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世〉的頂級包廂裡,霍東耀一條修長的腿優雅的交疊在另一條腿上,一隻手臂慵懶的搭在皮質沙發的背上,另一隻手的指間夾著一根雪茄,此時雪茄頭正裊裊燃著。
他鷹隼般的雙眸凝著站在面前的許之歡,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觀察著什麼,好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
許之歡從沒跟這個叫做霍東耀的男人見過面,只是一再的從哥哥的口中聽到耀哥這個名字,聽到他有多麼的鍾情於貝可人,全天下的女人在他眼中都似不存在,他只為貝可人一個女人而存在。
每每這樣聽說,她都是不屑一顧的,只因為她對於貝可人是恨之入骨的,難免會敵視喜歡貝可人的所有人,可是今天一見,許之歡驚愣了。
霍東耀竟然是個這麼優秀的男人,他有一張俊魅的臉孔,高大英挺的身材,週身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氣質,他就是坐在那裡,也像是個午夜的帝王一般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命運,似乎這些是他天生所擁有的,他冷冽的氣質完全不被他所擁有的這些影響。
徐徐嫉妒的情緒翻湧而起,許之歡咬緊了牙根,對上霍東耀的視線,可是心底卻恨不能將貝可人撕裂,為什麼這世界上完美的男人都為她著迷,她何德何能?到底是憑什麼?天珩哥為她著迷,一直徜徉在花叢中的他竟然寧可為她驅走身邊的野花,只對她一個人專情。眼前的耀哥,一輩子就只讓她這一個女人遊走在心上過,為了得到她不惜用盡一切手段……
本來,她只是想把貝可人和天珩哥的婚姻拆散,可是這一刻她真的想讓貝可人永永遠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永永遠遠!
「你說項天珩掌握了我這次軍火交易的時間的地點,而且打算去通知警方,是嗎?」過了好一會兒,霍東耀撣了撣雪茄頭上的煙灰,才淡淡的問道。
許之歡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煙頭,點了點頭。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說辭呢?如果我為了你這番話就取消這次交易,我的損失誰來賠償呢?」
霍東耀清楚許之歡對可人所做的一切,如果有人膽敢在他的眼皮下傷害可人,霍東耀不會讓那個人好過,但是許之歡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拆散可人和項天珩,他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她還是允泰的親生妹妹,這麼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他現在還不能捨棄!
「時間緊迫,我沒辦法把證據帶出來給耀哥證明我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孟允泰是我親生哥哥,我絕不會想要害他吧!」
「那倒未必!我可是對許小姐的所作所為非常瞭解……」霍東耀彎起唇角,嘲諷的笑道。
「我……」許之歡頓住,她發現她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似乎無所遁形,每一個表情好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耀哥,我可以進來嗎?」這時,孟允泰在外面敲門。
「進來。」淡漠的嗓音,霍東耀瞄了一眼許之歡的一臉尷尬,吩咐允泰進來。
「耀哥,一切已經安排好了,戲會照樣演給條子們看的,不過他們肯定會後悔派出那麼多的警力來圍堵我們的。」孟允泰輕輕的將身後的門帶上,恭敬的對霍東耀說。
「我知道了,叫司機備車吧,我們去演好這場戲!許小姐,我應該感謝你為我提供的情報,讓我免於一場失利的交易以及丟掉這條命!」霍東耀瞇了瞇眼,扔下一句,站起身大步走出包廂。
「呼……」看到霍東耀離開,許之歡一直繃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地,原來這個男人剛才根本在考驗她的忠誠度,他一早已經吩咐哥哥去佈置反擊的策略了,他果然是個可怕的男人,大抵他是不允許出現一點點失誤的吧!
「之歡,這件事你做的很好,謝謝你幫了耀哥一次!」孟允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點了點頭。
「大哥,耀哥他……會不會對付天珩哥,我怕……」許之歡平靜下來才意識到,她算是出賣了心愛的天珩哥,如果耀哥反過來對天珩哥施以報復,那麼她豈不是親手把最心愛的男人推出去死?
