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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0 新形勢 文 / 馬口鐵

    八月三十一日夜,當冬宮被革命軍隊攻陷,科爾尼洛夫束手就擒。同時,在塔夫裡徹宮的一個小房間裡,克倫斯基自任為俄羅斯武裝力量最高統帥,並保留內閣總理的職務。

    稍後志得意滿的他任命阿列克謝耶夫為總參謀長,組成了尼基金、捷列申科、維爾霍夫斯基和維爾傑列夫斯基為首的五人「執政內閣」。

    轉天早上,親內閣的《交易所新聞報》刊登了頭條新聞五人「執政內閣」宣佈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俄羅斯帝國正式壽終正寢,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俄羅斯共和國。

    不用說,這就是阿列克謝耶夫的轉移視線**,他的如意算盤是拆掉俄羅斯帝國這塊牌子,代之以換湯不換藥的共和國,企圖以這種鬼把戲糊弄人。

    「共和國將開啟俄羅斯的新紀元!」意氣風發的克倫斯基在回到冬宮的第一時間就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大談什麼新氣象、新時代,和根本就觸摸不到的遠景宏圖,「在共和國的帶領下,俄羅斯將煥發新生!我希望所有的黨派都能參與到新俄國的建設中來,我們將一同開創歷史!」

    「再也不會有飢餓,每個俄國人餐桌上都會有牛奶、麵包和黃油!每個工人都能找到工作!」他是這麼許諾的,「只要你們給我充分的信任,這一天很快就會來臨!」

    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對克倫斯基的畫餅充滿興趣,他們像烏鴉一樣聒噪,製造著種種不堪入耳的噪音,企圖將民眾的情緒調動起來,讓不耐煩的工人、士兵和農民跟著他們的指揮棒轉。

    不過,這一套把戲對列寧真沒啥用,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給克倫斯基之流好臉色,而且早就訂好了先解決科爾尼洛夫,然後就收拾克倫斯基的計劃,想晃點他老人家。怎麼可能!

    「克倫斯基指望畫餅充飢。指望用虛偽的謊言哄騙我們加入他那個根本就站不住腳的政府,」在central委員會擴大會議上,列寧毫不留情的挖苦了克倫斯基一通,「我們為什麼要跟他這種懶蛤蟆一起呆在泥坑裡,有了人民的支持,我們布爾什維克完全可以自主的開創新局面……我認為,是時候將鬥爭的矛頭對準這個偽君子了!」

    匆匆趕回彼得格勒的托洛茨基也支持列寧的意見:「……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爭取彼得格勒蘇維埃中的多數。將擁護克倫斯基的齊赫澤和策列鐵裡趕下台,不能讓他們繼續把持蘇維埃為所欲為了!」

    九月一日(歷史上是八月三十一日),彼得格勒蘇維埃在布爾什維克代表的強烈要求下,召開了全體會議。在會議上,以二百九十七票贊成,一百五十票反對。五十一票棄權,輕輕鬆鬆就通過了布爾什維克central委員會提出的《關於政權》的決議。

    決議強烈的譴責了前一段蘇維埃中的妥協主義傾向,譴責了他們同資產階級妥協的政策,指出:「不僅應當把那些公開參與叛亂的立憲民主黨人和一般有產者從政權中清除出去,而且應當根本改變一切妥協性的和不負責任的政策!俄國唯一的出路就是,建立由革命無產階級和農民代表組成的政權……」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四天之後,莫斯科工人代表蘇維埃和士兵代表蘇維埃也舉行了全體會議。會上。以三百五十五票對二百五十四票也通過了相同的決議。甚至這份決議更加的激進。不光是譴責一切妥協和投降主義,更是號召俄國人民為蘇維埃政權而鬥爭。應該立刻開始武裝工人,準備武裝奪權。

    「混蛋!」

    當消息傳到彼得格勒的時候,策列鐵裡當眾摔了杯子,上一次在彼得格勒被布爾什維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已經讓他火冒三丈,本想在莫斯科扳回一局,可誰想到,更加打臉的事情又發生了。

    雖然全國各大城市中,現在還只有這兩個城市通過類似的決議,但是必須要看到,這兩個城市都是俄羅斯的首都,是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座城市就是政局變化的風向標,它們如果改旗易幟了,那麼很快就將影響整個俄國。

    「我們必須要反擊!」策列鐵裡惡狠狠的說道,「如果再不奪回主動權,很快布爾什維克就將席捲全國!那時候,一切都完蛋了!」

    齊赫澤苦著臉問道:「怎麼反擊?現在彼得格勒蘇維埃全都是他們的人,我們提出的任何決議都會被他們否決!」

    策列鐵裡暴怒道:「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齊赫澤苦笑道:「問題是怎麼做?」

    突然,阿克雪裡羅得開口了:「並不是沒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策列鐵裡和齊赫澤異口同聲的問道。

