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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月到十月 319 暴露 文 / 馬口鐵

    319暴露

    李曉峰很無語的看著柯熱米亞卡,是什麼奇葩的人才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迷路,然後很無厘頭的將優勢拱手送給敵人那一邊。你小子如果能早到幾個小時,在上午哥就有把握說服導師大人,讓他老人家不要過於的亢奮。而現在,根本就是馬後炮嘛!

    這一刻李曉峰對柯熱米亞卡視很有些不滿的,但是另一邊的克魯普斯卡婭對柯熱米亞卡卻沒有任何不滿,在她看來,很有覺悟的柯熱米亞卡在最關鍵的時刻為她和黨送來了最關鍵的消息,雖然因為一點點很無厘頭的小錯誤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但是,來了總比沒來好,有心總比沒心強。

    克魯普斯卡婭覺得如果沒有柯熱米亞卡及時的通風報信,到現在她和黨中央都不會知道,積極叫囂開展武裝鬥爭的維什尼亞克竟然也是叛徒,如果黨輕信了他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實際上現在的後果就很嚴重了,列寧和斯大林都被誆去了,如果維什尼亞克膽子大一點……反正克魯普斯卡婭是不敢往下想的,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她幾乎是哭著請求某仙人趕緊去搭救導師的人的原因。

    不過李曉峰對導師大人的生命安全並不是太擔憂,不光是因為他已經派遣莫瑞根去保護導師大人,更是因為他還有其他的把握,「我認為維什尼亞克暫時是不敢傷害列寧同志的。」他安慰道。

    急得梨花帶雨的克魯普斯卡婭不相信的看著李曉峰,問道:「為什麼?」

    李曉峰解釋道:「第一機槍團的大部分同志都是忠於黨忠於**的,維什尼亞克想借他們的手對付列寧同志完全是不可能的,這一點柯熱米亞卡同志應該能保證。」

    克魯普斯卡婭轉向了柯熱米亞卡,後者忙不迭的點頭道:「沒錯,我們第一機槍團的同志絕不會傷害列寧同志,他們絕對不會被敵人蠱惑的。」

    克魯普斯卡婭的政治智慧並不低,剛才她不過是過於的著急,以至於失了方寸,經過李曉峰的提醒,她醒悟過來了,如果敵人指望煽動士兵去傷害列寧,這種可能性幾乎就不存在,這種愚蠢的伎倆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敵人應該不會幹這種蠢事。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克魯普斯卡婭稍稍安心了一些,不過她立刻又升起了新的疑問:「既然這種伎倆無法傷害列寧同志,敵人為什麼要幫我們煽動士兵同志們的情緒呢?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李曉峰沉吟了片刻,將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我認為敵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恐怕是想營造出一幅我們布爾什維克將發動武裝政變的氣氛,然後順理成章的動用反動武裝將我們剷除!」

    實際上這一點克魯普斯卡婭也想到了,不過她是樂觀的相信敵人應該沒有這麼陰險,可是李曉峰講這層窗戶紙完全撕掉之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盲目的樂觀了。

    雖然克魯普斯卡婭是個女人,但是作為一個**者,作為列寧的配偶,在關鍵的時刻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魄力,立刻她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指示:「安德烈同志,你立刻去通知列寧同志,告知他這一消息。而我去通知中央委員的會的同志們,我們必須立刻做好鬥爭的準備!」

    李曉峰點點頭,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走,中央委員會可能不相信他的話,但是不會把克魯普斯卡婭的話當耳邊風,現在最關鍵的還是確保導師大人的安全,雖然他肯定維什尼亞克之流不可能拿導師大人怎麼樣,但是必須防著敵人的後手。

    「嘿!你跟著我幹什麼?」李曉峰剛發動摩托,發現柯熱米亞卡也跟了上來,他可不想帶著一個累贅。

    柯熱米亞卡堅定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營救列寧同志,我必須彌補我的失誤!」

    李曉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相當的堅定,那板結的小臉充分說明他已經做好了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打算。有了必死決心的他,恐怕是趕不走的。

    李曉峰搖搖頭歎了口氣:「跟著就跟著吧!不過醜話說前頭,這一趟一切都得聽我的,必須服從命令,否則……」

    柯熱米亞卡斷然道:「否則你就槍斃我好了!」

    李曉峰又歎了口氣:「那倒不至於……算了,我也別跟你廢話了,走了……」

    摩托車的排氣管裡噴出一道青煙,李曉峰駕駛著摩托車風馳電掣的飛馳在彼得格勒的街頭上,速度那叫一個快啊!反正給柯熱米亞卡嚇得臉色蒼白,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是死定了。

    和李曉峰與柯熱米亞卡的焦躁相比,此時的列寧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於敵人的應某之中,實際上此刻導師大人的心情不錯,中午時分當他趕到第一機槍團時,對該團的精神風貌是十分的滿意。