「之歡,放心吧!耀哥已經答應讓你和項天珩在一起,就不會殺掉他,會留住他的命的!更何況,耀哥想要的人是貝可人,他更想讓項天珩面對失去心愛女人的痛,相信這比殺死他更過癮!」
頑世〉的門口,車子已經備好,司機正彎著腰為霍東耀打開車門,一身黑色精緻西裝的霍東耀踏上後排車座,隨後孟允泰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了車。
「耀哥,項天珩這次是公然和你宣戰,要不要我們做點事?」孟允泰略微回身,看向霍東耀。urqu。
「暫時不必,如果我現在碰項天珩,可人會恨我一輩子,所以我不急,而且我已經答應了會讓你妹妹和項天珩在一起,我不會食言。」
「但是耀哥,不傷他性命,最起碼也要讓他知道耀哥你不是好惹的……」
霍東耀只是揚了揚手,示意孟允泰不用再說下去了,孟允泰立時住了嘴。
「允泰,把這次我們交易的秘密洩露出去的叛徒找到了嗎?」
「耀哥,還沒找到,但是已經有了眉目。」
「我知道了!阿煒那邊的交易一定要順利進行,這次我不容許有半點失誤,就算被條子們盯上,我也要讓他們知道,想抓我霍東耀的把柄,想把我霍東耀入罪,是癡心妄想!」
b2舊區是一片已經面臨拆除的舊樓,樓體破敗不堪,在這群舊樓中夾雜著部分的老舊倉庫,曾經是招租出去做生意的,後來因為要拆遷,商戶們都三三兩兩的賣掉倉庫所有權,散去了。
這裡是霍東耀一開始選定的交易地點,一來因為這裡人煙稀少,二來一旦遇到突發情況,也好藏身以及還擊,可是沒想到他還沒交易,已經被人洩露了他的交易地點和時間,那麼他就索性和那些自以為是的條子們玩一場他們感興趣的貓抓老鼠遊戲,不過最後到底誰是貓誰是老鼠,還未定!
車子停在舊區一棟樓的路邊,霍東耀下了車,孟允泰照例跟在他的身後,他敏銳的觀察力發現周圍安靜的有些詭異,自然心知肚明是條子們早已部署好了,等著想把開始交易的他們一網成擒,一舉殲滅,不過大抵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霍東耀頎長的身軀邁著穩健的步伐向目的地的倉庫行去,孟允泰的手中握著一個黑色的皮箱,兩個人一路拐拐行行,終於來到了倉庫門前。先上前一路,孟允泰打開了倉庫的大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似好像什麼都沒有,一瞬間倉庫內亮起了燭火,一整排放在架子上的燭火照亮了黑暗中的倉庫,同時也將倉庫裡的人照了出來。
「洛克,很高興見到你。」霍東耀走向佇立在倉庫內的男人,和男人握手致意。
被稱為洛克的男人蓄著絡腮鬍子,是中東一帶非常有名的軍火專家,此人常年神出鬼沒,這次來到國內,也是只做短暫停留。
「耀,我也是!」洛克操著一口很不流利的中文,咬起字來都異常費力。
「那這次交易結束後,可否讓我一盡地主之誼?」霍東耀臉上浮現難得的笑意,誠摯的問道。
「當然,當然!」洛克點頭,「耀,來看看我這次帶來的東西,絕對讓你滿意!」。
洛克說著,放開和霍東耀交握的手,轉身吩咐身後的助手去撬開地上的棕褐色木箱,箱子蓋子一開啟,霍東耀看著裡面的東西,不禁滿意的點頭,「果然是好東西!」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把手放在頭上,不要試圖做無謂的反擊!!」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喊話聲,官方的語言通過對講話筒清晰的傳到倉庫裡每個人的耳中,霍東耀在聽到這個他等待了一會兒的聲音後,嘴角漫上笑意,沒有任何的慌亂,姿態瀟灑的將手放在的頭上,轉過身等待警察們衝進來。
許是半天沒有聽到裡面傳出反擊的槍聲,身穿防彈衣的警察們一點一點的前進,衝進了倉庫,其中有一小隊警員迅速的跑過來控制住霍東耀和洛克等人,槍支就抵在他們的腦後。
另一隊的警員們奔向被打開進行軍火交易的箱子,可是當領頭的男人看到箱子中的東西時,頓時黑了臉,箱子裡哪有半隻所謂的軍火,竟是擺著三幅油畫,看起來倒頗有收藏價值的畫作……
