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姆宣佈開飯後,陸少琛摟著青荇的腰走上餐廳,青嫣咬著嘴唇,低垂著美麗的眸子起身,卻被腳踝上傳來的不適給疼哭。
「姐,姐夫,你們吃吧。」她重新坐回沙發,無助地眨著眼睛。
「我來扶你過去。」陸少琥擄起袖子,不羈地走上前,就要抱青嫣。他對自己的醫術非常自信,雖然不當特種兵多年,可當這麼多年的輯毒特警,這種扭傷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這青嫣想駁誰同情?大嫂?大哥?總不會是他吧?可能性不大。他邪惡地勾起薄唇,看著青嫣的目光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他的氣勢嚇她一嚇,趕緊躲開。青嫣求饒地皺起小臉:「我不餓。二哥去吃吧,不用管我。」
「不能餓壞青嫣妹妹,不然會被人說我們陸家虐待未成年少女。」陸少琥粗魯地扯起青嫣,手勁大得捏痛她的手臂。青嫣覺得自己被他捏到的地方肯定已經青紫一片。她就知道被他攙扶不會好受。這個二哥打她來的那一天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每當他用那種審毒梟的目光看著她時,她就嚇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都是陸家的孫子,這陸少琥比姐夫危險不下十倍。還是姐夫好,儒雅有度,身上總有一種讓人安定的溫暖氣息。
為了讓自己少受一會兒罪,青嫣咬牙加快走步的速度,以致於已經落坐的青荇在看到她走路的速度時,放心地笑道:「青嫣,姐看你走路好多了,以後不要再因為怕疼不吃飯。」
「好。」青嫣掙脫開陸少琥有力的大手,露出甜美的笑坐到姐夫身旁,「青嫣太孩子氣,以後要跟姐學習堅強。」
「是該堅強一些,以後你自己在外求學,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艱辛。」青荇點點頭,贊同地說道。
「幸好我可以找姐幫忙。」青嫣討好地笑道。
「英國離北京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青荇要照顧小衿,也沒空去英國照顧你。你還是要學會獨立。」陸少琛突然冷漠地開口。
「英國?」青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她怎麼聽不懂姐夫的話?他把她送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偏僻的貴族學校也就夠無情了,難道還不滿意,要把她丟英國去?英國那麼遠,不是她想回來就能回來的,如果真去了英國她就沒法來陸家了。
「我幫你找了一家英國貴族學校,那裡出過多位外國元首跟總理,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陸少琛擦了擦嘴角,抬起頭非常鄭重地解釋。
自從那次浴室風波後,他就決定要把這個小麻煩送走,花多大代價都無所謂。
「我能不能不去?姐夫,我離不開姐跟小衿。」青嫣委屈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眼淚就立刻像自來水一樣流下來。
「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去英國深造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青荇不贊同地看著青嫣。
「好。我去。」青嫣見大局已定,她根本無力氛圍乾坤,只好笑著答應。她還想說什麼,陸安國卻開口說話:「吃飯少說話,這是基本餐桌禮儀。」
青嫣只好禁聲。陸家大家長的話她不能不聽。
陸少琥朝青嫣做了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後就笑著低下頭吃他的金槍魚三明治。
……
陸少琥正在後院的游泳池游泳,放在池邊躺椅上的手機就響起來。他趕緊跳上池岸,抓過手機接聽。
「陸痞子,你幹嘛呢?」吳淼甜美的聲音傳來後,陸少琥立刻露出灑脫不羈的笑容。
「游泳。要不要過來?」陸少琥戲謔地笑問。他最近忙得幾乎沒有時間跟放暑假的她約會,還真有些想這小妮子。
「你轉過身看看。」吳淼撲哧一聲笑起來。
陸少琥回過身,竟然看到吳淼從別墅的側門走出來。他立刻跳起來迎上去,不羈地甩了甩濕透的黑髮:「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陸少琥將吳淼圈在懷裡,不在乎自己只著泳褲的健美身體被吳淼看個光。
「我來看小衿,誰知道你也在。」吳淼頑皮地說道,彷彿陸少琥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我的魅力竟然敵不過一個baby?」陸少琥揮舞著自己肌肉發達的手臂,朝吳淼展示自己的健美與偉岸。
「人家小子衿多可愛。」吳淼笑睨著陸少琥的身材,雖然心裡非常滿意,嘴上卻硬是不說,「你?連子衿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陸少琥用力捏住吳淼的翹鼻,粗聲威脅:「丫頭片子,你未來老公可是我!」
「我移情別戀了。」吳淼撥開陸少琥的手,笑著轉身往別墅裡逃。
「你敢!」陸少琥一把摟過吳淼的腰,將她扔進游泳池裡。水花四濺中,吳淼才從水裡探出頭,就被陸少琥摟住,然後激狂地吻住。
「陸痞子……別鬧了……」吳淼紅著臉捶打陸少琥。這裡是陸家後院,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倆在游泳池裡接吻,她可怎麼走出陸家?
