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忠尼啟則像雕像一樣石化在當場,他不敢,或者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比一個小了一輪的毛孩子指著鼻子痛罵了一頓。倚老賣老這個詞不斷的在他耳邊迴響,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直到讓他徹底的抓狂為止。
「你再給我說一遍!」奧爾忠尼啟則暴跳如雷,看來是準備找李曉峰真人pk了。
不過很顯然,奧爾忠尼啟則找錯了對手,論戰鬥力他連撒旦先生的邊都挨不到,而李曉峰則是超級賽亞人級別的。李曉峰讓他雙手雙腳,奧爾忠尼啟則都只有被虐的份。
「你個倚老賣老的老混蛋,神氣什麼!」李曉峰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奧爾忠尼啟則,噴了這個老東西一臉的口水。
高加索地區的人,尤其是格魯吉亞人,都是炸藥脾氣,最喜歡的就是講勇鬥狠,雖然不管是戰鬥力還是身材都跟李曉峰差一截。可是奧爾忠尼啟則卻不認輸,他盡量的踮起腳尖,盡量的向李曉峰的高度靠攏,努力地搖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看著奧爾忠尼啟則墊腳裝酷,李曉峰由衷得覺得好笑,還真是死不認輸,跟鋼鐵一個臭德行!不過對方既然要跟他講狠,那他也絕對不會客氣,你既然找打,那就不能怪我了!
李曉峰的拳頭抬了起來,在下一秒鐘就很可能出現魯提轄暴打鎮關西的場面。幸虧這間屋子裡還有兩個明白人,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趕緊一齊衝上去,將李曉峰拉開。
「安德烈同志。你冷靜一點!」
「你千萬不要亂來。打架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奧爾忠尼啟則有些小得意。他剛才之所以敢跟李曉峰叫板,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有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在。他很清楚只要有這兩個人在,這個架就打不起來。打不起來就算他戰鬥力再差,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而李曉峰的衝動完全落在了他的眼裡,在他看來,某人就是一個青春期雄性激素過渡分泌的傻小子,天真的以為可以用拳頭解決一切問題。結果呢,你只能落在一個莽撞衝動的壞名聲。等老子走了之後。好好的給你宣傳宣傳,讓你領教領教什麼叫鬥智不鬥勇!
奧爾忠尼啟則不虧是混政壇的老狐狸,雖然史書中寫他脾氣比較大,火氣足,是個十足的炮筒。但是盡信書不如無書,而且形容一個人的脾氣性格得有參照物,在一干老革命、老油條、老狐狸當中,奧爾忠尼啟則確實算脾氣比較直,比較的大的。但是跟普通人對比,他那點兒脾氣就不算什麼了。甚至可以稱之為狡猾狡猾地!
這一回合的交鋒,他自認為是佔了便宜的。因為他覺得皮亞尼茨基和弗拉基米爾斯基都在阻攔某人,都在「喚醒」某人,這充分說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分辨出誰是誰非,正是因為他們覺得李曉峰做得不對,這才會一起去阻止某人。
不得不說,奧爾忠尼啟則犯了一個邏輯上的錯誤,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之所以只攔著某仙人,原因絕對不是什麼覺得李曉峰有錯。真實的原因很簡單,這兩位覺得雙方的戰鬥力有天壤之別,只用擋著李曉峰就成了,至於什麼奧爾忠尼啟則,那算個毛啊!
這還只是其一,其二:這兩位雖然政治智慧有些不足,但是眼下誰是虛張聲勢,誰準備玩真的,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就奧爾忠尼啟則那個尿性,說破天去也就是嘴炮,而李曉峰已經挽袖子準備爆頭了,你說應該攔著誰?
