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奧爾吉真心沒有想到李曉峰會來這麼一個神轉折,如果是別的借口,他想都不想就可以拒絕。但是偏偏李曉峰找他借衛生間,這就不好拒絕了。
怎麼拒絕?人有三急,而且還都是革命同志,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尿褲吧?哪怕明知道對方就是耍花樣,格奧爾吉也不能拒絕,否則那就是不是堅持原則,而是刁難同志了。
而李曉峰也是吃準了格奧爾吉不能拒絕,所以此時他臉上的表情還真有那麼一點賤,不像是尿急,反而讓你一看他,就想踩他的臉。
格奧爾吉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他很不情願,但他還是只能同意某人的無理要求:「好吧,你可以借用衛生間。但是,我必須強調一點,除了衛生間,其他的房間都不許去,也不准和其他任何人接觸!」
「沒問題!」李曉峰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反正只要進去就好了,至於後面的事兒,那可就不由你格奧爾吉說了算了。
大概是領教過某仙人的難纏,就算某人做出了莊嚴的保證,格奧爾吉也不能完全放心,他轉頭向蘇斯洛夫交代道:「米哈伊爾同志,你帶安德烈同志去衛生間!」
蘇斯洛夫重重的點點頭,他很清楚格奧爾吉為什麼要特別交代他,無非就是讓他監視某人,防止某人暗渡陳昌。
「保證完全任務!」小傢伙十分嚴厲的點了點頭,然後老氣橫秋的站到李曉峰面前一比劃:「請跟我來吧,安德烈同志!」
李曉峰苦笑了一聲。心道:也只有你們兩個活寶才能湊一塊。如果不是看鐵面人的面子。哥分分鐘就打進去了。
於是乎蘇斯洛夫在前面帶路,某仙人在後面跟著,那真是一步三回頭,像防賊一樣防著某仙人。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連李曉峰都樂了,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硬闖的!」
可是蘇斯洛夫哪裡肯相信,在他眼裡某人就跟階級敵人一樣,怎麼提防都不為過。所以某人發話之後,他不不光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從一步三回頭發展到不再領路,而是緊緊的貼著某仙人,如果不是還要注意影響,他恐怕會直接摟著某仙人了。
李曉峰搖了搖頭,實在是無語之極,計較吧,跌份,不計較吧。又氣人。幸虧衛生間很快就到了,他還就不信蘇斯洛夫會跟進去監視他上廁所。
不過李曉峰還是低估了蘇斯洛夫的固執。這位兄台還真是拉得下臉,不管不顧的就跟了進去,看那架勢是準備強勢圍觀仙人如廁了。
「你還真是……」李曉峰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奇葩了,「沒見過男人如廁?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蘇斯洛夫冷冷的哼了一聲,「誰有興趣看你,我也想上廁所,不行嗎?」
「行,當然行!」李曉峰沒好氣的拉開門,直接走進了一個單間,反手就準備把門關上,這時候蘇斯洛夫又衝了上來,拉住了門。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曉峰發火了。
「我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呢!」蘇斯洛夫比他還生氣,「小便池在那邊!」
李曉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告訴你我要小便來著?上大號不允許啊!」
「你……」蘇斯洛夫傻眼了,他可沒想到某仙人如此的無賴,可是又挑不出什麼刺來,某人一開始就只是說內急,可沒說是小號還是大號,要怪就只能怪他理解錯誤了。
當然,蘇斯洛夫是不會責怪自己的,他覺得這只能說某人太狡猾、太狡詐。不過他也下定了決心,管你大號小號,我還就守在門口,就不信你躲在裡面還能飛了。
你還別說,某仙人還真能不翼而飛,關上門,隨手做了一個幻想,李曉峰直接穿牆而過找米高揚去了。幾分鐘之後,佈置好一切的他沖了沖馬桶,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出。
站在門外的蘇斯洛夫很是得意,他覺得某人之所以這麼快就放棄了,肯定是因為他覺得陰謀無法得逞,說實話小蘇是有些得意的,所以一見門開了,他立刻就迎了上去,準備挖苦某人幾句。
可惜還沒等他開口,就被鋪面而來的那一股惡臭熏了個觔斗,那股味道之濃烈,簡直都可以熏蒼蠅了,反正蘇斯洛夫是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嘔……」他一把摀住口鼻,被熏得差點翻白眼了。
不用說這就是李曉峰在使壞了,無非是這個貨想捉弄一下蘇斯洛夫,好報一箭之仇。
「你說什麼,雅科夫同志?」李曉峰故意問道。
蘇斯洛夫哪裡敢開口,暴露在這股氣味中,他覺得眼睛都隱隱作痛,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掉頭就跑,有多遠跑多遠,最好還用消毒藥水洗個澡。
可是,強烈的責任心促使他留了下來,他一手摀住口鼻,一手不斷的向李曉峰比劃,那意思是趕緊跟他走。