    他所見到的每一個士兵心中都憋著一股勁,鬥志如熊熊火焰一般熱烈的燃燒著,可以說只要他一聲令下,這群如雄獅一般的戰士就會撲向臨時政府,將那些資產階級的代言人徹底的撕碎。

    原本,列寧確實是打算做說服工作的,可是面對這樣一支士氣高漲的部隊,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完全就說不出口,面對同志們如火一般的**熱情,他實在是不忍心潑冷水。

    更何況按照導師大人的設想,說服工作並不是勸士兵們放下武器,更不是讓他們放棄對反動派的仇恨,他只是希望情緒高漲的士兵們能稍微在忍耐一下,當武裝起義的準備徹底完成之後,再一鼓作氣的推翻臨時政府。

    「同志們!我不是讓你們放棄鬥爭,而是要將你們的鬥爭納入到布爾什維克的統一指揮之下,請你們再忍耐十幾個小時,當其他部隊的同志們做好準備之後,我們再統一的開展鬥爭!那時候,擰成一股繩的我們,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必然可以一舉成功,將資產階級和他們的走狗統統的掃進歷史的垃圾簍!」

    應該說導師大人的勸導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士兵們的情緒雖然亢奮,但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面對著他們最熱愛的列寧同志,哪怕是已經心急如焚,他們也會暫時忍耐。

    「列寧同志,中央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勸說工作結束之後,維什尼亞克小心翼翼的問列寧。

    列寧看了他一眼,對於此人,導師大人印象是十分不錯的,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能力十分突出,宣傳工作做得尤其出色,看看外面那些情緒高漲的士兵,這些完全都是此人的功勞。

    面對能幹的同志,尤其是還是十分年輕的同志,列寧毫不吝嗇表演:「維什尼亞克同志,你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這一點讓我和中央十分的滿意,希望你再接再厲,在**的鬥爭中再立新功。至於中央關於武裝鬥爭的既定政策,就不要隨便打聽了,作為一個布爾什維克最重要的就是服從黨的領導。」

    維什尼亞克謹慎的點點頭,拐彎抹角的問道:「列寧同志,你批評的很對,作為一個真正的布爾什維克我堅定的服從黨的指揮……但是,您剛才也看見了,士兵同志們的情緒十分高漲,您走了以後,我擔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越來越焦躁,如果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我很難安撫他們情緒……我並不是想打聽中央的秘密,我只是想知道,武裝鬥爭一定會開展嗎?」。

    列寧陷入了沉思,這時候說他老人家已經完全做好了武裝奪權的準備,那就是瞎扯,雖然他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離完全落實到行動中去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如果能夠通過群眾的壓力使蘇維埃就範,讓蘇維埃給他合法的解散臨時政府,他老人家也樂得不使用武力。對於政治家來說,武力永遠都只是最後的手段。

    斟酌了片刻,列寧回答道:「中央委員會正在和蘇維埃溝通,如果一切順利,武裝鬥爭就不會開展,反之,武裝鬥爭勢在必行。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所有的一切取決於蘇維埃對待**的態度,如果他們不轉變到人民這邊來,我們將用自己的雙手捍衛**!」

    維什尼亞克點了點頭,對他來說這個答案已經非常理想了,幾乎可以說列寧已經將布爾什維克的底線告訴他了。對於黑色百人團來說,瞭解布爾什維克的底線,將使他們的計劃變得更加簡單。

    「列寧真的是這麼跟你說的?」舒麗金激動的問道。

    維什尼亞克點點頭:「他的原話就是這個意思!」

    舒麗金高興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興奮得說道:「你立了大功了,組織和陛下都不會忘記你做出的貢獻,現在我需要你繼續扮演好維什尼亞克的角色,進一步的調動那些小兵的情緒……」

    維什尼亞克有些不解:「閣下,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拿下列寧,剛才就是大好的機會,只要解決了他,亂黨們自然是一片混亂,到時候大軍一到,就可以將他們直接掃平!」

    舒麗金搖了搖頭,道:「你不懂,掃除列寧一干亂黨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但是那沒有任何意義,真正搞亂我們的國家,讓局勢變得不可收拾的是羅將柯以及蘇維埃,只有徹底將他們消滅,我國的秩序才會恢復正常!」

    望著舒麗金匆匆而去的背影,維什尼亞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消滅羅將柯和蘇維埃,不過對他來說想不明白也無所謂,對他來說只要能盡快擺脫維什尼亞克這個身份,重新過上富足的生活,幹什麼都無所謂,這一段時間他可是徹底的憋壞了。

    維什尼亞克有一搭沒一搭的考慮著事成之後將去哪瀟灑,此時他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在那些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的美事兒上,以至於去而復返的列寧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完全沒有察覺。

