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看清楚了?」
李爾肅然站了起來,沒辦法,下面的人帶給她的消息實在是太驚悚了。如果卡普佩爾背後真有那股勢力存在,那她就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了。
不過李爾的部下並不知道這位上級為什麼如此驚訝,在他看來卡普佩爾不過是跟幾個宗教界人士有過接觸,那群只懂得裝神弄鬼的傢伙有什麼可怕的。
李爾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個不停,良久她又一次質問道:「你確定,聯繫卡普佩爾的那人是大牧首的身邊人?」
這位趕緊入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沒辦法,李爾留給他的印象太糟糕了。之前幾個不按照她的要求辦事的傢伙被整得淒淒慘慘慼慼,他可不想跟那幾個倒霉鬼一樣去赤道幾內亞開展情報工作。
李爾歎了口氣,她知道這下可糟糕了。敗某仙人所賜,她稀里糊塗的混進了一個超越凡人的圈子,對世界各國在這個領域的勢力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除開某個強得不像話的變態來說,在這個領域大英帝國的勢力首屈一指,而俄國因為前任大牧首被幹掉了,實力是一落千丈。當然,瘦死的駱駝的比馬大,雖然大英帝國可以瞧不起落魄的俄國教會勢力,但這股勢力放在當前這個場合,那就是很牛逼的存在了,反正絕對是李爾需要仰視的主。
不過讓李爾比較奇怪的是,明明俄國的教會勢力已經決定跟協約國集團合作了,怎麼會突然出手攪局呢?
她有一種懷疑。難道是這些教會的假和尚投靠了某人。以某人在這個領域能力。還真有降服那些假和尚的可能,而一旦他們同流合污了,那豈不是說俄國在這個領域的實力不減反增?那麼……
李爾不敢往下想了,這個可能性太糟糕也太可怕了。甚至有那麼一剎那,她打算立刻通知m這個消息。好在她不是一個特別衝動的人,很快她又想到了更多……
以俄國假和尚的實力,如果真的已經同某個混蛋同流合污了,那黃金怎麼還輪得到他人覬覦。光是那些假和尚就能讓那些不安好心的傢伙脫一層皮的。而很顯然的是。完全可以保住黃金周全的假和尚卻偏偏什麼都沒做,放任一幫跳樑小丑玩命的折騰,這怎麼看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節奏。難道說……
李爾之前也聽m說過,俄國假和尚同某人的關係並不好,或者說很糟糕,據說是某人幹掉了前一任大牧首,雙方是死仇。難道這群假和尚跟她打的是一個主意,準備用黃金引某人上鉤,然後報仇雪恨?
一想到此,李爾激動了。如果她的猜測可以成立,那麼她跟假和尚之間完全有合作的基礎。而且有了這麼一群神通廣大的假和尚幫忙。她相對於某人最弱勢的短板也能補上一部分。至少這群神通廣大的假和尚更擅長將某人挖出來!
「備車,我要立刻去見大牧首!」
誰也不知道李爾同大牧首談了什麼,不過從李爾離開時興匆匆地樣子看,結果對她來說並不壞。
兩天之後,之前突然發飆的卡普佩爾忽然放出了軟話,他要求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爭端,要求各方勢力的代表出來談判。
「有什麼好談的,你不就是想獨吞黃金嘛!告訴你,少做夢了!」謝苗諾夫像個土匪頭子一樣拍著桌子吼道。
卡普佩爾沒有生氣,實際上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彷彿是沒聽見謝苗諾夫的咆哮一樣。他很淡定地說道:「我對黃金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暫時保管黃金,只是想確保一點……」
謝苗諾夫火大了,卡普佩爾無視他的眼神讓他很不爽,因為這讓他想起了之前高爾察克看他的那種眼神——就是那種高高在上,那種貴族看土鱉的眼神。
謝苗諾夫絕不承認自己是土鱉,他一直認為自己有資格跟高爾察克平起平坐,覺得高爾察克不就是找了幾個便宜乾爹撐腰麼,大家都是抱大腿過日子的主,你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意思?
現在,高爾察克完蛋了,謝苗諾夫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被人輕視了,可誰想到高爾察克手下的一條狗也敢鄙視他,這如何能忍耐?
「少tm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想要黃金,搶什麼!」謝苗諾夫譏笑道。
卡普佩爾依然不理他,自顧自地說道:「我只是想確保黃金的安全,只是想確保俄國的財產不會蒙受損失!」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謝苗諾夫又嘲笑了一句。
「謝苗諾夫將軍,請您自重!」英國代表忍不住喝了一聲。
謝苗諾夫卻完全不在意,他又不是英國人的奴才,有必要在意英國人的態度嗎?頓時他冷哼了一聲:「我如果不自重呢!」
誰想到這話還沒有落音,坐在他旁邊的黑籐規三忽然開口了:「謝苗諾夫將軍,稍安勿躁,先聽聽卡普佩爾將軍究竟要說什麼吧!」
咦?
