得起勁時,趙辰光跟孫亞麗竟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青松,跟媽回家。」孫亞麗一看到兒子,就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我不回去。你們死那條心吧。」趙青松甩開母親的胳膊,固執地說道。
他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即輕鬆又賺錢的活兒,他媽竟然跑來破壞。她想讓他回到那種要靠出賣體力賺錢的日子,他才不答應!
「青松,怎麼跟你發說話呢?我跟你媽幾乎把北京大大小小的夜總會都找過來,才終於找到你。」趙辰光不滿地看著兒子。
「我現在挺好,你們不用再找我。bye—bye!」趙青松說完,就跳上出租車離開,連頭也沒回一下,似乎唯恐晚走一步被爸媽拽走,所以他做的很絕情。
「青松中邪了?當鴨子有嘛好的?」孫亞麗捂著嘴,不明白地哭道。
青松曾經是個那麼上進的孩子,打小學習就沒掉過前三名,這麼好個孩子,竟然鬼迷心竅,靠賣身掙錢。這個事實讓她這個當媽的萬分心痛。
「不用出賣苦力。」趙辰光歎了口氣,也為兒子的不爭氣而煩惱。
就算當男公關再有錢,那也不是件好聽的事,要被人知道,他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挪?可是他們又能拿青松怎麼辦?那孩子是愛上這種游手好閒的工作,甚至樂不思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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