「別吵!我還沒吻夠。」陸少琥吞噬掉吳淼的小嘴,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他渴望她這張小嘴已經許久,上次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根本無法滿足他,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吻她,吻個夠本。
當他意猶未盡地鬆開吳淼時,發現她的雙頰已經如雲霞一般美麗。
吳淼不甘地瞪著陸少琥,他真要害她沒臉見人了。看到他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她氣得踢中他的小腿:「痞子!」
陸少琥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笑的更加邪肆。他倚著游泳池邊,看到一身濕透的吳淼那完美的身材在眼前若隱若現,立刻跳上岸,大步朝她走去。
「不來了!你別過來!」吳淼以為陸少琥又要在大庭廣眾下吻她,立刻朝他擺手。
她雖然貪玩,卻從來沒做過太出格的事,今天跟他在游泳池裡忘情的吻已經是超出她的底線。
陸少琥從躺椅上拿起一條厚毛巾,將渾身濕透的吳淼嚴實地裹起來,然後抱起她朝別墅走去。她的好身材只能讓他看。
看著陸少琥抱著吳淼上樓,青荇跟陸安國笑著對看了一眼,她對他說道:「爺爺,您可能又快抱孫子了。」
「越快越好。」陸安國摸著下巴,對孫子跟吳淼的進展表示滿意。
他們陸家需要點喜氣來沖淡哀愁。
十分鐘後,陸少琥穿著牛仔褲下樓,上身只隨意套了一件t恤,這樣的打扮與往日那個穿著警服的他感覺有些不同,似乎更加不羈,還增添了一份粗曠。
「吳淼呢?」青荇笑著調侃他,「你怎麼沒陪她?」
「女人換衣服我哪能偷看。大嫂,我可是正人君子。」陸少琥朝青荇咧咧性感的薄唇,笑得分外盅惑。
正人君子?