果不其然,奧爾忠尼啟則正得意的時候,就聽到剛剛勸阻李曉峰的這兩人,一齊掉頭向他開炮了:「格裡高利.康斯坦丁洛維奇同志,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這是一個老同志、老革命應該有的作為嗎?」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對安德烈同志的指責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和無理取鬧。我們對你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表示強烈的抗議!」
奧爾忠尼啟則當時就懵了,不明白為什麼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為什麼不批評李曉峰,而是一齊將矛頭對準了他,批得他灰頭土面應接不暇。
終於,他忍不住了,「你們瘋了嗎?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給你灌了什麼**藥?讓你們這麼維護他!你們知不知道,跟著他,你們將一起就進死胡同!」
「走進死胡同的是你!」李曉峰冷眼看著他說道,「你們這些跟著洛莫夫、斯米爾洛夫和烏西葉維奇一起破壞革命大局,對敵人卑躬屈膝的叛徒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闕詞。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格裡高利.康斯坦丁洛維奇,如果你繼續胡說八道造謠中傷,我只能將你當成反革命份子逮捕!」
「你……」奧爾忠尼啟則氣咻咻的看了李曉峰一眼,接著又看了看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指望後兩者能及時的轉變。可是,這怎麼可能發生,無論他怎麼打眼色暗示,那兩位是堅定立場毫不動搖。
「你們就跟著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瘋吧!遲早有你們後悔的那一天!」
惱羞成怒的奧爾忠尼啟則掉頭恨恨的走了,他是羞刀難入鞘,原指望能給李曉峰難看,揭穿某人罪惡的面目,讓起義部隊回到莫斯科中執委的領導下。可是最後他反而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面子都丟光了。
一陣風似得,奧爾忠尼啟則就衝出了房門,迎頭撞上了正把庫利科夫帶進來的馬克維。
「哎呦!」馬克維摸了摸起了個包的額頭,不高興地教訓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啊!」
而這邊奧爾忠尼啟則也是一肚子火。眼瞧著另一個小毛孩子也敢對自己不敬。更是怒火中燒。推了一把馬克維,劈頭蓋臉的罵道:「混賬!沒長眼睛的是你!好狗不擋路,給我立刻滾開!」
馬克維還沒反應過來,他胸前就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被奧爾忠尼啟則一把給推翻在地,摔了一個倒栽蔥。
「你這是找打!」
奧爾忠尼啟則正納悶,自己剛才不過是隨手輕輕一推,怎麼就給人推到了。就聽到背後一聲爆喝,一陣疾風呼嘯而來,立刻,他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腳。
啊!一聲慘叫!
可憐的奧爾忠尼啟則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李曉峰一腳踹飛,直接和對面的牆壁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如果不是他臉上的肉比較厚,估計這一嘴的牙算是全報銷了。饒是如此,他也覺得鼻子顴骨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鼻子像開了閘門一樣,汩汩的往外冒血。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轉過頭來。奧爾忠尼啟則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李曉峰凶神惡煞的反咆哮回來,他一直坐在地上搞不清楚狀況的馬克維,「誰讓你先動手的!敢打我的人,你就要做好被打的覺悟!」
奧爾忠尼啟則捂著鼻子,看了看地上連一根毛都沒傷著的馬克維,又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心裡頭那個不忿阿你個狗日的,老子不過是推了你的人一把,你倒好,直接給我來一個滿堂彩,這也就是算了,你個王八蛋還竟然敢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曉峰還就是不講理,或者說他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剛才奧爾忠尼啟則態度很惡劣的跟他找茬,在雞蛋裡挑骨頭,在他看來這就是赤果果的冒犯。
剛才他就準備動手k這個貨一頓的,可是卻被弗拉基米爾斯基和皮亞尼茨基拉住了,他不能不給這兩個人面子,所以只好偃旗息鼓嚥下這口「惡氣」。誰想到,奧爾忠尼啟則還牛逼起來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這事沒完。
李曉峰頓時就不幹了,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是吧,所以當奧爾忠尼啟則推馬克維的時候,他就故意作怪,讓馬克維摔了一個觔斗,然後「正大光明」的動手打人。
看出了奧爾忠尼啟則的窩火,李曉峰很是得意,甚至繼續往火上澆油:「格裡高利.康斯坦丁洛維奇,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囂張,太不講道理!如果你不向我和馬克維同志道歉,今天的事兒沒完!」
奧爾忠尼啟則好懸沒氣暈過去,挨罵挨打的都是他,他這個正經的受害者還沒說什麼,兇手倒還不依不饒了。這個惱火就不用形容了,他昂起頭真打算跟李曉峰拚命,可是等他看到李曉峰的拳頭又一次抬了起來,趕緊就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他甕聲甕氣的罵道(沒辦法,正在流鼻血):「太霸道!太不講道理了!我一定會向列寧同志反映的!」
「反映就反映!」李曉峰譏笑了一聲,「你先動手打人還有道理了?」說著,他「安慰」馬克維道:「馬克維同志,你不要害怕,今天這個理兒我一定幫你討回來!我就是要讓黨內的所有同志都看一看,所謂的老革命到底是個什麼臭德行!」
奧爾忠尼啟則的肺都要氣炸了,不過今天這個跟鬥他算是栽了,他剛才叫囂要向列寧反映情況,其實只是嘴上的威脅。這個事兒就是找列寧打官司也佔不到便宜,誰讓他先動手,哪怕只是推了一下,但是他是個老同志,推倒的又是一個小年輕,這有為老不尊仗勢欺人的嫌疑。
就算李曉峰動腳踢他很過分,有可能列寧會批評教育某人。但是很肯定,他也必須向馬克維賠禮道歉。所以如果打官司,他是丟人丟定了!奧爾忠尼啟則可不想被人看笑話,所以他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了。
「哼!」
他冷哼了一聲,捂著鼻子就準備走人。而這時候一直看白戲的庫利科夫說話了:「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先生,按照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我已經將……」
他還沒說完。剛剛準備要走的奧爾忠尼啟則頓時調回了頭。惡狠狠的質問道:「你是誰?!」
庫利科夫一陣發愣。剛才的經過他都看見了,事實明這個滿臉鼻血的傢伙似乎跟李曉峰不對付。而現在他有求於某人,似乎不應該搭理此人才對。
庫利科夫的沉默,讓奧爾忠尼啟則愈發的懷疑了,剛才他提到了什麼協議,難道是?
