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倫泰的一番話直接就讓季諾維也夫吐血了,尼瑪,柯倫泰,老子跟你有仇啊!這麼砸掛老子,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裡整啊!
其實柯倫泰本來是沒打算狠踩季諾維也夫的,但誰讓大餅臉嘴臭喜歡裝牛逼,不管是作為一個高傲的女權主義者,還是作為一個布爾什維克中有字號的人物,柯倫泰都無法接受大餅臉高人一等的態度,抽季諾維也夫的連也就是很正常了。
再說,李曉峰創造的機會也太好了,不管某仙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要他死咬著你季諾維也夫打擊報復,大餅臉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為啥?誰讓你丫亂顯擺,露出了老大的把柄,不管怎麼說你丫小汽車的事情是路人皆知,那天在廣場上找某人理論看見的人也是不少,只要某仙人有心將事情往陰謀上引,大伙還真不敢完全不信。
政治鬥爭,大家都瞭解,你死我活不留情面,你季諾維也夫丟了老大的臉,想揪出主謀,想扳回一局更是正常。至於用什麼手段扳回局面,那大家更是心知肚明,恐嚇威脅絕對是不遺餘力的。
於是乎在場的人還真有點信李曉峰的話,而且從邏輯上推理,圍觀眾也不太相信李曉峰這樣的小字輩敢誣陷季諾維也夫這樣的大佬,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某人應該沒有哪個膽兒。
很可惜,李曉峰還真有這個膽兒。也真的這麼做了。而且效果還真的不錯,雖然在場的圍觀眾在這種敏感的政治問題上不敢隨便發言,但僅僅從他們小聲的議論和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又一次被蒙蔽了。
季諾維也夫很焦急,覺察出形勢非常不妙,但是短時間內又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方案,尤其是在柯倫泰光明正大的偏向了李曉峰一方之後,他更是被動之極。當然如果可憐的大餅臉知道了柯倫泰原本沒想落井下石,而是他那張臭嘴給惹的禍,他非得撕了自己這張破嘴不可。
可現在就算季諾維也夫把嘴撕了也改變不了被動的局面,反而會讓圍觀眾有一種感覺。這廝就是自殘博取同情,使苦肉計!
「我強烈的抗議!」季諾維也夫知道自己必須趕緊說話,再不說話那就真的坐實了打擊迫害黨內同志的罪名,他可真心受不了這個打擊。「亞歷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辭!我的秘書古契科夫同志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了,熟悉他的同志都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誠實、可靠,並且對黨無限忠誠!這樣的同志怎麼會……」
「對黨無限忠誠的同志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你犯錯誤?又怎麼會安之若素的接受這輛來路不明的小汽車?」
事實證明,論鬥嘴皮子,男人一般都不會是女人的對手,尤其是像柯倫泰這樣的職業選手,在天然的性別優勢之外,嘴皮子本身也非常的強大,連續兩個問題拋出來就讓機要秘書先生的好人光環碎了一地。直接給貼上了不可信任的標誌。
哪怕是不太喜歡柯倫泰的圍觀眾,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提問很有深度很有道理,並迫切的希望季諾維也夫能就此給出明確的解釋——一個對黨對革命無限忠誠的好同志,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犯錯誤,並且毫不猶豫一同墮落。
「這是污蔑,所有的事情都是針對我個人陰謀!這是一個陰謀!」季諾維也夫徹底的慌亂了,一邊又一邊的強調著什麼人身攻擊,什麼陰謀,但具體是什麼陰謀他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指望以如此空泛的說辭爭取同情。只能說是做夢,反正在場的圍觀眾普遍反映,就表情和賣相來說,季諾維也夫的演技略顯做作,跟一邊滿身正氣的柯倫泰和飽受迫害顯得「楚楚可憐」的李曉峰比起來。沖頂了也就是男九號裸替的水平。
季諾維也夫唯一能值得慶幸的是,跟所有獎項評比一樣。觀眾的情緒只是一部分,真正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得看評委。老話怎麼說的,評委說你好,撲街也能成神;評委說你差,神作也是一坨屎。在評委圈,季諾維也夫有著廣泛的支持,誰讓他原本就是最大號的可以搞潛規則的評委之一呢?
