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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9章 陸暢 文 / 淺水的魚

    陸少琥衝上樓的時候,青荇剛給小衿餵飽,正要給他洗澡。他衝進來,也沒解釋太多,只匆匆地問她:「大嫂,你把小衿的奶粉給我來一袋。吉祥的孩子餓壞了。」

    青荇把小衿放到嬰兒床上,趕緊起身去取奶粉:「吉祥出院了?」

    「沒有。是孩子跟我們回來了。」陸少琥接過奶粉,笑著對青荇說了句謝謝,就匆匆下樓。

    孩子被爺爺跟少琥抱回家了?吉祥呢?為什麼不一起來?

    青荇有些納悶兒地想道。給小衿洗了個香噴噴的澡,青荇抱起小衿下樓,當她看到婆婆正在給「藍眼睛」餵奶粉,就笑著說:「媽,您抱孩子的樣子很動人。」

    「我都這麼老了還動什麼人?」傅怡雖然嘴上這樣說,可臉上卻洋溢著一份母性的光輝。

    青荇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副傅怡抱著小囡囡的畫面,公婆的感情越來越好,她經常發現公公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深情地望著婆婆,吃飯的時候還給婆婆夾菜,簡直從一座冷漠的冰山變成了一個悶騷的新新好男人。如果婆婆再給公公生個女兒,他們的感情一定會加溫,青荇有些俏皮地笑道:「媽不老,您還能給爸再生個女兒。」

    「去!竟然調侃我!」傅怡佯裝生氣地繃起臉,雙頰卻有一份掩飾不住的紅潤。想起對自己越來越好的陸伯雄,她的心便飛揚起來。她抿起輕揚的唇角,低頭繼續喂「藍眼睛」喝奶。小傢伙似乎餓了許久,伸出雙手抱住奶瓶,開始用力地吸吮。瞧他喝的那麼急,傅怡趕緊把小傢伙抱好,怕他被嗆到。果然不到一分鐘,「藍眼睛」就因為喝的太沖而被嗆得直咳嗽。傅怡見狀,立刻把奶瓶放桌上,將「藍眼睛」豎起來放到懷裡,讓他的頭倚著自己的肩膀,然後輕輕拍打他的背,直到小傢伙打了個響嗝,她才鬆了口氣。「這可憐的孩子,竟然有吉祥那麼個媽。」

    「吉祥不給孩子餵奶?」青荇將小衿放到沙發上讓他自己抓玩具玩,然後關心地問道。

    「何只是不肯給孩子餵奶。」傅怡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為懷中這個小傢伙而擔憂。有一個想掐死自己的親媽,他的童年怎麼會快樂?

    青荇疑惑地看著傅怡,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剛才少琥上樓只說要奶粉喂「藍眼睛」,沒詳細解釋為什麼他把baby帶回家,而不是讓baby跟吉祥在一起。這麼小的baby根本離不開母親。

    是什麼原因讓婆婆歎氣?

    傅怡剛要解釋原因,陸少琥就跟陸安國從書房裡走出來。他聽到青荇的問題,就聳聳肩,無奈地說道:「早上吉祥想掐死baby,幸好我及時趕到救下他。這孩子跟著吉祥早晚會沒命,所以我把他帶回來。大嫂,以後就要拜託你跟大娘多照顧他。」

    「吉祥要掐死自己的兒子?她怎麼那麼狠心?」雖然對吉祥的印象並不好,可青荇也沒想過她會想掐死自己的親生兒子。母子連心,吉祥怎麼能狠到如此地步?她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藍眼睛」可是她懷胎十個月生下的骨肉啊!

    「羅旭打知道她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就再也沒出現過。吉祥把恨轉嫁給無辜的baby。來,舅舅抱抱。」陸少琥走上前,從傅怡懷裡接過藍眼睛,心疼地看著他那還有著暗紫色淤痕的脖子。

    原來如此。

    青荇在聽到陸少琥的話後,明瞭地眨了眨眼睛。羅旭無法忍受被戴了一頂碩大無比的綠帽子,所以吉祥把被拋棄的原因歸咎到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身上。

    「這孩子不能跟著吉祥。我會給他找個保姆。什麼時候吉祥能接受這孩子,我才會答應她把孩子帶走。」陸安國沉冷地說道。

    他對吉祥失望至極,吉祥身上流著他四分之一的血,竟然沒遺傳到他身上的優良基因。對吉祥這個孫女,他分外陌生。早上的事件讓他不敢再把這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丟給吉祥撫養。

    「是要這樣。孩子總是無辜的。這下小衿也有了玩伴。」青荇贊同地點點頭。她身旁的小衿似乎聽懂媽媽在說他,就抬起頭,一邊咬著手裡的撥楞鼓,一邊朝她咯咯笑。

    青荇笑著抱起兒子,帶他走到陸少琥面前,然後柔聲叮囑兒子:「小衿,喜歡弟弟不?你們以後要一起玩,不許欺負弟弟。」

    小衿咯咯笑著伸出小胖手,把摸「藍眼睛」的臉,青荇怕兒子抓傷「藍眼睛」,趕緊把小衿抱遠點。她笑著抬頭,跟陸少琥說道:「少琥,我兒子很喜歡藍眼睛呢。」

    「嗯。這我就可以放心去雲南了。」陸少琥不羈地笑道。小衿能喜歡他這可憐的小外甥是好事,希望以後他們表兄弟能相親相愛。至於吉祥,就讓她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他這個當哥的已經放棄吉祥這個妹妹。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狠心傷害,她還有誰不敢傷?

