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嚓!!
在這樣的世界中,突然間,於一處山村外,虛空中憑空裂出一道裂縫,自裂縫中,一道身穿黑袍的修長身影瞬間被噴吐而出,筆直的砸落在地上。那身影滿是僵硬,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一動也不動,彷彿沒有任何的生機,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般。
掉落在一片樹林內。
靜靜的,沒有一絲生息。
這裡正是夜晚,這種突然間出現的變故,並沒有引起山村中普通百姓的在意。只是聽到幾道炸雷響而已。
但這種變化,卻落在一雙眼睛之中。
看這山村,不過三十幾戶,大小房屋聳立而起,這些房屋有好有壞,看起來,也散發出田園的寧靜。在山村內,有一處顯得比較寬敞巨大的院落,看的出,這是一家大戶。旁邊,有一座牛棚,牛棚內,栓著一頭老黃牛。
這頭黃牛頭上彎曲的牛角,能看的出一種歲月的痕跡。
在這黃牛眼中,能看到,有一種難言的悲涼,竟有著尋常黃牛所沒有的滄桑。能看到一種人性化的神采。
看的出,它已經老了。
在其眼中,隱約能看到一絲回憶的神色。
這戶人家姓周,主人叫周扒皮,是這附近的地主老財,為人吝嗇不說,對手下的農夫向來也沒什麼好臉色。時常苛刻,那是常有的事。更是放高利貸,一旦有誰找他借錢。在規定時間內還不了的話,也不要他換錢,直接就以田地,以耕牛等抵押。
一來二往,這周家的家產自是越來越豐厚。
這頭黃牛,以前也不是周家的,是村中一名李姓老農養的。只是因為借了周家錢財,最後不得不將這唯一值錢的黃牛抵押給了周家。已經足足十年,現在黃牛卻老了。
這黃牛自小就很聰明。小時候,更是被李姓農夫悉心照料,感情深厚。被抵押過來,也沒反抗,知道自家主人的難處,順從的來到周家,為周家耕田犁地。任勞任怨。
牛棚中的牛並不只有它一頭,而有五頭之多,但其他的牛卻都閉目沉睡,唯有它與眾不同,沒有沉睡,而是盯著夜空在想著什麼。
這一看。亦看到那自虛空中出現的那道裂縫。
在看到的一剎那,老黃牛渾濁的牛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神色,立即自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拴住自己的粗繩,直接伸過嘴去,一把用一口老牙咬在繩索上。用力的磨著,不過片刻間,堅韌的繩索竟被其咬成兩斷。
跟著,用牛角,一把頂在牛棚的門上。
本就沒有栓的太緊的牛門立即被牛角撞開,老黃牛蹶起四蹄。快速的從牛棚中衝了出去。向著那道裂縫出現的位置快速飛奔過去。
哞哞哞!
這一聲動靜,也直接將牛棚中其他沉睡的牛紛紛驚醒過來。發出一聲聲驚慌的牛吼聲。
「怎麼回事,牛怎麼在叫。」
「快,快起來,到牛棚中看看,是不是有賊敢來偷我的牛。」
「快,點燈,點火把。」
這聲大響,立即就將周家驚動,一聲聲大吼快速發出,馬上,一隻隻火把接連不斷的點燃,大批家丁紛紛急匆匆的向牛棚中趕了過來。口中吆喝聲不斷。手中拿著棍棒,轉眼間,就將牛棚圍了起來。
一名身穿衣袍的胖子快速的跟了過來。
掃向牛棚,眼睛立即就直了,大叫道:「老黃牛不見了,快,立即給我去找,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在我周扒皮家偷牛,簡直是活膩了。那偷牛賊帶著老黃牛,肯定跑不遠,立即給我去找,那老黃牛雖然老了,但宰了賣出去,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周扒皮滿臉肉痛,捶胸頓足的大叫道。
「是,兄弟們,快,大家分散來找。偷牛賊跑不了。」
那些家丁紛紛答應,吆喝著舉著火把,快速的向四周衝去。
「那李二前段時間死了,要不然,我一定要找他算賬。」周扒皮怪叫著看著牛棚說道。
不說,山村中雞飛狗跳。卻說,那道自裂縫中落下來的身影直接砸落在地上,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捲進裂縫中的閻復生。
雖然身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氣機,但他並沒有在穿梭時空中失去意識。
整個心神,卻是沉浸在體內。
看其軀體中,雖然整個身軀已經被輪迴神血滋養下,重新長了出來,但此刻,整個心神意志,卻被直接困在鬼府當中。
在鬼府外,一道血色的血符詭異的鎮封在外,讓心神意識,乃至是自身魂力,都無法自鬼府中出去分毫,那血符中,有一柄詭異的血劍,一旦衝擊血符,立即就會被其攻擊,將魂力劈的當場潰散。堅韌無比。
