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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5 老狐狸 文 / 馬口鐵

    神一般的轉折讓米高揚蛋疼無比,他原以為可以就此拿下李曉峰,誰想到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卻給了他當頭一棒,連這二位至尊都肯定了普列漢諾夫對革命的貢獻,他還能說什麼?

    更可氣的是,他還必須向普列漢諾夫和某仙人認錯道歉,這真心是讓他丟盡了臉。當然對於政治家來說,裝孫子屬於必備技能,只要能脫身,別說裝孫子,裝鱉都無所謂啊!

    不過讓米高揚窩心的是,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他恐怕要天天裝孫子了,原因是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宣佈普列漢諾夫將成為黨校的哲學教師,所有的學員都必須從老頭那裡學習哲學理論。

    米高揚鬱悶得想要撞牆,早知道這一點,他吃撐了才去招惹某仙人,才在背後說普列漢諾夫的壞話。這下好了,老頭恐怕死死地記住了他,恐怕一有時間就會來拾掇他,這可怎麼是好啊!

    和米高揚的鬱悶相比,某仙人卻是相當的痛快,雖然和普列漢諾夫交往不深,但是他對老頭的個性也有了一定的瞭解,這個老東西是蔫壞。別看他的年紀大地位高,可沒有一絲一毫宰相肚裡能撐船的覺悟。得罪了他,等著被他報復吧!

    果不其然,從第二天開始,米高揚在黨校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每次哲學課上必然被老頭重點關注,頻頻被點名回答問題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回答不上來,或者回答得不夠正確。那老頭會噴他一臉口水。至於班上有什麼髒活累活。不用想。那全是米高揚包圓了,可以說米高揚被虐得是生不如死。

    不過,米高揚也有值得佩服的一面,明知道老頭是故意報復他,是故意拿他尋開心,換做別人早就爆發了。但是米高揚不一樣,這小子能忍,哪怕是被老頭盯著鼻子罵。他也聽之任之,態度好得不得了,一點兒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看見沒有,這就是最頂級的政治小人。」課餘的時候,老頭如此評價米高揚,「像這樣的人就得特別的小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說明他野心相當的大。而一旦讓這樣的人掌權,哼哼,報復也是相當激烈的!」

    李曉峰笑問道:「那您還天天調戲他。就不怕報復?」

    普列漢諾夫譏笑了一聲:「我都是一條腿邁進棺材的人了,還怕什麼?等他掌權的時候。我都已經是一堆白骨了,難道還怕他挫骨揚灰!」

    說著,老頭忽然笑了:「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不慣就罵,罵得不夠過癮就打,反正他拿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乘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出出氣,真要是蹬腿了,想出氣都沒辦法嘍!」

    李曉峰笑了笑,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看得開,就像他說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像他這號的「老混蛋」天然是有特權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罵誰就罵誰,你能把他怎麼樣?

    當然,老頭之所以要跟米高揚過不去,原因並不是那麼簡單,至少不僅僅是因為米高揚說了幾句過份的話而報復。老頭雖然沒有肚裡撐船的氣量,但也不至於睚眥必報。

    「我看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曉峰笑道。

    老頭點點頭,不客氣地說道:「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都一把年紀了,至於跟小一輩計較?小人又怎麼樣?混蛋又怎麼樣?與我何干?」

    說著,老頭很唏噓地歎了口氣:「活到我這把年紀,不管看得開的,還是看不開的,都能看開。唯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幾個晚輩了。」

    李曉峰終於明白老頭的目的了,對於普列漢諾夫而言,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他個人是沒有什麼擔心和顧慮了,但是老頭對那些追隨者實在是不放心。

    俄國的局勢這麼亂,而孟什維克和布爾什維克的關係又是如此的糟糕,老頭的那些徒子徒孫可以說絕大部分都是所謂的反革命份子,一個弄不好就要掉腦袋的。

    雖然他在的時候,列寧、托洛茨基不大可能大開殺戒,剷平孟什維克,但他死了呢?人死燈滅,他死了這張老臉也就沒什麼作用了,所以老頭不得不為後輩打算一二。

    李曉峰有些感歎,安慰道:「列寧同志不會那麼絕情的,對於那些曾經的同志,哪怕理念不合,也不會痛下殺手的。」

    老頭笑了笑道:「弗拉基米爾.伊裡奇當然不會,托洛茨基也不會,我擔心的並不是他們,他們的人品和操守我還是放心的。我所擔心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接班人,你們這些第三代革命者可沒有他們有耐心,你們更加功利,手段更加急躁,簡直就是不折手段。真正讓我擔心的是你們!」

    老頭情緒有些激動,猛地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們這些人在我看都是一群政治小人、政治強盜和政治流氓,你們一點兒都不講究,不留一點兒餘地,一味的好大喜功,聽不進去一點兒意見……」

    老頭一口氣將想說的話全都倒了出來,李曉峰有那麼一點兒尷尬,感情在老頭眼裡,他們這些革命接班人、革命小將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和強盜。好吧,這真心有點傷人!

