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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月到十月 264 找抽 文 / 馬口鐵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無法按照既定方案繼續全國大會了,黨代表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莫斯科旅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這樁驚天血案。

    那是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兇手太凶殘,也有說列寧是老天爺護著的命不該絕,更多的則是議論著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大傢伙都認為這兩個傢伙有重大嫌疑。

    當然,這種話也只敢背地裡嚼舌頭,誰也不敢傻乎乎的跟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明說,甚至他們的黨羽也不敢隨便通風報信。這個事兒實在是太大了,大傢伙誰也不傻,支持你們的革命路線,支持你們跟列寧同志打擂台那是一回事兒,而跟著你們一起刺王殺駕,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前者,哪怕是失敗了,輸了,大不了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跟你們劃清界限也就沒什麼事了;而後者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地!再說,大家都是一個黨派的,有分歧很正常,但是用暴力手段平息分歧,從**上消滅對手,這種血琳琳的手段實在是太過了。

    今天你能消滅對手,那麼今後你的對手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打擊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所以全體黨代表,包括加、季的死黨,對此事很快就達成了一致,表示暴力事件的強烈憤慨和堅決的抵制。於是乎,躺在醫院裡的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立刻就杯具了,他們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看他們的,更不知道屎盆子已經扣腦袋上了。

    此時此刻,這對難兄難弟正在開小會,討論著今天的突發事件對他們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弊。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加米涅夫首先說道,「這可是為我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更極大的牽扯了列寧的精力。如果我們能抓住這個寶貴的機會,找一個借口展開反擊,說不定就能夠扭轉乾坤啊!」

    季諾維也夫一拍巴掌,同樣興奮的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造成了如此慘重的傷亡,總要有人負責吧!」

    「沒錯。我們必須追究責任!」加米涅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季諾維也夫問道:「那你說追究誰的責任比較好呢?」

    加米涅夫冷冷一笑,傲然道:「責任不是明擺著麼!今天的時間充分說明了特科工作馬虎,沒有及時的阻止兇手的暴行!這就是他們的失誤!就應該追究他們的責任!」

    季諾維也夫撇了撇嘴,不屑道:「追究特科的責任有個屁用。又傷不到列寧一根毛!」

    加米涅夫白了大餅臉一眼,愈發的得意了:「你就是頭腦簡單!特科是誰力主建立的?特科的主要負責人又是誰?」

    季諾維也夫眼前一亮,高興得跳了起來:「你是說揪住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然後帶出列寧?」

    「哼哼!」加米涅夫笑得很淫蕩,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意思卻是非常明確——我就是這個意思。最後他還補充了一句:「你別忘了,前天晚上用廣播給我們添堵的就是這小子!他不是主謀也是幫兇!」

    季諾維也夫一想到昨天的狼狽,也是恨死了某仙人,眼下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當下裡興沖沖的就準備去找某仙人算賬了!

    加米涅夫倒是比他沉著不少,拉住了撒歡往外跑的大餅臉,數落道:「你怎麼就沉不住氣呢!這可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必須要好好的計劃計劃,力求一擊必中!」

    轉過天來。全國大會重新開幕。一大早,滿肚壞水的加、季鬥志盎然的提前趕到了會場,瞧他們精神抖擻的樣子就跟吃了喜鵲屎一樣。八點半,大會準時開始,第一時間這兩個貨就搶先發言:

    「同志們,在昨天的這個時候。就在這間禮堂的外面發生了一起聳人聽聞的惡**件,一個凶殘的刺客血洗了塔夫利徹宮。我們的同志慘遭荼毒,付出了血的代價!我就想知道。在這起惡**件發生的時候,本該保衛黨中央,保衛我們的特科到底在哪裡!」

    說到這,加米涅夫神氣的瞥了列寧一眼,那態度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不過更囂張的還在後面:「作為一個有良心有良知的黨員,我必須要向特科的負責人,以及倡議建立特科這樣一個機構的人發出質詢。作為這起慘案的直接負責人,你們難道就不羞愧,就不感到心痛,就沒有一點點自責和悔恨嗎?」