這道封印,更是令其連身軀都無法掌控。
渾身冰冷,跟一具死屍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好一道封印,那枯手果然不是尋常之輩,竟然隨手下的一道封印就讓我束手無策,不過,這樣也更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那枯手上散發出的腐朽之氣,明明是已經應該隕落的跡象,以他的情況,根本不能輕易動手廝殺,不敢動用最強力量,否則,我現在也無法存活,從其消耗本源都要將萬劍生帶走的情形來看。只怕那萬劍生對其至關重要。」
閻復生腦海中快速的轉動著念頭,沉吟道:「萬劍生得到奇遇,擁有四絕劍圖,修為大進,莫非,那枯手的主人,乃是烏鴉你所說的那位絕代強者。萬劍生是他尋的傳人?」
心中湧現出絲絲疑惑之色。
「不可能,那枯手應該是壽元耗盡後,將自身封印沉睡,一直殘留下來,才會在身上殘留下極為濃郁的腐朽之氣,如四絕劍陣之主的身份,只怕不可能會選擇這種苟延殘喘的手段存活。不過,閻小子,你現在應該在意的是怎麼破開這道封印。若不然,落進這處世界中,心神意志被困在鬼府,無法掌控身軀,真要遇到修士,那就麻煩了。」
烏鴉怪叫著說道。
不過,在其言語中,並沒有顯露出太大的擔憂。只是對這道封印感到棘手。
鬼府中,整團靈魂之火瞬間化為一道身影。站立在五重天梯之上。抬眼看向鬼府四周,在鬼府上空,赫然有一道血色的血符懸浮不定,鎮壓其上。那血符中,能看到一柄血劍的身影。散發出凌厲的劍意。
「哼!!連那枯手親自出手都殺不了我,區區一道血符封印莫非就想制衡的住本王,我就不相信破不開你。」
閻復生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一股敢與天地爭鋒的戰意自靈魂中散發出來。
「寂滅!!」
伸手間,自天梯上,一柄慘白色的白骨戰矛轟然升起,自戰矛中,一聲聲寂滅的呼喊聲不斷的傳遞,在骨矛上,纏繞著一絲絲灰色的氣體,那是絲絲寂滅之氣。
轟隆隆!!
寂滅骨矛在閻復生一推間,筆直的朝著那道血符洞擊過去。寂滅的氣息,要崩碎整道血符。上面八道禁制光環讓骨矛更加可怕。
卡嚓!!
然則,寂滅骨矛剛一出現在血符前,立即,自血符中,一道血劍瞬間劈斬而下,裡面散發出一絲風的劍意,快如閃電,落在骨矛上,骨矛竟連反抗之力都沒有,生生被血劍劈斬成兩段,當場崩碎。
「撒豆成兵!!」
閻復生眉頭一皺,心念一動間,立即,天梯中,一尊尊陰兵陰將快速的冒了出來,散發出凌厲戰意,看向血符,毫不畏懼的衝殺而上。
「天生吾戰!!」
戰音中,陰兵陰將如一股洪流般席捲而上。
但血劍再現,一劍劍劈斬而下,在劍下,一尊尊陰兵陰將紛紛被斬的支離破碎,返回天梯內。
「這血符的力量並非無窮無盡,那血劍斬動間,果然在消耗血符的力量。」
閻復生踏在天梯上,雙眸自始至終都未曾動彈過分毫,敏銳的發覺,在血劍接連不斷斬殺陰兵時,那血符上的血光,隱隱出現一絲黯淡之色。這絲黯淡,極為的隱諱,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覺,但卻未曾逃脫他的目光。
「不過,這樣消耗血符的力量,雖然是一種破開封印的方法,但耗費的時間必定時日長久,如今身在何處都不明瞭,我的身體無法動彈,一旦被這處世界中的其他修士發覺的話,只怕凶險萬分,雖然有烏鴉你可以守護一二,但終究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閻復生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你想要如何。不對,似乎有一些不速之客要來了。」
烏鴉正想要聽聽他的想法時,突然話音一變。
這次落在樹林中,那出現時的裂縫與雷霆,動靜不小,直接驚動林中不少出來覓食的猛獸。
嗷嗚!!
看外面,閻復生躺在一顆古樹下。
自黑暗中,一雙雙綠色的眼眸放射出幽幽的寒光,讓人心生寒意。一聲聲淒厲的狼嚎聲,更是讓周圍的山林內瀰漫出恐怖的色彩。
一雙雙綠眼,盯在閻復生身上。
大片大片的口水往下滴落,漸漸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一群野狼而已,以你的肉身,讓他們咬也咬不動啊。」烏鴉看到,不屑的說著,但立即又道:「不對,還有東西過來。」
轟隆隆!!
地面上傳來一陣奔襲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