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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5 自找沒趣 文 / 馬口鐵

    就在斯大林進退兩難準備用頭撞牆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頭頂冒著白煙,熱得氣喘吁吁的人直接就衝了進來。

    「對不起,同志們,我又遲到了……」

    來的人無疑正是斯維爾德洛夫,而他的到來恰到好處的為斯大林解了圍,當然,與其說是解圍,還不如說讓鋼鐵從舞台正中心的主角直接變成了路人甲之類的角色。

    反正隨著斯維爾德洛夫的突然出現,斯大林是無限的接近於背景板了。至少在座的大佬們立刻就將注意力轉移了,沒有人再關心斯大林,實話實說,這比剛才的進退兩難還讓斯大林傷心。

    不過他就算心裡頭再不爽,也沒什麼意義,主角都回來了,誰會關心男九號的感情?

    比如導師大人,一瞬間,他就將原本對準斯大林的矛頭轉而對準了斯維爾德洛夫,「雅科夫同志,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消失了整整一個上午,而且還在會議中遲到,你就是這麼開展工作的?」

    不要誤會,列寧並不是有意要針對斯維爾德洛夫,更不是準備大義滅親,好好的修理修理小斯。之所以他搶著批評,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保護小斯。

    很明顯嘛!不管是消失還是遲到都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問題,真正要命的是糧食問題,忽悠中央可是罪大惡極,而列寧卻是避重就輕,只在相對次要的問題上開炮,而提都不提糧食問題。這不是保護能是什麼?

    應該說導師大人是煞費苦心了。不管糧食問題怎麼解決。只要他搶著先批評斯維爾德洛夫,那麼周圍那些跟小斯不太對付,或者說想追究責任的人就必須掂量了。

    這就是導師大人擺明了態度,那意思就是說,斯維爾德洛夫我是要保的,否則我大可以開門見山的在糧食問題上開炮嘛。所以,你們最好識相,如果不開眼。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導師大人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目瞭然,哪怕是憋足了精神想跟斯維爾德洛夫一較高下的鋼鐵,這回都僅僅的閉上了嘴,現在這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導師大人那麼憤怒了。說實話,對於導師大人對斯維爾德洛夫的厚愛,斯大林是羨慕嫉妒恨,他多麼希望受到寵愛的是自己啊。

    鋼鐵偃旗息鼓,托洛茨基又準備顧全大局。剩下的那些大半都是醬油黨了,在座唯一一個不開眼。或者說鐵面無私的也只有捷爾任斯基這個炮仗了。

    別人不敢說的話,不管問的問題,他是肆無忌憚,作為一個一心為公的人,鐵面人覺得列寧的避重就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問題,斯維爾德洛夫昨天不就是錯誤的打了一個包票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誰會不犯錯誤?而且說不定其中出了什麼變數也說不定呢?

    所以,行得正坐得直的捷爾任斯基直接就發問了:「雅科夫同志,糧食問題有進展了嗎?」

    這一句話出來,斯大林心裡樂開了花,列寧和托洛茨基則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至於其他幾個打醬油的政治局候補委員,乾脆是眼觀鼻鼻觀心,選擇裝傻。唯一一個神色如常的也只有渾身冒汗的斯維爾德洛夫了。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的鎮定在斯大林看來,那就完全是裝腔作勢了,這個二貨心裡還在冷笑呢「老子看你丫的還能裝多久,你裝得越狠,等會被打臉也就越慘!」

    可見斯大林已經做好了看笑話的準備,並且滿心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不過斯維爾德洛夫會讓鋼鐵如意嗎?

    只見他一邊喘勻呼吸,一邊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今天正是去處理這個事情去了,菲利克斯同志,讓我稍微喘口氣,等一會兒我會就此做詳細的說明……」

    這種答案更加讓斯大林認為小斯就是在裝腔作勢,雖然他面上沒有什麼表示,但心底裡卻是狠狠的鄙視了斯維爾德洛夫。不過捷爾任斯基卻比鋼鐵厚道得多,他沒有一點不耐煩,很理解的說道:「沒關係,你休息一會兒,我們可以等待……」

    會議室裡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寂靜的氛圍,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喘口氣能要多久?如果斯維爾德洛夫不能馬上想出應對的辦法,短暫的喘息之後,那就是打臉進行時。

    哪怕是準備維護斯維爾德洛夫的列寧,此刻都覺得形勢不容樂觀,甚至他有那麼一點恨鐵不成鋼雅科夫啊雅科夫,你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剛才我都為你背書了,你怎麼也得規避這個問題吧……對了,還有你這個該死的鐵面人,難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明知道我要維護小斯,你還敢開門見山的提這個事兒,你這是存心的吧!

