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人善天不欺,為惡鬼神驚。
心是萬罪源,欲為萬魔先。
一朝天崩時,善惡誰可分。
仙佛多無情,群魔舞蒼穹。
興,眾生苦,亡,眾生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無窮天地,蘊涵三千世界,每一世界,都自成一體,有日月星辰,萬物生滅,無窮造化,每一世界,都浩瀚到極至,生存著無數生靈,數以億萬計。都有各自不同的底蘊,如人與物般,沒有任何相同的世界。三千世界,孕育三千本源。
在這三千世界中,有一世界,名為血月界,又被稱為血月大陸。在大陸上,有日月交替,然則,天上太陽無什變化,平時夜晚,月亮也與其他世界一般,沒有異變,可在每年九月九天地間陽氣最重,純陽勃發之時,卻會出現三輪血月。在血月界中,堪稱一大奇景。
而這一界也因此而得到血月界的稱謂。
血月界,天傾鬼域。
整個天空被一層灰濛濛的陰氣瀰漫著,連陽光亦無法穿透,被阻擋在外,鬼域中,隨處可見一具具枯骨,堆積在地,屍體上的血肉在陰氣的侵蝕下,早已經徹底消融,只剩下纍纍白骨,一眼望去,觸目驚心。那死前痛苦的情景,卻依舊能自屍骨上隱約看出。
空洞的眼瞳,仰望天空。
似乎在向天發出控訴,質問著蒼天,這世間還有如此罄竹難書的慘事。
蒼天有眼,蒼天真的有眼啊。
嗚嗚嗚!!
在這無數白骨上,一道道虛幻的身影不斷浮現,這些身影,竟跟幻影一樣,飄忽不定,隱約間,在口中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哭泣聲,眼中滿是茫然,漫無目的的在四周遊走。彷彿自身並沒有太多靈智。似乎對周圍的情景還不熟悉。
肆意的遊蕩。
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經久不散的殤意。
刷!!
在天傾鬼域最中央的位置,一座殘破的古城池內,一處殘破不起眼的花園中,一枚只有核桃大小的黑色石頭陡然間泛出一層淡淡的幽光,在幽光中,一道虛幻的身影豁然間自黑石中冒了出來。
這道身影與周圍的那些鬼影一樣,身形都顯得異常的虛幻,好似煙霧,隨時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將身體給吹散。
身上穿著一件漆黑的黑衣,這黑衣也是自行幻化出來的,修長的身軀輕飄飄的在地面漂浮,和普通的遊魂不一樣,在他身上,隱約有一種淡淡的威嚴,普通的臉上卻帶著絲絲迷茫。彷彿對現在的情景有些不太清楚般。
看看四周,口中發出一道呢喃聲,道:「我是誰?」
說出這句話後,遲疑了片刻,臉上浮現出一絲恍然。
「閻復生?對,我叫閻復生?」
「我想起來了,我當年在泰山旅遊,在山頂時,被一塊從天而降的黑色石頭砸中了,然後我就被那塊石頭莫名其妙的帶著一起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有三個血色的月亮…….」
閻復生口中不斷呢喃,每說一句,腦海中都有一段信息在快速的湧現出來,眼中迷茫的神色正在漸漸清明。
突然,整個身軀猛的一震,臉上流露出一抹清明,看了看自己現在虛幻無比的身軀,臉上浮現出一絲淡然,自言自語道:「原來,我已經死了,我竟然變成了鬼。」
只在這一剎那,閻復生本來沉寂的記憶幾乎瞬間開始恢復,腦海中一幅幅畫面飛快的閃爍而過。自前世到今生,接連浮現。
原來,他本身乃是地球上一名大學生,但出身卻是在普通的偏遠山區,自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是由爺爺自路邊撿到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在山區中,算的上是相當的不容易。
正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打小就懂事,自三歲開始就跟著身為獵人的爺爺習武鍛煉身體,八歲時,已經跟著爺爺進山打獵,在十歲時,就親手挖陷阱,獵到過狼。而且,爺爺更是從小就讓他上學。一直到二十歲時,他也以優異的成績升入大學。
也正是這一年,一直對他疼愛有加,相依為命的爺爺最終去世。享年七十三歲。
而後,因爺爺去世而悶悶不樂的閻復生在同學的慫恿下,一起結伴前往泰山遊玩,在泰山山頂時,一塊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黑色石頭,莫名其妙的砸在他頭上,接著,就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天傾之災,天災,還是**。」
閻復生回想到自己身死前的事情,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與不甘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語,心中更是傳來陣陣劇痛,思緒回到還沒有成為遊魂之前的那一刻,那一刻,哪怕是死,他都不會忘記,他清晰的記得一切————
