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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8 戰鬥繼續 文 / 馬口鐵

    還是那個老問題,是見好就收,還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問題。這很考驗政治家的決心和遠見。如果布爾什維克中的大佬都是季諾維也夫這個德行,那前途恐怕是不容樂觀的。

    「安德烈同志的意見是荒謬的,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很老實,沒有參與柯倫泰和德賓科的叛亂,為什麼要抓著一點點小錯不放呢?我認為應該答應水兵們的條件,讓彼得格勒恢復和平!」

    從某種意義上說,季諾維也夫也算是一盞指路燈,二月革命之後,凡是這廝發自內心竭力提倡大力擁護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他擁護的時候選擇反對一準沒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托洛茨基倒台為之,屢試屢應,正確率在85%以上。

    而這一次也是如此,有一剎那,托洛茨基有些猶豫,因為在此之前政治局雖然做出了對海軍尤其是波羅的海艦隊進行一次掃除的決定,但是並沒有決定這次掃除的深度和廣度。只是很泛泛的說,要嚴肅紀律,要端正海軍的態度。

    無疑地,這也能反應不少問題。至少說明,政治局本身對此並沒有達成絕對統一的意見,有點試水和摸著石頭過河的感覺。尤其是托洛茨基前往彼得格勒的時候,列寧特意同他進行過交流,期間導師大人特別交代他——要視情況而定,要靈活的處理問題。

    而靈活的處理問題就需要相當的政治手段了,哪怕是對托洛茨基這樣的大高手來說,也有點雞蛋上跳舞的感覺。作為新任海軍人民委員,徹底的掃除舊海軍的殘餘勢力,將艦隊委員會和德賓科的存在感完全格式化掉。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誰也說不準。

    至少托洛茨基是沒底的,而且他也不認為這種大起底似得掃除對他完全有利。首先是容易得罪太多的人,其次將舊勢力連根拔起之後,誰來填補空白?

    托洛茨基是個政治家。所以在做出選擇之前。會特別的小心,會盡可能的趨利避害。所以。他既不同意李曉峰的大刀闊斧,也不同意大餅臉的姑息養奸。

    當時,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很矛盾,從感情上說。波羅的海艦隊對黨和革命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我曾無數次設想過,這支偉大的艦隊將為革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站到黨的對立面去……從這一點上說,柯倫泰和德賓科難辭其咎,必須嚴懲他們!」

    「……可是我所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大局。我必須維護大局的穩定。從這個角度說,任何激烈地和容易引爆矛盾的措施都是不適合的……可是,不進行徹底的批判,不追究隱藏在表面問題之下的主要責任。就像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所言。波羅的海艦隊很有可能第二次爆發……」

    「我思考了很久,決心做一次嘗試,完全將波羅的海艦隊推倒重建是不可取的,但是像季諾維也夫一樣,什麼都不做更不可取……我決心採用一種漸進式的策略解決問題。先重點清除類似德賓科一樣的士兵代言人在海軍中的影響力,將這批人調離或者趕走,盡可能的先削弱舊勢力的影響,然後通過不斷摻沙子的方式,一點點的給波羅的海艦隊進行換血……我相信只要手段恰到好處,這是可以實現的!」

    不得不說,托洛茨基還是煞費了一番苦心的,按照他的計劃,將通過一到兩年的時間,緩慢的重新調理波羅的海艦隊,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很難說,托洛茨基做這樣的選擇是對還是不對,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相對於季諾維也夫這種什麼都不做,漠視和粉飾太平的人相比,老托這個人還是願意幹實事,懂得居安思危的。

    不過他的這種方式,李曉峰就不一定喜歡,按照老托的搞法,這一次換血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波羅的海艦隊想要有所作為恐怕是非常困難的。在他看來就是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

    自然的,這廝跟托洛茨基尿不到一個壺裡去,尤其是當導師大人同意了托洛茨基的整改方案之後,某仙人心中的不爽自然是愈發地大了。將志願軍滯留在彼得格勒的給養搞到手之後,他沒有理會托洛茨基讓他暫時留在彼得格勒協助他穩定局勢的請求,逕直地返回了維堡。

    「年輕人,有點脾氣是正常的。」導師大人對此也有些頭疼,某人倔強起來連他的面子都不買,更何況是托洛茨基,他只能代替某人向老托致歉:「安德烈還年輕,有些時候會比較衝動,希望你能夠理解!」

    托洛茨基其實也不是要告狀,他只是當笑話說給列寧聽,他當然不會在意某仙人的那點兒小脾氣,而且某仙人雖然拒絕留下,但也沒有命令彼得格勒契卡故意不合作。這種態度比起某些陽奉陰違和陰奉陽違的貨已經好了太多。

    當李曉峰回到維堡前線的時候,戰局在他離開的這幾天裡有了新的發展,隨著德國遠征軍從本土調來了大批戰鬥機,志願軍空軍的活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和德國空軍在1917年之後投入服役的新式戰鬥機相比,志願軍空軍的那些型號已經有些跟不上形勢了,並且跟德國這種有獨立健全航空工業的工業強國相比,俄國這個最落後最貧窮的列強在沒有外力幫助下,拼空軍真心是拼不起。