    導師大人此時恐怕是非常糾結的,一會兒怨小斯不爭氣,另一會兒又恨捷爾任斯基不懂味,不過就算他老人家再著急再不爽,也沒有辦法改變形勢,除非斯維爾德洛夫拿出有說服力的理由,否則,這頓板子他是挨定了。

    就在導師大人很糾結、斯大林很幸災樂禍的時候,斯維爾德洛夫突然停止了喘氣,他站起身,似乎準備開始解釋這個問題了。

    這時候,列寧終於忍不住了,插嘴道:「雅科夫,多休息一會兒,大家可以等的……」

    這句話充分體現了導師大人對他厚愛,哪怕是他老人家有那麼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可以一旦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他的胳膊肘還是往內拐的。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卻沒有接受導師大人的好意,他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準備用微笑讓導師大人放心。緊接著立刻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調整好了。老讓同志們等我一個人也不是個事兒……現在我就為大家介紹具體情況吧!」

    列寧、托洛茨基、捷爾任斯基立刻打起了精神,一副正經危坐的樣子,只有幸災樂禍的斯大林完全不以為意,在會議桌下面他已經翹起了二郎腿,嘴角也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貨還真打算看笑話了。

    可惜,沒有笑話可看,斯維爾德洛夫精神奕奕的說道:「昨天晚上散會之後。那位安妮公主突然打電報給我,要求我協助解決一些問題……」

    小斯此開了一個頭,斯大林就忽然插嘴了:「雅科夫同志,您跟那位法國公主有聯繫?」

    應該說,斯大林這話就是包藏禍心,大傢伙都看到了,昨天導師大人準備聯繫安妮公主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他斯大林就是準備挑撥離間,就是準備暗示斯維爾德洛夫和安妮公主是一夥兒的。是準備組團忽悠中央。

    斯維爾德洛夫似乎察覺到了斯大林不安好心,他瞥了這貨一眼。否定了這個可能:「我和她不熟悉,怎麼可能有聯繫?」

    斯大林在心中歡呼了一聲,立刻逼問道:「那麼大半夜的,這位公主殿下怎麼會突然求助於您呢?」

    這幾乎就是斯大林明著在指責斯維爾德洛夫說謊話了,至少在座的人都能聽出這一點來,反正導師大人當時眉頭突然一跳,雖然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掩蓋下去了,但無疑的,他老人家對這種問話方式是很不滿意的。

    而洋洋得意的斯大林卻沒有察覺這一點,這貨還為自己抓住了斯維爾德洛夫話中的破綻而自喜呢!頓時這貨就準備乘熱打鐵了:「雅科夫同志,您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位外國公主為什麼會偏偏求助於您呢?她如果有問題需要組織幫著解決,大可以向中央書記處反應嘛!我相信書記處一定能夠圓滿的解決她的問題的。」

    漂亮的一擊,至少斯大林認為自己做得很漂亮,他覺得自己已經坐實了小斯的嫌疑,這回小斯恐怕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惜,斯大林高興得實在是太早了,馬上的斯維爾德洛夫後面的回答就給了他反戈一擊:「約瑟夫同志,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怎麼知道那位公主殿下沒有求助於中央書記處呢?」

    斯大林被問得一愣,七次緊急代表大會選舉出新的中央委員會之後,對於黨的各部委負責人也重新一一任命,比如原本的中組部和書記處,就由斯維爾德洛夫的一家獨大,變成了豪強並立。組織部改成了組織局,由五名中央委員負責管理,而書記處則變成一名責任書記、一名組織局成員加五名技術書記統一管理。

    雖然斯維爾德洛夫依然是組織局的核心領導人,但是書記處卻交了出去,由斯大林任書記處的責任書記,而斯維爾德洛夫則充當書記處那名組織局成員。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導師大人為了平衡山頭勢力做出的調整,斯維爾德洛夫兼任的職務實在太多了,蘇維埃中執委的主席,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如果再讓他掌握黨的兩個最重要的實權部門,那真心是過分了。

    所以,經過這一輪的調整之後,書記處其實就成了斯大林在當家,當然,斯維爾德洛夫依然也能插手書記處的事情,也算導師大人是鞭策鋼鐵的一種手段。

    而現在,斯維爾德洛夫的反戈一擊就完完全全的擊中了斯大林的要害,書記處是他的地盤,如果安妮公主向書記處求助了,而他卻沒有做出適當的處理,那麼他的責任就跑不掉了。

    不過斯大林不記得昨晚收到過安妮公主的求助,作為書記處的老大,這點記性他還是有的,所以他很輕蔑的回答道:「雅科夫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如果有這樣的求助電報,書記處一定會首先處理的,但是很顯然,書記處沒有……」

    斯維爾德洛夫打斷了他的話頭:「有沒有,您去查一查存檔不就知道了?」說完。他就不搭理斯大林。而是繼續說道:「當我收到那位公主殿下的求助電報之後。認為這個問題十分重要,必須優先處理……」

    不過小斯還沒說完,斯大林就又搶回了話語權,這貨有些不依不饒的逼問道:「雅科夫同志,您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斯維爾德洛夫實在有些無語了,剛才他的意思已經表述得很清楚了不是他跟安妮公主有什麼貓膩,完全是因為你斯大林掌控的書記處不給力,人家才轉而求助於他的。都已經說了讓你丫的去查存檔。已經給你留面子了,你反而來勁了,你丫的是有受虐心理還是怎麼的?