青荇撲哧一聲笑起來,這話如果被他以往那些女朋友聽到,不知道會怎麼想。
青嫣討好地笑道:「二哥,吳小姐好可愛,你們倆站一起真般配。」
「因為我獨具慧眼。」陸少琥狂傲地大笑。他與吳淼雖然從小就認識,可是想跟她交往緣於那一場偶遇,如果不是她被人下了藥,他也不會下狠心放棄自己那一大片森林,只等這一株小雛菊長大。而在認定她後,他這個博愛的人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感情只能叫風流,真正的愛是不一樣的。他可以忍受浴望的煎熬,不去碰吳淼一下,他可以只看著她就心滿意足,他會為她的甜美笑容而瘋狂……這才叫愛。他很幸運,今生能遇到吳淼。
……
傅怡一去上海好幾天,家裡少了一個人,冷清不少,幸好有小衿,所以還有許多歡笑聲。傅伯雄今天少有一天休假,跟父親下棋下的心不在焉,傅怡若再不回來,他的相思怕會成災。
「伯雄,你又輸了。」陸安國將手中的白子落下後,得意地拍了拍手,「下一局你可要專心些,否則你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
「是爸厲害,伯雄甘敗下風。」陸伯雄謙虛地說道。他不想讓自己的魂不守舍被別人知道,渲染成無限大。
「這次我讓你五子,拿出你的本事打敗我。」陸安國喜歡有挑戰性的決戰,兒子現在這狀況,估計讓他五子也不會贏。不過他反而覺得欣慰。二兒子的不幸是他心裡最大的遺憾,所幸還有伯雄夫婦讓他能寬心一些。
就在他們正下到膠著時,一旁被青荇抱著的小衿突然伸出小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攪亂。他搞完破壞,竟然還咯咯地笑。
「這小子!」陸安國不但沒生氣,反而抱過小衿,用力親上他圓圓的小臉。
「爸,看來這棋是下不了了。我們帶小衿去外面曬曬太陽。」陸伯雄跟父親提議。
「好。」陸安國利落地起身,一點兒也不沒有七十多歲的人該有的蒼老跟疲憊。看來他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情緒跟精神都恢復過來。陸伯雄欣然而笑。
因為天熱只穿著小背心的小衿就像個小肉球,陸安國抱著他就覺得看到希望,他將小傢伙緊摟在懷裡,與兒子在花園中散步。早晨九點多的太陽並不太熱,照在身上有種暖融融的感覺,小衿舒服地在陸安國懷裡伸了個懶腰。
「這小傢伙!」陸伯雄被孫子逗笑。「爸,我抱抱他,您別累到。」
「我還不累。」陸安國不肯把小衿讓給兒子,所以摟得更緊。
小衿已經成為他們陸家的掌上寶貝,不管老少全都疼他入骨,連還沒進門的吳淼每次來都要抱著小衿啃幾口。
陸伯雄看到爸這麼堅持,就沒再跟老爺子爭。
「傅怡什麼時候回來?」陸安國回過頭問兒子。
「下午四點多的飛機。」陸伯雄一想到妻子要回來,眼裡就溢滿掩飾不住的笑。
「早點去接機,不要讓她在機場找不到人。」陸安國回頭看了兒子一眼。他知道傅怡再不回來,他這兒子就要被思念折磨瘋了。
「爺爺,爸,我去買點菜,晚上媽回來我做桌好菜給她接風。」青荇提著菜籃,笑著對長輩們說道。
「讓小李開車送你去買菜。」陸安國招呼來自己的警衛,命令對方陪青荇他們出去。現在社會太亂,有警衛陪著,青荇會安全許多。
青嫣緊跟在姐姐身後,坐進黑色的奔馳:「姐,我陪你。」
「你的腳傷好了?」青荇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二哥掰那一下雖然疼,卻很管用。」青嫣笑著回答。
這幾天,除了青荇,陸家的人都對她冷冰冰,她可不想留在家裡陪兩個老頭子大眼對小眼。
有青嫣幫忙,可以多提些菜。多個人總比少個人強。青荇沒再反對,讓警衛把車開走。
下午,陸伯雄沒到兩點就開著車去白雲機場,陸安國看到兒子這麼焦急地離開,不由得笑著搖頭。他起身對青荇說道:「我有些累,去睡個午覺。一會兒讓保姆幫你做晚飯,可別委屈到我們的小子衿。」