    「很簡單!」阿克雪裡羅得沉聲道,「布爾什維克取得了一定的優勢不假,但這種優勢並不是絕對的……一方面我們要在蘇維埃代表當中積極活動,爭取更多的支持,另一方面,彼得格勒蘇維埃主席團裡,我們可是佔有絕對的優勢……那個決議雖然被大會表決通過了,但是如果主席團一致反對的話,那麼還是可以將其駁回的!」

    對啊!策列鐵裡和齊赫澤頓時眼前一亮,布爾什維克一直都是自下而上的掏他們的牆角,列寧可以把下面挖空,但是上面,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觸及,如果利用好了,未嘗不能翻盤。

    策列鐵裡和齊赫澤激動了,興奮了,差點大小便失禁。他們就像落水即將淹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稻草,也要當成救命的法寶。三天裡,他們東奔西走四處串聯,指望來一次絕地反擊,但他們絕對想不到,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最無情的打擊。

    九月七日,被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把持的彼得格勒蘇維埃主席台駁回了《關於政權》的決議,胡說什麼,這項決議是在不冷靜的情況下極其偶然通過的,不具備法律效應。

    兩天之後。九月九日。在布爾什維克central委員會的再次努力下,《關於政權》決議再次被通過,而且支持的票數還有小幅上升。真不知道策列鐵裡和齊赫澤這兩個呆瓜是怎麼做工作的,這個能力賣烤白薯都堪憂啊!

    而且更要命的是,這一天不光是再次通過了該項決議,甚至還通過了對策列鐵裡為首的彼得格勒蘇維埃舊主席團的不信任案。在一片噓聲當中,以策列鐵裡、齊赫澤、斯科別列夫為首的孟什維克被趕出了主席團。取而代之的是布爾什維克的central委員。比如斯維爾德洛夫就榮登主席團主席寶座。這代表著,彼得格勒蘇維埃的最高權力完全落入布爾什維克的手中了。

    這一連竄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孟什維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稀里糊塗的下台了,他們的垂死掙扎在李曉峰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對於導師大人的高瞻遠矚他是佩服不已。

    一開始通過《關於政權》決議的時候。黨內就有不少大佬認為,既然已經取得了優勢,那就應該乘熱打鐵,一舉將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徹底掃地出門,應該立刻就通過對舊主席團的不信任案。

    當時,這種意見在黨內很有市場,經過兩個月的低潮期,大佬們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恨不得立刻就讓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滾蛋。立刻搶班奪權,立刻開始武裝鬥爭。其中托洛茨基、捷爾任斯基和斯大林也支持這種意見。

    不過破天荒的。列寧反對,「同志們,我們必須看到,雖然在彼得格勒蘇維埃內部,支持我們意見的已經佔據了多數,但是必須看到,這種多數並不是決定性的……如果我們過於急躁的推行激進的革命路線,或者立刻開始清算策列鐵裡之流的錯誤,很可能讓一些中派和中左派產生疑惑,他們可能會以為我們就是要清算之前的舊賬,就是打擊報復……為了爭取更多的支持,我們必須忍耐!」

    「那要忍耐多久呢?」

    對於這兒問題,列寧笑顏以對:「不需要很久,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是不會甘於束手就擒的,他們必然要反撲,必然要垂死掙扎。所以很快,他們就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而那時候就是我們徹底清算他們的時候!」

    當時,黨內對導師大人的論斷是有爭論的,如果不是導師大人威望夠高,最近又連連取得勝利,恐怕還真的很麻煩。當時,李曉峰都暗地裡提醒過導師大人。

    「黨內的一些同志對您的意見很不理解,有一些還頗有怨言,我認為這種現象值得關注……」

    列寧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某仙人,笑道:「恐怕這些不理解的人就包括你在內吧?」

    李曉峰老實的點頭,他確實認為導師大人是多此一舉了,直接解決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不就成了,老想著被動反擊,這太憋屈了。

    「你知道我們1905年為什麼會失敗嗎?」列寧忽然問道。

    李曉峰撇撇嘴,對導師大人的神展開有些無語,您怎麼一眨眼就轉到1905年的失敗上去了,不夠既然導師大人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我們的準備不夠充分,沒有完全的發動無產階級的力量……低估了反動勢力的凶殘……斯托雷平的殘酷鎮壓和土地改革給了我們沉重的打擊……」

    列寧笑了笑:「你總結的倒是不錯,說得也算是全對。知道我為什麼會提1905年的失敗嗎?」

    李曉峰搖了搖頭,列寧接著說道:「那一次,我們的國家也是內憂外患,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之所以會失敗,是各方面因素的綜合結果……但是不可否認,我們低估了俄國幾百年蒂固根深的封建思想的影響力,農民因為一點點好處就脫離了革命……而今天,我們所面臨的局面跟1905年何其相似,那一次我們因為過於急躁而功虧一簣,而這一次,我們必須更加謹慎!尤其是在勝利指日可待的時候,就更需要冷靜!」