    這時候就輪到季諾維也夫開始表演了,只見這廝登的就彈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像是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一樣吶喊道:「我贊同加米涅夫同志的意見,在這起惡性案件中特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必須要追究他們的責任……尤其是昨天,慘案發生的當時,作為特科的實際負責人——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竟然不在現場。我就想問一問,這就是他保衛黨中央的態度?他根本就沒把黨中央、沒把全國黨員代表大會、以及我們廣大同志的生命安危放在心上……這種毫無責任感,敷衍塞責的人是怎麼鑽進我們的革命隊伍的,我強烈的要求徹查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的違紀事件,並追究相關的責任人,以還給我們的同志一個公道!」

    在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的預料當中,這時候會場內應該想起潮水般的掌聲,被煽動的黨代表們會一致將矛頭指向列寧。但是讓他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這時候別說什麼掌聲了,會場裡靜得像鬼片現場。甚至比這還要可怕,不光是單純的安靜,所有黨代表們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瞪著他倆,很多人眼神中還帶著一種強烈的鄙視。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你們看列寧才對啊!幹嘛看我們,我們臉上又沒長花!

    就在這兩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時候,人群裡總算有反應了,一個五大三粗的黨代表指著他倆的鼻子就開罵了:「你們難道是瞎子?都胡說八道些什麼?昨天的流血事件,如果不是有特科的同志奮不顧身,英勇的制服了歹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覺得特科的同志都是好樣的,至少比你們兩個熊包強一百倍!」

    這位大漢話音剛落,立刻受到了場下一致歡呼。不少黨代表指名道明的開始大罵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四面八方噴過來的口水都能給他們洗澡了!

    怎麼會這樣呢?這對難兄難弟完全就想不明白了,他們真想大吼一句你們找錯人了,你們應該噴列寧才對!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張嘴的機會了。原因是台上的火藥桶——列寧爆發了!導師大人怎麼也沒想到加、季會如此無恥的倒打一耙,你們兩個幕後元兇竟然敢賊喊抓賊,還敢恬不知恥的吼什麼追究李曉峰的責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睹了某仙人慘狀的列寧火山爆發了,只見他猛的從主席台上衝了下來。像一頭發怒的公牛狠狠的將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逼進了牆角:

    「人不能太無恥!特科同志的表現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這位小同志比你們要偉大得多,昨天早上如果不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提前預警,讓特科的同志做好了準備,我們遭受的傷亡將更加的慘重!而他呢!你們不是問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身中十八槍,斷了十幾根骨頭。現在正趟在重症監護室裡。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你們就是這麼污蔑一個好同志的,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列寧狠狠的呸了一口:「而且,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比表現,安德烈同志要超出你們一萬倍!你們昨天的表現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不要說安德烈同志,在場的所有人都比你們強!」

    列寧的吼聲引起了黨員代表們的共鳴。如果說最開始還有一小部分人對李曉峰的表現有疑問的話,經過列寧的解釋。他們對某仙人是肅然起敬!而且更加的打心眼裡瞧不起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心說你們真不是東西。昨天表現拙劣也就算了,竟然還試圖抹黑一個英雄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太無恥了!

    隨著黨員代表們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訕訕的準備抱頭鼠竄了,可是憤怒的列寧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只見導師大人冷笑一聲,質問道:「你們剛才質問我,誰要為昨天流血慘案負責。實際上同樣的疑問我也有,只不過現在我已經解開了這個疑問!誰為昨天的事件負責?那自然是幕後元兇!有一些人以為刺客已經死了,就以為一了百了死無對證了!但是我要說,這是癡心妄想!我們布爾什維克從來就不缺乏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更何況昨天幕後的元兇自己就已經露出了馬腳!這個馬腳我們大家都看到了!列夫.波利捨維奇,還有你格裡高利,我問你們,在你們昨天跟刺客遭遇的時候,為什麼刺客沒有對你們下毒手!」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完全傻了,他們可是聽出了,列寧明裡暗裡就是在說他倆是幕後元兇。天地良心,他們就算有這膽兒也找不到昨天那種牛逼的刺客啊!至於刺客為什麼放過了他們,我的親娘呦!他們又不是那刺客,怎麼可能知道,說不定人家就是看他們順眼呢?

    列寧冷哼一聲:「刺客看你們兩順眼,看我們這些革命同志就不順眼,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們跟那個刺客是惺惺相惜啊!」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怎麼就說出了這種蠢話,這不是送把柄給人家嗎?

    「列寧同志,您聽我們說,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的意思是說,可能我們比較走運罷了!」

    列寧冷笑不已:「你們比較走運,那我們這些受傷的人就是不走運,活該嘍!」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差點要哭出來,拉著列寧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解釋,可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壞事,誰讓列寧心底裡已經認定他們就是元兇,根本就不想聽他們解釋什麼!