「我知道。爺爺去休息吧。」青荇一邊哄著懷裡的小衿,一邊對爺爺說道,「小衿睡著我再做飯。」
陸安國放心地放樓,自始至終也沒理會青嫣一下。他對青嫣的冷落青荇也有些感覺,只是沒有多想。連她自己都無法真心去愛青嫣,她怎麼能要求陸家人去愛呢?畢竟對陸家人來說,青嫣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這樣想的時候,青荇對青嫣就有些可憐。其實青嫣現在的處境比自己當初也強不了哪兒去。
她把小衿哄著後,青嫣笑著對她說:「姐,我幫你看著小衿。」
「他醒了你記得喊我。」青荇把兒子放進嬰兒車後,不放心地叮囑青嫣。畢竟這個妹妹只有十四歲,對照顧baby沒什麼經驗。
「ok,我不是孩子。」青嫣笑著將青荇推進廚房。
青荇放心地去做飯,把小衿交給青嫣。小衿這一睡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她可以干許多活。希望婆婆回來前,她已經把大部分活幹完,只等著炒菜。
因為有保姆幫忙,所以洗菜切菜的活都交給她,青荇輕鬆不少。當她把魚放進蒸鍋時,突然聽到青嫣的尖叫。
「姐!姐!小衿卡到了!」
青荇嚇得連手也沒來得及擦就跑出廚房。
只見青嫣抱著的小衿臉色紫紅,像被卡得快要喘不上氣。
「你給小衿吃什麼了?」青荇焦急地差點要哭。她搶過小衿,一邊用力拍小衿的背,一邊問青嫣。她只不過把小衿交給青嫣一會兒工夫,小衿就出這麼大的事,她真怕小衿吐不出嘴裡的東西。
「一小塊蘋果。他張手跟我要,我就給他塞了一小口兒。我不知道他會卡到。」青嫣一邊解釋一邊哭。
青荇見兒子還沒吐出嘴裡的蘋果,就狠狠心把他的小身子倒立,用力拍向他的背。也許這一招管用,只見一小塊並不大的蘋果從小衿的嘴裡吐出來,小衿哇哇地哭起來。
青荇的眼淚比小衿落的還凶。她把兒子抱進懷裡,失而復得得止不住眼淚。
陸安國慌慌張張地連鞋都沒穿就跑下樓,匆匆地問小衿怎麼了。
「爺爺,都是青嫣的錯。您責罰我吧。」青嫣跪到陸安國面前,哭著向他賠不是。「我以為小衿想吃蘋果,就給他一小塊。」
「混蛋!小衿才一個半月,他除了奶什麼也不能吃,難道你不知道?」陸安國氣憤地瞪大眼睛。如果不是因為青嫣是個女孩,他說不定早就一巴掌抽過去。
「我一時糊塗,沒想起來。」青嫣哭得分外委屈,充滿懺悔地跪著,等待接受懲罰。
青荇在小衿臉色恢復正常,喘息穩定下來後,就對爺爺說了聲:「爺爺,算了,青嫣也許真不懂。小衿沒事就行了。」
「姐,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給小衿吃東西了。」青嫣跪著爬到青荇身邊,誠懇地向她發誓。
「把小衿給我。」陸安國小心翼翼地接過小衿,一邊心疼地摸著他的小圓臉,一邊掉眼淚,「還好,有驚無險。」
如果小衿真因為蘋果而卡死,他決不會饒過這個心機深沉的青嫣,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傷害小衿就罪該萬死!
「是。有驚無險。」青荇擦了擦眼淚,心跳還有些紊亂,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平靜下來。
「姐,你打我吧。」青嫣抓起青荇的手,用力揮向自己的臉。
青荇抽出手,她不是個不說理的人,她對青嫣搖搖頭:「姐不打你。你只要記住這個教訓,以後不要讓小衿吞下任何東西就行。」
「青荇,飯讓保姆做,我們陸家娶孫媳婦不是為了讓你當廚娘。你管好小衿就行。」陸安國不敢再讓青荇離開小衿一步,唯恐這可愛的寶貝重孫兒再有意外發生。
「嗯。」青荇接過還在抽噎的兒子,一邊撫著他的背,一邊輕聲哄他。在經過這件事後,她再也不敢隨意將小衿交給外人。小衿是她的半個世界,如果小衿出事,她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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