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曉峰即將得償所願觸碰到那兩團柔嫩之處時,原本穩如泰山的馬車突然來了個九十度的大漂移,樂極生悲的某人一頭撞上了車廂,贏得了一個滿堂彩。
莫瑞根捂著腦袋從座位下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眼見一親芳澤的企圖落空,李曉峰將滿腹怨氣都發洩在了車伕的身上,那可憐的漢子一邊連連道歉,一邊說明了原因。感情剛才過彎的時候,迎面駛過來的另一輛馬車不知道是車伕喝多了,還是拉車的馬喝多了,竟然不避不讓的就衝了過來。可憐的車伕反應不及,雖然努力的掉轉方向,但是兩輛馬車還是華麗的碰了個滿懷。
聽明白了緣由,李曉峰更是怒不可遏,你們這幫壞了老子好事的孫子,看哥怎麼收拾你們!一咬牙一跺腳,這廝怒氣沖沖的就跳下了車,一腳踢開對方的車門,破口大罵道:「你們沒長眼睛嗎?怎麼駕車的!想找死的話直接說!」
不過話音剛落,某仙人就在風中凌亂了,那啥,捷爾任斯基同志,你丫,不,你老人家怎麼也跑到斯德哥爾摩搞基了?
只見車廂中的鋼鐵費利克斯和另外一個中年男人以六九式的姿態抱成一團,那姿勢怎麼看怎麼覺得曖昧。
「是你,安德烈同志?!」對於某人的突然出現,捷爾任斯基也有些驚訝,「你怎麼也來瑞典了?」
現在的問題不是哥為什麼在瑞典,而是你們二位搞基就搞基,玩車震神馬的也要注意影響,搞出交通事故就不好了,的虧今天是哥碰上了,換做別人你們還不得身敗名裂?
捷爾任斯基掙扎著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對身邊的基友介紹道:「加涅茨基同志,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別看他年紀小,但是對革命的貢獻可不小!」
原來這個傢伙是加涅茨基,對於此人李曉峰也是久聞其名,老革命之一,二月革命之後幾乎是充當了列寧和國內溝通的橋樑,列寧的很多文章和指示都是通過此人傳達的。
「你好,加涅茨基同志。」李曉峰同加涅茨基握了握手,問道:「你們這是要出城?」
捷爾任斯基苦笑道:「不,我們是打算進城。」他指了指破破爛爛的馬車,抱怨道:「剛才那兩頭畜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發瘋了,到處亂竄,把車伕都掀下了馬車……對了,安德烈,麻煩你派人去前面看看,可憐的車伕恐怕是傷得不輕……」
何止是傷的不輕,那車伕可以說半條命都沒有了,也就是某仙人看他可憐,渡了點仙力過去,不然恐怕是要半身不遂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安德烈同志,你怎麼也來了瑞典。我可是聽說你在彼得格勒辦報的,怎麼突然出國了?還有這位女士是什麼人?」捷爾任斯基指了指車廂裡的莫瑞根。
「我來瑞典半點事,這位小姐是我的秘書!」李曉峰隨便胡編道。
捷爾任斯基和加涅茨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不相信黑衣黑袍全身上下透著古怪的莫瑞根會是秘書。好在某仙人及時的岔開了話題:「您怎麼也在斯德哥爾摩?」
「我是來迎接列寧和流亡國外的同志的!」捷爾任斯基也不覺得這是秘密,一五一十的說道。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李曉峰心中暗喜,立刻追問道:「列寧同志已經回國了?」
捷爾任斯基點點頭:「列寧同志準備於4月9日離開蘇黎世,正式取道德國歸國。我和加涅茨基同志正在為歸國的同志們籌集旅費……」
籌集旅費?
李曉峰有些想不通,那啥後世的地攤文學上不都清楚的寫了列寧獲得了德國人的資助,帶著五千萬金馬克回國的嗎?有那五千萬金馬克,還讓你們費這功夫籌錢?難道列寧同志也是那種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的主?他立刻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捷爾任斯基和加涅茨基是苦笑不已,這樣的風聲他們最近也有所耳聞,臨時政府的外加部長米留可夫最近可是沒少造謠,什麼列寧是德國間諜啦,什麼威廉二世出巨資讓布爾什維克鬧革命啦,種種不堪入耳也經不起推敲的謠言是一個接一個,意圖嗎,不就是想抹黑布爾什維克和列寧,降低他們在群眾中的影響力。
「安德烈同志,你就不要聽信那些謠言了。黨的經濟狀況你還不瞭解?真理報復刊還是你出的錢,此次歸國同志的旅費也有一大半是從你那裡來的。再說列寧同志若是真有五千萬金馬克,還至於拍急電給加涅茨基同志,讓他想方設法的籌集旅費應急嗎?」
捷爾任斯基示意加涅茨基掏出電報給某仙人看看,只見上面白紙黑字寫得分明,列寧要求加涅茨基立刻想法籌措兩到三千克朗的經費以解決燃眉之急,落款的時間是4月2日。來電還通知加涅茨基歸國流亡者在十人以上,讓他無比做好接待工作。
其實李曉峰原本就對五千萬金馬克的事持懷疑態度,這可不是什麼小錢,在當時大概值十噸黃金,用來造一艘超無畏戰列艦都綽綽有餘。德國當時自己的經濟狀況都不容樂觀,用如此的巨款去拉攏一個在俄國都算不上十分強大的在野黨政黨搞政變,是該說威廉二世眼光超群還是說他是個傻缺?
