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流氓打交道的時候,你得比流氓還要流氓。如果老老實實遵守規則,那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大流氓們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制定規則,讓這個規則束縛住絕大多數流氓,然後盡情的打擦邊球,這才是制定規則的全部意義所在。
反正這樣的遊戲英國人玩了兩百多年,美國人陪北極熊玩了半個世紀,甚至還要在新世紀繼續玩一段時間。沒理由讓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仙人不這麼玩吧?
可能有同志會擔心遊戲沒得玩了呢?如果那幾家流氓果斷的退出遊戲,那怎麼辦?
那只能說你還不瞭解國際政治這個骯髒的小遊戲的基本規則,那就是有奶便是娘,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對於協約國大流氓集團來說,他們這個圈子是相當小的,能跟他們吃一鍋飯的只有那麼幾家,而這其中絕對不包括三家人。
第一家就是德意志,第二家就是奧匈,第三家就是俄羅斯。前面兩家是敵人,是他們小集團利益的最大妨礙者。至於第三家,那是背叛的小弟和潛在的敵人。
而現在隨著俄羅斯的威脅指數不斷地上升,協約國流氓們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調整,必須稍微拉攏一下原本排名第一的敵人。但這不意味著他們會允許德國人上桌吃飯,他們的打算更像是隨便丟一兩根骨頭,意思一下就行了。
也就是說德國的死活協約國一點兒都不關心,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所以,如果德國被另一個很強力的流氓威脅了。而且這個很強力的流氓還有威脅他們這些大流氓的能力時。他們會裝作沒看見德國人被威脅那是你們德國人的煩惱。跟俺們沒關係!
而一旦德國人因為這種威脅而做出了某些不利於他們的選擇,他們又會變一張臉,用帶著血跡的狼牙棒狠狠地抽德國人的屁股:「我讓你不合作!我讓你不聽話!」
至於可憐的德國佬試圖解釋,鬼才聽德國人的解釋,大流氓不需要解釋,需要的只是結果!
這就是國際政治,從來都是這麼赤果果的。而德國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他們原本想向協約國集團交投名狀。以換取「原諒」,但卻立刻就被某仙人威脅了一把。而更可氣的是,協約國集團還對此無動於衷,只是一個勁的強調,只要結果。德國人真心是兩頭受氣,左右為難。
而李曉峰就是要這麼一個結果,他相信在巨大的壓力下,德國人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那就是拖!
德國人也只能拖,只能苦笑著打哈哈,誰讓兩邊他們都得罪不起呢?
不過也必須強調一點。拖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問題依然存在。德國人依然要站隊,而拖延只會讓他們將來變得更加尷尬。當然,這一點德國人也知道,但如今只能拖。
「告訴那些該死的英國佬,我們國內的情況一片混亂,軍隊在對付**,人民在飢寒交迫中掙扎,我們願意解決猶太人的問題,但是這需要時間!」艾伯特很是無奈地說道。
對於如今的艾伯特來說,總理的位置幾乎就是火山口,國內的壓力和國外的壓力交織在一起,就像一條絞索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有時候他都很後悔接過這個爛攤子,如果早知道這一點,打死他也不會搶這個位置。
很可惜的是,燙手的山芋已經搶到了手,想扔都扔不出去,更可怕的是,他還不能撂挑子。如果他從總理的位置上退下來,那麼不管是**還是容克地主都不會放過他。
「為今之計,也只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艾伯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何止是艾伯特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整個德國其實都是這種狀態。而李曉峰就是發現了德國人的窘迫,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威脅和恐嚇。
「很有效果不是?」李曉峰笑著對李爾說道。
這位女間諜是受m的指派前來警告他不要違反規則的,看起來協約國集團對那個協議還是很看重的。不過這在李爾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那就是一個狗屎一樣的協議,對那個混蛋沒有任何束縛力!」
m苦笑了一聲道:「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暫時很需要這個協議!」
對於這番解釋,李爾立刻就不說話了,如果可以拒絕那個協議,恐怕帝國早就拒絕了,問題是不能,因為某人根本就沒給選擇的餘地,要麼陪他玩兒,要麼被幹掉,根本就沒得選。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違反規則?就看著他把該死的德國佬抓來威脅一翻,然後就讓我們的計劃全盤落空?」李爾很是氣憤地問道。