    「維什尼亞克同志?」列寧叫喚了他一聲,這廝完全沒有反應,列寧皺了皺眉,厲聲道:「維什尼亞克同志!」

    誰這麼煩人啊!維什尼亞克的好夢被打斷了,這讓他的心情陡然惡劣起開,他抬起頭張嘴就要將不識趣的人痛罵一頓,可看到來人是列寧的時候,他震驚了。

    「你……您,怎麼回來了,列寧同志?」這貨定了定心神,小心的問道:「是有什麼任務要交代給我嗎?」。

    列寧上下看了看他,說實話,他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對**十分虔誠而且精明幹練的小伙子竟然是個叛徒,如果向他報告這個消息的不是李曉峰,他斷然會認為這是無恥的誹謗和卑鄙的謠言。

    問題是李曉峰完全沒有必要誹謗維什尼亞克,而且聯繫到自己身體從昨晚開始的不正常反應,十有**眼前這個傢伙就是個叛徒。列寧一想到自己差點被一個叛徒給糊弄了,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惡劣,他都想掏出手槍直接將維什尼亞克亂槍打死。

    列寧陰晴不定的臉色落在維什尼亞克的眼裡就是完全的莫名其妙了,他完全想不通幾十分鐘之前對他還是和顏悅色仿若慈父一般的導師大人,怎麼忽然就陰雲密佈彷彿是要活吃了他一般。

    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在敲打著維什尼亞克的心門,他很懷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但是他又完全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自從奉命打入布爾什維克以來,他一致表現得兢兢業業,在外人看來他對同志如春風般溫暖,對敵人如寒風般凌冽,所有跟他有接觸的布爾什維克和普通工人、士兵和泥腿子對他無不是交口稱讚,自己潛伏得這麼深,表演得如此好,怎麼可能暴露?

    抱著僥倖心理,維什尼亞克不動聲色的跟列寧對視著,努力的想要表現得更光明磊落一些,但是他的這些表演落在列寧眼中,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掩飾了。

    看樣子你小子確實是叛徒!列寧在心中歎了口氣,也不兜圈子,直接一指自己身後剛走進來的柯熱米亞卡,問道:「維什尼亞克,你認識他嗎?」。

    維什尼亞克已經注意到了柯熱米亞卡,對於這個有些殘疾的小兵兵,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哪怕是早上點名的時候,副官通知他某人突然消失了,他也不太以為意。

    這年月開小差的小兵一抓一大把,不管是前線還是彼得格勒,每一個團、每一個營,每天都有士兵突然消失,對戰爭已經徹底厭煩的他們,哪怕是面臨著掉腦袋的風險也想逃回家。

    所以維什尼亞克對柯熱米亞卡的失蹤並不在意,對他來說趕緊按照舒麗金的指示將部隊發動起來才是正經,他已經完全厭煩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能快一點解脫的話,他才不會在意幾個小兵的死活。

    不過現在,列寧鄭重其事的點出了柯熱米亞卡的大名,而這貨又突然出現,維什尼亞克似乎也覺察出了一絲不妙,立刻輕蔑的指著柯熱米亞卡的鼻子罵道:「我當然知道他,柯熱米亞卡!二營四連的列兵,今天早上風聞我們要真正開展**鬥爭了,貪生怕死的他立刻暴露出本來的面目,灰溜溜的逃跑了!」

    說到這,維什尼亞克的氣勢更勝了,上前一步朝柯熱米亞卡大吼道:「你這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你還有臉來見我!軍法官,軍法官呢!立刻逮捕這個膽小鬼!」

    維什尼亞克一邊大喊,一邊就準備向門口移動,雖然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暴露,但是離門口近一些,逃跑不是更容易嗎?可是他的企圖立刻就破滅了,隨著他的大喊大叫衝進來的不是軍法官,而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你是誰?」維什尼亞克狐疑的的問道,「這裡已經被軍隊徵用,你是怎麼進來的?」

    不等李曉峰開口,列寧陰沉臉說道:「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

    維什尼亞克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大事不妙的感覺變得愈發的強烈,此時此刻,面對著極其危險的局面,他一面開動腦經,一面繼續跟列寧周旋。

    他裝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列寧同志,您的話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明白?我是維什尼亞克啊!剛才您還表揚我來著……」

    「你最好把兩隻手都放老實一點!」維什尼亞克的話立刻就被李曉峰打斷了,「不要試圖去動你腰裡的武器,垂死掙扎沒有任何意義!我手裡的傢伙可不是吃素的!」

    望著李曉峰手中明晃晃的手槍,維什尼亞克心中一凜,剛才他確實動了這個念頭,在他看來今天要想絕處逢生,唯一的機會就是抓住列寧做人質,只要控制住列寧,他就能撿回性命。

    可是李曉峰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徹底的澆滅了他的企圖,不過他並不是完全死心,慢慢的轉身,舉起雙手裝作十分無辜的說道:「這位同志,這絕對是借誤會,我絕不會對列寧同志不利的,作為一個布爾什維克,我將列寧同志視為父親一般,我怎麼可能去傷害我的父親呢……」

    就是那一剎,維什尼亞克果斷的拔出了腰裡的手槍,可他的手才剛剛抬起來,一隻碗口大的拳頭已經轟在了他的眼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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