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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5章 文 / 淺水的魚

    青荇睡醒覺,沒看到陸少琛。

    「是不是去看妹妹了?」青荇整理好病號服,就起身下地。

    青荇雖然一直還沒機會看到婆婆生的baby,可是從少琛那裡她知道,妹妹擁有種沉魚落雁的美,所以贏得全家人的喜愛。

    少琛肯定是看她睡覺,所以就去看妹妹了。

    她打開房門,正打算也去看看婆婆,就看到陸少琛神色有些慌張地推開病房的門。

    「青荇……」陸少琛走到青荇面前,用一雙帶著驚恐的眼睛看著青荇,「你……你要冷靜……」

    「怎麼了?」青荇看到陸少琛那異常謹慎的表情,心裡立刻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她一把抓住陸少琛的手腕,顫抖著聲音問道:「少琛,怎麼了?你倒是告訴我啊。」

    「我剛接到航空公司打來的電話……」陸少琛難過地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該怎麼把那噩耗告訴青荇。

    「到底怎麼了?你說啊!」青荇不再冷靜。在聽到航空公司給少琛打電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已經隱約知道了會是多麼可怕的事,可是她不相信。她真的想聽到少琛告訴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飛往美國的xxx次航班因不知名原因發生爆炸,墜毀在太平洋。機上人員……無一……生還。」陸少琛艱難地開口,陳述著這個可能會擊垮青荇的噩耗。他必須告訴青荇,雖然他知道現在的青荇會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擊,可是他沒權力隱瞞這個驚天的噩耗。

    「不!不!不可能!」青荇的眼淚如瀑布一樣落下,每一滴都帶著血。媽才離開她幾個小時,想不到眨眼間人就沒了。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她趙青荇做了什麼孽,上天要這麼懲罰她?難道失去孩子的打擊不夠大,所以要讓她連唯一的至親都失去?「少琛,你騙我!你騙我!我媽上了飛機,現在好好地,一會兒就到美國了。」

    「已經已經證明墜毀在太平洋,乘客名單中有媽跟詹姆斯叔叔。」陸少琛將青荇摟進懷裡,失聲哽咽。他也想這消息是假的,他也希望岳母跟詹姆斯不在那架該死的飛機上。

    「你騙我!你騙我!我媽沒死!她跟詹姆斯叔叔回家了……」青荇越說聲音越小。媽跟詹姆斯叔叔真的回美國了,上飛機了,然後飛機爆炸……沒了,什麼都沒了……

    「不!」青荇突然尖叫一聲,眼前一黑,就摔倒在陸少琛懷裡。

    也許她就是一株雜草,沒有命享受幸福。她嫁給陸少琛,生活得太幸福,上天嫉妒了,要把她的幸福連根斬除。

    「青荇!」陸少琛把青荇抱起來放到病床上,一邊摟著她,一邊慌張地按鈴,「青荇,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

    如果他知道飛機會失事,他一定會阻撓岳母跟詹姆斯回美國。可是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這驚天霹靂毀掉青荇剛恢復起來的意志,他要怎麼辦?

    青荇從無盡的黑暗裡醒過來,看到少琛、爺爺、公婆、少琥跟吳淼全都圍在自己身邊。她的眼淚就又湧出來。

    「青荇,你是個堅強的孩子。」陸安國用力拍拍青荇的手背,聲音蒼老地安慰她。

    「不!我不堅強。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青荇無助地說道。媽跟詹姆斯叔叔的飛機被炸得粉碎,她的心也被炸得粉碎。失去了母親,她有委屈的時候再也不能窩到那溫暖而柔軟的胸懷裡享受母愛的關懷。她費了那麼多努力才救活母親,沒想到一場飛機失事毀了一切。

    陸少琛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裡,不斷親吻她的額頭跟發頂:「青荇,我知道。我都理解。你哭吧,大聲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受了。」

    「少琛!」青荇抱住陸少琛的腰,放聲大哭。她不想再強壯堅強了。母親的死把她最後一道堡壘摧毀殆盡,她再也堅強不起來。心裡的痛已經重到無力負載,她覺得自己像被綁了塊大石頭擲入一個深深的死海,只能絕望地窒息。再也沒有活路。

    「我可憐的孩子。」傅怡捂著嘴,靠到身後丈夫緊繃的胸前,為青荇的悲傷而難過。

    怎麼那麼多飛機都平安地在天上飛,偏就親家母坐的飛機失事了?

    青荇所承受的折磨難道還不夠多嗎?