謝苗諾夫很是意外,因為之前日本人的態度不是這樣的,日本人可是很支持他大鬧一場,最好是動靜越大越好,現在怎麼?
面對謝苗諾夫狐疑的眼神,黑籐規三投過去一個你放心的眼色,然後就對著卡普佩爾說道:「卡普佩爾將軍,說說你究竟有什麼想法吧!「
卡普佩爾微微點點頭,道:「我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想確保這批黃金的安全,防止別有用心的人覬覦黃金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苗諾夫頓時又火了,他覺得卡普佩爾這是話裡有話是指桑罵槐。
卡普佩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的
意思很清楚,就是要防止一些宵小打黃金的主意!」
「你他媽說誰是宵小!」謝苗諾夫又一次跳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貓。
「謝苗諾夫將軍。你冷靜一點!」
黑籐規三又一次阻止了卡普佩爾發飆。而且這一次他的態度就沒有上一次那麼好了。
謝苗諾夫愣住了:「黑籐先生?」
黑籐規三卻不搭理謝苗諾夫了,直接問道:「卡普佩爾將軍,請您繼續往下說。」
卡普佩爾又白了謝苗諾夫一眼,傻瓜都能看出來,那鄙視的意味實在太濃了,不過這回謝苗諾夫卻不敢炸刺了,作為一條好狗,他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察覺了主人對他態度的變化。
「我認為,整個事件的開端就源自謝苗諾夫將軍不冷靜的舉動,他擅自切斷了我們向東方轉進的通道,導致了部隊上上下下怨聲載道,極大的損害了部隊的士氣和鬥志,是得形勢急劇的惡化,變得完全不可收拾了!」
面對卡普佩爾的指責,謝苗諾夫氣得臉都白了,不過很有意思的是,他卻沒有發飆。而是頻頻目視身邊的黑籐規三,似乎是希望主子站出來主持公道。
不過他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黑籐規三的屁股彷彿黏在了椅子上,嘴巴更像是拉上了拉鏈,一點兒為謝苗諾夫說好話的意思都沒有。這在讓謝苗諾夫感到心寒的同時,也不禁開始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日本人的態度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日本人的態度為什麼會發生變化?原因是相當簡單的,日本人慫恿謝苗諾夫出手,無非是爭一口氣,然後撈點黃金。他們可沒有膽子真的跟英美法三國叫板,那純粹是作死。日本人雖然喜歡賭國運,但是沒有傻到在必輸無疑的賭局上下注。
所以說,只要英美能滿足他們正當的要求,再稍微給他們一點面子,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就完全可以揭過去了。而就在昨晚,英美兩國的代表找到了他,雙方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會談,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按照英美的許諾,只要他們答應放開去路,黃金絕對少不了他們一份,雖然那一份究竟是多少英國人和美國人沒有說明,但是很顯然他們的那一份絕對不會太少。
「如果是合理的分配,我們沒有意見,也願意合作。但我希望你們兩國政府要信守承諾!」黑籐規三帶著日本人特有「矜持」表示道。
「這是自然的,在當前情況下,我們一致認為只有合作才是上策,不能讓布爾什維克撿了便宜不是?」
這話黑籐規三十分認同,紅軍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如果繼續僵持在貝加爾湖流域,那真就是便宜了布爾什維克。
「那你們想要我國政府怎麼配合呢?」黑籐規三問道。
「很簡單,說服謝苗諾夫接受現實,不要再搗亂。」
黑籐規三點了點頭,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沒有問題!」
英美兩國代表對視了一眼,提醒也是強調道:「最好是沒有問題,因為我們好不容易才做通卡普佩爾的工作,如果謝苗諾夫跑出來壞事,我們會非常遺憾,也會非常憤怒!」
黑籐規三頓時又丟了面子,這種被指著鼻子警告的感覺讓他相當的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他還不能翻臉,因為總體來說這麼做對帝國有利,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日本人也可以完全不在乎丟那麼一點兒小面子,當年他們落魄的時候,跪舔強者的菊花都是常態,面子和節操在利益面前算什麼!