    「你又要去雲南?危險不危險?吳淼知道嗎?」青荇關心地看著陸少琥。因為他這特殊的工作性質,所以他經常三不五時地出差,有許多時候他的任務都非常危險,畢竟毒梟不是普通人,他們的陰狠毒辣可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所以一聽說少琥要去雲南出任務,青荇就開始替這小叔擔心。

    「幫我保密。我不想讓吳淼知道。說不定等她放寒假我已經回來了。」陸少琥故作輕鬆地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這回子,不只是青荇擔心,連陸安國也跟著擔心起來。老爺子拍拍孫子的肩膀,聲音沙啞地叮囑他:「好好保重自己。爺爺已經經不起嚇。」

    「爺爺放心。只有我捉住毒梟的份,沒有他們傷害我的機會。」陸少琥非常自信地說道。「只是我離開這段時間,小傢伙就要讓大娘跟嫂子廢心照顧了。」

    「沒關係。你放心去雲南,我會把這孩子視如己出。」青荇趕緊向陸少琥保證。她希望在他出任務的時候,能排除雜念,不要因為掛念「藍眼睛」而分心。輯毒的工作危險性太大,萬一稍有疏忽就可能會出危險。

    「謝謝大嫂。」陸少琥非常誠懇地向青荇道謝。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愛,博大而無私,那就是母愛。他很高興青荇能把她的母愛分給「藍眼睛」一部分。

    青荇笑著嬌嗔:「我是你大嫂,跟我還這麼客氣?」

    剛才的緊張因為青荇的話而化解,陸安國沒有再多說,只是一雙精睿的沉眸中積澱著一份暗色的光澤。少琥選擇了一份充滿刺激跟危險的工作,他這個當爺爺的就該支持他。以前他總覺得少琥太過玩世不恭,現在才體會到他的玩世不恭是因為怕親人擔心。這孩子,懂事得讓他心疼。他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少琥這麼可愛?

    「你是世界上最開明可愛的大嫂!」陸少琥嬉皮地笑起來。他抱著懷裡的「藍眼睛」,突然想起什麼,抬起頭望著爺爺:「爺爺,您給baby起個名兒吧?我們總不能一直喊他『藍眼睛』。」

    「好。羅家不歡迎他,就叫陸暢吧,希望他這一生能順暢,不要有太多坎坷。」陸安國充滿希望地說道。因為baby有吉祥那樣的媽,他不得不擔心這孩子的未來,他真怕吉祥會傷害「藍眼睛」,出現讓人無法挽救的悲劇。

    「陸暢,好名字。」傅怡贊同地點頭。

    這孩子這雙眼睛就注定他的路走的不平順,希望這名字能帶給他一分幸運。

    「小暢,以後你就是小衿的親兄弟,是我們大家的寶貝。」青荇笑望著對陸暢說道。這孩子似乎因為人多而膽怯地躲進陸少琥懷裡,只用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大家。青荇突然心酸起來。吉祥造的什麼孽,竟然讓孩子恐懼成這樣。

    「青荇,你能這麼喜歡小暢,我很欣慰。我替吉祥謝謝你。」陸安國非常鄭重地對青荇說道。

    「爺爺,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小暢是陸家的一分子,我作為陸家長媳,也該疼他。」青荇誠惶誠恐地說道。爺爺這麼大歲數的人,竟然向她道謝,她真有些承受不住。她對陸暢好,也是因為他是陸家人啊!雖然她至今也不喜歡陸暢的媽媽陸吉祥。

    「我跟青荇一起照顧小暢,不會讓他因為享受不到母愛而難過。青荇有小衿要照顧,晚上小暢給我帶吧。」傅怡主動接過照顧陸暢的責任。

    陸少琥看著傅怡把陸暢接過去,感激地抱住她:「大娘,你比我媽還好。」

    「那你就當我兒子。」傅怡調侃地輕抿起嘴唇,笑容裡有一種慈藹。對於少琥的媽媽朱莜,她真是不敢苟同。小叔的死有一半原因要歸咎到朱莜身上。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朱莜生下陸少琥這麼優秀的兒子。

    「我跟您兒子不是一樣?」陸少琥摟緊傅怡,撒嬌地咧開嘴大笑。他突然發現自己跟媽媽相處的時間不多,反而是跟大娘在一起的時候多。他那個媽整天出去打牌不回家,他跟媽幾乎一個月也碰不到一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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