    老頭卻哼道:「我這是撿好聽的說,更難聽的話我還沒說呢!」

    李曉峰摸了摸鼻子,鬱悶道:「既然我們這些小將您一個也看不上眼,那剛才你跟我說那些有什麼意義?你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

    老頭又笑了:「我就喜歡你這個直來直去的脾氣,我也不怕告訴你,但凡我還有有一點兒別的辦法,就不會找你,更不會賣人情給你。問題是我現在沒有選擇。只能矮子裡拔高個兒。你小子雖然無恥了一點兒。但不算喪盡天良,而且說話認賬!」

    李曉峰有些鬱悶,換誰被人指著鼻子大罵一通都不會好受,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老頭看人的眼光有譜,甚至比列寧和托洛茨基還要高明不少。

    頓時李曉峰苦笑一聲:「您這個人情倒是賣得便宜,隨便幫我一個小忙,卻丟給我老大一個包袱……實話實說,您的那些徒子徒孫可沒有一個好照顧啊!」

    普列漢諾夫笑了一聲:「你也別忙著拒絕。我讓你照顧他們,不是讓你承諾什麼,更沒打算讓他們大富大貴。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有人要用卑鄙的手段陷他們於死地,你能幫著拉一把。只要保證他們不死就行了!」

    李曉峰苦笑道:「您這個要求還不低啊?鬥爭有多麼殘酷您還不知道?而且您的那群徒子徒孫一個個又喜歡瞎參合,一個個都是大嘴巴,逮著什麼朝什麼開炮。簡直就是作死!我怎麼救?」

    老頭笑了笑道:「別忙著拒絕,我賣給你的人情絕對不止這麼多。我說了,只要你保住他們不死。坐牢、流放或者驅逐出境都無所謂!」

    李曉峰聳了聳肩道:「你覺得我像是有那麼大能力嗎?我現在連中委都不是,你就不怕我反口食言?」

    老頭卻一點兒都不在意:「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現在就能幫上忙。我努努力,盡量多活兩年,弗拉基米爾他們活個十來年也不是大問題,我擔心的是十年後,當我們都不在了的事。那時候才用得上你!」

    李曉峰覺得尊嚴很受傷害,感情老頭覺得他十年後才能算個人物,現在不過是有潛力而已。

    「你以為呢!」老頭不屑得撇撇嘴,「你現在就像個小丑,別看跳得歡,但根基不牢。一陣風就能給你吹得無影無蹤……更可氣的是,你還自以為是個人物,喜歡耍小性子,喜歡作死,像你這號的還鬧革命,哼哼!」

    哼哼後面的肯定不會是好話,不過李曉峰卻不能反駁老頭,如果他不是仙人,恐怕真像老頭所言早就被哼哼了。

    不過他還是不服氣,反問道:「既然這麼不看好我,你幹嘛不直接找米高揚那樣的人托付後事?」

    「老子受不了那份噁心!」老頭眉毛都立起來了,「而且像他那樣的貨色有信譽可言嗎?我雖然老了,但不糊塗,不會拿肉包子打狗的!」

    李曉峰想了想,似乎答應老頭也沒有什麼壞處,不過他還是得問清楚一點,老頭究竟還能給他什麼樣的好處。

    「你這小子,就這點不可愛,」老頭歎了口氣,道:「不過把賬算清楚一點兒,也不是什麼壞事。從這方面說,也算是你的優點。別的能力我暫時是沒有了,但是幫著在列寧面前為你美言幾句還是做得到的!」

    李曉峰譏笑道:「就這兒點『好處』?」

    很顯然,李曉峰並不認可這是什麼好處,「您老現在可是正牌的反革命。不客氣的說,也就是列寧同志和托洛茨基同志還敬重您幾分,沒有他們的認可,您老分分鐘就會變成臭狗屎,到時候別說住在克林姆林宮修養,估計都不用送莫斯科中央監獄,直接就在紅場上就給突突了。還什麼為我美言幾句,米高揚的態度可是很有代表性的,您究竟是想幫我,還是想坑死我?」

    老頭卻不生氣,反而笑道:「少年,你真心是不太懂政治。為什麼要在乎米高揚之流的態度,他們的態度有什麼重要的?在我看來,在你們布爾什維克當中只有一個半人的態度值得注意,一個是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另外半個就是托洛茨基,而其他人,不客氣地說,其他人都是一群應聲蟲,都是圍著地球繞圈圈的月亮而已。」

    老頭似乎很是不屑:「我看你們的官僚主義比沙皇時代是有之過而無不及,更好笑的是弗拉基米爾.伊裡奇竟然還在一個勁的強調權力集中。繼續這麼集權下去,他可是比沙皇還要像沙皇了!」