「霍東耀,告訴我,軍火在哪裡?」莫警長一臉怒容,用槍狠狠的逼著霍東耀的頭。
但是霍東耀的臉上連一丁點的懼色都看不出,他諷笑著歎道:「莫警長真會開玩笑,我今天是來這兒見我的老朋友洛克的,哪有軍火呢,你可不要平白無故的就誣陷良好市民啊!」
「少廢話,你箱子裡原本放的就是軍火,快點說,你到底把軍火轉移到哪裡去了?」
「莫警長,到底是你的眼睛不好使還是我的眼睛不好使呢?箱子裡明明放的是油畫,什麼軍火?請你不要亂扣罪名給我,如果你想告我請便,抓我今天恐怕沒這個機會,不過你要用什麼罪名來告我呢?走私油畫嗎?但是很抱歉,我們沒有交易哦,這些油畫是我的好朋友洛克大老遠從中東空運過來給我的見面禮,你怕是連走私都告不了我啊!」
抬手,一把將莫警長抵著他頭的槍推開,霍東耀閒閒的繼續道:「今天讓各位警員們白跑了一趟,倒是我霍某人的不對了,不過啊,我隨時在我的〈頑世〉裡恭候各位來抓我,我的律師已經沒有生意好久了,請你們各位也為他著想一下吧!」
對上莫警長漲紅的臉,霍東耀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和洛克及孟允泰等人一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倉庫,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住腳步,拋下一句,「那幾幅油畫可是世界名作的贗品,就留給各位警員們換錢喝個下午茶吧,我知道各位辛苦了……」
囂張的大笑聲充斥在門口,不斷的有回聲傳進倉庫,讓木然愣在那裡的莫警長和一干手下愈加的挫敗。
「霍東耀,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不再這麼得意!」
「洛克,今天讓你受驚了,晚上我們一起用餐,當是賠罪。」一行人上了車,霍東耀在受到阿煒那邊傳來交易成功的訊息通知後,滿意的收起了手機對坐在身旁的洛克道。
同樣也收到手下傳來消息的洛克點頭,「耀,你很聰明,我佩服!」
「不,我只是習慣了和那群笨蛋玩遊戲而已。」霍東耀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和洛克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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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剛才接到莫警長的電話,他似乎很生氣,說接到你給的情報,竟然是假的,他們又被霍東耀耍了一頓。」祁秘書戰戰兢兢的站在總裁辦公室裡,匯報著。
「不可能,天騏親口告訴我交易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怎麼會讓霍東耀事先有所防備?」項天珩震怒的站起身,大掌握成拳頭,青筋繃起。
「會不會是霍東耀早就……」
「祁秘書,我給你的資料,有沒有別的人接觸過?」
「總裁你懷疑洩密了嗎?可是我……我哪裡敢給別人看呢?」祁秘書一臉慘白,努力的搖著頭,陡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我記起來了,那天總裁給我資料我收起來後,隨後之歡小姐來過想找總裁,她吩咐我去煮咖啡說有事要跟總裁詳談,可是我咖啡還沒煮完,她卻匆忙離開了,我不知道……」
「許之歡?」項天珩蹙緊眉頭,難道又是之歡嗎?可是她就算看到了這些資料,又怎麼可能洩露給霍東耀知道呢?他們應該是互相不認識的才對!
「祁秘書,去給我把那天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我要確定是不是之歡做的!」霍東耀出聲吩咐,聲音裡蘊藏著明顯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