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擰著鐵球嗷嗷叫著衝出來的時候,一干憲兵多少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是的,他們完全沒有想過這是越獄行為,反而認為某人是徹底的瘋了。肥肥胖胖的看守長臉上都露出一絲惋惜,似乎在說這麼帥的小伙怎麼就是個瘋子呢。
當然惋惜歸惋惜,對於他們這些老監來說,憐憫之心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所以在下一刻,大胖子的臉上陡然現出一片猙獰之色:「給我好好收拾這個小王八蛋!打得他媽媽都不認得他!」
眾憲兵頓時齊聲答應,實際上哪怕看守長不說,他們也會這麼幹,對於任何給他們造成麻煩的犯人,他們都絕不會留手。更何況**在他們眼中不僅僅是麻煩,而是很麻煩,入獄第一天就折騰兩次,這麼下去誰受得了!
不過哪怕就是憲兵們決定好好修理**,可也沒太把他當一回事,首先**本人就不太具備威脅性,瘦高的身材,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肌肉,完全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總而言之這副外貌實在沒有威脅性;其次,這幫憲兵上午已經收拾過**一次,自認為對此人的戰鬥力十分瞭解,覺得他充其量也就是嘴炮厲害,戰鬥力就是五的渣滓。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任你口舌生花這個世界上拳頭硬才是王道。所以這幫憲兵完全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以為隨隨便便就能解決掉**,可是他們忘記了,常言說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還不是兔子,論真實的戰鬥力,哪怕是投了凡胎的最低級鬼仙也不是幾十個凡人能對付得了的。
於是雙方一交手,憲兵們頓時就杯具了,哪怕是被鐵鎖鏈和大鐵球牽制著,**也靈活得不像話,鐵鏈子一卷大鐵球一掄,頓時就放到了一片。而憲兵們的警棍打在他身上,彷彿是敲在了實心鋼板上,用的力越大反震力也越大。頓時一幫子憲兵被打得哭爹喊娘,肉球一般的看守長更是被**踹翻在地,踢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一邊倒,開始趴在鐵門猶大縫上觀戰的獄友們還發出一陣陣驚呼,但當**將最後一個試圖從背後偷襲他的憲兵一個過肩摔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整座監獄陷入了一片死寂。
怎麼形容呢?恐怕只有《大話西遊》中吳孟達說的那句:「老婆,快跟牛魔王一起出來看上帝!」才能能反映他們心中的震驚和無語。
**衝著身後發呆的兩人喊道:「列昂納多.格利戈裡耶維奇、瓦西裡.謝苗諾維奇同志,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來拿鑰匙,將同志們放出來,革命才剛剛開始囁!」
手忙腳亂的彼得羅夫斯基和瓦西裡趕緊跑了出來,彼得羅夫斯基似乎還想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上來幫忙,但**大手一揮豪言道:「同志們,時間緊迫!就不要說廢話了!」
隨著三人將一間間牢房打開,整座監獄似乎從沉睡中驚醒,發出了震天的歡呼,每一個人都想方設法敲擊鐵門、鐵窗以及其他一切能夠發出刺耳噪音的東西。那一瞬間,**想起了自己大學畢業前的那一晚,那一夜的情形和如今是何其相似。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您真是讓我太驚訝了!」捷爾任斯基那特有的破鑼嗓子打斷了**思緒,他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捷爾任斯基似乎問出了眾人的心聲,雖然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創造的奇跡,但是那實在太過於戲劇化和不可思議了。
出風頭的機會又到了,某2b青年心中竊喜,他清了清嗓子,用最冷靜、最沉著、最堅定的聲音煽情道:「革命理想給了我無限的鬥志,有了它無產階級的革命戰士必然是不可戰勝的!」
好吧,這廝做作的話語就像後世匯仁腎寶的廣告語——他好我也好。總而言之,配合這這廝一本正經的表情,在場的眾人頓時變得糾結起來——那啥,我們真是被這貨救出來的?
就在眾人萬分糾結,想吐吐不出來的時候,一聲高喊將他們重新拉回到現實之中:「憲兵來了!我們被包圍了!」
眾人潮水一般湧向監獄的大門方向,在對面狹長的巷道裡,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憲兵正在架設一挺馬克沁機槍。面對著這挺殺人機器哪怕就是再樂觀的人也覺得毫無希望,沒有人能突破馬克沁的火力封鎖,恐怕只要一跳出監獄的大門,他們就會被打成篩子。
前一刻還萬分高漲的革命士氣頓時跌落到谷底,幾個悲觀的孟什維克竟然又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牢房,關上牢門打算裝成乖乖犯人。就連捷爾任斯基也是愁眉不展,對於眼前的現實他也是毫無對策。
「同志們!」某2b青年果斷的跳了出來,「不就是一挺機槍麼,有什麼好怕的,革命的戰士是無所畏懼的,讓我們一起……」
「去送死!」人群中一個聲音譏諷道,「傻瓜,閉上你的嘴吧!你把我們大家害慘了!」
這句話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對於前一刻還讓他們還充滿敬意,歡呼喝彩的英雄,後一刻奉上的就是惡毒的咒罵,只能說革命的群眾就像大姨來了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善變!