m又苦笑了一聲,乾笑道:「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一位並沒有違反規則,他不過是有違反規則的企圖而已,按照我們的協定,這是允許的……」
這種狗屎一樣的解釋讓李爾好一陣無語,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強者天然是有特權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問道:「那去警告他有什麼意義?」
m又乾笑了一聲:「我們必須讓那個傢伙知道,他所有的打算都在我們的預料當中……」
李爾算是明白了,帝國的意思無非是告訴某人:「我看到了你在打擦邊球,不要想糊弄我們,告訴你,你最好小心一點兒,你能打擦邊球,我們也能的!」
說實話,這很可笑,也完全沒有意義,至少在李爾看來毫無意義,因為帝國的態度就像一個色厲內荏的強盜,或者說是個不肯接受自己處於下風的失敗者。
「為什麼讓我去呢?」李爾一點兒都不想接受這個任務。這只會讓她愈發的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被確定為
帝國同那個混蛋之間的傳話者,也就是聯繫人。今後這種性質的任務都歸你負責!」
毫無疑問。這個消息讓李爾的心情愈發地糟糕。可以想像當以後某人一次又一次打擦邊球的時候。她也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充當無能的聯繫人角色,這簡直就是在她傷口上不斷撒鹽。
「我覺得這個任命不錯,雙重間諜小姐,這意味著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會面了。這會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
李爾恨恨道:「我覺得與你見面才是最大的麻煩!」
李曉峰卻不接話茬,而是問道:「那你今天來就是例行公事的警告我嘍?」
警告這個字眼讓李爾覺得異常的刺耳,很顯然某仙人是在嘲笑她。頓時她火氣就升起來了:「你以為你已經成功的讓德國人就範,就可以美滋滋地肚子享用波蘭這塊蛋糕了?天真先生,我告訴你。你高興得還太早了!這齣戲才剛剛開始咱們走著瞧!」
說完,李爾氣沖沖地走了,在她離開之後,安娜打開了另一扇門,逕直走到某仙人面前,問道:「你故意激怒她?」
李曉峰聳了聳肩道:「跟她這種太聰明的女人打交道,必須如此!」
安娜歪著頭想了想,又道:「可我怎麼覺得,她是故意的?」
李曉峰苦笑了一聲:「我說過了,她相當的聰明!這也讓她變得一點兒都不可愛!」
確實。剛才那一陣看上去是某仙人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是李爾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更不是一個會輕易暴露自己情緒的女人。可以說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精怪,她不會不惜一切地利用一切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其中就包括裝孫子以及佯裝憤怒。
「那她所謂的走著瞧是確有其事嘍?」安娜又問道。
李曉峰笑著搖了搖頭。
「你是否定還是不知道?」安娜笑得很玩味。
李曉峰歎了口氣,一把將安娜摟在了懷裡,一雙手很不老實地四處探索:「我說了,太聰明的女人就不可愛了……」
當某仙人跟自己的小蜜打啞謎的時候,華沙會戰也進入了最後的時刻,在沃沃明周邊一片相當狹小的區域裡,波蘭最後的軍事力量已經被團團包圍,隨著烏博列維奇最後的部隊抵達戰場,最後的總攻也即將展開。
首先慘遭圍殲的是27師和202混成旅,卡恰諾夫和甘明七千多人的部隊被壓縮在了一片方圓不超過一平方公里的開闊地上。之前的鏖戰已經徹底摧毀了這一片區域地面上的一切建築和植被,卡恰諾夫和甘明的部隊只能通過日夜不停的挖掘戰壕和坑洞抵擋猛烈地炮火打擊。
「今日上午,短短四個小時內,落在我軍陣地上的炮彈已經超過了兩萬發,昨夜辛辛苦苦挖掘的戰壕幾乎完全被摧毀……我軍缺少彈藥、缺少食品和飲用水,最關鍵的是根本沒辦法睡覺。大部分士兵已經超過48小時沒合眼了,折不斷落下來的炮彈讓人根本沒辦法休息……我親眼看到一個累壞了小伙子在戰鬥中直接就睡著了……再這麼下去,不被敵人打死,我們也會活活累死!」
寫完這段日記之後,甘明直接趴在桌面上睡著了,幾個小時之後,這位旅座大人就在睡夢中當了解放軍的俘虜,一同被俘的還有他的旅部以及警衛連。
說實話,當時衝進202旅旅部的解放軍都嚇了一跳,三百多人呼呼大睡的場景可不是一般的壯觀。
當然甘明無疑是幸運的,他可以美美的在戰俘營裡睡覺了,而卡恰諾夫則還要經歷一段折磨。當針對27和202旅的總攻打響之後,這位師座大人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他沒有和甘明一樣睡著等死,而是叫上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乘著混亂和黑夜丟下部隊跑路了。