    隨著志願軍空軍對芬蘭白軍補給線的打擊力度下降,隨著成群結隊的白軍抵達戰場,志願軍陸軍的壓力開始陡然升高。

    「30.2高地一天之內三易其手,白軍的炮彈幾乎把我們的陣地犁了一遍,二團三營損失慘重……如果敵人繼續保持這樣的攻擊強度,二團的一線陣地很快就會被突破。」

    圖哈切夫斯基的面色很嚴峻,和剛剛抵達芬蘭時相比,他再也不覺得輕鬆。尤其是每一天傷亡報告送到他手裡的時候,真心不是滋味。

    他最後總結道:「我們正面的敵人高達五萬,而且還在持續增多,和他們相比。我們已經抵達維堡的部隊。不計芬蘭赤衛隊,一共才一萬兩餘人……部隊迫切需要增援……」

    第二批進入芬蘭的部隊其實早就圈定了。紅八軍的第二個完成整訓的步兵師將進入芬蘭,可是就在他們即將啟程之時,柯倫泰和德賓科忽然鬧了一傢伙,為了穩定彼得格勒的局勢。這個步兵師入芬參戰的計劃就被暫時擱置了,他們將停留到彼得格勒的局勢完全穩定之後,才能前往芬蘭。

    「邊防警察第二旅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換裝?」葉戈羅夫也知道紅八軍是暫時指望不上了,只能將主意打到邊防警察部隊那裡。

    李曉峰歎了口氣道:「最少還需要半個月。二師佔用了不少原本屬於他們的裝備……」

    葉戈羅夫歎了口氣,道:「也就是說,至少半個月內,我們都不要指望國內的增援部隊了?」

    李曉峰點點頭。實際上如果不是有他這個仙人在,情況還要惡化得多,中央現在同時在三處戰場上向白軍發難,除了芬蘭。戰火還在烏克蘭、頓河伏爾加河和高加索地區展開。烏拉爾方向的社會革命黨也糾集起了一支部隊,據說是蠢蠢欲動,說不定那邊很快也要開戰。甚至摩爾曼斯克方向的英美聯軍也試圖有南下的意圖。可以說進入五月下旬之後,戰火將四處蔓延。

    而軍工生產能力是有限的,同時要供給這許多戰場,難免的會有先來後到輕重緩急,而很不幸的是,芬蘭戰場的優先級絕對不是最高的。

    所以哪怕維堡離彼得格勒很近,彈藥供應也是相當的緊張,如果按照前一段的戰鬥節奏,真心是堅持不了半個月的。關鍵時刻還得某仙人用聚寶盆開金手指,這才勉強補上了戰鬥消耗。

    參加過這場戰鬥的老兵格裡戈羅維奇回憶道:「戰鬥一開始很愉快,我們堅決的將白狗子擋在維堡市外,打得他們哭爹喊娘痛不欲生。但隨著德國人加大了對白軍的援助,以及我們後方的工業生產跟不上戰鬥的節奏,戰鬥開始變得艱難起來了……」

    「我們不得不放棄了一些不太重要的陣地,盡可能的收縮,集中兵力防禦戰線支撐點,當時在班長的指揮下,我們將自己盡可能隱蔽好,隨時準備迎接白軍的進攻……周圍到處都是槍炮聲,更糟糕的是天開始下起雨來。一直到黃昏,我們打退了白軍三次進攻。這些白狗子在德國人的武裝下開始變得大膽起來,不斷地試圖進攻。哪怕隨著夜幕的降臨,他們也不肯罷休。」

    「夜戰是很頭疼的,你不知道敵人會什麼時候從哪個方向摸上來,幸虧隨著夏季的到來,夜晚變得十分短促。可即便如此,我們也必須多加警惕。」

    「上頭為了防止我們在夜戰中吃虧,得意配發了一些新型的反步兵地雷,這種地雷叫做反步兵定向雷。一旦夜幕降臨,連長就會派一些工兵同志去陣地前沿布設,效果是非常不錯的,傻乎乎的白狗子會絆發地雷,定向雷噴射出的鋼珠會將他們打成篩子,而我們立刻就能發現他們的攻擊方向。當然,雖然定向雷十分好用,可是佈雷也是十分危險的工作。」

    「就比如這一次,四個工兵兄弟背著地雷消失在夜色裡。十分鐘後,我聽到了陣地左前方傳出一聲慘叫,不久之後負責陣地右邊埋雷的兩個工兵同志回來了,他們依然沒有消息。我們推測去陣地左邊的兩個同志一定是碰上了白軍的偵察兵。」

    「隨著夜色的加深,經過一天激戰,同志們都有些昏昏欲睡,哪怕我們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閉眼,因為白軍的偵察兵摸上來絕對不是偶然,他們很有可能將進行夜襲!但是我們太累了,尤其是政委,從戰鬥打響之後,他就沒有合過眼,或者為同志們鼓勁打氣,或者親自帶隊發動反衝鋒。他是我見過的最慈祥也是最勇敢的政委!」

