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項天珩沉聲,喝住了警察們的動作,「我要知道昨天凌晨發生的命案和她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們認為是她做的?」
項天珩的大手在說話的同時握住了可人的柔荑,給予她力量。
「項總裁,你誤會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事實上,我們已經調查到,這起命案和黑社會人士之間的仇殺有著密切相關,而我們鎖定的嫌疑人是黑社會活躍人士霍東耀,昨夜發生命案的時候貝小姐恰好與霍東耀在一起,所以於情於理我們都必須要請貝小姐去一趟警局協助調查!」
聽到警察的這番話,可人頓時白了臉,有些不敢置信。平素很少關心時事的她,也許是巧合,竟然正好看到了播出關於這起命案的新聞,而且好巧不巧的在那一刻想起了霍東耀,可是卻生生沒想到,這竟有可能是他做的……
忽的,她想起了新聞裡似乎說過,那個死掉的人也是心臟位置中了兩槍致命,這般的巧合,可人咬了咬唇瓣,很難不認為霍東耀正是為了報仇才殺死那個人,可那時他的的確確是跟她在一起,他說在醫院裡待了一天,突然特別想她就出來等她,難道說這件事是他手下那些人做的,而他之所以會來見她,是想讓她為他作證嗎?他的不在場證明?
可人幽幽的笑開了,頓覺一切好可笑,可笑到她的生活快要成為一部電影了,有槍殺有陰謀有利用,什麼都有……
項天珩目睹著可人倏變的臉色,也是多少有些驚訝的,他閱人無數,第一眼也看出霍東耀並非簡單人物,可是卻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黑道中人,當然更令他想像不到的是,他的小可人兒居然能夠認識這樣的人,而且一看便知關係不淺。
要手東來。「貝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svoe。
可人恍惚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跟著警察們離開,發覺手還被項天珩牽著,動了動想他放開。
項天珩嘴角微扯,反而把小手握的更緊了,懶懶的道:「我陪你一去警局,我自己的女人,不看著怎麼行?」
明明是一樣討厭的話,明明臉上的表情也未變,不知為何可人聽了項天珩的這句話,心就微微暖了起來,他是怕她處在警局那種地方會害怕吧,說以硬是扯出這種理由陪同她前去,原來這個男人也有可愛的地方的。
這時,祁秘書從會議室裡疾步走出來,來到項天珩的面前,等待他的指示。略一擰眉,項天珩開口:「祁秘書,先散會吧,然後幫我聯繫岑律師,也許會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祁秘書點頭,轉身就按照總裁的吩咐做事去了,項天珩則五指交叉的握住可人的小手,一同離開公司。
警局這個地方對可人來說,還是陌生的,她以為也應當是莊嚴肅穆的地方,可是沒想到一走進來,卻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呆住。
大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十個穿著黑衣戴著墨鏡的男人,他們正叫嚷著辱罵著,不知所為何事,幾位身著制服的警員則用警棍企圖攔著他們,阻止他們在警局門前的放肆叫囂行為。
和項天珩在幾位警察的帶領下走上樓,偌大的審訊辦公室裡大概擺了六七張桌子,只除了一張桌前有坐著警察們口中的嫌犯外,其餘的都空置著,但僅僅是這唯一的一名嫌犯,應該也滿令警察們頭疼的吧。
霍東耀一襲濃郁的黑色西裝,臉上扣著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優雅的翹腿坐在座椅上,面對著對面提問的警員,一臉的玩世不恭,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他的身旁坐著一位氣勢很不一般的律師,身後站著一排的手下,孟允泰立於首位。
「貝小姐,坐這裡吧,待會兒會有我的同事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可以。」可人淡淡的覷著這個在警局如此囂張的霍東耀,徐徐的陌生感湧現,想起平素和他接觸的時候,即使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和他所做的事,卻也沒領略過這樣的他,小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慢慢的扭過頭朝對她說話的警員點了點頭,又給項天珩一個她很好的眼神,才坐了下來。
聽到警員的一句貝小姐,霍東耀藏在墨鏡下面的雙眼瞇了瞇,偏過頭去,竟然真的是可人,警察們竟然把可人都帶來了,霍東耀頓時被震怒席捲了週身,他早就說過不要她因他牽扯到一丁半點,但是這群條子居然扯上可人,居然動他的女人!