    李曉峰不說話了,之所以蘇聯時代官僚主義變成濫觴,根子說白了在列寧那裡。因為革命的需要。為了統一全黨的思想。導師大人不得不片面強調權力集中,而高度集中的權力無疑是缺乏監督的,自然官僚主義和**不可避免。

    等列寧醒悟過來,準備加以解決的時候,很不幸,官僚主義的山頭已經徹底鞏固了,利益集團牢牢地把持著權力,連他這個導師都不能輕舉妄動。更可惜的是。隨著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連徐徐圖之都變得不可能了。從他死前留下的政治遺囑就能看出,導師大人當時是多麼的遺憾和苦惱。

    普列漢諾夫說得一點兒都不錯,這個時代的布爾什維克,絕大部分黨員幹部都是沒腦子的木偶,只會跟著上級的指揮棒轉,缺乏獨立思考解決問題的能力,只會盲從。

    更可怕的是導師大人還覺得這樣挺好,覺得基於俄國落後的現實,治理這個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由一群有頭腦的精英職業革命家牽頭,畫出各種條條框框。然後交給那些沒有頭腦只會盲目服從的木偶們執行。認為這樣才能如臂指使,才能徹底的貫徹中央的意志,才能避免執行過程中出現問題和偏差。

    這種國家模式相當的機械化,甚至能嗅到一絲老子所主張的愚民政策的味道,而且不客氣地說,問題也相當的,最大的問題就來自於那些有腦子的人,誰能保證這些精英職業革命家每一項決定都是對的?

    錯了呢?按照導師大人制定的社會模式,可是不存在什麼糾錯功能的,只要是大腦決定的事兒,不管對錯全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到底,最後為錯誤買單的就是整個社會。

    當然,這樣的社會模式對職業革命家們來說是相當理想的,可以放手施為,反正最後倒霉的不會是他們。而這也是普列漢諾夫說某仙人不懂政治的原因所在。

    在這種體制下,下一級天然的不需要腦子,只需要服從,他們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完全只取決於上級的想法。不客氣地說,列寧和托洛茨基覺得好,下面就是一片鼓掌歡呼,反之,下面就是一片批判與嘲諷。

    所以李曉峰用得著特別在意下層的呼聲嗎?真心是不需要的,他所需要的就是盡可能的往上爬,越接近權力的頂峰就越好,如果他擁有了和列寧類似的地位,他說什麼,下面自然也就信什麼。

    不得不說,這也是造成後來蘇聯悲劇了的重要原因,當最底層的老百姓厭惡了為精英們的錯誤買單,當最頂層長腦袋的精英們又亂了陣腳,開始自打耳光,自我否定,自己解除維護權力的武器時,瓦解和崩潰就不可避免了。

    換句話說,戈爾巴喬夫稍微有點腦子,能像導師大人當年一樣強勢,能穩住陣腳,也不會被葉利欽弄得那麼慘。

    當然,現在說這些太遠,對於某仙人來說,他只需要明白上面的意見永遠比下面的意見重要,就行了。

    實際上跟普列漢諾夫聊了幾次之後,他也不得不承認,老頭的很多判斷是相當準確的,俄國當年確實如他所言,差一點就走到了毀滅的邊緣。老頭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列寧和托洛茨基的能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大,兩人合力神乎其技的將俄國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只可惜,七十三年之後,戈爾巴喬夫不是列寧,野心勃勃的葉利欽也不是托洛茨基,又一次站在懸崖邊的俄國被這兩位好漢聯手推下了懸崖,摔了一個粉身碎骨,所造成的陣痛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半個世紀都無法撫平。

    就在某仙人終於對中央黨校的學習產生了興趣,覺得可以學到一些有益的經驗時,他卻不得不提前中斷了學習,原因是芬蘭的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十一月下旬,芬蘭臨時政府忽然宣佈解除格爾茨伯爵白衛軍總司令的職務,因病修養了幾個月的曼納海姆重新回到了指揮崗位,臨時政府給曼納海姆下達了命令,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收復被外國干涉者佔領的國土!

    實話實說,這樣的表現相當的奇怪,畢竟德國政府跟某仙人的關係相當的不錯,而且雙方基本上已經就芬蘭的問題達成了一致,沒道理在最需要的某人幫助的時候忽然翻臉。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小斯鄭重地向某仙人交代道,「德國政府最近失去了對芬蘭臨時政府的掌控。斯溫胡武德已經被迫下台了!」

    某仙人有些愕然,他這才學習了多久,怎麼地芬蘭局勢就發生了風雲突變,他趕緊問道:「那現在誰在掌控芬蘭政權?」

    小斯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親德國的勢力已經靠邊站了,協約國集團正在通過代理人的方式控制著這個國家!」

    「代理人是誰?」

    小斯歎道:「據我們的瞭解,很有可能就是曼納海姆!」

    李曉峰大吃了一驚,老曼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不聲不響的就接管了政權,這手段可以啊!不過很快他就覺得不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ps:鞠躬感謝胖子逯非和尤文圖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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