    她才失去即將生產的baby,這又失去相依為命的母親。這麼殘酷的打擊一個個接踵而來,就算青荇再堅強也會崩潰。

    把青荇當女兒來疼的傅怡已經悲傷地說不出話來。

    「別哭。」陸伯雄掏出手帕遞給妻子,粗聲安慰。「你這樣青荇會更難過。」

    傅怡聽到丈夫的話,趕緊用力擦著眼淚。

    「少琥,我也想哭。」吳淼把臉埋進陸少琥胸前,傷心地說道。

    要是她媽出了這種事,她一定會哭死。

    陸少琥臉色異常凝重地摟緊吳淼的肩膀,沉重地歎了口氣。

    他爸死的時候,他也曾傷心得像天塌下來一樣。他能理解青荇此刻的感受。而且他相信青荇現在會比他當初還難受,因為她與她媽相依為命,感情很深。

    「我要去找我媽。我要去找她。」青荇突然坐起身,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然後有些神經質地坐起身,推開眾人,顧不得穿鞋就往外跑。

    陸少琛心疼地上前,摟住她:「冷靜點。青荇,飛機掉在太平洋,你理智一些。你如果再出點事,我也要沒法活!」

    「我要去找我媽。少琛,帶我去找她!」青荇無助地抓住陸少琛的衣褲,含著淚要求,「也許我媽沒死,她只是掉進海裡了,她正等我去救她。」

    「好,我帶你去。」陸少琛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青荇,只好答應。他真怕青荇到機場看到那些傷心痛哭的人,會更難受。可是要不讓青荇去機場等消息,她不死心。

    「少琛,我陪你們一起去。」陸安國拄著枴杖站起來,聲音沉重地說道。看到孫媳婦那麼悲痛,他真放心不下。

    「爸,您腳傷還沒好。」陸伯雄趕緊攔住老父。如果不是青荇母親飛機失事,他跟少琛都不知道爸摔傷的事。在知道爸為保護小衿而摔了一跤了,少琛非常自責地抱住老人。

    「我能走。」陸安國緊繃著臉,冷肅地說道。如果讓少琛一個人陪青荇去機場,遇到突發事情,他怕少琛一個人忙不過來。

    「爺爺,我跟吳淼陪大哥大嫂去機場,你們回家等消息。」陸少琥拉著女友的手走到爺爺面前,鄭重地說道。

    這種時候,哥的確需要幫手。他正好今天休假,有時間。

    「也好。我在家等你們消息。」陸安國沉重地點點頭。

    誰也沒有想到,親家母會這麼突然地去了。飛機失事,這是多麼小的概率,比中獎還要困難,結果就讓親家母遇到了。

    陸少琥掏出車鑰匙,對陸少琛說:「哥,你們心情不好,坐我的警車。」

    「謝謝。」陸少琛真誠地致謝。現在他的心也很煩亂跟悲痛,的確不適合開車,而且警車也有警車的優勢,能讓他們在路上開的快一些,早點趕到機場。少琥不愧是警察,想得周到。

    機場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死亡者的家屬,有的在掩面哭泣,有的在朝機場內勤人員大吼大叫,像是無法接受自己所聽到的事實,不接受親人已死。

    「我是孫尚儀跟詹姆斯的女兒。找到我媽沒有?」青荇一衝進機場,就甩開陸少琛的雙臂,神經質地跑到服務台,追問母親的消息。

    「貴賓艙的孫尚儀?」地勤人員查看著手中的名單,然後遺憾地朝青荇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我們有找到一些殘缺的肢體,需要跟家屬做dna對比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殘缺的肢體?不!」聽到地勤人員的話,青荇就心痛地癱在陸少琛懷裡。

    不!那些殘缺的肢體裡不可能有母親。媽離開她的時候還那麼完整。

    陸少琛緊握著青荇的手,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勸道:「青荇,做做親緣鑒定也好。」

    因為飛機發生爆炸,所以他們不可能找到岳母跟詹姆斯的全屍。說不定那些殘缺的肢體裡就有岳母跟詹姆斯。

    「不!我不做!我媽沒死!」青荇堅決拒絕。

    如果她做那親緣鑒定,就是承認媽已經死了。她不相信!她決不輕易放棄希望。

    「可是……飛機爆炸……」陸少琛提醒著青荇,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她。

    飛機爆炸,乘客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

    「我等我媽笑著站在我面前,告訴我她沒上那架飛機,她沒死。」青荇堅持著。她傻傻地認為只要她不承認媽死了,媽就會回來。

    「我的酸杏兒……」陸少琛無奈地抱緊妻子。

    吳淼蹲到青荇面前,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勸道:「青荇嫂子。我知道你有些無法接受,認為伯母還活著。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那些無名的殘缺的肢體比我們更可憐,我們連他們屬於誰都不知道。你就答應我,幫忙警方確認一下那些殘缺肢體的身份。」

    青荇捂著劇痛的胸口,難受地說道:「可我接受不了。」

    ------題外話------

    恭喜林丹獲勝,恭喜中國羽毛球隊又摘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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