血月界中,浩瀚廣博,無數大小國度分佈林立。分為十二州。
此刻,在東南方向,偏遠區域一片遠比其他地區要荒蠻的大地上,是十二州中的蠻州,同樣分佈著數十大小王朝,生存著數十億人口。在蠻州邊緣,有一國,名為七夕國。七夕國並不大,只有七座城池,每座城池所在區域只有百萬人口,加起來,不過七百萬人口的小國。
七夕國內,鐵牛城中。
城內井然有序,到處披紅掛綵,人人臉上洋溢著喜慶,連守城的將士脖子上都繫上一條紅巾。冰冷的目光露出掩蓋不住的喜悅。
進出百姓,無不歡喜。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口中議論有聲。
其中只見幾名老學究笑著捋動白鬚,邊走邊道:「兆始兄,今日可謂是我鐵牛城數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大喜之日。看這氣氛,果真是舉城歡慶。百年中,從未有過如此勝景。」
一白衣老者搖晃著頭顱,笑呵呵著開口。
「呵呵,子悅兄說的不錯,不過,這何止是百年,甚至是千年來,也從來沒有過此等盛事。」一青衣老者笑著看向四周,城中店舖林立,玲瓏滿目,各種樓屋可以看到翻新的痕跡,四處熱鬧非凡,眼中滿是一副回憶的神色,感歎道:「想當年,我們鐵牛城是七夕國中最弱小的城池,城牆破爛,匪盜橫生,民眾苦不堪言,三餐不繼不說,一旦寒冬到來,凍死餓死者,不計其數。處處哀鴻,慘不忍睹。若非城主橫空出世,以弱冠之身,驚世才學,令老城主甘願退位讓賢,坐上城主之位,興民事,修葺城池,強體魄,楞是組建出一隻數量三千的鐵衛軍,更是親自帶領,領兵征戰四方,只耗費三年時間,就清除四方匪患,再而更是開闢商路,鼓勵農事,短短十五年,就讓我鐵牛城自最弱之城,一舉蛻變成七夕國內最為繁華之地,如今不過三十歲,其文韜武略,不單是在我七夕國,就算是在周圍諸多國度中,亦有著赫赫威名。而且,據說在我蠻州中央最強大的烈日皇朝皇帝曾親自開口相請,若城主願意前往烈日皇朝,願以王爵之位相待,上殿不拜。卻被城主婉拒。這份節操,在這人世間,堪稱罕見。」
「是啊,國君聽聞後,更是毫不猶豫的將城主封為我七夕國中首位異姓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試問這周圍諸侯國,誰人能不識城主之名。」
最後一位黃衣老者也頷首點點頭,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自豪之意:「這次城主大人與紫嫣姑娘要成親,那可是我們整個鐵牛城全城百姓的大事。想這整個七夕國中,也唯有紫嫣姑娘才能配的上我們城主。」
一句話,悄然間也將此刻城中到處喜氣洋洋,人人臉上笑容滿面的景象瞬息點了出來。
白衣老者連連贊同道:「紫嫣姑娘可是一位舉世無雙的好姑娘啊,不單長的猶如仙子下凡,而且,溫柔婉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精湛的釀酒秘法,那可是享譽諸國,釀造出的五味酒哪怕是諸國國君都難以品嚐到。傳聞,在那五味酒中,每個人喝時,都能體會到截然不同的韻味。堪稱仙釀。與城主,更是青梅竹馬,據說,當年城主落魄時,亦是紫嫣姑娘出手相救,結下這份情緣。」
「呵呵,好了,還有三天,就是城主大婚之日,我等也該回去好好想想,到時應該送上些什麼樣的賀禮。」
青衣老者笑呵呵的看向城中中央位置一座雄偉的高大府邸,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座府邸前,兩隻以堅硬的黑玉石由大師雕刻而成的石獅屹立兩側,鎮守門庭,自然帶有一種磅礡的威嚴之氣,讓人走在府邸前,就不由的心生出敬畏肅然之心。大門敞開,內中,一間間房屋坐落有序。
前院,大廳,後院,花園,假山,湖泊,涼亭。每一處建築,都出現的恰到好處。讓人身處其中,不顯壓抑,發而有種輕鬆自然的心境。
此刻,在湖泊中的涼亭內。
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與身邊一位紫衣女子手拉著手,站在涼亭邊緣,看著四周水面爭先盛開的荷花,一隻青蛙自水中躍起,落在荷葉上,激起陣陣漣漪。勤勞的蜜蜂來回飛舞。水中,一尾尾鯉魚躍出水面,追逐著從兩人手中灑落的魚食。
白衣男子,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威嚴,但在此刻,卻被一種難言的柔和所替代,樣貌並不出眾,在眼瞳中,不時的閃過一道道睿智的光芒,一米八來高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遮掩在衣服下的身軀內,似乎蘊涵著強大的力量,三十歲的年齡,恰恰是一個男人最具有魅力的黃金時刻。身上洋溢出的那種自信的氣質,令他普通的樣貌也顯得格外的不普通起來。
此人正是閻復生。
他當年被那塊黑石帶著穿越進血月界,整個身軀卻在穿越時變成十五歲大小,如今十五年過去,在樣貌上,不過三十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