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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 搜查(上) 文 / 馬口鐵

    此時此刻,穆拉洛夫心中是無比的震驚,他已經基本猜到了某仙人栽贓嫁禍的節奏了,如果證實了這個小秘書就是安放炸彈的人,那麼順籐摸瓜,布納柯夫也是絕對難辭其咎的。

    當然,那個貨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但是穆拉洛夫知道某仙人一定有辦法讓布納柯夫無法推卸責任的。如果能坐實布納柯夫的罪名,那麼?

    想到這裡,穆拉洛夫的心頓時活泛起來了,如果能夠做掉布納柯夫,然後在株連一大片,那麼莫斯科的輿論環境將大大的改善,一時半會兒,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的雜碎們是沒辦法找麻煩了。那時候他可以集中全力的對付黨內那些傢伙,牢牢的把莫斯科的大權抓在手裡,似乎某人胡搞瞎搞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

    基於這一層認識,穆拉洛夫又有些失望了,爆炸案雖然很驚悚,但是眼下傷亡卻不是特別慘重,死掉的人只有一個,還是嫌犯,這實在是不給力啊!

    要不怎麼說人心沒個准呢?不久之前穆拉洛夫還強烈的反對李曉峰搞事,可是一看有利可圖,立刻就轉舵,政治家的節操,尼瑪就跟女支女的貞操一樣操蛋。

    「可以確認這一點嗎?」有了新想法之後,穆拉洛夫立刻就躍躍欲試了,急不可耐的就向糾察隊員發問了,「是否能夠認定炸彈就是這個傢伙安放的?」

    這個問題糾察隊員無法回答,雖然常識告訴他,一個人半夜三更的跑到會議室。然後又恰巧被炸死。這種巧合幾乎沒有可能。但是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他不能隨便下結論,否則,最後倒霉的一定是他。

    「我只能說他的嫌疑很大,沒有哪個正常人……」

    穆拉洛夫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話,雖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是有重大嫌疑也足夠了,他轉過頭異常嚴肅的對伏龍芝說道:「米哈伊爾同志。情況已經是這樣了。我認為您有必要立刻採取斷然措施!」

    伏龍芝聽了直皺眉頭,之前的經驗告訴他,這起爆炸案絕對不尋常,他可沒有忘記,某仙人之前就信誓旦旦的要他支持肅反工作,而且打擊的頭號目標就是所謂的黨外反革命。然後現在,就跟瞌睡來了送枕頭一樣,反革命的把柄就自己冒出來了,這尼瑪能沒有問題?

    所以,伏龍芝暗暗的砸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沉著冷靜,千萬不能被某人牽著鼻子走。否則,指不定又要掉進坑裡。

    「我會立刻加強對蘇維埃和黨委的安保工作,」伏龍芝淡淡的回答道,「一定讓同志們安心、安全的開展工作!」

    穆拉洛夫嘖了一聲,他想要的真不是這些,他想要的是伏龍芝斷然出手,一舉將布納柯夫拿下。而對方竟然跟他打馬虎眼,提都不提抓人的事,竟然只表示加強安保工作。

    哼,穆拉洛夫一想到加強安保工作,心裡就有火氣,這兩天他可是被布納柯夫折騰得不輕,幾次三番的跟伏龍芝提要求,要求加派警衛保護黨委,但都被對方以各種借口拒絕了。如今出大事了,對方才鬆口,他怎麼能滿意。

    「米哈伊爾同志,現在最重要的工作不光是保護好同志們,更重要的是抓到肇事者,你看看,敵人已經開始策劃暗殺行動了,如果這個炸彈不是今晚就爆炸了,如果等到明天,當莫斯科中執委們開會的時候爆炸了,那將是何等惡劣的後果?」

    伏龍芝依然是默不做聲,他當然有想過這種可能,對方之所在蘇維埃的會議室裡安放炸彈,那目標應該就是衝著莫斯科的中執委們去的。幸虧炸彈提前爆炸了,否則那真是不堪設想。

    但是,伏龍芝也想到過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眼下的這個小秘書只是一個替死鬼,只是一個餌。炸彈之所以提前爆炸了,很有可能就是某人設置好的詭計,基於此,他是壓根就不想參合。

    而且,穆拉洛夫表現得太急切了一點,似乎是認定了布納柯夫有問題,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抓人,這種的情況跟這個老狐狸以往的沉著和冷靜比起來,實在是反差太大,讓人一看就有問題。

    所以,伏龍芝斷然決絕插手:「現在的情況還不明確,我們無法肯定布納柯夫的秘書是否真的參與了這起陰謀,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最穩妥的做法就是保持警惕繼續偵察,有了真憑實據才能採取行動!」

    對於伏龍芝的不合作,穆拉洛夫沒有半點辦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電話給某仙人抱怨:「米哈伊爾同志不合作,我沒有任何辦法……我說你能不能做得更完美一些,安排兩個目擊證人指證一下多好,現在米哈伊爾不肯出手,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曉峰似乎對那邊的情況很清楚,他笑道:「你真是死腦筋,這件事本來就不適合讓米哈伊爾出手,他能選擇保持沉默,都還是我之前做了工作的。這件事只能我們親自來!」