    說實話,對於斯大林的不知趣,斯維爾德洛夫也有些不高興了,如果不看大家都是一個派系的,剛才他就會直接去抽斯大林的臉了。當時,小斯沒有理會斯大林的咄咄逼人,而是轉頭望了一眼導師大人。

    列寧自然也看出了斯大林的不知趣,而且今天從一開始。斯大林就表現得很亢奮,而這種亢奮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眼瞧著這貨愈發的無理取鬧了。導師大人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隨著導師大人輕輕的點點頭,斯維爾德洛夫再也不必顧忌什麼,理直氣壯的說道:「約瑟夫同志,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位公主首先向書記處求助了,可是書記處值班的同志完全忽視了她的請求,沒有辦法之下,她才轉而向我求助的。對於我的解釋,如果你有疑問的話,可以去中央通信處查電報存檔……這個解釋讓您滿意了嗎?」

    斯大林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不是他之前沒有聽出斯維爾德洛夫的意思,而是他覺得,這根本就是小斯的托詞和倒打一耙。鋼鐵對他提拔的那些親信是非常信任的,他認為在自己的地盤,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所以他才敢跟斯維爾德洛夫叫板。

    不過,現在斯維爾德洛夫死咬著這點不放,這讓他有些警醒了,難道問題真出在他這邊?可是鋼鐵又有些不相信和不甘心,他覺得自己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的無厘頭,不可能將這種重要的電報置之不理的。

    一時間斯大林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是打破沙鍋查到底,還是選擇退讓。他倒是想搏一把,可是有擔心其中的風險,但是如果讓他選擇退讓,萬一這是小斯故佈迷陣呢?

    糾結了片刻,斯大林也學著小斯的樣子,轉向了導師大人,他決定先看看導師大人的臉色,然後再做決定。如果導師大人不高興,那麼就算能搏一把,他也會乖乖的退讓,如果導師大人不做表示,那麼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了。

    列寧是什麼表情呢?列寧沒有一點兒表情,淡定得就像在看戲一樣,頓時斯大林心中一喜,覺得可以一搏,頓時這貨就急吼吼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將在會後好好的查一查這件事,一定要嚴肅地追究相關人員失職的責任。」

    斯大林怎麼突然轉向了呢?不是列寧給了他什麼暗示,也不是這貨突然就頓悟了,說到「既然如此」的時候,他確實是準備一搏的,但是那一瞬間,他眼角的餘光中,托洛茨基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這種表情斯大林曾經見過,那是老托特有的,一種對失敗者的憐憫和同情。

    以前,斯大林是很不爽托洛茨基這種表情,因為他覺得這是托洛茨基在顯示他的高人一等,顯示他對於失敗者的優越感。所以一旦老托流露出這種表情,他就特別在意,因為這意味著,很快就有人要失敗了。

    一開始斯大林覺得老托是衝著斯維爾德洛夫去的,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老托似乎是在可憐他!這種感覺頓時讓斯大林的頭皮都炸了,雖說他跟老托不對付,但是實話實說,斯大林自認為現在的他跟托洛茨基之間是有全方位差距的。不管是政治敏銳性,還是政治手腕上,甚至是政治遠見上,都領先他一大截。如果托洛茨基認為他將要失敗,那麼十有**,這場賭博中他就會落敗!

    就在這光電火石的一剎那,斯大林腦子裡轉了一個大彎彎,千鈞一髮的時刻,他果斷的選擇退讓,放棄了繼續糾纏斯和質疑維爾德洛夫。

    不得不說,斯大林還是很有本事的,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尤其是類似他這樣的政治家能在關鍵時刻轉過這個彎子的。而他能夠察覺,也能夠果斷的推翻自己之前的決定,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政治水平很高的體現。

    所以,在斯大林果斷的選擇放棄之後,不管是托洛茨基還是列寧都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中有那麼點欣賞的意味,這兩位導師都沒有料到斯大林能夠懸崖勒馬。

    當然,不管是托洛茨基還是列寧,也就是稍微高看了斯大林一眼,或者說驚奇大於欣賞,因為之前鋼鐵犯的錯誤實在是太低級、太腦殘,而一個真正的政治家是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的。

    那麼剛才斯大林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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