一想到這,奧爾忠尼啟則就興奮了起來,顧不得摀住鼻子。興高采烈地的叫道:「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我看你這回還怎麼狡辯!你還說你沒有跟敵人達成協議!你這個叛徒!」
李曉峰一陣無語,他已經對奧爾忠尼啟則的智商感到著急了,你以為這是一根救命稻草?白癡!
李曉峰懶得說話,給了奧爾忠尼啟則一種錯覺,他覺得對方是無法狡辯了,所以他愈發的得意起來,顧不得滿臉的血跡,他哈哈大笑道:「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自圓其說……說啊。你倒是說話啊!」
李曉峰搖了搖頭,他是真心有些可憐奧爾忠尼啟則了。好好一個人都快給逼瘋了,嘖嘖,真是可憐啊!
他指了指庫利科夫,心平氣和的說道:「這位庫利科夫上尉是白軍的……」
「哈哈哈哈!」奧爾忠尼啟則用一陣放肆的大笑打斷了他,「你承認他是白軍就好!怎麼樣,你再也無法自圓其說,只能俯首認罪了吧!」
李曉峰又是一陣無語,倒是皮亞尼茨基實在看不下去了,「格裡高利同志,你不要再胡鬧了好不好!」
「怎麼是我胡鬧!」奧爾忠尼啟則眼睛一翻,就是一陣破口大罵:「到了這個時候,你皮亞尼茨基還不醒悟,你以為你還可以狡辯嗎!」
「狡辯什麼?」皮亞尼茨基沒好氣的說道,「這位庫利科夫上尉是前來投降的!」
投降的?狂笑中的奧爾忠尼啟則差點沒岔了氣,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不可置信的問:「你是來投降的?」
庫利科夫搖了搖頭。
奧爾忠尼啟則頓時又狂笑了起來,一指皮亞尼茨基:「看見沒有,謊言被拆穿了吧!哈哈哈哈!」
這時候庫利科夫冷冷地著插了一句嘴:「我雖然不是來投降的,但是我帶了一批弟兄前來投降。」說到這,他指了指後面排成一條長龍慢慢走來的一大群白軍士兵,「按照之前的約定,我的這些兄弟決定放下武器無條件的投降……」
這一次奧爾忠尼啟則就不止是咳嗽那麼簡單了,這個傻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直到他狠狠的猛捶了幾下胸口,才喘過這口氣。不過此時,他已經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李曉峰才懶得搭理奧爾忠尼啟則,他自覺的閉嘴是最好不過了,當然,如果這個蠢貨又打算不自量力的找茬,他不介意再教訓這個蠢貨一頓。
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庫利科夫那裡,「你剛才說,你並不打算投降,這是什麼意思?」
庫利科夫很平靜的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只是負責將這些兄弟帶出來,然後我會繼續回去跟你們打到底!」
李曉峰驚訝了,他一直以為庫利科夫已經厭倦了戰爭,厭倦了為救國救革命委員會賣命,這才投降的。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似乎他壓根就不準備投降,他之所以這麼積極的斡旋,完全只是為了他麾下的士兵找一條活路。
李曉峰開始對這個傢伙感興趣了,「你難道不知道,繼續打下去,你們只有死路一條嗎?」
庫利科夫緩緩地點點頭:「我很清楚!」
李曉峰問道:「那你還要回去?」
「要回去的!」庫利科夫重重地點點頭,斷然道:「我必須對得起死去的戰友!」
李曉峰仔細的打量了他,又道:「你覺得我會將一個決定拚死戰鬥到底的敵人放回去嗎?」
庫利科夫淡然道:「你不會!」
李曉峰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怕死?」
「怕死的,」庫利科夫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但是更怕活著也不安心,那還不如死了痛快!」
說完,他直視著李曉峰的雙眸,眼睛裡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就像一汪死水。
李曉峰歎了口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可以回去!」
庫利科夫深深的吸了口氣,依然很淡然地說道:「謝謝!」之後,他從容不迫地開始往回走。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奧爾忠尼啟則煞風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放走他!」
李曉峰瞟了他一眼,壓根就懶得搭理他。見自己被無視了,奧爾忠尼啟則的火氣愈發的大了,他衝到李曉峰面前,指手畫腳的叫道:「你怎麼能放過這種頑固不化的敵人,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會跟我們死磕到底的,那將造成多大的傷亡?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李曉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傲然道:「做每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事給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必要的尊重!格裡高利.康斯坦丁洛維奇,你知道什麼叫尊重嗎!」(……)
ps:再次感謝ivanyu同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