    穆拉洛夫沒好氣的問道:「怎麼來?!」

    「那還不簡單!」李曉峰又笑了一聲,「跟著線索走唄!布納柯夫的秘書有重大嫌疑,這誰都無法否定吧?那我們搜查他的住所和工作場所也是理所應當吧?」

    穆拉洛夫頓時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敢保證一定能搜出證據?」

    「沒錯,肯定有東西,」李曉峰點點頭,聽得出穆拉洛夫似乎還有點猶豫,說不得笑一笑,「你相信我吧,不但有東西,而且絕對是關鍵性的證據。」

    穆拉洛夫愣了足有兩秒鐘,才放聲哈哈一笑,重重地一點頭。「成。既然有東西。那我就組織人手,立刻去搜查他的住所,我親自去!」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忽然壓低了嗓門,小聲問道:「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給我提個醒,哪些位置比較可疑呢?」

    李曉峰真是有些無語。老子都跟你說了保管有東西,你竟然還這麼雞婆,你說說你這個德行,能做什麼大事。頓時他就不耐煩了,吼了一句:「只管去找,東西一定有!」接著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穆拉洛夫聽著話筒裡嘟嘟嘟的聲音有些發愣,他其實就是想上個雙保險而已,誰想到某人火氣這麼盛呢?不過某人既然已經打了包票,說不得他就要親自走一趟了。

    布納柯夫的秘書在莫斯科並沒有單獨的住所,作為布納柯夫的心腹。他就住在布納柯夫的家裡。所以如果能確定他的嫌疑,那麼布納柯夫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跑不掉的。

    凌晨兩點,布納柯夫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下午那場車禍可是讓他受驚不小,所以醫生特意開了一點安眠藥給他,這一覺睡得那個香啊!連他的秘書被獨眼彼得弄走了,連晚上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都毫無察覺。直到穆拉洛夫帶著大批工人赤衛隊上他家砸門,才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穆拉洛夫?是你!」被人攪和了好夢,布納柯夫的心情自然不會好,自然臉上的表情就有一些猙獰,他掃視了一眼穆拉洛夫身後荷槍實彈的工人赤衛隊員,冷笑道:「怎麼,你還想連我也抓走!」

    穆拉洛夫在心裡頭導師嗯了一聲,沒錯,老子的最終目的就是抓走你,甚至不光要抓走你,連的狐朋狗友都要一併解決!不過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和顏悅色的說道:「很抱歉,打擾你休息了,伊利亞.布納柯夫。我們不是來抓你的,只是想找你的秘書弗拉基米爾.格列奇科先生說幾句話!」

    布納柯夫皺了皺眉,一開始他真心以為穆拉洛夫是來對付自己的,可是人家忽然說要找他的秘書,似乎這是有別的說法?不過布納柯夫自己也納悶啊,剛才他被敲門聲吵醒時,就有喊過秘書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格列奇科始終沒反應,所以他才不得不自己親自出來開門。

    不過布納柯夫也是老油條了,一看穆拉洛夫似乎是來者不善,才不會輕易的將秘書交出去,而是冷笑道:「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又想栽贓陷害嗎?」

    「栽贓嫁禍?這是什麼話?」穆拉洛夫也能沉住氣,不緊不慢的跟他周旋,「只是有一些問題要詢問格列奇科先生!」

    「什麼問題?」布納柯夫一場警惕的問道。

    不過穆拉洛夫才不會告訴他,而是揮揮手道:「這不關您的事,現在,請您讓格列奇科先生出來說話!問完了問題,我們自然就走了!」

    穆拉洛夫心裡頭有些驚疑不定,他怎麼看怎麼覺得穆拉洛夫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可是他偏偏還不能拒絕人家的要求。思來想去,他只能直說:「弗拉基米爾並不在,你們要找他,明天上午再來吧!」

    說著,布納柯夫就準備把門關上,可是穆拉洛夫哪裡會讓他如意,一隻腳就抵住了房門,頓時布納柯夫就被激怒了,「穆拉洛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穆拉洛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們只是想知道這麼大半夜的格列奇科先生到底去哪了,作為他的僱主,您一定知道他的去向,是嗎?」

    「不知道!」布納柯夫愈發的不耐煩了,伸手就要把穆拉洛夫往外推,可是穆拉洛夫帶來的工人赤衛隊員也不是吃乾飯的,兩個人合力就衝了上去,不光沒有讓布納柯夫得逞,反而將他推進了房內。

    布納柯夫氣急敗壞的叫道:「穆拉洛夫,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這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穆拉洛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這怎麼叫撒野呢?莫斯科工兵代表蘇維埃有問題需要你和你的秘書回答,你們拒不配合,所以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手段了。」