卡恰諾夫的逃亡之路充滿了艱險,在混亂中他的侍衛不知所終,僥倖衝出包圍圈的時候,這位師座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光桿司令。當時他還有點小得意。覺得天無絕人之路什麼的。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衝出了包圍圈也不一定意味著安全了。首先他迷路了,在一片麥田里度過了兩個不眠之夜(蚊蟲撕咬)之後,實在是飢渴交迫的他衝進了當地的農戶家中企圖搞一點兒食物。
原本他還以為會受到當地居民的款待或者庇護什麼的,不過很快他就發現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是非常巨大的。他沒有見到熱情好客的波蘭老鄉,而是被一條凶巴巴的鬥牛犬追著咬了二里地。付出了一條褲子和臀部受創的慘重代價。
學乖了的卡恰諾夫再也不敢打波蘭農民的主意,只能跟偷菜的賊一樣弄點青菜葉子和白菜幫子果腹,然後偷偷摸摸地向華沙方向前進。這期間師座大人為了活命,下過陰溝。鑽過糞坑,在荒郊野外留下了無數的足跡。直到一周之後,上吐下瀉連帶著打擺子實在扛不住了,他才不得不主動投降。
實話實說,當時東普魯士人民解放軍的戰士們死活不相信這個比乞丐還要落魄的可憐蟲是堂堂波蘭國防軍的高級軍官。差點給這貨當做打秋風的餓鬼給趕走了,還是27師被俘的官兵認出了這位可憐的師長,才讓他免於病死在路邊。
當然,卡恰諾夫也還算走運,至少撿回了一條小命。而其他的波蘭軍官就不一定有這麼幸運了。在27師覆滅之後,下一個走向末路的就是第11師。塞斯瑙斯基斯曾經想要突圍,但是接連幾次嘗試都被擊退。
7月10日夜間。塞斯瑙斯基斯遣散了自己全部部下,獨自望著波蘭方向垂淚不已,幾分鐘後用一聲槍響結束了他的生命,而這一天離他的三十二歲生日僅僅只差幾個小時了。
到7月11日晨,畢蘇斯基曾經煊赫不已的龐大軍事力量基本上灰飛煙滅,只有包圍圈最核
核心中的30師和34師還在觀望。
為什麼是觀望呢?因為這兩個師之前的表現可是很有意思,既沒有主動突圍,也沒有積極向友軍靠攏,而是困坐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友軍一個個被碾碎,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看戲的。
期間畢蘇斯基幾次命令澤爾米卡斯和米卡拉尤納斯去接應友軍或者突圍,但都被這兩位師長用各種理由拒絕。
多年以後米卡拉尤納斯回憶說:「突圍?怎麼突圍?四面八方都是猶太人,硬闖不過是死路一條。固守?固守又有什麼意義?我可不相信協約國的軍隊會來……如今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遲了,反正是死路一條,多堅持一天算一天吧!」
至於澤爾米卡斯則更激進:「最務實的做法就是投降,繼續抵抗不過是把弟兄們往火坑裡推,我可不想被家鄉的父老鄉親指著脊樑骨罵……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向猶太人投降!」
果不其然,在第11師覆滅之後,澤爾米卡斯很快就舉起白旗投降,當時負責審問他的東普魯士人民解放軍曾問過:「既然你早知道是死路一條,也不準備反抗,為什麼不早點投降?」
澤爾米卡斯是這麼回答的:「如果我第一個投降,那麼戰後畢蘇斯基絕對不會放過我。他一定會將大部分失敗的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所以我不能投降得太早,等其他的部隊都完蛋了,只剩下我們的時候,不管怎麼說我都盡到了義務,也就不怕了!」
說直白一點兒吧,澤爾米卡斯的想法非常簡單,他為了防止被找後賬,就不能投降得太早,怎麼說也得有人先於他投降,有背鍋的倒霉鬼之後,他才能投降。至於不激烈地反抗,那也很簡單,反正都是要投降的,抵抗得太激烈,激怒了猶太人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不得不說,波蘭打仗是差點,但是政治頭腦還是不錯的。像澤爾米卡斯這樣的師長都能將方方面面考慮得那麼齊全,不去當個政客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這位聰明人的結局並不太好,戰爭結束之後,被東普魯士人民解放軍釋放的他選擇返回家鄉,而不是像另一個更聰明的小夥伴米卡拉尤納斯那樣前往德國定居。
返回家鄉之後沒多久,澤爾米卡斯就被憲兵逮捕送上了軍事法庭,畢蘇斯基給他安上了畏敵不前、作戰不利以及叛國的罪名。反正老畢是將華沙會戰失利的賬全部算在了澤爾米卡斯的頭上。
也許走上刑場的那一刻澤爾米卡斯才會明白,在強權面前什麼樣的借口都是沒有意義的,說你有罪那你就有罪,完全不需要什麼借口。
比如同樣主動投降的卡恰諾夫,這貨家裡比較寬裕,花了大價錢走通了畢蘇斯基的門路,所以不光是屁事沒有,反而被樹立為死戰到底的英雄。可見對波蘭人來說英雄和狗熊的差距是多麼的小。
7月12日,沃沃明附近的槍聲終於停止了,一場歷時半個多月的大會戰也落下了帷幕。在這場大會戰中畢蘇斯基連底褲都輸了個乾淨,他的大波蘭政治野望伴隨著十幾萬軍隊一起灰飛煙滅。當然,他之前的預言也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因為這場空前的慘敗,波蘭的歷史確實翻開了全新的一頁……(……)
ps:鞠躬感謝一片雪1、豬瀟灑2、光輝的憲章和尤圖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