    當時導師大人就發話了:「你們什麼都不用說了。再解釋也沒有用!我和我們的同志只相信我們眼睛所看到的現實!雖然這個現實還無法指認你們的罪行!但是我相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會憑白誣陷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雪白,這不是列寧的戰書,這根本就是死刑宣判書。列寧這是舉著大義的牌子,狠狠地給了他一刀。人家都說明白了——你們兩給我小心一點兒,現在我是沒有證據,可只要證據出現了,我就跟你們算總賬!

    政治鬥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一點點小問題都可以放大到無限倍。更何況眼前這問題遠遠談不上小?刺客放過他們的問題,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怎麼都解釋不清,解釋不清就是有問題,不然其他人為什麼都不需要解釋,只有你們褲襠裡有屎呢?

    這就是堂堂正正地一刀,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雖然是借了大勢,可是。以列寧現在的強勢。只要導師大人下定了決心要收拾他們,那麼就算找不到什麼證據,今後找個碴兒,收拾他們也是容易至極。

    一時間,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萬念俱灰,就算今天暫時沒事兒。以後做人也得多加小心了,只要有把柄被列寧抓住。那就是萬劫不復。而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畢竟就算列寧想收拾他們。那也得等新的時機,也有機會才行。

    而對於他們來說,最可怕的是台下黨員代表的態度,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連他們最鐵桿的死黨也只是偷偷背過臉,一點都沒有拉兄弟一把的意思。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倆已經開始被邊緣化了。有一幫黨羽支持的時候,跟列寧鬥法都沒佔到上風,眼下連黨羽都棄暗投明了,他們還怎麼跟列寧鬥?

    黨內領袖就是黨內領袖,幾個中央委員就算再說什麼鬥爭藝術,比如合縱連橫什麼的,但只要領袖大人認真起來了,又有足夠的理由,無視背景,放翻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還真不會太吃力。哼哼,一把手那不是白叫的,掌握了話語權,優勢太明顯了。

    我們錯了,錯得太離譜了!看著列寧決然而去的背影,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心裡真的是悔恨交加,想得太簡單太天真了啊,忘了布爾什維克這一塊,終究列寧才是老大!別以為一時能沾點便宜就覺得自己可以囂張了,沒人管了,殊不知在真正的大能眼裡,那點兒小便宜其實渺小得可憐。

    可是,我們真的是無辜的啊!我們真的跟那個刺客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啊!這一刻。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就忘了事情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做出來地。如果他們不自作聰明準備追究神馬責任,如果不把槍口對準李曉峰,那麼就算列寧看他們再不順眼,也不會陡然發作。

    問題是他們會自我檢討嗎?這兩個賊心不死的傢伙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在沒命地琢磨:這是列寧早挖了一個坑,就等著我跳了,是吧?

    台上的捷爾任斯基將二人的表情看得真真的,說實話,在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對準李曉峰發難的那一刻,他也是相當的憤怒的,昨天晚上他特意去看了一趟李曉峰,當時的場景他畢生難忘!

    重症監護室裡的李曉峰渾身裹得跟木乃伊一樣,年輕的臉龐沒有一絲神采,尤其是當值班的護士說道某人身上的十幾處槍傷和各種酷刑留下的痕跡時。哪怕是鐵面人也止不住留下傷心的淚水!

    望著昏迷不醒的李曉峰,捷爾任斯基自責啊!這是多好的同志,在最危險的時候想到還是黨中央,而他竟然懷疑過這樣一位好同志的品性問題,竟然懷疑他是一個陰謀家。

    一想到自己三天前還在派人監視這位英雄般的好同志,捷爾任斯基就羞愧不已,為了彌補自己錯誤,他發誓一定要將幕後元兇緝拿歸案!

    而現在,幕後元兇的重大嫌疑人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自己就跳出來了,而且還是跳出抹黑一個可敬的好同志。捷爾任斯基不能忍耐了,也無法忍耐了!

    在列寧回到主席台上的同時,捷爾任斯基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用異常悲憤的聲調講道:「我認為在昨天流血案件當中,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同志有重大嫌疑!本著對黨中央、對傷亡同志負責的態度,我強烈的要求黨中央對他們採取相應的措施!在他們沒有洗清嫌疑之前,將他們隔離審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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