可憐的謝苗諾夫,他並不知道主子已經改變了態度,在會談氣氛對他越來越不利的情況下,他實在無法忍耐了。
「如果這個會議的目的就是對我個人的無端指責,那麼恕我就不參加了!」
拿起自己的軍帽,謝苗諾夫扭頭就準備走人,他又不傻,這種形勢他要是還不走,那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說不定很快就會落得跟高爾察克差不多。
「謝苗諾夫將軍,請你注意,這是關於俄國前途的會議,作為俄**人。你有責任也有義務留下來!」
謝苗諾夫看了一眼卡普佩爾。冷笑道:「我如果不留下來呢?難道你還能強迫我不成?」
薩科夫立刻跳了出來:「這不是強迫。而是命令,作為俄**人,你和你的部隊都必須聽從臨時內閣以及立憲委員會的調遣。這是你的職責!」
謝苗諾夫頓時發出了一聲譏笑:「我只向沙皇陛下和羅曼諾夫王朝效忠,至於什麼臨時內閣和立憲委員會,我呸,那是什麼狗屎!」
這話是相當的打臉,讓剛才義正言辭發出聲音的薩科夫尷尬不已,薩科夫所代表的臨時政府其實已經同英美達成了一致。剛才跳出來譴責謝苗諾夫不過是準備仗勢欺人準備打落水狗而已。
誰想到哪怕是落水狗也不是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這樣的草雞存在可以欺負的,薩科夫自討沒趣,甚至都沒人幫他圓場和說好話。
因為在座的這些勢力,說到底對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也沒有好感,像卡普佩爾這樣的甚至巴不得連薩科夫一起收拾才好。所以薩科夫只能很尷尬的唾面自乾了。
「切,蠢貨!」
謝苗諾夫很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就準備走人。這時候英美法日四國代表才有動作。
「謝苗諾夫將軍,我覺得你還是坐下來繼續開會比較好!」英國代表冷冷地就發話了。
謝苗諾夫扭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如果一定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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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代表立刻說道:「那我們只能很遺憾的採取強制措施了!」
謝苗諾夫又冷笑了一聲:「強制措施?你們以為老子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就會來開會?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老子怎麼樣!」
說到這,謝苗諾夫又很輕蔑地哼了一聲:「動手啊!不動手。老子可是要走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謝苗諾夫可是很囂張很得意的。作為一個立志於割據一方的梟雄。他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跟一群不安好心的傢伙坐在一起開會,之前高爾察克是怎麼被做掉的他又不是沒瞧見,怎麼會不防一手?
所在在來開會之前,他就做好了全盤接應準備,說不客氣點,他如果夠厚黑,甚至可以直接將其他與會的代表統統拿下。當然,這麼做了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協約國集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謝苗諾夫是不敢走這一步的。
所以冷笑了兩聲之後,謝苗諾夫邁開大步就走,還沒出會議室,前來接應他的人就已經衝了進來。
「好了,我們走!」謝苗諾夫沖為首的心腹招呼了一聲,然後就準備大搖大擺的閃人。誰想到接下來這一幕讓他目瞪口呆,只見這位前來接應他的心腹一指他的鼻子,喝了一聲:「給我拿下!」
立刻,四個膀大腰圓的士兵就衝了上來,不到一分鐘的功夫謝苗諾夫就被捆成了粽子,迎接他的是協約國集團大流氓們放肆的大笑和嘲弄。
「謝苗諾夫將軍,我不是說了麼,你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蠢貨,你簡直就是自不量力,你以為我們就沒有任何準備?」
面對挖苦和嘲弄,謝苗諾夫臉色煞白,身子更是劇烈地顫抖起來,好半晌他才對著出賣他的心腹吼道:「為什麼要出賣我?!」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要自不量力,我可不想跟你陪葬!」
謝苗諾夫氣得直哆嗦,半晌才吼道:「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你們以為勝券在握了?告訴你們,我的部隊……」
他還沒說完,黑籐規三一句話就給他氣暈了:「你的部隊會有合適的人去接管的,謝苗諾夫將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奉勸你一句,最好老實一點,乖乖合作。否則,哼,你知道後果的!」
高爾察克時代不可一世的謝苗諾夫就這麼突然倒下去了,脆弱得就像一塊薯片。實際上所有充當外國勢力的代理人,選擇當狗的貨都不比謝苗諾夫強多少。被主子拋棄之後,分分鐘就會屍骨無存。而對於他們的主人來說,不過是換一條狗的事兒而已。
甚至可以這麼說,謝苗諾夫的倒下都沒有掀起任何波瀾,他的部隊中除了極少數不識相的死硬份子,99.9%的獲知消息之後立刻選擇為新主人效忠。反正對他們來說,誰當主人都行,只要能給他們一碗飯吃就行了。
「好了,最大的障礙已經剷除了!」英國代表高興的拍了拍手,很愉快地說道:「我們可以討論接下來的問題了。」
所謂的接下來的問題,自然是黃金的具體分配方案。經過一番唇槍舌劍的激烈爭吵,大流氓們很愉快的達成了一致。英國人和美國人各佔20%,法國人和日本人占15%,俄國人保留最後的30%。
皆大歡喜了,各方面的勢力都有了收穫,然後大家可以裹挾黃金一股腦的向東北逃跑了。用李爾的話來說,現在最好全速前進,只要等黃金裝船起運,一切都萬事大吉了!
當然,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李爾是分外滿意,在最關鍵的時刻,她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選擇,正是同大牧首達成了一致,才讓接下來的事情變得順風順水。
不過真是順風順水嗎?李爾可能高興得有點兒太早了……(……)
ps:鞠躬感謝秒殺土豆、沙神童子和尤圖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