    說到這,他輕蔑的哼了一聲,從衣兜裡掏出了一份文件。在布納柯夫面前晃了晃。「實際上。我已經對你夠客氣的了,有搜查令的我,完全可以直接砸開門闖進來。出於對你的尊敬,我才沒有選擇那種粗魯的方式,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布納柯夫看了看搜查令,當時是又急又氣,怒道:「穆拉洛夫。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啊!」穆拉洛夫搖頭晃腦的說道,「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第一,你的秘書格列奇科到底去哪了?」

    「我說了不知道,他不在家!」布納柯夫咆哮著吼道。

    「那就對了!」穆拉洛夫笑了笑,從衣兜裡掏出那本黨員證,遞給了布納柯夫,問道:「第二,這份證件是否屬於格列奇科!」

    布納柯夫狐疑的接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就變了,他急迫的問道:「你們是從哪裡搞到這份黨員證的!」

    穆拉洛夫卻沒有理他。「你只需要告訴我,這是否屬於格列奇科就行了!」

    布納柯夫可不傻。他已經感到事情恐怕是非常不簡單了,頓時什麼也不承認:「我不知道,這份證件已經被燒燬了大部分,我無法確認它是否是真的!」

    穆拉洛夫搖了搖頭,又問道:「是嗎?這麼說吧,證件上照片裡的那個人是否就是格列奇科!」

    布納柯夫還是不承認,「我已經說過了,這份東西的被嚴重損壞了,我無法辨認上面的一切!」

    「你還推得真乾淨!」穆拉洛夫挖苦了一句,「不過這有什麼用?事實是不容抹殺的,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有僥倖心理。我們已經可以認定,你的秘書要對今晚的爆炸案負責!」

    「什麼爆炸案?!」布納柯夫眉頭頓時一跳,「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穆拉洛夫嘿嘿一笑,「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傻?行吧,你就繼續裝,你的秘書格列奇科企圖在工兵代表蘇維埃的會議室裡安放炸彈,準備謀殺中執委!可惜老天有眼,他被自己裝置的炸彈炸死了,這就是我來你家的原因!」

    說著,穆拉洛夫像打機關鎗一樣飛快的說道:「伊利亞.布納柯夫,我們懷疑你同你的秘書策劃了對莫斯科中執委的襲擊,現在,我們將依法搜查你的住宅,請你配合!」

    布納柯夫的喉結蠕動了一下,他的後背也已經完全被冷汗濕透了,謀害莫斯科中執委是什麼罪名,他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冤枉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種事,也從來沒有吩咐過格列奇科去做。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好在,布納柯夫的反應很快,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他一定是被陷害的,至於是誰在陷害他,這還用想嗎?肯定是眼前這個該死的穆拉洛夫。

    眼瞧著工人赤衛隊一窩蜂的衝進來,就準備開始搜查,他猛地大叫了一聲:「都不許動!」

    穆拉洛夫斜了他一眼,「怎麼,布納柯夫先生,你這是準備不配合了?」

    布納柯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冷冷地回答道:「我沒那麼說!」

    穆拉洛夫玩味的看著他,問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們想要搜查我的住宅,可以!」布納柯夫很鎮定的說道,「但是,我懷疑你們會栽贓陷害我,所以……所以必須在有證人在場的情況下,你們才可以開始搜查!」

    說完這些,他直勾勾的看著穆拉洛夫,他相信對方一定不會同意,而只要對方拒絕,那麼就算屋子裡搜出了對他不利的證據,他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但是,他哪裡想到,李曉峰早就給穆拉洛夫吃了定心丸,所以,穆拉洛夫才不怕布納柯夫去找什麼證人,反而,他巴不得證人越多越好,那時候布納柯夫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行啊,你去請證人吧!」說著,穆拉洛夫給了工人赤衛隊員一個手勢,立刻,所有的人都重新退回到門口,那意思是很明確我看你玩什麼花樣。

    實際上,布納柯夫也愈發的覺得不妙了,對方表現出來的底氣太足了,所以他不光是要找證人,而且乾脆一口氣找了幾十個證人,這貨將莫斯科社會革命黨、孟什維克和立憲民主黨的頭面人物全部叫了過來。

    等人到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了,不過穆拉洛夫卻沒有任何不耐煩,一直等到最後一個證人趕到,他才下令開始搜查。

    幾十個工人赤衛隊員,以及跟蹤監視他們的證人,開始圍繞布納柯夫的家開始地毯式的搜索了。應該說,穆拉洛夫也很好奇,他也想知道李曉峰到底準備什麼驚天的證據栽贓布納柯夫。搜查工作進行得快捷而又迅速,主要是布納柯夫的家裡沒多少傢俱,近百人往裡一鑽,一人搜一個點,幾分鐘就能排除絕大部分位置。

    當然,暫時的結果對穆拉洛夫並不是特別有利,因為確實沒搜出什麼東西,眼見與此,布納柯夫不可避免的開始得意了,頓時陰陽怪氣的發話了:「穆拉洛夫同志,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啊!你可要搜仔細一點,如果搜不出犯罪證據,這個官司我是會一直跟你們打到底的!」(……)

    ps:感謝ivanyu同志,這個月你太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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