「無恥的膽小鬼!」**一個箭步從人群中將譏諷自己的那人拖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數落道:「你這種悲觀主義者也敢自稱為革命者,你這只膽小怕事的兔子,只會屈服於敵人的棍棒!你難道沒有聽過寧為自由而死也不願身為奴隸而活著嗎!你喜歡苟延饞喘、喜歡舔沙皇的屁股就和老實的滾回你的牢房中去,革命不需要你!」
話雖然很漂亮,但是效果麼,接近於無,哪怕是最善於夢想的理想主義者,也不會覺得眼前的形勢下他們會取得成功。
那人直接反諷道:「好吧!你是無畏的革命者,那麼無畏的年輕人啊,你為什麼不第一個發起衝鋒呢?還是說你只會說大話?」
**勃然大怒道:「我當然第一個衝鋒,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沒卵蛋嘛!」說到這他將手一伸,吩咐道:「給我武器!」
彼得羅夫斯基一愣,問道:「什麼武器?」
**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直接道:「警棍!」
頓時諷刺**的那人哈哈大笑起來:「同志們,你們聽見沒有,這個傻瓜竟然要靠一根棍子去對抗敵人的機槍!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蠢的蠢話,你們難道要和他一起發瘋嗎?」
**回手一棍子就將這人打翻在地,唾罵道:「閉上你的臭嘴,不敢革命就滾開,你這種傢伙就是有一門大炮在手都只會扯起白旗投降。我手裡雖然只有一根棍子,但這根棍子卻能輕而易舉雜碎籠罩著俄國的黑幕!不信的話,你們就看著吧!」
話音剛落,**昂首闊步的衝出了監獄的大門,一旁的捷爾任斯基完全沒有想到**是說到做到,他努力的伸出手卻只抓住了一團空氣。
多年以後,捷爾任斯基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時依然是感慨萬千:「我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太好,當時他拙劣的演講水全起不到鼓舞士氣的作用。大伙都將他當做騙子,沒有一個人認為他真的會第一個衝出去。所以當他以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送死的高昂姿態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不光是我們,連對面的敵人都傻了。而當他揮舞著那件拙劣的武器發動衝鋒的時候,連敵人都忘記了開槍。足足等了三秒鐘,對面敵人才回過神來,他們手忙腳亂開始朝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猛烈的開火……」
回憶到這裡,捷爾任斯基彷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當中,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記憶中發生的一切:「迎著撲面而來的彈雨,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好整以暇的向前挺進,沒錯,就是好整以暇,他沒有顯出一絲慌亂,他信心十足,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彷彿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會被彈雨擊中……但是這種自信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尤其是當那挺馬克沁開始噠噠噠的噴射著火舌的時候,子彈在地板上、牆壁上亂飛,我身邊幾個看呆了而忘記躲避的獄友都不幸被流彈擊中。可在敵人火力最集中的區域,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卻毫髮無傷!我實在不願相信這是一個奇跡,哪怕就是我這樣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在那一刻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個世界有上帝的話,那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就是他的私生子……」
**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和上帝有一毛錢的關係,他可不是什麼幸運,更不是神的眷顧,完全是仙力在作怪。以他如今的實力,雖然不足以徒手接住子彈或者擋住子彈,但是卻可以實實在在的干擾開槍的人。所以敵人的火力看似猛烈,實際上就跟多年以後阿拉伯之春中反抗暴政的黑叔叔們一樣,不管是步槍機槍還是大炮,在他們手裡最大的作用就是聽個響,對於他們來說,打仗就是一種純粹的行為藝術。
所以當**揮舞著警棍衝到那群憲兵面前時,這群行為藝術家完全嚇傻了,他們忘記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立刻扔下武器哇哇大叫著作鳥獸散,彷彿是看見了地獄裡的惡鬼一樣。
說實話,某2b青年對這群憲兵的表現非常不滿,剛才他耗費了不少仙力,就是為了突出自己的光輝形象,如今沒了對手,如何襯托出他的英明神武,真讓他有些掃興。
當然某2b青年絕對不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給捷爾任斯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彼得保羅監獄大起義在整個二月革命中具有深刻的歷史意義,一群手無寸鐵的政治犯,在最艱難的環境下給了反動統治致命一擊,敲響了終結俄國封建統治的喪鐘。對於這場起義,後世廣泛認為這是群體力量作用的結果。但是我要說,這是不對的,應該說這場起義勝利完全歸功於英勇的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看好這場起義的時候,正是他以大無畏的勇氣和非凡的行動力打開了通往勝利的大門。沒有他,這場起義完全不可能成功!」