「這件事的影響相當的惡劣!」立刻就有為大餅臉說話的評委開口了,「我認為格裡高利同志的人品是可以信賴的,不至於撒謊和迫害同志!」
「是的,是的,格裡高利同志為什麼要迫害一個小同志,這純屬於無中生有,是造謠和污蔑!」
「那麼格裡高利同志的小汽車是工人群眾的造謠和污蔑嘍!」好在柯倫泰也屬於評委之一,雖然話語權不見得大,但是發出了聲音就管用。
「這個,這個……這是兩件事,怎麼能混為一談!」剛才說話的這一位趕緊轉移話題。
「什麼叫不是一件事?」柯倫泰激動了,揮舞著胳膊說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格裡高利同志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支持下,污蔑安德烈同志偷車!然後等憤怒的工人群眾曝光了他的醜事之後,又心懷不滿,企圖顛倒黑白,打擊報復!我認為這件事必須從頭查起,差個水落石出!」
「我反對!」季諾維也夫的死黨當然不能允許有人抓著小汽車的事情不放,趕緊淡化影響才是真的,查?還水落石出?尼瑪,你想幹什麼,「這件事中央沒有定性,而且就算格裡高利同志有小汽車也說明不了什麼,難道黨員就不能買小汽車了?就不能坐小汽車了?」
柯倫泰冷笑道:「前提條件是小汽車是格裡高利同志用自己的收入買的,我們很有必要弄清楚這個事實!任何企圖掩蓋事實的人,就是做賊心虛!」
兩方人馬唇槍舌劍殺得難解難分,雖然季諾維也夫的支持者人多勢眾,但無奈大餅臉挖的坑實在太大太深,想要把它填平著實不容易。而柯倫泰卻是抓住中心死不鬆口,不管你們怎麼白話,她就是揪住這一點狠狠開炮,大有搞臭季諾維也夫的意思。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柯倫泰雖然佔理,但力量單薄,季諾維也夫雖然人多,但有力使不上,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當然,在黨內的明眼人看來,這樣的僵局之時暫時的,畢竟季諾維也夫這邊是黨羽齊出,靠人數上的優勢才將將的抵擋住柯倫泰的攻勢。要知道柯倫泰也不是孤家寡人,她背後可是站著列寧的,如果列寧出手的話,伸出一根小指頭就能左右勝負的天平。
短暫的沉寂之後,列寧開口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大致瞭解了,說實話,對於這件事我很失望,也很痛心!我們黨內的同志應該相親相愛,怎麼會出現這種狗咬狗的醜聞!這種作為不是資產階級的政客才有的噁心的表演嗎?」
他環視了一周,兩隻眼睛就像黑夜裡的探照燈,刺得在場的眾人不得不避讓,不得不低下了頭,哪怕是季諾維也夫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瞧著震懾住了眾人,列寧繼續說道:「安德烈同志,對於你的指控,我一個字也不信,格裡高利同志是黨內的老同志了,他的品格和操守我非常的瞭解,他怎麼可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一聽這話,李曉峰的臉色頓時變了,他可沒想到導師大人會先朝他開槍,這個風向不對啊!而季諾維也夫一干黨羽則是喜笑顏開,憤憤高呼列寧同志聖明,連柯倫泰臉色都變了變,似乎沒想到列寧會突然變卦,在場的眾人中也只有克魯普斯卡婭依然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列寧會是這個態度。
「但是!」就在季諾維也夫一干人喜笑顏開的時候,列寧只用了兩個字就讓他們的心臟咯登一跳,「但是格裡高利同志也很有必要檢討自己的行為,不管安德烈同志是不是無中生有,你的小汽車事件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醜聞!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的敵人對此在說什麼?報紙上又寫了什麼?話十分難聽,冷嘲熱諷!」
說到這,列寧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肅然道:「這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也極大損害了我黨在群眾中的聲望,對此你難道就沒有感到羞愧嗎?」
在列寧的重炮轟擊下,季諾維也夫成了霜打的茄子,搭拉著腦袋,完全就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不過列寧可不會被他的偽裝所欺騙,狠狠的又給了他一刀:「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兒,讓我十分痛心也十分失望,安德烈同志,你太浮躁、太毛躁,立刻停止黨內的工作,做出深刻的思想檢討!你的自我檢討由費利克斯同志監督,什麼時候他認可了你的檢討,什麼時候你再恢復黨內的工作!」
這一點列寧做得很高明,可以說沒有在明面上偏袒李曉峰,捷爾任斯基的為人黨內的同志都知道,一絲不苟眼裡揉不進沙子,有他調教某仙人,誰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當然,更高明的還不止這點兒,處理了某仙人,列寧話鋒一轉,就把季諾維也夫給按在陰溝裡了:「安德烈同志停止黨內的工作,而他負責的任務非常重要,是格裡高利同志親自提議的,黨對此十分的重視,不因為安德烈同志的個人原因就停止這項有意義的工作。但是鑒於安德烈同志的不成熟,再讓他繼續這項使命已經不合適了。我認為這項工作的發起者,也就是格裡高利同志非常適合繼續這項工作……我相信以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一定能夠十分圓滿的完成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