李曉峰才不會聽他的,肯定要裝傻的,他是一動不動,不斷的在逗蘇斯洛夫玩:「你倒是說話啊,米哈伊爾同志,光揮手是什麼意思?讓我不要著急?那我可就再進去洩洩存貨了。」一邊說這廝一邊揉了揉肚子,「說實話,剛才確實著急了一點,沒有排泄乾淨!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蘇斯洛夫哪裡敢讓某仙人繼續製造毒氣,眼瞧著某人又要進去,趕緊上前拉人:「別……」
他還沒說完,李曉峰很無恥的又放了一個屁,好吧,蘇斯洛夫只感覺眼前冒出一股黃煙,那股濃厚的沼氣味穿透了他的圍追堵截,直衝他的腦門,當時他眼前一黑。咕咚一下就栽倒在地上了。
當蘇斯洛夫重新恢復神智的時候。第一時間手腳並用的跟某仙人拉開距離。再也不敢靠近,更不敢拉拉扯扯,估計以後如果不佩戴防毒面具,他是再也不敢接近道某仙人三米之內。
「嘿,米哈伊爾同志,你躲什麼?」李曉峰笑嘻嘻的靠了過去,「剛才咱們不是挺親熱的嗎?你躲那麼遠,不怕我搞鬼啊?」
蘇斯洛夫氣得嘴唇值哆嗦。可是剛才他可是被熏怕了,哪怕他的責任感再強,也無法抵擋那種恐怖的味道。所以他只好裝作沒聽見,只是頻頻催促某仙人快走。
「那麼著急幹什麼?」李曉峰是越來越壞了,「這裡的風景不錯,不如我們欣賞一下風景再走?」
蘇斯洛夫氣得七竅生煙,他知道某人就是故意的,尼瑪,廁所有什麼風景可看,難道你喜歡玩便便?
「快走!」他捂著鼻子催促道。「不要再磨蹭了!」
李曉峰先是一笑,繼而忽然臉色大變。只見他猛地摀住肚子,彷彿是又要那啥了,嚇得蘇斯洛夫連退三步臉都變綠了。不過就在這時,某人忽然抬起頭,做了鬼臉壞笑道:「逗你玩兒!」
蘇斯洛夫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對於如此沒溜的人,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在心底裡問候某人家裡的女性親屬。
好在李曉峰也知道適可而止,逗一逗蘇斯洛夫可以,但是千萬別把這小子惹急了,像他這樣的死腦筋,抽風之後相當於狂犬病患,他可不想被咬。
「走吧!」他大大咧咧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一馬當先走出了廁所。
對於蘇斯洛夫而言,雖然恨得牙癢癢,但是只要能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他也就不計較了,這也直接導致了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蘇斯洛夫患上了廁所恐懼症,只要一靠近廁所,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這天的遭遇,就會感覺天旋地轉……
當然,遠離廁所之後,蘇斯洛夫也漸漸的恢復了正常,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李曉峰身上,哪怕不敢靠近某仙人,他也會死死的盯著某人,直到……
直到將將走到上樓的樓梯旁,此時,一個端著托盤的紀委工作人員正準備上樓,當他的一條腿將將邁上第一坎樓梯時,原本走得很正常的李曉峰忽然又一次摀住了肚子,就在他身後的蘇斯洛夫汗毛倒豎,捂緊口鼻防止毒氣侵害時,某仙人的左腳絆著了右腳,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好死不死正撞在了端著托盤的那一位。
光噹一聲,托盤裡的食物灑了一地,盤子也咕嚕咕嚕的滾在地上,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蘇斯洛夫的腳邊,和他皮鞋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之後,翻倒在了地板上。
「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李曉峰很歉意的拉起了端托盤的那一位,不斷的道歉:「是我走路不小心,同志,你沒有摔傷吧?」
端托盤的那位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不管是誰被撞倒了,恐怕心裡都不會痛快,但是,對方的態度卻好得不得了,這讓他有火都發佈出來。
「我沒事,同志,以後走路注意一點!」
李曉峰依然不斷的點頭道歉:「真是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
按道理說,事情也就是到此為止,端盤子的這位清掃清掃地板,事情也就完了,可是他剛準備回去拿掃帚,蘇斯洛夫冷冷的發話了:「拉夫連季,這個盤子是哪裡來的?」
「廚房啊,米高揚同志說他餓了,想吃點宵夜,我就給做了點,」拉夫連季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怎麼啦?」
「怎麼了,」蘇斯洛夫沒頭沒腦地說一句,惡狠狠的問道:「那麼,拉夫連季同志,我問你,這個盤子是你親手選的?沒有第二個人插手嗎?」
拉夫連季愈發的迷茫了,點頭道:「廚房就我一個人啊?盤子是我隨手挑的……」
「你承認了就好!」蘇斯洛夫愈發的強勢了,不由分說的命令道:「現在,請你跟我去見格奧爾吉同志!」
「現在?」拉夫連季傻傻的看了一地的食物,問道:「可是地板!」
蘇斯洛夫不耐煩了,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會有人幫你打掃的。現在。你立刻跟我走!」
拉夫連季雖然很迷茫。但是眼瞧蘇斯洛夫表情嚴肅,似乎很認真的樣子。所以他也不敢多話,只能乖乖的跟著蘇斯洛夫走。