    李曉峰覺得導師大人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已經是死狗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直接上去爆他們的菊花就可以了。瞻前顧後的不夠爽快。

    「你懂什麼!」列寧批評了他一句。「不要小看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他們的實力比你想想中要強,要對付他們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必須一點一點的拆散他們的同盟,拉攏一批打擊一批,這才是上策……太過於急躁,惹得他們抱成一團拚死反抗。反而還會壞事!」

    李曉峰隱約猜到了導師大人的想法,按照毛太祖的話說,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管是孟什維克還是社會革命黨內部都不是鐵板一塊,如果能夠分化瓦解他們,那麼革命的阻力將小不少。

    不得不說,列寧的估計是對的。如果對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逼得太急,他們就會狗急跳牆,而現在,看似溫水煮青蛙的手段,反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就比如九月九號的投票,明顯可以看出,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內部已經出現了裂痕,策列鐵裡的積極工作換來的卻是贊同布爾什維克的票數更多。

    不難猜測。左派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新國際派。對策列鐵裡動用主席團否定《關於政權》的決議是相當不滿的。而對於布爾什維克一開始沒有直接推翻主席團的舉動相當的欣賞,認為布爾什維克才是真正顧全大局的人。

    兩廂對比之下。對於「不守規矩」而又自私自利的策列鐵裡和主席團,他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出現倒戈一擊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倒戈一擊?」列寧對此不置可否,不過從導師大人的笑容可以看出,對此他早有預料,甚至他還做出了更驚人的語言:「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很快,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就要大分裂了!」

    九月十日,也就是新一屆彼得格勒蘇維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果然如列寧所預料的那樣,內部發生了大分裂,左派社會革命黨數量陡然上升,竟然佔到了整個社會革命黨的三分之二,而孟什維克中新的「國際派」也開始嶄露頭角。

    他們對死硬的試圖保全臨時政府的策列鐵裡之流感到厭煩,開始認同布爾什維克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越來越傾向於同布爾什維克接近。

    經此一役,蘇維埃中的力量對比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約40%原本支持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右派的代表轉投到布爾什維克這邊,這對於原本佔據主流的策列鐵裡和齊赫澤之流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我說了,動用蘇維埃主席團去否定那個決議是個蠢辦法吧!」策列鐵裡氣哼哼的罵道,「現在倒好,列寧將我們的人完全拉走了,一日之間,我們竟然成了徹底的少數派!這都怪你,都是你的餿主意惹的禍!」

    阿克雪裡羅得簡直哭笑不得,好嘛,開始束手無措一籌不展的是你,覺得我的辦法好的也是你,現在是不可為,罵街的還是你。你策列鐵裡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我這個幫你們想辦法的還得落埋怨,這算什麼?果然是做得越多就錯得越多,什麼都不做才是最正確的!

    想到這,阿克雪裡羅得就想拂袖而去,他跟策列鐵裡這樣的傻逼根本就沒辦法合作。這個蠢貨除了會壞事,會推卸責任,其他的,尼瑪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難怪病床上的普列漢諾夫得知了局勢變化的消息之後,只是長歎一聲,卻什麼也沒說。對於這些豬一樣的隊友還能說什麼?

    齊赫澤好說歹說才給他拉住:「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時我們誰也沒想到,我們的一些同志意志竟然是如此的薄弱,竟然會被布爾什維克給迷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策列鐵裡摔摔打打的說道,「我們必須想辦法自救,否則,列寧會立刻就開始推行他那一套把戲,到時候俄國就完了!」

    阿克雪裡羅得點點頭:「我們確實應該自救,彼得格勒只是一個開始,布爾什維克已經準備再九月份召開全俄蘇維埃代表大會,如果讓他們得逞,不可避免的蘇維埃central執委也要變天,那時候才是滅頂之災!」

    「你說怎麼辦?」

    阿克雪裡羅得走來走去,想了很久,咬咬牙道:「我們必須利用在central執委的優勢,暫時拖住列寧,給克倫斯基多爭取一點時間!」

    「怎麼做呢?」

    「很簡單!先下手為強!」阿克雪裡羅得虎著臉說道,「我們提前用蘇維埃central執委的名義召開一個會議,盡可能多的把咱們的人安插進去,然後用這個會議的名義頒佈一個有利於我們的結果……」

    隨著阿克雪裡羅得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管是齊赫澤還是策列鐵裡眼睛都是越來越亮,似乎他們已經看到了反敗為勝的希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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