    「果不其然,就在夜色最深的時刻,白狗子們鬼鬼祟祟地摸上來了,我們的機槍、步槍朝著疑似目標猛烈開火。我一口氣投出了十幾個手榴彈。就在我以為打退了敵人的偷襲時。一個尖厲的喊叫聲從我左邊的掩體裡傳了出來。這個聲音持續了大約幾秒鐘,似乎是從一個正在奮力搏鬥的人口中發出的。然後有人大聲喊救命。我和另外兩個同志飛快向那個聲音傳出的地方跑去。」

    「在貓耳洞的旁邊。我們的政委渾身是血,仰面朝天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在他身邊,一個白狗子正在抽回槍刺,當他看到我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時。立刻丟下步槍舉手投降。而在貓耳洞裡,兩個人正在奮力地搏鬥著,一個是白狗子,他手裡拿著一把刺刀,他的身下是連隊中最好鬥也是最勇敢的戰士伊萬。我們都管他叫瘋狂的伊萬,這個大個子力大無窮,曾經用拳頭活活揍死了兩個白狗子……」

    「我和另一個同志趕緊衝上去抓住了白狗子拿刺刀的手。我們的班長用自己的工兵鍬向白狗子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鮮血濺了我一臉,那個可憐蟲立刻就鬆了手,瘋狂的伊萬也僥倖逃脫了喉嚨被割斷的命運。他渾身是血,雙眼通紅。一隻手拿著那把刺刀,另一隻手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傷口,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伊萬當時像瘋子一樣憤怒地吼著:『這群狗雜種殺了政委!還有一個狗雜種在哪裡?』說著他大步追上了那個正被押回去的俘虜,轉眼之間把那把槍刺扎進了白狗子的肚子裡。一刀、兩刀、三刀……他一邊猛刺,一邊大叫著:『血債血償!』。當白狗子死得不能再死的時候,伊萬依然無法平靜,他滿眼凶光地準備把剩下的白狗子全部宰了。我們不得不用力抱住他,以免他再幹出傻事來。而他則不斷地怒吼著:『放開我。我要為政委報仇!』」

    「最後是連長讓他冷靜了下來,連隊裡唯一能讓伊萬冷靜的也只有他和政委了,可現在政委已經不在了……我實在不敢想像,像政委那樣的好人怎麼就這麼遭了白狗子的毒手。我們每一個人都想為政委報仇,如果不是紀律在約束著我們,這些該死的白狗子一個也別想活著走進戰俘營!」

    「芬蘭的五月留給我的記憶是涼颼颼的,連綿的雨水完全浸透了我們的衣服並讓它沉甸甸的,戰鬥的間歇我們會緊緊的抱在一起取暖……生火?孩子,你知道在一線陣地生火意味著什麼嗎?當你還沒有將凍僵的手考暖和的時候,敵人的炮彈就會落在你的頭上。我親眼看到幾個同志不遵守命令私自點火取暖,五分鐘後他們就被敵人的炮彈覆蓋了……炮擊結束之後,我們幾乎無法將他們完整的拼起來……」

    「天亮了之後,敵人又發動了進攻,各種口徑的炮彈打到了我們的陣地上。爆炸聲幾乎都沒有停歇過,那一天我們至少打退了敵人十次進攻。戰鬥的間歇,從我所在的掩體向外看去,戰壕裡的同志們一個個顯得那麼憔悴,軍帽下面的面容無一例外地浮現著極度疲憊的神情。」

    「和疲倦相比,更糟糕的是還要餓肚子。敵人的炮火太猛烈了,給養根本送不上來。為了讓前線的同志能吃飽肚子,連裡炊事班的同志是不惜一切代價往前線送吃的,幾天下來他們幾乎全部都犧牲了,比如受人尊敬的大廚瓦連京老爹,他的土豆燉牛肉最是美味,但是為了將糧食送上我們的陣地,他倒在了白狗子的機槍之下,死的時候還緊緊的抱著一袋列巴……」

    「幸運的是白狗子被我們打怕了,不敢進攻,只是不斷地用步兵炮和機槍折磨我們,一輪又一輪的炮擊,根本沒有盡頭……太陽終於升了上來,我們感到了一絲暖意。當太陽升到頭頂時,我們依舊待在自己的掩體裡。雖然每一個人都飢腸轆轆,但是一名偉大的紅軍士兵應該學會忍受寒冷、酷暑、雨水、飢餓和恐懼,直到戰鬥勝利!」

    「三天之後,二連接替了我們。當我們連僅存是十幾個同志撤到了二線陣地時。營長含著眼淚親自給我們送來了成筐的烤土豆。我記得當時一口氣吃了十個土豆,那味道真是好極了!」

    類似格裡格裡羅維奇的紅軍士兵不在少數,在一段時間內,因為兵力上的差距,志願軍戰士不得不在極端惡劣的情況下浴血奮戰。這使得某仙人又一次爆發了,他憤怒地直接打電報給了政治局,要求立刻將逗留在彼得格勒維持穩定的紅八軍調入芬蘭,一秒鐘都不能耽擱!

    ps:

    鞠躬感謝溪城、秒殺土豆、尤文圖斯和hzwangdd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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