大廳裡,格奧爾吉可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眼瞧著蘇斯洛夫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還以為這小子剛才和某人發生了摩擦,趕緊問道:「怎麼了,你哈伊爾同志?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和安德烈同志發生矛盾了?」
蘇斯洛夫吸了口氣。十分嚴肅的回答道:「不關安德烈同志的事。我發現了一個情況!」說著他一指不明就裡的拉夫連季,很憤怒的說道:「我們中間有內鬼,有人在給米高揚通風報信!」
格奧爾吉一聽,也驚呆了,不解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蘇斯洛夫將托盤遞了過去,指著盤子的底說道:「你看這裡!」
格奧爾吉抬眼望去,只見盤子底面粘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清楚的寫著一行字米高揚同志,情況有變,文特爾已經失敗。
格奧爾吉的臉刷地就變了。厲聲質問道:「盤子是從哪裡來的!紙條又是誰寫的!」
蘇斯洛夫一指拉夫連季,「東西就是他送的。我剛才已經問過他了,他也承認了!」
拉夫連季一聽就傻了,他確實是內鬼不假,這些天也沒少給米高揚傳紙條,但是剛才確實只是送宵夜,他根本就沒寫過那張紙條,更不知道那張紙條是怎麼粘在盤子底下的。
「我沒有寫過紙條……我沒做這種事……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拉夫連季的臉都快嚇白了,連忙解釋,「格奧爾吉同志,這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我!」
「栽贓陷害?」蘇斯洛夫一聽就怒了,咆哮道:「剛才在場的就只有你、我、安德烈同志三個人,你的意思是我和安德烈同志在陷害你嘍!」
拉夫連季剛要說話,蘇斯洛夫不管不顧的就繼續質問道:「剛才如果不是安德烈同志不小心撞倒了你,盤子就不會落下來,不落下來我也就看不到底下的紙條,你告訴我,如此偶然的事件怎麼栽贓陷害?賭運氣嗎?」
拉夫連季想了想,似乎有道理,但是他真心沒寫過,自然要繼續辯解:「那也有可能是別的人把紙條黏在了盤子下面,我一時沒有察覺……」
「你還跟我狡辯是吧!」蘇斯洛夫出奇的憤怒了,「剛才你親口承認了,盤子是你選的,而且剛才廚房裡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你告訴我,從邏輯上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可能是其他人嗎?」
拉夫連季冷汗都下來了,他感覺到非常不妙,如果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這個罪名他是背定了。
來不及細想,他隨口說道:「也可能是之前有人就將紙條黏在了盤子下面,我沒有想那麼多,隨手就拿起來用了……」
「隨手拿的?」蘇斯洛夫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就算你是隨手拿的,怎麼就拿得這麼準,還偏偏就送給了紙條的目標,這種運氣也太萬中無一了吧?」
拉夫連季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可是蘇斯洛夫卻不放過他,繼續乘勝追擊:「還有,你說你不知道有紙條,剛才我可是看見了,你是用手托著盤子往樓上送,你敢說沒察覺到盤子底下有東西?」
這下拉夫連季完全就傻了,愣在那裡跟木頭樁子一樣,連始作俑者李曉峰都覺得這個貨有些可憐。紙條確實跟這個傻小子無關,完全就是他乘機粘在盤子底下的,而且讓盤子溜溜躂達的倒在蘇斯洛夫腳邊,也是他的傑作。
果不其然,拉夫連季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只能被不久之前還是他同志的紀委工作人員押走了,估計這貨想破頭也想不通,紙條是怎麼跑到盤子底下去的。
應該說,李曉峰製造的意外合情合理,他先是跑到米高揚的房間,施展了個小法術,讓這貨覺得餓,讓他叫人送東西進去。然後順手「栽贓陷害」一直通風報信的拉夫連季,最後製造意外讓蘇斯洛夫偶然察覺真相。一環扣一環,幾乎是毫無破綻。
當然,也僅僅是幾乎而已,李曉峰並不知道,在他走後,格奧爾吉對此事卻有著自己的見解。
「拉夫連季應該是冤枉的,」他平靜地對蘇斯洛夫說道。
蘇斯洛夫呆住了,不可思議的叫道:「可是一切證據!」
「都是故意製造出來的!」格奧爾吉很冷靜的說道,「有人就是想讓我們察覺,他在通風報信!」
蘇斯洛夫搖了搖頭,不解道:「我有點糊塗了。您剛才說拉夫連季是冤枉的,那麼就是說他沒有給米高揚通風報信。但是你最後又說,這是有人提醒我們有內鬼,這……這很矛盾啊!」
格奧爾吉笑了笑道:「一點兒都不矛盾,我說拉夫連季是冤枉的,是指今晚的這一次。但是這不代表他以前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格奧爾吉點了點桌上的紙條,嚴肅地說道:「米哈伊爾,你仔細看一看,這張紙條很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蘇斯洛夫又看了看紙條,撓撓頭道:「很正常啊,這是拉夫連季在通知米高揚事情發生了變化,人物情節都清清楚楚啊!」
格奧爾吉搖了搖頭道:「不,正是因為人物和情節都太清楚了,所以我才能肯定,這張紙條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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