想著,側頭在律師的耳旁說了兩句,律師點了點頭,對警員聲色俱厲的說:「警察先生,礙於你們並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我當事人曾出現在案發現場,所以這次的談話只是協助調查並不是扣留,我的當事人現在有事要去處理,麻煩你盡快問完,我當事人霍先生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們耗費!」
孟允泰看到走進警局的可人時,就猜到耀哥會怎麼做,任何事情只要一牽扯到貝可人,耀哥的處事方法就會變,當然他也順便猜到了,耀哥一會兒會問他些什麼。
警察們自然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他們這些人常年生活在黑暗的環境中,做事的手法都是乾淨利落的,一點痕跡都不可能留下,更何況霍東耀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親自動手去殺人呢?所以他走進來也權當做客喝杯茶,根本不必擔心會出什麼事,再給那些條子們幾個月的時間,也不可能破案,這件事最後無非是當做黑社會仇殺結案,兇手不祥而已。
錄口供的警員忍著怒意不能發作,無奈的點頭放人,霍東耀冷哼一聲,起身邁步離開,全程都不曾摘過墨鏡,全程都沒有警員看到他臉上的任何表情,但他在經過可人身邊時,腳步頓了頓,才逕自離開。
「貝小姐,請你回憶一下,昨天凌晨時分和霍東耀是怎麼走在一起的,你們都做過些什麼,說過什麼話,包括他的臉上是不是有什麼異樣或是不同尋常的表情?這些對我們破案都有很大的幫助。」
可人的小手在身下緊緊的交握,倒不是因為緊張,而是發現這個警察的問話很有問題,他這麼一問愣是讓她有種和霍東耀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事情的感覺,而且項大總裁就在身邊,她還真的不太好回答什麼。
項天珩走進警局倒是沒有任何的不習慣,聽到警察的問話反而是想豎起耳朵,看小可人兒是怎麼回答的;昨夜他只是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兩個,根本聽不見他們兩個說了什麼,這個警察這麼問正中他的下懷,讓他可以在調查那個霍東耀之前,先多少瞭解一下兩個人之間的事。
可人在腦袋瓜裡盤算了幾秒鐘,情勢由不得她再遲疑了,要不然警察們會以為她在試圖隱瞞什麼,可事實上她和霍東耀本就沒說什麼,有關命案的事他更是不可能透露給她一分一毫,於是硬著頭皮,她盡量大概的把和霍東耀之間的對話說給了警察和一旁的項大總裁聽。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警察們也實在沒什麼收穫,謝了可人的配合,讓他們離開了。項天珩照例是牽著可人的小手往外走,下樓梯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你和他真的認識很久了?」
可人眼角一僵,總算是等到項總裁開口了,只是不知道他此時這麼問到底是處在一種什麼情緒中,生氣還是無所謂呢?剛才警察們盤問的時候,她也只是大略說因為霍東耀受了傷,她出於關心的問了幾句情況而已,表達不出任何警察們想要的訊息,所以她猜項大總裁事後一定會問,單看他會怎麼問而已。
「是的,我之前就說過,我十七歲時就認識他了,十年時間了……」可人抿了抿唇瓣,回答。
「那麼你十年前就知道他的身份,就知道他是黑道的人,而且還很執意的和他糾纏不清?」項天珩的聲音陡的冷硬了些,繼續問道。
可人不著痕跡的呼了一口氣,看來項大總裁還是有些生氣了,可是她也很無奈的好吧?從頭到尾也只是把霍東耀當成哥哥而已,甚至十年中還有三年時間和他是疏遠以及避之不見的程度,這種歷史遺留問題,讓她怎麼解釋,他能好接受一點?
項大少爺連哥哥喬逸都不爽,更何況是霍東耀這種了,可人只覺得前面要走下去的路好長啊,她真不想走了,心裡堵得慌。
「回答我!」半天等不到可人的回答,項天珩復又說。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這並不影響我和他做朋友啊,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朋友,他的事我從來都不關心的!」可人緩了緩,「再說,他是我的姐夫,我們之間這層關係抹殺不了的……」
「姐夫?」項天珩一頭霧水,小可人兒怎麼無緣無故蹦出來一個姐夫呢?他可從來沒聽她說過有姐姐。
「就是姐夫而已,我姐姐死了,但是霍東耀和姐姐還沒離成婚,當然就還是姐夫了。」可人快速的解釋著,無心講更多;對於項天珩,和很多認識她的人沒有區別,可人就告訴他們可伶已經死了,而且植物人和死人又差了什麼呢?無非是有呼吸和沒有呼吸的區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