要知道布爾什維克可不是一開始就強大,當時佔優勢的是社會革命黨和立憲民主黨,不管是在杜馬還是在蘇維埃,孟什維克都受排擠,布爾什維克幾乎連綠葉都算不上,德國人就不怕這筆巨額的投資打水漂?
再說,這樣的一筆巨款該如何支付給布爾什維克,是直接給紙幣,還是給黃金,還是給等價的物資?
給紙幣最簡單,可是德國和俄國處於交戰狀態,就算和平時期德國的馬克也不可能在俄國流通。列寧和布爾什維克不是傻缺,不會蠢到在國內使用馬克。
直接給黃金倒是可能,畢竟黃金是硬通貨不愁換不到錢。但是若列寧乘坐的鉛封列車上真有如此巨額的黃金存在,瑞典人不可能不知道,要知道列寧可沒有什麼外交豁免權,途經瑞典不可避免的要經過海關的檢查,想把十噸黃金偷偷帶過去是不現實的。從瑞典人的記錄看,沒有如此巨額的黃金存在。
要麼就直接給物資?可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和俄國交戰的德國怎麼繞過前線的幾百萬俄軍,將物資交給大後方的布爾什維克?這得是多麼逆天的運輸能力?
通過第三國轉運?可惜德國的物資要想要運到俄國,要經過瑞典和芬蘭,瑞典那關還好說,畢竟親德,但是芬蘭在二月革命之後就開始鬧獨立,國內是亂糟糟的一團,交通運輸什麼的都處於半癱瘓狀態,當時借道德國返回俄國的布爾什維克和孟什維克都回憶說,芬蘭當時交通情況十分糟糕,旅途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浪費在芬蘭了。
更何況英法兩國也不是吃閒飯的,為了幫臨時政府穩定局勢,他們牢牢監控著瑞典和芬蘭的邊境,早先更是直接扣押了托洛茨基並拒絕了列寧過境的請求,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德國人支援布爾什維克鬧事?在這種重重圍堵之下,德國人如何保證物資能完整的送到布爾什維克手裡?
只要稍微動一點腦筋就能想到五千萬金馬克根本不靠譜,無非是臨時政府噁心布爾什維克的手段。
實際上,早在列寧剛剛通過第三方同德國人接觸的時候,不靠譜的第三方羅.格裡姆就向英法洩露這一消息。得知消息的米留可夫就曾經在報紙放過話,說絕不允許俄國流亡者從德國過境,這麼做就是賣國,並威脅將「賣國賊」統統絞死。而列寧回到彼得格勒在芬蘭車站演講的時候也提到過,他以為自己搭乘的列車會直接駛進彼得保羅監獄。
所以過境德國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這項決議經過布爾什維克國外中央委員通過之後,是印刷成單頁公開發表的。在出發前兩天,列寧還向德國、瑞士、法國、波蘭的左派社會民主黨代表介紹了過境德國的情況,並當眾簽署了「旅行議定書」。
在當時,準備過境德國的也不只有布爾什維克,流亡瑞士的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也準備一起走的,比如當時的孟什維克國際主義派的盧那察爾斯基就將此事通報給了孟什維克的老大齊赫澤。稍晚大量的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流亡份子也是選擇了相同的線路返回俄國。
可見,過境德國遠沒有後世地攤文學描述的那麼神秘,更不存在白俄遺老遺少們編寫的《二十世紀俄國史》中描述的什麼德國特種兵保衛列寧秘密潛回俄國造反的橋段。因為列寧根本就不是潛回國內,除了在德國境內坐了一段鉛封列車。不管是在瑞典還是在芬蘭都是公開活動。
甚至在瑞典和芬蘭的邊境上,駐紮的英**官盤查過他(如果當時車上有黃金或者物資神馬的,能藏得住?)。在芬蘭的旅途中,他還在車站與一名死硬的俄國護國主義份子辯論一場,贏得了芬蘭圍觀群眾的一致歡呼。等回到了彼得格勒,更是受到了彼得格勒工人和陸海軍士兵的公開的歡迎,並在站台上檢閱了儀仗隊,孟什維克的元老蘇漢諾夫當時也是親自到場迎接。如果說真要保密的話,至於這麼招搖?
可想而知,如果列寧真的和德國人有什麼交易,以米留可夫為首的臨時政府肯定是清清楚楚,這麼好的解決對頭的機會他們會放過?要知道列寧不管是歸國之前,還是歸國之後一直是跟臨時政府唱反調,為什麼當時臨時政府不以德國間諜和賣國賊的罪名逮捕他?反而等到布爾什維克在蘇維埃佔據優勢之後,才大肆的拿過境德國做文章?有真憑實據的話,早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